第205章 山門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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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拓跋泰冷冷喝道,劍指一揮,拓跋狐雙手一鬆,那道血箭便射了出去。

血箭射出,天空發出震顫,風雷聲動,瞬間便將天空切割成兩瓣,無形無盡的空進氣流翻滾,太虛觀前的一眾弟子渾身顫抖,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將他們吸入那破裂的虛空之中。

忘川盡展能事想要避開那血箭的攻擊,但是血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避無可避,只能運轉太玄太虛,功法催到了極致,真氣在體外形成了一個球狀太極。

“嘭!”

血箭射碎了太極,強悍無匹的破壞力頃刻摧毀了天鳳九曜神甲的護體神光,天鳳九曜神甲頃刻隱入忘川的元府中。忘川身形一頓,左胸出現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鮮血汩汩。

“死!”拓跋泰又是一聲催命,如深淵怒吼,似死神低吟,讓人懼怕不已。

兩根血箭同時射出,銳不可當,破開一切阻隔,轉眼間已經近了忘川身前。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恢弘的劍氣朝著那根血箭斬去,隨即空中傳出清冷之聲:“傷他者,死!”

幽若斬出的這一道劍氣落在三根箭矢的箭身上,血箭稍稍停頓,卻為忘川爭取了避身的時間,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幽若身旁。幽若二話不說,身體化作一道紫光融入忘川身體中。

“他,他們竟然合體了!”山門前,太虛弟子發出驚呼。

合體後,忘川頓時感覺身體中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力量,修為直逼本本初境中期。他心中生出一種感覺,那怕是合對方四人之力射出的血箭,他亦可有還手之力。

正待忘川還在感受修為的瘋漲之時,那三根血箭已經朝他射來,幽若提醒道:“小心!”

洞虛劍回到手中,太玄太陰同時運轉,忘川的身體浮現出一副太極圖,一劍劈出,洞虛劍中立即宣洩出磅礴的真氣,隱隱間似有太極之象。

“嘭”的一聲,三根血箭同時炸開,忘川身體後退數步,虎口一陣發麻,不過卻是無比的興奮。遠處的拓跋泰等人卻是驚訝得無以復加,合他兄弟四人之力射出的血箭,甭說本初境後期的修士,即便是那元始境初期的修士,亦難以輕鬆應對。

忘川作為一個太虛境後期的修士,能夠重創本初境初期的拓拔棟,已然令拓跋泰等人收起了輕視之心,此刻又來了一個奇詭的沖虛境修士,一劍之威更是不容小覷。此番這二人不知是用了何手段,竟可以合體,修為暴漲至本初境中期,這也太逆天了吧?!

拓跋泰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他甚至覺得,這次攻打太虛觀彷彿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不過想到元始境修為的拓跋復,心中又有了底氣,他們若是鬥不過忘川,拖住他便可。等拓跋復誅殺了宿鴻濤歸來,忘川再逆天又有何用,對上長生境的拓跋復,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現在的忘川不過是一隻秋後的螞蚱罷了!拓跋泰作如是想。

四兄弟施展合理之法,心意是相通的,能夠感知彼此心中在想些什麼。於是四人臉上的驚懼之色一掃而空,催動功法,將那張魔弓拉成圓月一般。

“嗖嗖嗖!”

五根血箭齊射,破空之音震天動地。忘川神情都是無比輕鬆,手上掐訣,口中振振有詞:“天地有陰陽,萬物皆通靈,奉我太虛令,受命到御前。通靈真言,邪影現!”

驟然間,忘川身後出現一具數丈高的虛影,天地間的靈氣瘋狂注入其身中,眨眼間,真身凝實,體外泛著金光,左眼為陰,右眼為陽。

一夜之間,邪影真言和心魔訣同時施展出來已經不是稀奇事,但是太虛弟子們比較納悶,為什麼沈文宣和其他同門會墜入魔道,甚至喪失意識,淪為殺人的機器,而拓跋氏五兄弟和忘川卻沒有任何影響。其實他們不知道,拓跋泰、拓跋慶等五位兄弟之所以沒有喪失意識,是因為修煉魔功的緣故。

修煉魔功並不意味著墜入魔道,卻也會影響修士的脾性和行事方式,修士在修煉魔功的過程中,需要抵抗魔功所帶來的魔性,因此心性意志會得到磨練。拓跋氏五兄弟正是意志得到了充分的磨練,所以才能子心魔訣和邪影真言的反噬中找到平衡。然而,支撐這個平衡並不容易,魔功的魔性、心魔訣和邪影真言的反噬就像天災洪水,而他們的意志便是最後一道滿目蟻穴的堤壩,隨時都會崩潰。

