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夜探清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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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真的要去探那清風樓嗎?那我和你一起去?"巫行雲看著倚在窗外看王明練武的丁一道。

丁一道:"不用了,這清風樓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也就是心中好奇過去瞧瞧罷了。"

巫行雲知道丁一的性格,也不再強求道:"那你自己小心。"

丁一點點頭,對著園中的王明道:"你這萬勝刀法,走的雖然是剛猛的路子,但出招卻不是大開大合,反而極為迅速,說是狠辣快絕也不為過,卻是將這大環刀的刀法的劈、砍、削、挑、揮發揮到了極致,僅靠手臂和手腕的動作就能轉換招式,力從地起,藉助腰間的旋轉之力,發揮出無法匹敵的力量,你雖然已經練得極為純熟,但卻沒有領悟到個中真意。"

這王明醒來後,便惦記著找丁一決鬥,但是丁一卻說先使兩手來看看。王明也沒有懷疑其他,他也知道丁一實力高超,尋思著必是對方看不上自己的身手,所以才會如此婉言拒絕和自己的決鬥。當下就起了炫耀的心思,將大環刀使出了萬勝金刀刀法,卻是風聲陣陣,氣勢不凡,卻反而因為心中急切,錯了這刀法的精義。

看見王明身子頓了頓,刀勢漸漸的收斂起來,一招一式間隱現名家風範,雖然不在氣勢宏大,但實際上這樣的刀法才是真正的殺人的刀法。

丁一點點頭,這王明的確有著過人的悟性,而且一身基本功也極其紮實,性格又是自己喜歡的那種,說來還算是故人之後了。如果他能夠領悟出自己的刀法,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在看著王明的時候,丁一忽然道:"行雲,那風啟的夫人,便由你去治療吧,可好?"

巫行雲點點頭,說:"這是自然,我下午便給她治療,那風啟還不錯,挺有性格。一把有了感情的殺人劍,卻不知道他將來又會怎麼樣。"

丁一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再看看吧,如果他可以的話,江守鶴的'無情劍';我卻可以使給他看看。時遷畢竟沒有那種殺心,能學得江守鶴的輕功,卻無法學這殺人的劍法。"

巫行雲點點頭,時遷雖然十分努力,但是對於劍法之上,的確悟性不夠,當下道:"時遷的話,到是有一套劍法挺適合他的。"

丁一笑道:"你說的是'幻影流雲襲,圓舞月輪劍';!"

巫行雲點點頭道:"這門功夫雖然是短劍,但女子的短劍卻和時遷的匕首相差不大,當可施用出來。而且這功法總的是輕巧、靈敏的路子,算起來到是頗合時遷的。"

丁一想著時遷的性格點頭道:"不錯,到是適合。我前些日子到是只注重於他的輕功和基礎了,卻是將這些給忘了,現在時間尚早,我這便去找他來,傳他入門心法。"想到便做,時遷正在屋中和他的師兄妹閒聊,看見丁一來了,當即便走了過來道:"丁老大好。"

隨著他的聲音,邊上立刻有四五聲:"丁老大好。"同時冒出,只讓丁一覺得頭疼無比,這傢伙搞的好象自己是邪派老大一般的感覺。

上前將賊笑的時遷拉過道:"你這小子隨我出來,你們隨意。"

時遷也不怕丁一對他怎麼樣,他和丁一接觸的久了,可是知道丁一的性格的,所以才會開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來到院中,時遷眼珠子一轉"嘿嘿"道:"老大,是不是想要看我這些日子有沒有堅持修煉?嘿嘿,我可是從沒斷過的哦,老大想看我出醜卻是無法了。"

丁一在他頭上按捺一把道:"你小子就貧吧,本來沒想看的,不過既然你自己說了,那就演練一遍讓我來瞧瞧。"

時遷聽見丁一如此說,便知道自己多話了,感情老大根本就不是要考校自己的功夫,那叫自己出來做什?誕著臉道:"老大,您英明神武,當可知曉我還受傷著呢,不可多動啊..."

