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崩解太快。

來不及發生轟隆之聲，小山就是已然完全崩解的粉碎。

碎石一下湧落開來，一下填滿了小山周圍原本的山腳空地，這都還不足夠，還一下填進去那小山前的小湖裡。

石落水滿，湖水一下就是被擠壓的滿溢了出來。

那之前，唱小曲的藝女所在的湖心亭，在湧浪拍打之下，一下就變成無根浮萍了，很快就是被湧水打散了。

這時，眾人才是明白，為何葉若剛剛一擊之後，會不馬上急著回來，而是先去了湖心亭那裡，飛著抱走了那唱曲的藝女，把她放在了遠遠的岸邊。

顯然，這是葉若早就是行家一出手就是知道有沒有的，知道這小山在他只是一擊之下，就要完全崩解了。

還算準了，小山落石會填滿這半個小湖，給這個在湖心亭裡唱小曲的藝女造成危險。不然，葉若怎麼會能夠事先知道，先把這個藝女救出去？

湖水這時已然湧到這宴客廳前。再不退後，這湧出來的湖水就要沒過眾人的鞋子，弄溼鞋子了。

眾人不由的都是退到了宴客廳的高處臺階上，才是保住了鞋子的乾爽，沒有被擠壓漫溢過來的湖水打溼。

躲過了湖水，戰將破軍胡虛谷，程家家主程冠德，程家家主夫人慕容彩，慕容家的天賦公子慕容禹，胡虛谷的紅顏知己女人胡月兒，都是一下看著眼前沒有了小山之後的一下豁然開朗，吃驚的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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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葉若的女人，程芷若是那麼的淡定。還有，程芷若的侍女程婉兒都是一樣的不敢相信。

雖然葉若早就對她說過，他很厲害，是她無法想象的厲害。這算是葉若已經提前跟她說明過了他的厲害程度了，但是，即使早就已經有了葉若的這番提醒，程婉兒和她的侍女宓兒都是一樣的還是為葉若的驚人厲害而吃驚不已。

一個人，一手可以毀滅一個小山，這，怎麼能夠讓人相信啊。

“你沒事吧。”這個時候，只有程芷若淡定的能夠知道去關心葉若，一手拍沒了一座小山，他的身子有沒有事情，會不會脫力。

葉若聽到了程芷若的關心，立即給以能夠讓人放心的笑容回答道了：“沒事兒。只是有些失算。我知道最近我的功力大漲，但是，我自己都是沒有想到，我的功力已經大漲到這種地步了。”

聽到葉若這話，胡虛谷的心裡更加覺得不是滋味了。真是人比人，不能比啊。不過，胡虛谷的眼神之中，也並沒有太多的嫉賢妒能的神采，當然，難免有一些受了打擊的落寞。也許，在胡虛谷的心裡，願意相信葉若比他厲害，但是，他都不願意相信，葉若竟然比他厲害到，讓他這輩子都無法望其項背的地步。

這種人比人的打擊，若不是他的心境夠堅實，只怕早就已經忍不住要對葉若露出嫉賢妒能的神色了。

“來，若弟，咱們進去繼續喝酒。程伯伯也請。”胡虛谷，不愧虛谷之名，再次虛懷若谷的請葉若進去繼續喝酒。

“請。”程冠德這時故作淡定的回應著這胡虛谷的邀請，他的眼神根本不好意思看向自己的女兒。因為他之前早下論斷的眼神懷疑，被現實打臉的讓他自己都是覺得臉紅，便是覺得不好意思去瞧女兒了。

那慕容彩也是在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一下沒了的小山，小山一下就是沒了，讓這宴客廳一下都是變得敞亮多了，心裡再次覺得震撼。

心中才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一個人竟然可以能夠這麼可怕。

心中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些世家聯盟心中之前已經感受到的害怕。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只是從情報上，即使看到世家聯盟全在葉若手中全軍覆沒，依舊是無法直觀又切身的感受到，葉若的實力會是多麼深不可測的恐怖。

如今，她已然感同身受了。

心中，只會突然慶幸她之前對葉若做出的選擇，是讓人多麼覺得是幸運。

她慶幸，她多麼幸運的最後還是做出了對的選擇，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跟這個年輕人作對，不然，絕對會給她的孃家慕容家族帶來亡家滅族之禍。