這也是太虛弟子從不敢同時施展心魔訣和邪影真言,也不敢藉助歪門邪道來助漲修為的原因。

忘川卻不同,他同修太玄經和太虛經,本就是至高無上的道法,再以太極大道相托,不借汙穢、不借邪氣,天地間的浩然正氣任他採擷。

這不,忘川施展出邪影真言後,當下撥動時間年輪,時間驟然停止。

他提著洞虛劍,光影閃身,已經衝到拓跋泰等人的面前,劍訣一掐,高喝一聲:“獨釣寒江!”

擎天巨劍從天而落,浩瀚磅礴的劍氣化作一道光影,徑直地砍向拓跋氏四兄弟,血紅魔弓弓身出現一道裂紋,隨機迸發出一團弄弄的血霧。

“啵!”的一聲悶響,拓跋氏四兄弟體外的護體法罩被擎天巨劍斬碎,一股強悍的力量立即爆發開來,朝著四周震盪,劍氣肆虐,斷臂殘肢,血濺虛空,然而拓跋氏四兄弟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意識依舊處於靜止的狀態。

忘川又是一劍揮出,上千道劍氣奔襲,拓跋氏四兄弟身上又一次飆出鮮血。

數個喘息過後,空間微微顫動,忘川感覺時間的年輪似有轉動的跡象,於是催動太玄太虛,全身的功法神通、五行靈力盡數運轉起來。太極道圖再次浮現在體外,忘川劍指會出,頓時有四個太極圖射向對面四人的腹中。

拓跋泰率先恢復神智,顧不得反擊,急忙催真氣法護住全身。

“轟!”

太極圖剛要觸碰拓拔泰的身體時,便於他體外的護罩相撞,頓時太極圖發生爆炸,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拓跋泰震飛了出去。

時間再次走動,拓拔宇和拓跋拓跋弘發出一聲慘叫,便與那些殘肢斷臂同時墜向懸崖之下。

拓拔慶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恢復神識想要防禦時,那幅太極圖已經沒入元府之中。

“啪!”忘川彈出一個響指,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臉。

拓跋慶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忘川,忽然臉色發生劇變,他捧著小腹渾身直打顫,“你……你竟敢……竟敢毀我元府!我……啊!”

拓跋慶還未說完,身體一僵,發出淒厲的慘叫,隨後便是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像是失去操控的提現木偶徑直地栽了下去。

“二弟!”

拓跋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顧不得自身的安危,飛身徑直地追著拓跋慶而去。忘川並未著急出手,趁拓跋泰不備之時,取了他的性命,憑他現在的修為實力,輔以時間法則,拓跋泰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二弟,都是大哥害了你啊!”拓跋泰雙目充血,捶胸頓足,他扭頭看看一旁躺著的拓跋宇和拓跋弘,那張混不吝的老臉上落下兩行濁淚,情緒甚是激動,連帶著斷臂的傷口撕裂,鮮血再次滲了出來。

“大哥,這是我們身為拓跋氏子孫的選擇。今日若是不能幫助拓跋復奪下太虛觀,日後面對正氣道盟,我們兄弟亦是難逃一死。”拓跋慶慘然一笑,緊緊地抓著拓跋泰的手臂,全身泛起光芒。

“二弟,萬萬不可啊!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我們還有希望奪下太虛觀,你千萬不要放棄!”拓跋泰說。

“大哥,正因為還有希望,所以你要替我們兄弟好好活著。若是你還惦記我們兄弟四人,來年今日,來我們墳前飲上一杯水酒吧。”拓跋慶毅然決然的搖搖頭,身體一陣起伏,吐出一口鮮血後,雙目一瞪,抓著拓跋泰的手光芒更盛,全身的壽元和真氣快速流進拓跋泰的身體中。

“大哥,我們先去了。”奄奄一息的拓跋宇和拓跋弘悽悽咽語,殘軀轟然崩碎,化作一團血光飛向拓跋泰。

兩團血光鑽入了拓跋泰的斷臂中,他的身體頓時發生異樣的變化,身體中像是有數萬只蚯蚓在遊躥,看得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拓跋泰或是難以承受拓跋慶、拓跋宇和拓跋弘的修為和壽元,發出如同虎狼般的咆哮。

忽然間,他的身體傳出噼裡啪啦的脆響,全身的骨頭似是被人折斷後重新拼接而成,高高的凸起,撐破了黑衣夜袍,濃密的毛髮像是雨後的春筍瘋漲,轉眼之間,整個人被濃密的毛髮覆蓋,活脫脫一個野人模樣。

受了重傷的拓跋棟,此刻攀著巖壁來到了拓跋泰身前,劍氣隔開了手腕,真氣猛然催動,鮮血從傷口處飄出,射進拓跋泰的口中。他的臉色變得愈發慘白,幽幽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拓跋泰,口中喃喃道:“喝吧,喝吧。大哥,殺了那小子,替我們報仇!”

