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入正廳,只有幾個人伺候著,而正坐上,端坐著面無表情的一對中年男女。看樣子,老皇帝是有備而來。
不帶感情的神色掃了一眼,段雪亭微彎腰,聲音平淡:“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算了,不是在宮裡,免了那一套吧!”
老皇帝鼻子裡哼出聲,顯然,很有氣。
“謝父皇!”
擠出三個字,算是回答,從頭至尾,段雪亭沒有第二種表情。
“哼,你還有把我這個父皇放在眼裡嗎!”劈頭蓋臉,老皇帝立刻開罵起來,一手重重拍上扶手,恨不得打死眼前這個兒子。
段雪亭不言不語,默然站在一側。聽見話,瞅了一眼,回道:“兒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你……”他忍不住從坐位上走下來,快步走到段雪亭面前,沉重的腳步幾乎要跺出腳印,看得出,步伐並不穩鍵。
“你當真不明白?哼!朕問你,那個叫天舞的女子是怎麼回事?要知道,慕容煙若是你的未婚妻,你又要妻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你叫慕容將軍顏面置於何地,將大理置於何地?”
“父皇!”段雪亭幽幽厲聲,令老皇帝一驚,聽似不大的聲音但橫慣著不容乎視的凌厲與霸氣。
他轉過視線,直視著父親蒼老的面容,何是開始?記憶中硬朗的父皇已是白髮蒼蒼,歲月與操勞在他面上刻下數不清的足跡。
“父皇說的話,兒臣都明白,但是,娶妻,必定是兒臣心愛之人。非但如此,兒臣更立誓,此生,非天舞不娶。她更是兒臣一生唯一的妻子。至於慕容煙若,兒臣絕不會看那種蛇蠍女子一眼!”
“你……”
未給父親多說的機會,段雪亭再次開口,亦目光灼灼,一雙瞳眸燃起雄雄烈烈大火:“慕容世家功高蓋主,更是手握兵權,處處以已為貴,明人早知,其有異心。這種事情,總會有個了結。兒臣向父皇保證。三個月,三個月之內,將慕容世家從大理抹去。”
空氣趨於靜謐。似乎沒了先前的暴風驟雨。
緩緩的,老皇帝垂下雙肩,他撐起一片江山的臂膀,早已無力了。
“談何容易!”
如遊絲般,從喉間飄出。
微嘆了口氣,段雪亭一臉戾色微有收斂。
看向父親的眼中,有些水霧。他萬人之上的父親,沒有父子感情,卻有著血脈相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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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兒臣不是不知道。慕容世的黨羽數不勝數,兒臣自有法子將它連根拔起。”
他沒有誇口,憑多年精心佈署,眼下,已是萬事懼備,只欠東風。而太子大婚,便是那場可遇而不可求的‘東風’。
客棧。
謝絕了三王爺的好意,段雪亭起身告辭。目的已達到。只要再找出另一顆,便萬事大吉。
望著無垠的天空,廣闊萬里。
深沉的思緒綿綿無盡頭。
腰間,除卻佩飾,空空如也,那解寒毒的香囊早就給了麟兒。為了自已為殘破身子,才來這四季如春的大理尋藥引。
“另一株,太子府!”
陰陰一笑,略顯蒼白的面上綻出些暖意。
當夜幕降臨大地,如同漆黑的大網籠罩世界。
一掠人影消無聲音,如巡遊的蒼鷹降落在太子府最高處的屋頂上,雪這的鷹眸犀利無比。左右看準了方位,悠然落到一處。
書房中,燈火靜謐如蜜肆瀉。
段雪亭一襲白衫,坐在桌前,研究著本書,毫無綣意。
平靜的火苗不經意間動了動,他溫潤的側面如玉般光潔,眸含精光,一記冷笑彎在唇間。
“進來坐坐吧,人都來了!”
只是,無絲毫動靜。當他放下書,抬頭之際,冰冷的觸感貼在頸側,鋒利的,劍刃。
身後,飄過戲侃的聲音:“不好意思,段太子,借你的寶劍用一用!”
話音落,段雪亭猛抬頭對上牆壁,倏的,瞳眸瞬間凝小。
掛在那裡的寶劍不知何時被取走,連他都沒有發覺,這會兒,竟成了威脅自已的利器。
很快,便冷靜下來。該來的躲不過,小心應付吧。
只是,來者身上未有殺氣,估計並非慕容世派來的。
“閣下有何見教?”段雪亭莞爾一笑,坦然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請坐!”
“不客氣!”
對方亦然,收起劍踱到一邊,氣定神閒的坐下。
膽大心細!很好!
彼此心底讚歎。
“這麼快就收起劍,就不怕我立刻叫人進來捉你?”唇間的笑意擴大。更達眼底。他欣賞眼前這個凜然的男子,如果能為已所用那是再好不過。只怕……他並不容易降服。
“會嗎?”男子挑眉,輕笑:“太子心裡很清楚,在你的人馬到來之前,我已經取了你的性命遠走高飛。哼!大理只有一位皇子,你不會做這種穩賠的事!”
“好眼力,段某欽佩!”
“好說,在下不說暗話,此番前來,是想向太子殿下打聽一件事情!”長睫半眯,談吐幽幽。
“敢問太子,七彩曼陀羅現今生在何處!”
空氣驟然冷下。段雪亭凜起眉宇。縱所周知,七彩曼陀羅堪稱曼陀羅之王,世上僅一株,乃大理鎮國之寶,貴比尋常。
凜冽的眼光充斥怒意,帶著挑肆。
“你究竟是何人?”
寒光比利刃更灼眼,上官清卻淡笑若風塵,輕輕以食指拔開架至頸間的劍,優雅一菀爾,流暢的唇間漾起傾天璀璨的霜華,無與倫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