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倒是可以離開。
但要離開香江，現在不行。
打垮張震，是目前林懷樂最想辦的事。
可問題來了，張家人多勢眾，如果一個接著一個地來報仇雪恨，又很煩。
不如直接把天順發的陰暗勾當，公之於眾，身為話事人的張家，就會變成過街老鼠。
大馬政府也會顧忌社會輿論，開始對張家進行調查。
到時候，手忙腳亂，也沒有時間找自己這位始作俑者的麻煩了。
“你是白紙扇，不會不知道海底在哪裡。”
“交出來，事情結束之後，我就放你離開香江。”
林懷樂拉過司徒浩南，在他耳邊滴咕了幾句，讓他回車裡去拿點東西。
長毛也是蠢蠢欲動，準備帶人前往呂天說的三個地點，準備把張震這個撲街抓住，讓他生不如死。
海底，就是花名冊。
白蓮教，義和團，哥老會，同鄉會，洪門，說到底，不管如何換名字，其本質就是反賊加有活力的社會團體。
是歷朝歷代的統治者，重點打擊物件。
船家人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為了讓自己的草臺班子看的正規一些，就全盤抄襲了洪門這些繁瑣的規矩。
用一句當下流行的話來解釋，就是倒數第一找倒數第二抄作業，離譜到家了。
不過這也有一些好處，比如現在，林懷樂清楚地知曉，對方花名冊的江湖叫法。
“我只是對外聯絡，安排船出貨，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和興和的海底，也不會交到掌數手中，海底在張家人的手中。”
呂天艱難地抬起頭，大廚先生的精心料理，讓他渾身上下都疼的要命，只要一動，就會疼到骨頭縫中。
海底在張震手中，這種情況林懷樂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
但海底不光有一份，呂天也有一份，就在他的大腦中。
區別就在於，張震手中的是全員名單，呂天他腦袋中，是各個船主。
這些人，才是天順發的真正骨架。
加入天順發不為了賺錢，是為了刺激，這樣的痴線有，但更多的去搶金店了。
“我就是要出貨名單，他們是誰，他們的船停在那裡避風頭。”
“名單給我，你手裡應該有賬，也一併交出來。”
林懷樂乾脆直接，呂天心底的那點秘密，全都說了出來。
就在林懷樂開展心理攻勢的時候，司徒浩南拿著一皮箱重新走了進來。
這是一箱子的錢，滿滿的大金牛。
（五百塊，香江一千塊是要登記的，五百塊不需要。）
自從豐潤上市之後，謝蘭就在他的後備箱中放了一箱子錢，足足有三百萬。
是他們旗下股票公司贏的，那個固執的小老頭，只用了三個星期，就從股票市場賺了三千萬，把林懷樂的老鼠倉，銷售一空。
順便在電燈公司最低價的時候，成為了它前二十名的股東。
要知道，小超人現在正對電燈公司蠢蠢欲動，想要套利，順便把這家公司收入囊中。
自己也想，豐潤保險是推出了車輛保險，也順勢把匯豐保險部的業務承接了過來。
但對於一家市值二十億港幣的公司，這點業績，根本不算什麼。
電燈公司不一樣，全香江百分之八十的電力供應，都是由它們提供。
工業社會，什麼都能離開，就是離不開電。
電燈公司的財報一直很好，只是有人中飽私囊，故意把財報做的非常難看。
加上電燈公司鴨脷洲興建全電腦化的發電廠，採用燃油發電，也投入了大筆的資金。
對於電燈公司，林懷樂是志在必得，即便吃不下來，也要成為其前五的大股東。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最關鍵的是，搞定天順發。
“廚師先生，您今天晚上的幫助，我很感激。”
林懷樂抓了一厚摞的錢，徑直走到吳建豪的身前，將錢塞進這傢伙的口袋中。
之後以此類推，將保安科眾人的口袋，全部填好。
李察德的人情，林懷樂只能以後再還，如果沒有他，這群勐獸是不會出籠的。
但做人做事，不能光顧著頭，不顧著腚。
上面的好處要給，下面也不能少，那一路的小鬼都不能少燒香。
“康慨的林生，我想我能過一個充足的聖誕節了。”
吳家豪沒有推辭，這次本來就是長官吩咐下的私活，大家點燈熬油的加班，的確需要一點辛苦費。
“應該是我說感謝，不過大廚先生，我這個人不擅長做選擇題，您能不能幫助我去除錯誤答桉，從而讓我找到張先生吶？”
“作為感謝，這一箱子小可愛，就是我付出的諮詢費。”
“還有，我不擅長審問，您能不能同呂天先生好好談談，讓他把名單和應該存在的賬本交出來。”
“省得我們大家都浪費著美好的夜晚！”
林懷樂打了個響指，又要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小口，拍著吧臺上的箱子，客氣，誠懇地請求道。
吳家豪一臉為難地嘆息著，徑直走向錢箱前，拿出二十萬，認真地點了幾遍，而後對門口的保安科成員打了個手勢，讓他過來。
門口的四眼仔，很快地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地借過錢。
剛才數錢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裡，但他還是重新數了一遍，絲毫沒有給同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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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打個電話。”
四眼仔數完錢之前，對著吳家豪說道。
吳家豪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讓這傢伙自便。
四眼仔走到牆邊，用牆上的電話開始溝通。
林懷樂靠在吧臺上，沒有理會呂天，這傢伙就是一條死狗，人只要信念鬆動，就扛不住手段，別管他之前骨頭有多硬。
“人在赤柱，紅浪漫大酒店，一家馬欄。”
四眼仔很快就撂下了電話，對著林懷樂和吳家豪說道。
三個選項，三個都錯！
張震應該提前佈置好了鉤子，等待著林懷樂上鉤。
“呂先生，您還有一次機會，把交易賬戶，賬本，加上你負責調配的人員名單，全都交給出來，我會饒你不死。”
“大廚先生，剩下的事，我自己來解決！”
林懷樂將錢推到吳家豪的面前，瞭解今天晚上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