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國有什麼打算？”
甲板上，林蔚然不禁問道。
李小龍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爸媽我父母讓我先跟著邵伯，然後…找個大學上，努力畢業。
就是這樣，聽著就很無聊，師兄，我還是喜歡練武，喜歡在武館跟你練功的日子。”
“也不能這麼說，其實你要明白，練武和萬事萬物都能聯絡在一起，學習的過程也是在練武。
你難道忘了師父常說的一句話嗎，練武的本質是在練心，心境到了，功夫自然水漲船高。”
李小龍點了點頭：“我明白這些，但是師兄，我沒有你那麼高的心性修為而且總感覺束手束腳。”
林蔚然思考片刻，“如果是這樣，那不妨大膽一些，做你心中所想，追尋自己的夢想。
話說回來你有什麼夢想？”
李小龍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口，“我還真沒想過這回事，這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
……
“蕪湖！舊金山！”
“看到岸邊了！是舊金山！”
經過漫長的旅途，看到了舊金山，眾人歡呼雀躍，六十年代的舊金山已經非常繁華了。
“蔚然，下了船我們就要離開了，葉大師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要不上我那待一陣子？”
邵如海走了過來說道。
“是啊師兄，反正你也沒地方去，先去邵伯哪裡落腳吧，實在不行咱們倆開個武館怎麼樣？”
李小龍熱情地說道。
林蔚然還沒說話，邵如海卻笑了：“你小子，功夫還沒學幾年，就敢想著開武館了？”
“我不行，這不是有師兄嘛。”
李小龍撓了撓頭說道。
“那開武館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邵伯到現在都沒開個武館，你以為是我不想開？”
“這個…開個武館難道很複雜嗎？不是有本事就行嗎？”李小龍向邵如海問道。
“當然不行，要看你開什麼武館，如果是拳擊、空手道、跆拳道，都要有相關的資質。”
“那我開國術館。”
邵如海笑了笑道：“那就更難了，在美國開武館是需要得到華人武術協會批准的。”
“不會跟香江一樣還要拜碼頭吧？”李小龍眉頭一皺，這種爛規矩他最討厭了。
林蔚然忽然開口：
“我猜這種事恐怕不僅要拜碼頭，還要遵守他們定下來的規則，邵大師之所以沒開武館自然不是實力不夠。
應該是邵大師不能接受那些規則，十有八九是華人武術協會限制華夏拳師不準國術外傳，否則不讓開武館。”
邵如海頗為詫異，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葉問總是誇林蔚然，腦子實在是太靈光了。
“你說得對，他們不讓國術外傳，我能理解，外來的華人如果不擰成一股繩就會被欺負。
但是這種武館，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是一個拳師，教的是真功夫，想了想還是不開吧。”邵如海直言說道。
林蔚然感到非常佩服。
他倒是覺得這麼做其實無可厚非，美國佬傲慢慣了，最喜歡歧視這個歧視那個。
國術這種好東西，他們要是想學，就該讓付出昂貴的代價，邵如海能放棄這麼大利益，是真豁達。
“可是那些協會的人照樣開武館，他們不就是在教國術嗎？為什麼邵伯你不教？”李小龍不解。
林蔚然緩緩說道：“你太天真了，都說國術不外傳了，他們怎麼可能傳授真功夫？”
“那教什麼？”
“當然是套路嘍！”
李小龍瞪大眼睛：“還可以這樣，他們也太無恥了吧，人家好歹給了錢只教套路？”
套路就是花架子。
電影裡花裡胡哨那一套。
練了套路就敢出去打架是大傻逼，香江各大武館授徒，雖然不會將最厲害的絕學外傳，俗稱留一手，但是大部分功夫都是實打實教的。
“就沒人出來反抗嗎？”
李小龍難以置信地問道。
邵如海搖了搖頭道，“哪有人啊，所有華人拳師都是這樣，大家都不教就你教真功夫，你就被針對。
不過，他們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教，如果是華人才是，他們會教的，美國人想學真功夫？難如登天。”
林蔚然同學開口說道：“再說了，為什麼要反抗，他們聯合起來，讓國術奇貨可居，有什麼不好。
對美國人不必仁慈，不過依我看，華人武術協會也不是一致對內，多來一個人就會分走一部分利益，他們也想從源頭上壟斷國術。”
“這我就不清楚了。”
邵如海搖頭，國術水太深。
“邵伯，師兄，我覺得這麼不行，他們就是把國術當成商品賣，其實是在阻礙國術的進步。
我認為優秀的國術不應該被限制，應該打破傳統桎梏，讓國術真正意義上流通海內外，才能蓬勃發展。”
邵如海聽了頗為意外：“小龍啊，我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觀點，你的思想見識比協會那些人強得多。
只是我這麼大歲數了，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了，但你還年輕，有機會去改變這個世界。”
林蔚然想了想道：“想蓬勃發展，其實有很多方法，華人武術協會的策略可能有缺點，但並非是錯誤的，這些你以後可以慢慢體會。”
李小龍點頭，但同時，
也有顆種子埋在了他心裡。
……
遊輪到岸，這就是舊金山。
“蔚然，你真不上我那去嗎？”
邵如海再次邀請。
“我就不了，多謝邵大師的關心，異國他鄉，生活不易，怎麼好意思給您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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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然客氣的說道。
李小龍以為邵如海在舊金山生活，應該很富裕，但林蔚然卻清楚，邵大師過得也不容易。
過幾天他就明白了。
“師兄，後會有期！”
林蔚然擺手：“後會有期。”
告別了李小龍，林蔚然環視一圈，茫茫人海都有自己的路要有，可他的路該往哪走呢？
“請問是林蔚然先生嗎？”
林蔚然剛出去就被一個白人攔住，不僅如此，對方竟然還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林蔚然，你是？”
白人西裝革履，臉上的笑容親切，“林蔚然先生，我是您的私人助理大衛·托馬斯，以後負責照顧您…”
“等等，我有點懵，你是我助理？私人助理？為什麼我不知道？”林蔚然百思不得其解。
“我非常理解林先生現在的心情，這一切都是您的父親林一齊先生為您的到來提前安排的。
如果林先生還想瞭解更多的事情，那麼不妨先上車前往蔚然國術館，路上我再詳細為您解釋。”
“林一齊，他知道我要來？”
林蔚然的驚訝從開始就沒減少過，他是真沒想到，林一齊這個老千不僅沒被抓住，反而還混的不錯？
“所以他為什麼不給我安排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助理？”林蔚然覺得這是唯一的不足之處。
半個小時後，嶄新的克萊斯勒LeBaron緩緩的停了下來，林蔚然扭頭看去：蔚然國術館。
五個大字熠熠生輝。
“這是林一齊先生給您準備的禮物，他希望您能繼續追尋夢想，成為最優秀的武術家。”
托馬斯適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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