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小小對著自己的老媽痛哭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終於算是平靜下來，但是周圍的家長們也早已經是擔心一片。

“好了好了小小，你跟媽媽說，到底是怎麼了。”何小小媽媽是一位非常優雅的女士，黑色的緊身長裙，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歲月好似沒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精緻的妝容臉上滿是擔心。

“我剛剛見了顧森。”

一聽到顧森，旁邊的顧氏夫婦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顧森老媽魏黎是何小小媽媽楊凌的發小，兩個人可以說是從小玩兒到大，關係好的不行。何小小上小學之前，他們兩家一直住在一起，當時何小小就喜歡粘著顧森。當時他們還開玩笑，說讓兩個人定個娃娃親。但後來楊凌一家出國，也就不再提了。

這次何小小大學畢業，一家人又從外國回來了。一回家，看到小時候的奶娃娃們都越來越精緻，於是兩家也存了撮合的心。

但沒想到，這撮合的結果是女有情，男無意。

“顧森說他有喜歡的人，小時候記憶久遠而且也只是把我當妹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還說他喜歡那個人很多年了， 讓我不要白費心思。”

何小小此話一出，顧家夫婦相當尷尬，尤其是魏莉，兩個人想要再出言說些什麼，但是卻被紅著眼眶的何小小給打斷了。

“沒事的魏莉阿姨，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得，森哥沒什麼做的不好的，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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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魏莉還在不停地嘮叨，旁邊顧天只能安靜聽著自己老婆吐槽。到家後，好巧不巧就發現顧森正好在家。

“你個臭小子，你知道我今天看到小小哭，我心都碎了。”看到自家兒子，魏莉沒忍住，直接劈頭蓋臉上去一頓罵。

而這邊顧森手裡拿著咖啡，差點被自己老媽打的一口給吐出來。

“媽，你嘛呢？我還在喝水呢。”顧森感慨自己運氣不好，只是回來那個東西，怎麼還要挨一頓罵。

“你喝水，人家小小還在流淚呢。”魏莉指著自己兒子，身後顧天拽著自己老婆的胳膊，示意她冷靜冷靜。

“你跟我說，你從哪裡編出來的女生？還跟小小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喜歡多少多少年了，你看我信不信，你這藉口也太爛了。”

“真的喜歡很多年了。”顧森有些無奈，“一直在等他。”

“你給我裝什麼深情王子呢，我是你媽我都不知道你喜歡誰喜歡這麼多年，你身邊這麼多年除了李子文他們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生，我就沒見過一個姑娘!”

“能讓你念念不忘的，怎麼著？那人還救過你命不成？”

確實是救過他命。

顧森小學的時候，對天文、河流、大山很感興趣，放暑假之前多方瞭解， 給自己報了個夏令營。夏令營大都是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父母陪著一起，但顧森和另外一個女生卻是例外。

女生一頭短髮，真個人清瘦的厲害，穿著簡單的白短袖和黑短褲。顧森第一次對她有印象，還是上大班車的時候他揹著書包差點摔倒，最後是她在旁邊扶了一把。

“這麼個小娃娃，你一個人參加夏令營啊？”這是顧森剛加入夏令營聽到最多的話。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想要摸顧森的腦袋，但都被顧森給一把躲開了。為了避免有更多類似的“社交”，顧森剩下的時間就一直跟在同樣“落單”的夏曉身邊。

夏曉最開始沒注意，帶著耳機，一個人拿著地圖東看西看，好像不在這個團隊之內，連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顧森也一直沒看到。

還是她在半路去買雪糕的時候，面對售貨員姐姐的詢問，才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顧森。

“同學，你不給你的弟弟買一個嗎？”夏曉接過雪糕，順著服務員姐姐的目光往自己身後看去，這才看到穿著了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留了個短髮的顧森。

小時候的顧森很白，整個人看起來瘦瘦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可能是在太陽下面走的久了，小臉有些泛紅，額頭上出了不少汗。

那個時候夏曉剛剛高考完， 看著這個小屁孩，很想跟眼前的服務員姐姐說這不是我弟弟，但最後想了想，還是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吃那個。”

似乎沒想到夏曉會突然問自己，顧森有些愣住，倔強的說“我不吃。”

“你臉上都流汗了。”夏曉沒忍住笑“趕緊吧，一會兒咱們要跟大部隊走散了。”

見夏曉這樣說，顧森後來拿了一個黃色的雪糕。本打算從自己付錢，但旁邊的夏曉已經先他一步。

“走吧。”

回憶起那個夏天，顧森總會變得格外溫柔，記憶裡那個十八歲清秀俊朗的少年和昨日溫柔成熟的女性重合在一起，雖然外面變了些，但夏曉骨子裡的帥氣沒有變。

半個月的夏令營，剩下的時間顧森和夏曉兩個人形影不離，夏令營裡的其他人都以為他們是姐弟倆。夏曉是跟父母吵架了， 後來索性自己一個人報了個夏令營出來玩兒。高考結束後，本來想著約兩三好友，但好巧不巧的，正好那幾天大家都有事兒。

出來前兩天因為還在和父母鬧矛盾，夏曉情緒並不是很好。但出來兩天和父母和好後，整個人話癆活潑的性子就顯露出來了。

顧森靦腆，夏曉活潑，一路上倆人結伴，倒也熱鬧。最後一天自由活動，他們在林間走，顧森一個不小心滑落到河裡，最後還是夏曉把他救了上來。

但顧森自從掉進河水，醒來後就沒有見到夏曉了。昏迷前只知道是夏曉將他從水裡救了出來。清醒過來的顧森，第一時間就是詢問夏曉的情況，醫生告訴他，救他的女生沒一點問題，家長來了之後直接就接走了，沒有留下聯繫方式。

後來顧森去夏令營問夏曉的聯繫方式，但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邊的電話已經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