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溫德面前的東西，既是人類，又不是人類。
他們有著人類一樣的身軀和面孔，不過卻沒有四肢，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扭曲的觸手，彷佛章魚人一般。
至少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些傢伙沒有敵意, 至少在溫德手中有槍的時候沒有敵意。
這種像人又不像人的生物被稱為虛空之子。
和其他變種人不同，虛空之子們都是出生在飛船中的人類，而且特別會用來代指那些在飛船穿越亞空間時出生的孩子。
他們如肉眼所見那般出現了身體變異，長出一些奇怪的東西。
但是這些人都保持著作為人類的理智，以及從亞空間中帶來的靈能。
哪怕發音結構已經發生變異，他們仍然能夠利用靈能來和蘭德爾交流，再由蘭德爾傳達給溫德。
“你，強大, 我們，渴求寬恕。”
逐字逐句的翻譯，才讓溫德明白了有關這些虛空之子的故事。
人類天生就是一個排外的種族，先不說從宗教和信仰上面的排外，身體構造上的不同更是人類最為排外的地方。
變異人先不說，哪怕是一個正常人，只是少了一根手指都會受到排斥。
這些虛空之子當然已經被排斥出了正常的人類社會，在飛船最底部生活。
透過各種垃圾，以及捕食各種弱者。
對於他們來說，社會性質已經是退化到了部落文明時期，對待強者就絕對臣服，對待弱者就吃幹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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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缺乏資源的飛船底部，這是唯一的生存方式，倒也怪不得他們野蠻。
他們能夠透過靈能感覺到溫德手中武器的威力，但是卻無法感知到溫德本人的實力。
這麼一種超越他們認知的存在自然是強者。
“尋求您的寬恕，強大之人，但如果你選擇屠殺我們的話, 我們也會引頸受戮, 只是會在最後奢求下手利索一點，靈能者的感官很敏銳，當然包括對痛苦的感覺。”
“我又不信國教。”
溫德擺了擺手，放下武器但是並沒有關上保險。
“所以不憎恨變異者，靈能者，異形種族乃至人工智慧，甚至熱愛人工智慧。”
手錶嗡嗡震動了一下，艾肯定也聽見了。
溫德算得上是唯一一個不憎惡人工智慧的人類了，讓艾頗為欣慰和感動。
“那您為何而來？”
“一些上面的人釋出了任務，我來完成，找到幾具屍體，同時查明飛船燃料消耗增多的原因。”
“是因為我們的存在。”
虛空之子的社會圈子很小，以至於根本就沒有學會撒謊這麼一種高階技巧，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確實是因為他們吸收能量導致了飛船燃料消耗加劇。
“但是我們可以引導飛船避免撞上亞空間風暴。”
確實如此，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混沌惡魔在整個銀河系中到處亂竄，實體宇宙和亞空間之間的裂縫到處都是。
輕輕吹拂過的混沌之風就能在宇宙間撕開一個口子，從而給過往的船隻帶來極大的威脅。
和遁入亞空間被撕裂相比，飛船多耗費一些燃料也無可厚非。
“我幫你們隱瞞, 只需要你們繼續利用自己的靈能力量隔絕亞空間。”
作為在亞空間中出生的虛空之子，他們對於亞空間的敏銳程度可不是普通靈能者和導航員所能達到的高度。
“謝謝您，我們會繼續保持飛船和亞空間之間保持距離，不讓飛船被混沌之風吹拂到。”
算是一個雙贏的承諾吧，主要是溫德也不想在這個滿是骸骨以及綠色粘液的飛船底部久待。
“還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幫忙。”
在發現溫德對虛空之子沒有任何敵意排斥和偏見後，這些傢伙當然希望這唯一一個既能和外界接觸又能傾聽他們語言的人類幫他們一個忙。
一副完全變異的骸骨，只有頭顱還保持了人類的顱骨模樣，沒有長角，表示沒有墮落。
“這是我們先知的屍體，他一直以來的願望都是離開飛船，在一顆有著重力的星球埋葬，只需要埋葬顱骨就行了。”
說罷，這些虛空之子緩緩取下遺骸的頭骨，順便取下了經過精細凋琢的大腿骨。
“這是先知的大腿骨，能夠幫助你收集到亞空間的靈能並儲存起來，算作酬謝。”
作為一個黃金年代之前就活著的人，溫德心中當然有著對科學的敬仰以及對入土為安的理解。
“好吧，我會將他好好埋葬。”
接過顱骨還有大腿骨，倒也沒有啥擔心的，裡面既沒有炸彈，哪怕有靈能低語也能被免疫。
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了，只需要撒謊裝置老化就能回到燃料問題了，至於失蹤人員的去處，一邊往回走，一邊細細琢磨。
“停下，然後左手邊地上的頭骨。”
艾終於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地方遠離虛空之子還是溫德說他熱愛人工智慧感動了艾，她突然說起話來。
“經過DNA檢測，那個骨頭就屬於一個失蹤者，死因是餓死。”
“這你也能探測到的嗎？那其他失蹤者的屍體呢？”
“都給你標註在了手錶全息雷達圖上面，自己去找吧，別以為我會原諒你，和靈能者做交易就是打我的臉，早點悔改！”
說完，艾就在溫德的手錶雷達圖上標註出了所有的地點，並附帶了哪些失蹤者的死因。
餓死，摔死，嚇死，被吃掉，自殺，千奇百怪。
所有失蹤者的屍體都已經被回收，哪怕沒有將人活著帶回來，溫德也是收到了一筆不錯的報酬，甚至能夠購買到兩張進入生活區的門票。
再塞給安保人員一點賄賂，輕輕鬆鬆就完成了身份的轉變。
由於安保人員都是一個家族的成員，溫德也免去了額外行賄的步驟，只要是安保人員家族，都知道了溫德是一個出手闊綽的好人。
生活區，小餐館，這裡終於有正常的食物了，甚至還有酒。
“慢點吃，別噎著了，注意點嘛。”
溫德立刻站起來，不斷拍打蘭德爾的後背，讓她可以把卡在喉嚨裡面的食物吐出來。
這小妮子剛把東西吐出來，又再一次從桌子上撿起來咽了下去，這次的動作就緩慢了一點。
此刻她的腦海中只有一件事情：跟著溫德就有好日子過。
“我願意一直跟隨你！”
一邊吃著合成肉，一邊喝著機油酒，蘭德爾臉上全是幸福的表情。
在這個冰冷且黑暗的時代，能夠吃上飽飯確實是一件難事。
“好，你先吃，吃完我們得立刻動身去完成一個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