丁一笑道:"莫來這套,走起!"說著話一掌已經對著時遷拍出。

時遷雖然是一副在向丁一拍馬屁,但是隨著丁一的掌風襲到,卻是身子一起彷彿無根落葉一般隨著丁一的掌風就直直的往斜上方飄去。

邊上的王明看到時遷輕飄飄的身形,不僅脫口讚道:"好輕功!"見他雖然相貌猥瑣,但這一身輕功卻已經深得其中三昧,只看的是心馳神往,忽然間大叫一聲:"來,接我一招!"說話間,將大環刀一放,騰身便起,一連三步卻是已經來到時遷近側,鐵拳霍霍就對著時遷打了過去。

時遷感其拳風凌厲無匹不能力敵,當即左手成掌直直的遞出,剛觸到其拳勁,還不待他發力打來,就已經藉著這一絲之力在空中靈活的一個轉身,身形往後快速的退去,在牆沿上雙腳一頓,飛也似的衝向了在空中轉動不利的王明。五指成爪,身形似燕,一招飛身擒拿已經使了出來。

王明又是一聲:"好!"雙拳一震,左臂如鞭甩出和時遷對了一招,但畢竟無可借力,出招雖有內力之助卻也無法和在空中靈活的彷彿一隻蝙蝠的時遷打鬥!

當下便被時遷帶動身形,接下去的一招直拳便打不出來了,反而因此被時遷一爪扣住手腕。

感覺到手腕處一痛,雖然時遷尚差了兩三分才能扣準脈門,但他心中知道,以對方的身手,緊接而上直取自己的脈門必定是輕而易舉之事。當下內力一催,使勁要震開時遷的手掌,右手閃電般的刺出。

正是二十八路天龍拳,這一招身在空中,對上了時遷落下的身形,卻正似一條神龍撲出一般,只打的閃避不及的時遷一個踉蹌,手上鬆開了他的手腕,卻在空中接連一個翻身,落到地上之際卻也已經將力道盡數消去。

這一番,兩人都是隨性出手,也沒使出全力,不過是一個好武心切,一個隨他而動,卻是打了個平分秋色,不分高低。

這王明是誰,時遷還是從自己的師兄妹那裡得知的,看到對方一見自己就動上了手,到的確是個武痴型別的男子,想他居然還想向丁一邀戰,心中佩服的同時卻也想說他是不是傻了,不過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去和人說這些的。

丁一看了看時遷道:"還不錯,知道已己之長克敵之短。"頓了頓,道:"時遷過來,你的匕首雖然用得不錯,但距離一些高手,卻是破綻甚多..."

丁一剛說到這,時遷心思電轉,已經知道丁一要教他功夫了,心中欣喜萬分,道:"老大,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丁一話到嘴邊,看著一臉興奮的時遷,後面鼓勵的話硬是只能吞了下去,道:"好,要得就是你好好學。聽我口訣,王明你也無需避開,這傳武,又何必去過多的在意什麼傳內不傳外?只要傳的不是心術不正之人,那便是讓他人學去又有何妨?"

王明聽的丁一這麼說卻是身子一震,如丁一這般的想法在當今的武林中絕對是鳳毛麟角,便是那廣收門徒的周侗也是不可能做到丁一的這般。他的許多絕技,只會傳給自己入室徒弟,而不可能如丁一這般的隨意。卻是想走又不好,畢竟丁一發話了,但是雖然心中的確很想見識一下丁一會傳授些什麼給這個男子,但是心中長久以來的觀念,卻讓他對此望而卻步了。

丁一沒去管他心中怎麼想,卻是已經對時遷唸叨口訣,他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邊上沒有走過來的王明卻完全可以的聽得清楚。

在不知不覺中,王明卻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這心法的玄妙中,他本就是個武痴,即使心中有了芥蒂,但是隨著對著心法的漸漸體悟,卻是如同好酒、好食者一般將自己好武的癮頭給勾了出來,嘴角喃喃的蠕動,心中卻已經將這幻影步的步法演練了一遍。

