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頡利與李元吉他們幹什麼彼此都不出聲啊。

現在搞的這個睛戰嗎？氣氛直接就變得有些壓抑了啊。我覺得呼吸都有不暢了。我平時是最受不了這個的。所以一直不愛跟別人鬧彆扭什麼的，那樣大家都會覺得很累的。打架也是，動心思也是，都是累人的勾當。最好的就是放寬心。

雖然看不出來具體的意思，但是，從這個角度上看去，怎麼看也看不出李元吉這個表情是在示弱啊。要不，他們也不是什麼朋友。只是李元吉的本質就是仙風道骨，這跟他是不是頡利一夥和有沒有吃飯完全是沒有關係的事。

看來，李元吉做為皇子，還真的是很有前途的那種。

要是我在這樣的時候，落到敵手什麼的，一定早都是腦子一片空白，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了。可見我的心一直是很寬的。怎麼忽然覺得都有點不好意思說了呢。太過寬心的孩子在他們這兒的解釋，好像是類似於有點傻那種的。

雖然這會兒上，我都承認在他們面前，我就是一個地道的傻姑娘，可，有一件事還是可以基本上確認的。

那就是，兩位同樣是有抱負有前途的皇子，相遇，一定不會是寂靜無聲的錯過啊。

如我這種層次的，就是左右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除了向太子要錢這一出之外，頡利還有什麼可以勒索的。說來是不是要想想頡利他到底是缺什麼呢。缺江山啊……這個……我覺得他說出來的東西一定沒有什麼新意，不就是想要幾座城，要不就是牛羊什麼的。

然後，頡利說了很長的句子，最最後，我才聽出來一個意思，他是想拿李元吉來換我。他做了這麼多，只想能夠安安全全地送我回突厥。除此別無它求。表情配的也是上好的無其它要求的感覺。而且還能給人這樣清楚地看出來，也是個奇蹟。不知道李元吉是怎麼想的，我覺得不大合適。

我也要好好想想了，我有沒有他認為的那麼重要。我覺得，你看價值是要這樣的算的，就拿這個李元吉來說，人家可是大大的值錢，起碼能換十城，就是傳說中的價值連城也不為過啊。

而我這種，就算我從前真的是一個公主，還不是皇上家親生的，而且已失故國，完全是到不了這個價的。不僅不應該是這個價兒，反而是根本就不值錢，也可能會賠錢。

所以，還沒有等李元吉說好還是不好。我就先行勸了一下頡利，這個真的是為他好。這樣的價值下，他不得對我多高的要求呢，到時候要求不出，受為難的也還是我。

我一直就是一個明事理的姑娘。其實，有的時候，道理也是不用學的，天然懂的人，才能用好的，我覺得，我就屬於天然懂這些的好姑娘。不過，這個他頡利也看出來了？

那他看人的功法，可真的是厲害啊。我說，“那個頡利殿下啊，你也要點好東西啊。我那個，不怎麼值錢的。”能這樣說自己，我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的。然後，我的雙眼開始直勾勾地盯著頡利的反應。

他也那樣一直看著我，不過，我更深一層的表情，是一種著急，他那種，就一直是一種很沉穩的平緩。我覺得，他現在這種目光，可以用來給在困難中久傷的人來療傷。

但是，我一直在他身邊，怎麼還沒有被治癒呢。那只能說明我是中毒太深了。

我是中了什麼毒了。

一定是那個人啊。那個讓我會有事沒事兒想起的人的毒啊。

不僅是有中毒，還根本就是中毒很深。

我忽然就起了想要看戲的興趣。很難說，接下來上演的會是什麼戲碼，但是，頡利既然是有所圖的，那麼，李元吉好像就會大膽一點兒。更何況，他本來膽子也著實大一些。

我要是到了這步天地，會做什麼呢。

斷不會如李元吉這麼凜然。所以就說啊，做一個皇子，也有他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論到了什麼時候萬不可放下身段。要不然，一不留神就會被人寫進歷史裡，臭上幾萬年。

這種的，歷史學家，都不知道要寫臭多少打了。

只是，頡利今天的風格，似乎註定是想要使用溫柔手法，他不同李元吉談嚴刑，開始同他談上了感情。這個感情的切入點就是，共同的興趣愛好。他們說這個的時候，我很是識趣地跑到一邊去玩了，於是，並沒有聽得太全面。不過，從這個遠處來看，他們一直就是談得很和得來的樣子。