亡家滅族！

這個時候，對慕容家的天賦公子慕容禹來說，他心中跟他的姑姑想的完全一樣，正好都是這四個字。

因為這四個字，是之前胡虛谷對他強調過的，葉若曾經告誡過他，他若不知道悔改起來，亡家滅族就在明日，這四個字要當真。當時，即使有結拜大哥的告誡，他也未曾全信葉若真的可以做到這麼狠毒和有這番能力，如今，卻是已然不用別人再多言，他一個字不少的就是全信了。

一招就能打的一座小山崩解的人，別說他慕容家不能阻擋，試問，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阻擋？

“來，禹弟，來喝酒。別愣著了。”這胡虛谷還是知道照顧著這慕容禹的，見他還站著那裡發呆，這胡虛谷立即不忘過來，親自拉著這有些受到打擊甚至是驚嚇的結拜兄弟進屋喝酒。

眾人再次落座，氣氛卻是完全有些不一樣了。

一時間，竟然有些冷場。

當然，氣氛完全沒有受影響的只有葉若和程芷若兩人這一桌。

其他人，程冠德和夫人慕容彩，甚至胡虛谷那一桌，氣氛都是一時的有些寂靜。

顯然，他們還沒有完全從剛剛葉若的一招之威中完全恢復過來神情的震驚。

葉若也不催促他們。

甚至，葉若也早就知道，他一旦出手，讓人驚為天人，別人就很難再次能夠心境平和的跟他喝酒聊天了。

這就是高手寂寞。

但是，其實，這沒有什麼不好的。高手，就應該享受這份無敵的寂寞。葉若甚至對這份無敵的寂寞，甘之如飴。

“若弟，想必當今武林，無人能夠匹敵若弟的古武實力了吧？”胡虛谷不愧是大俠，他第一個想開了，然後舉杯豪爽的邀葉若喝酒，說話。

葉若聽了，舉杯回應，然後道：“除了一些老怪物，應該是放眼江湖，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了。不過，想來，這些老怪物的數量，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少。所以，我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遠。”

聽到葉若這樣說，胡虛谷就更加顯得落寞了：“若弟有如此驚人之力，都沒有任何自滿和沾沾自喜之心，相比起來，胡大哥在江湖上早年就已經闖出來一些威名，得了個戰將破軍的名號，就已經有了些飄飄然的心態，自覺自己在江湖上已經揚名立萬。如今見到若弟，才是發覺虛谷之前，並沒有做到我師父給我改這個名字時的用意，虛懷如谷。以後，我一定再好好修心，一定要努力做到對得起我的這個名字，好好跟若弟你學習。”

胡虛谷說道這裡，竟然說到了他的動情處。

葉若聽了，也都是不由很是敬佩這個胡虛谷的胸懷坦蕩的道了：“胡大哥他日若是路過華海，一定要過來小弟這裡坐一坐，讓小弟好好招待大哥。咱們一樣把酒言歡，如何？”

“好。好。好！”胡虛谷連說三個好，然後再次跟葉若把酒。

相談便是漸漸甚歡。

喝酒吃飯畢竟並不是目的，只是男人談事情的手段而已。所以，酒足飯飽之後，酒席撤去，解酒醒腦的茶水上來，男人和女人便是分了開來，男人在宴客廳談話，女人們也找了一處幽靜處，以讓程芷若和慕容彩母女之間能夠說說體己的話兒。這都是規矩流程，所以，不用任何人需要提前商量，就是自然進行的很好。所以，其實現在，男人在宴客廳喝茶聊天，也都是在給女人說話的時間，男人是在等著她們。

因為之後，葉若顯然是要帶程芷若回去華海的了。

程冠德夫妻對這點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會這個時候，抓緊時間的讓夫人慕容彩趕緊去跟女兒說些一個做媽媽的應該此時對女兒說的關照的話兒。

男人酒有些飲的多了，血氣就洶湧起來，話也就多了，甚至都有些變得愛吹牛起來。程冠德跟胡虛谷說的來勁兒，說的是被葉若一掌打的崩解的小山該如何處置的事情。程冠德說，他程家應該出一部分錢，替胡虛谷料理這被葉若搞出來的麻煩，他們花錢僱些人僱些車，把這些碎石拉走處理了。

胡虛谷卻是跟著趕緊讓程冠德打住這個想法的道了，這些石塊，他早就已經想到消化的辦法了。他說，現在建築市場對石塊的需求很大，有了葉若這一次出手，都省了他開山取石的成本了，現在，他可以直接賣給建築材料商人了。直接讓那些商人來拉就行了。這又是一個賺錢的門道。