“師弟,你感受到他們血液中的那股狂暴的力量了嗎?”忘川的心底響起了幽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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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這便是你以前所說的血脈之力嗎?”忘川問。

“嗯,能夠擁有血脈之力者,十分罕見,想必拓跋氏祖上定是大有來頭。”幽若說。

“看來澤帝當年對拓跋氏一族趕盡殺絕,並不是信了那大祭司的虎狼噬蟒批語,而是對拓跋氏奇詭的血脈之力產生了畏懼。如果拓跋氏一族對皇權有覬覦之心,覺醒血脈中的狂暴力量,實力還真不容小覷。將這樣一群人放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忘川說。

“師弟,事情恐有變故,還是趁著他尚未徹底覺醒血脈之力,先下手為好。”幽若提醒道。

忘川並未急著出手,他想到自己對火焰有著天然的親近,尤其是體內那股子金色的血液更是蘊含著神秘的力量,不禁懷疑他的血液中是否也隱藏著某種血脈之力。

然而,當他想到祖輩十餘代都漠煙鎮底層的小民,並沒有出過某位厲害的人物,於是便打消了念頭。心說:興許是修煉純陽真訣的緣故,才會生出那股子金色的血液,陵萱當初傳授我的控火神訣,乃是仙界功法,對於火焰有親近之感,也實屬平常。

正當他失神之際,懸崖下方響起了野獸般的咆哮,拓跋泰此刻像是一個半獸人。雖然依舊如人一般雙腳著地,但是手腳卻似虎狼之爪,滿口猙獰銳利的獠牙,模樣甚是有些嚇人。他仰頭對著黑暗中的月亮咆哮,那昏淡的月亮變得愈發的明亮,隱隱間明月的邊緣似是泛起了妖冶的紅暈。

“吼!”

拓跋泰怒吼一聲,雙目射出兩道紅光,死死地盯著忘川,全身血氣翻湧。雙腿一發力,腳下的巨石頃刻碎裂坍塌,而他則化作一道紅光直奔忘川而去,速度之快只是喘息間便已到了忘川面前,利爪朝著忘川的面門抓去。

忘川身形閃現在數丈之外,避開了拓跋泰的一擊,隨即便掐動指決,揮劍砍向拓跋泰。拓跋泰毫不避讓,雙爪猛然朝著忘川抓去,太虛真氣混雜著狂暴的血力與劍氣相撞,“轟”的一聲,兩股力量陡然炸開,能量一陣波動,忘川被震飛了出去。

陷入狂暴中的拓跋泰不退且進,張口便朝忘川吼去,身體中釋出大量的狂暴氣流,忘川頓覺得神魂一陣,心底生出發怵之感,無形中似有數條鎖鏈鎖住了他的手腳,身體無法動彈。拓跋泰撲了過來,雙爪對著忘川便是一頓亂抓亂撓,爪子無比鋒利,忘川的護體氣罩被抓得蕩起圈圈漣漪,飛星四濺,光芒漸漸消淡。

“咔嚓!”

忘川雷靈臂運出紫光,虛空中若干神雷轟向拓跋泰,每每轟擊,拓跋泰的身上便是一攤焦黑,毛髮燒焦發出陣陣焦臭。然而,拓跋泰全然不顧雷電對其造成的傷害,他奮力舉爪攻擊忘川,“嘣”的一聲,忘川的護體氣罩破碎,拓跋泰一抓子抓在忘川的胸口,五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忘川的胸膛,傷口處冒著絲絲黑氣,狂暴血氣直鑽忘川的體內。

“呼!”