他在心中演練的時候,時遷已經隨著丁一的講解開始在原地走了起來,這幻影步,正是丁一要教他的功夫中最基本的身形步法,一舉一動都能帶出片片殘影。練到高深之際,一舉手、一頓足,都能有幻影無數。配合著匕首刺出,自然是能讓人難辨虛實,不經意間便以中招。

時遷對於旁的招數什麼的或許天分不高,但是對於輕功身法,卻是資質奇高,在丁一的指點下,捏著口訣走了幾步,已經領悟了其中的精妙。當即心中欣喜,不自禁的又快了幾分,只帶出了一連串的身影,隨著他的走動,彷彿身後緊緊跟隨著十來人一般。

丁一點點頭,隨口指出幾處要點,點名其中厲害,看了看天色道:"你好好的練習,過段時日再傳你後面的招數,這幻影步,流雲訣,圓舞月輪劍,卻不是如此輕易可以學會的。"

說著話,便往後面去了,只留下時遷和王明待在院中,一個不停地練習,一個對照著時遷的走動在自己心中印證。

走進屋中,迎面就看見武健走了過來道:"丁大俠,這清風樓中機關重重,陷阱密佈,我將這地址告知與你,卻真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清風樓難道當真要去探查一番嗎?我等只要找出摩尼教的下落,不是便能拿住主動?"

丁一點頭道:"此話說來也對,但是我對著清風樓卻是很是好奇,按照你給我的那些卷宗,這清風樓似乎一直以來都是在秘密訓練著殺手,所圖為何?難道真的僅僅是在江湖上重新創立一個殺手的門派嗎?"

武健道:"這,這..."

丁一又說:"這清風樓,不管是那司馬恪還好,還是那吳愁也罷,給我的感覺,總不是很好。何況還有那摩尼教,想要探得分明也不是件易事,這清風樓就在郊外,我為何不去探查一番?"

武健也知道丁一說的是實話,但是清風樓和空空門原本分屬一家,他對於清風樓的一些底細雖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絕不是自己現在的空空門可以媲美的,這萬一對方設下種種設計,來暗算丁一又怎樣呢?但也知道丁一不是他能勸動的,心中想著還是去找那巫行雲來說上一說吧,卻哪裡知道巫行雲更是知曉丁一的性格,又怎會去阻攔?何況她也相信以丁一的身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而就在這時,清風樓中的一處密室之內,那樓主吳愁冷冷的說道:"你怎麼會暴露身形?現在可好,被這些人給盯上了,我等的大事,卻又要如何處置?"

那身在陰影中的人道:"那天山童姥,實力高絕,以那種身形我根本無法與其對抗,被其逼出本樣來,此後發展到了那般境況,又豈是本座能夠知曉的?"說話的赫然便是司馬恪,但見他此時一身素色長袍,手臂的斷折此時早已經被他扭了回來,雖然看上去精神依然略顯疲憊,但顯然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傷害顯露在外。

吳愁道:"這天山童姥居然會出現在京中,卻是所料未及,我那些安插進去的探子,卻始終沒有打探出那生死符到底是何種暗器,又是何如製作的。"

司馬恪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嘲笑他,這等秘術又豈會輕易的被人知曉?不過想到了勝過自己一籌的巫行雲,深不可測的丁一,還有那京城的"槍神"周侗,卻是也沒有了心思去調侃他,道:"這丁一,卻果然是深不可測。"

吳愁道:"他算來也有百十來歲,自然會有此等實力,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如此的年輕,那天山童姥是他師妹吧,卻也是如此年輕。這逍遙派的功夫,難道當真如此神奇?"頓了頓忽然想到了司馬恪說的那件時遷用的暗器,問道:"你說那時遷的暗器可是丁一所制?"