胡虛谷這話，頓時都是惹得程冠德哭笑不得的敬佩道，沒想到江湖上有名的大俠，戰將破軍，竟然會這麼會做生意，這麼生財有道的，直言佩服佩服。

程冠德這聲恭維，惹得胡虛谷都是不由心生豪氣的道，哪怕是戰將破軍，要是囊中羞澀，在江湖上行走，也會沒有底氣啊。

又言之葉若，道，說起會做生意，今天他們幾人中，誰能夠比得上葉若啊。胡虛谷說起葉若上次召開的靈草商機大會，他因故沒能參加盛會，見識一下，心中至今抱憾呢。還說，明年一定要去參加，見識一下。

胡虛谷說起葉若，又是把程冠德給恭維的臉上倍兒有面子。畢竟，葉若是他程家的女婿嘛。胡虛谷這樣恭維葉若，他程家，臉上有面兒啊！

那邊，在女人的房間裡，慕容彩也是全程抓著女兒的手，不停的問起，女兒跟葉若的所有事情。怎麼認識的，怎麼談上的，葉若家到底怎麼樣，人對她好不好，還有，甚至，慕容彩都是問起了，葉若那方面是不是過關。甚至怕女兒以前沒經驗，不知道怎麼樣算行還是不行，這慕容彩都是特意關心的給女兒講起了一些標準，惹得全程程芷若都是覺得不自在的，哪怕是冰雪之心，都是覺得有些臉紅。已經跟葉若圓房過一回的程芷若都是如此這般，那就可想而知，跟著在夫人和小姐身份服侍的侍女，還是姑娘的程婉兒和宓兒會是如何的一臉更加臉紅，不好意思看人的害羞表情了。

不過最後，慕容彩顯然是得到了滿意的來自女兒告訴她的一些回答了。她便是放心許多的拍了拍女兒的小手，一切也就盡在不言之中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女人回到了前面的宴客廳，葉若也適時的向程冠德提出告辭了。這些都是場面流程，程冠德即使捨不得女兒，也不會強留女兒。女兒大了，要飛走了，你就得放手讓她飛，哪怕你心裡多麼捨不得。

便是如此這般，程冠德和夫人慕容彩一起相送葉若和女兒離去。

送到山莊空地之中，葉若一下把程芷若和程婉兒，還有宓兒都是收入了靈藥圃空間之中，接著葉若一下沖天而起，猶如沖天的火箭，剎那間就是人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之中不見。

“若弟，真乃奇人！”見到葉若這一次又一次露一手，越是無心炫耀之舉，就越是讓胡虛谷敬佩不已。

程冠德夫婦也是心中如此感慨。心中，也真的好奇，他們的女兒給他們選中的女婿，到底還有多少他們還不知道的本事啊。真是讓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之後，程冠德夫妻也跟胡虛谷告辭了。

胡虛谷也知道也是時候該跟這程冠德夫婦各行其是了，便是痛快的相送他們了。

其間，慕容彩交代了慕容禹好好跟著胡虛谷大哥，不要學著惹禍，沒事兒，就早點回家，是回慕容家。

這話，顯然就是慕容彩的清楚交代了。不讓他再小住程家了。

慕容禹心中再次覺得難過，覺得被人冷落了，他可是很少被人冷落過呢，心裡一時還不習慣接受這種人生不如意之事。可是，畢竟那是小姑，何況，小姑一直待他不錯，這次，跟程家聯姻的事情沒成，責任不在小姑，而是他自己不給力，比不了葉若的競爭力，所以，他倒也算是爭氣的沒有埋怨小姑。而是認真的點頭，還不捨的跟小姑話別。

這小子還算有良心，惹得慕容彩不由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道，經此一回事情，看起來，他是成長了。希望他以後，能夠早日成為胡虛谷那樣的大俠人物，給慕容家爭彩添光，這話聽得慕容禹又是誠心稱是。

之後，程家夫妻也離開了山莊。

送別了程家夫妻，身邊沒有外人了，胡虛谷才是忍不住叫上慕容禹，帶著他的紅顏知己月兒去走向了那座被葉若一掌拍的完全崩塌分解的小山，親手檢視過那被葉若一掌拍過，然後碎裂分解成的大小都是相差無幾的石塊，竟然一時再次的無言以對。慕容禹竟也是蹲下來，手裡掂著這樣一樣的一塊石頭，也是一樣的沉默不語。

一切都在不言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