忘川雖然身體受制,但是靈臺清明,當那股狂暴的血氣鑽入體內,侵蝕各處經脈時,血液深處那絲絲金色的血液忽然燃起金色的光焰,頃刻間便將那狂暴血氣燃燒殆盡。金色火焰並未停止燃燒的勢頭,直逼出忘川的體外。

拓跋泰又是一爪子抓在忘川的胸口上,那金色的火焰立即攀上拓跋泰的手臂,拓跋泰發出一聲野獸的低吼,抽身便要撲滅金色火焰。然而,那金色火焰好似跗骨之蛆,任由他怎辦撲弄都不能使之熄滅。金色火焰鑽進拓跋泰的手臂中,像是點亮了一盞人皮燈籠,拓跋泰抱著手臂不停地痛叫。

忘川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長出了一口氣,驚訝地看著拓跋泰,心說,這拓跋泰覺醒血脈後,竟然如此恐怖,若不是那神秘的金色血液,恐怕此刻早已被他抓得面目全非。

“咔嚓”一聲,忘川抬頭看去,拓跋泰竟然扯斷了自己的臂膀,隨後再次朝忘川撲來。

“時間靜止!”

面對像野獸一般只知殺戮的拓跋泰,忘川收起了漫不經心,手指結出了一個奇異的太極圖印,周遭空間內的時間洪流瞬間靜止了下來。

太玄太陰同時催動,眉宇間儼然浮現太極印記,洞虛劍嗡嗡震顫,諸般靈力真氣宣洩而出,直湧向洞虛劍。驀然間,劍洞虛劍劍身暴漲數倍,一股驚人的威勢從劍身釋出。

“斬!”

一劍襲來,破碎虛空,盪開時間洪流,斬斷生死。

拓跋泰身體自上而下浮現一道淡淡的白光,隨即身軀一分為二。

“啪!”

響指打出,時間流動,拓跋泰臨死前發出一聲不敢的怒吼,隨即鮮血漫天,殘缺倏然墜向萬丈懸崖之中。

忘川長出了一口氣,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方才那一劍抽空了元府內的真氣,他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虛弱之感,來自幽若的力量蕩然無存,一道紫光飛出體外,沒入洞虛劍中。幽若離體,忘川頓時感覺虛弱無比,連呼吸都覺得沒有力氣。

他的身體像是一株火苗在風中飄忽不定,晃動兩下,便一頭栽向地面,柳夕笙見狀,飛身衝向忘川。

“小雜種,我要了你的命!”空中響起拓跋復的憤怒之聲,隨後便是一道精光射向忘川,柳夕笙急忙催動玄武境,玄武境頓時光芒大盛,本著那道精光衝去,轟得一聲,空間一陣晃動,玄武境啪嗒碎裂,柳夕笙身體隨之一晃,隨即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急忙施展出雲華真訣,身法提升數倍,氣血快速恢復,伸手攔著忘川的身體,飛身離開。

“轟!”

柳夕笙還未落到地面,便見到一道人影砸向太虛觀的山門內,定睛一看,正是那宿鴻濤。宿鴻濤此刻無比的狼狽,頭髮散亂,全身鮮血不止。

“師叔!”

“師伯!”

太虛弟子見宿鴻濤受此重傷,紛紛驚呼奔去,臉上陰晴不定,有憤怒,有驚懼,也有失望。他們心中說:連師伯(師叔)都不是那拓跋復的低手,太虛觀危矣!賊老天,你太不公了,為什麼好人不長命,卻讓那禍害遺千年!

“今夜,你們都得死!”拓跋復立在雲華夫人的石像之上,冷冷地盯著廣場中的眾人。

“拓……拓跋復,我修為不濟,死於你手,我無話可說,但是這些小輩們是無辜的,你若是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太虛觀便讓給你,否則我縱使毀了太虛觀,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宿鴻濤咳出一口鮮血,瞧著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愧痛不已。

“哼,現在知道求饒了?我告訴你,晚了!”

拓跋復冷哼了一聲,旋即雙手掐訣,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威勢,壓得一眾太虛弟子無法動彈,喘息極其困難。周遭氣流洪波湧動,虛空中出現一個偌大的漩渦,數萬柄光劍飛出。

“拓跋復,你,你……”宿鴻濤氣得口吐鮮血,扭頭看向一旁虛弱的忘川,痛聲高呼:“天要亡我太虛觀啊!弟子愧對歷代祖師啊!”

宿鴻濤緩緩直起腰背,手上藉著法印,口中鮮血不止。

“斬!”

拓跋復一聲怒吼,劍指一揮,數萬柄光劍同時轟向地面,太虛弟子驚恐得閉上了雙眼,等待死亡的倒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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