司馬恪想了想道:"這丁一,當年的傳聞是無所不通,無所不精,這機關技巧也是個中好手,能製造出如此犀利的暗器想來也不是難事。不過這暗器和那生死符,卻都是在這等高手的手中,卻又如何去探得其中奧妙?這以此法控制高手的想法,便趁早放棄吧,本座的'離魂散';雖然無法做到生死符那般的控制奇效,那爆炸一般的恐怖威力,卻也能控制一人七天的時日,七日之後再服下又是七天。唯一的缺陷不過是受控之人,無法發揮出其本身的實力,想來能有一半的原有實力已經是難得了。"

吳愁點點頭道:"便是如此,我才想著要那生死符的制作方法,卻這些年過去,始終沒有探的。而且這暗器入體,明明能夠感覺到在體內的何處,但卻始終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暗器的蹤影,當真是匪夷所思。"

司馬恪聽到他這話中帶著好奇之意,心中卻對他更加的忌憚,要知道那些中了生死符的弟子可是被他生生的殺死,剖開身體來找尋那生死符的暗器。僅此,就不知殺死了多少人,卻始終沒有找到一點暗器的蹤影。

也算那天山童姥的手段果然高超,但最讓自己忌憚的卻還是這吳愁的心機和狠辣,如果他知道自己現在連一半實力都發揮不出來的來,會不會選擇殺死自己?這想法他腦中一動,卻再也消不去,怎麼看對方,都像是要對自己下手一般,知道如此一來即使對方本來不想下手,也會因為自己的異狀而察覺到自己的不對,當下心思電轉,道:"現在說這些卻都沒有用,為今之計本座卻在想,那幾人會不會來清風樓?"

吳愁果然被司馬恪帶的心思想到了別的地方,沉思了半晌道:"依照江湖上對那丁一的記載,卻是極有可能在今夜便會來探我這清風樓。"說到這,想了想道:"說不得,便要藉此拿下他。"

司馬恪想到丁一的厲害,便道:"你有什麼高招?須知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吳愁聽了一笑道:"這卻還要司馬兄的幫忙了,你且隨我來。"說完,便往一旁走去,司馬恪即使心中對其有所忌憚,但是如果不跟過去,反而會被對方看出破綻,當下只能跟了上去卻已經是暗自戒備不易,畢竟這吳愁看似沒什麼,實際上卻極為心狠手辣,研究生死符,便是為了一統江湖,勾結摩尼教更是為了圖謀天下。為此也不知被他除去了多少,反對之人。而且自己易容之後,更是被對方看出破綻,如果不是自己實力不下於他,而且有著共同的目的,自己又從無懈怠,怕也被他暗中除去了吧。

他心中想事情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座房屋前,門口兩個清風樓的殺手,看見了兩人走了過來,卻是行了一禮就退到了一旁。

吳愁開門而入,只聽見聲聲怒罵:"龜兒子的,敢將你嶽爺爺關在此處,讓你嶽爺爺出來定扭斷你的脖子,呼呼..."卻是罵到一半,力氣以衰,大口的喘息,死死的盯著推門而入的吳愁和司馬恪。

吳愁不去理會對方的怒罵,指著這被釘在木柱上的男子道:"司馬兄,此人便是擊傷丁一的最佳法寶!"

司馬恪看著這被穿了琵琶骨的惡漢,疑惑道:"本座不解,還請樓主為我解惑。"

吳愁笑了笑道:"我得到訊息說,這人已經被丁一收為門下,當日此人也正是隨同時遷北上的,時遷因為輕功不俗被他逃走了,此人卻被我拿了下來。"

司馬恪聽到這,哪裡還會不知道吳愁是怎麼想的,他細細一思索,這也的確是暗算丁一的好辦法了。但是這訊息自己並不知道,又豈知是不是這吳愁在設計自己?當下躊躇不定,丁一的厲害還有其好管閒事的性格讓他早就想將丁一除之後快,但是卻沒有辦法對付他,現在有了這辦法,卻又無法相信吳愁。

吳愁看著司馬恪沉思不語,眼珠一轉已經知道了他的顧忌,嘿嘿一笑道:"看樣子,司馬兄是信不過小弟啊,那便也罷,這清風樓如此一來,只能依靠他法來應付那丁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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