雖然，都是皇子也曾狼狽為奸過，卻並不是什麼至交，但是，從現在這個風格上來看，要想為成為至交也不過是幾個眼神之間的事情。

我拾起一朵落朵，拔著花葉開始數，李元吉會答應，李元吉不會答應。李元吉會答應，李元吉不會答應。最後，剩下了一瓣，李元吉會答應。

咦，李元吉不會真的答應了吧。他們都已經上酒了，這是想要一醉方休的節奏嗎。看來，頡利也是知道自己的處境的，這裡畢竟是李元吉的地盤，所以，他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那麼他如此收斂的真正含義，我自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這也太不可能了，一個人為我做到如此的改變嗎，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啊。更何況，是這樣的一個胸懷大大志的人。

為什麼這個塵世展示給我的，都是這樣古怪的氛圍呢。

我要不要也給這個塵世古怪一下看看呢？雖然不會做到多好，反正也反抗一下什麼的。

可是，這個當下，我卻只想逃開，這一切本來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也自有想要的，就是那樣的想法，今生或恐再難實現，這個簡直是在戳我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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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婢領會了頡利的意思，是在叫我過去時。我倒是在盼望著他們已經繞開這個話題，就算已經是狼狽為奸，也覺得，會比這個交易要好上幾萬倍。

小心翼翼地蹭過去，他們的表情，怎麼覺得，是這麼的融洽呢。難道已經真的是狼狽為奸了。不要啊。現在我覺得，他們還是對立一點比較好。不是那種大的，小的有商量的是最好的。

那樣，我的想法也是有一點商量的。

而現在，這種真的是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是要如何地收了這個場。

關鍵是不管如何收這個場，千萬要對我有利一點兒。不是我有多貪婪，而是我這個所謂的公主，混在他們之中也太弱勢了吧。所以，只能自求老天爺，他其實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但是，常識是，他們那一邊才常常有老天爺的眷顧。這種遭遇什麼的我也是習慣了。

是以，我還是從望天的那個方向上，移下了目光。眼下這個情勢是頡利一心想要拿下李元吉，而李元吉卻不想這麼輕鬆被他拿下，如果，他真的是這樣想的還好。怕只怕他仙風道骨得久了，也有一點思凡啊。

嗯，其實，我的那個意思，也是很簡單地只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嘛。

就是不知道，他們擺好了這般鷸蚌的姿勢與陣角，肯不肯真的就那麼相爭一下。

只要一下下也是好的。

但是，他們是在喝酒。看到我走過來時，還分明向我笑了一下。

我該回應的是什麼。我真的是想不出，所以，只能也那麼分別笑一下，然後找了個兩邊皆不挨靠的座位坐定，也聽聽他們要說的到底是什麼。

看來，這一次，我是要完整地聽一下他們是怎麼騙我的，如果心如止水的話，是不是可以看出他們的什麼不足來。據說，這個才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最高境界，可是有時候，這麼境界其實也是沒有辦法，也許當世的高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這個也是明顯轉高人的節奏。

不過，今天，他們這狼狽為奸的節奏，也只能說是太矜持了吧，這個，一向也是他們的風格的。因想起這個頡利用來招待人時的酒和茶都是最好的。所以，乾脆將心思轉移到那個上面去，傾酒試茶，準備沒心沒肺地品一品茗什麼的。

就只是，我這個清心的功能不大好，他們一說話，我便想支起耳朵去聽。

咦，李元吉妥協了嗎？我還以為，他好歹也會多裝一會兒的，左右想想也是，早晚都是如此的結局，他還真不如就拿我換了他的命。頡利畢竟不是好惹的。李元吉一直也是這麼想的。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看出來了呢。

不過，現在深得我心的，倒真是這杯香茗，可見，千言與他爹是有多喜歡頡利，給他用的，必定也是最好的。於是，我換了個主意，乾脆還是賴在這裡享受一下這香茗吧，很用心地。

千言家的園子也最是不錯，不會讓你一眼看到盡頭，也不會給人以繁雜的擁擠感，總之，一切的臨界感覺都拿捏得特別的好。此時，時節還沾著個秋字，寒氣並未全盛，偏偏今天日陽又好，還能讓人覺得有些小陽春的錯覺，真的是……萬分不能挪開情緒，去想一些其它了。

他們怎麼會也說到了天氣上面來了。呃，是不是因為那主意都已定了，合作已經愉快了嗎？大家都開始閒話家常了。

現在，這個也不關我的事了。我就是不聽不想，完全不在乎他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