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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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下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任何的一瞬間,刺客都會從天而降。

等待的時間最是難熬,屋子裡一直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我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只是為了配合這樣的氣氛。

雖然,上一次與大上一次,他們都不會發出什麼聲音,可是,我對那種如寒冬一樣的氣息,卻特別敏感,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那樣的氣息,還有就是血腥的味道。

那樣突出的味道。後來,我就困了,慢慢地閉上眼睛,再後來,眨眼的頻率都開始慢了下來。

忽然,一種涼意,透著橫亙在頸間的利器發散出來,我被凍得一哆嗦,條件反射地睜眼,“唰”,一眼就看到,寒夜時分,一柄光華閒爍的利刃被我的脖子阻隔成兩截散著幽幽的白光。而且,這東西,時時刻刻有可能對我見血封喉。

我對劍器什麼的不太瞭解,但是,此時此刻,卻覺得,真的是刻骨銘心地感覺到它的存在,甚至都能反覆地領會到,它被千錘百煉時的艱辛,那些艱辛的時刻,只是為今日來到這裡,像這樣橫在我頸間嗎?要是這樣,這可就是傳說中的那什麼孽緣了。也就是不需要的緣,另一方面也是有原因的緣。

話也是說不成的,我們之間像這個架勢,估計能用得上的就是眼神溝通了,此時無聲勝有聲,我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受之前諸次綁架未遂的影響,我對人生中能有一次成功的綁架,其實也不是那麼的牴觸,所以說,這些刺客給我帶來的,也必然是負面影響。

後來回想起來,也覺得確實太是負面。他們幾乎在我還不想對自己的生命負責的時候,就想讓我對他們的生命也負上一些責任,比如,他們肯定是想了無數次的全身而退這個美麗憧憬的。

這一次的刺客,由其出場的順序來看,必然是渾身帶刺的賓客級的刺客,所以,我最初看他的這一眼,應該懷有欽佩之情。

就是有一點,這樣烏漆麼黑的夜裡,我有點不確定,他能不能如我意地看出來,我那一眼的特殊效果。不過,縱然如此,我還是很是努力地調節了一下雙眼的光澤,儘量用我此生最好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當然,之所以會這樣做的用意其實簡單,就是很單純地想要美化一下我的對手。使我自己也不至於那麼害怕,這就是傳說中的麻痺戰術,其實,我最先想麻痺的也是我自己。

而且這個做法如果成功,還是一個一箭雙鵰型的。也會在很大程度上說明,我是一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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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看著他許久,結果,卻是我受到了刺激,黑夜以它無情的覆蓋形式,讓我這麼多的用意,變成了糟粕,刺客發現我睜著大眼睛的唯一後果就是他手上的勁力更加發散了幾分,目的當然也是明確的,為的是不讓我看起來那麼精神。可想而知,接下來,我能做到的事情會有多麼少,因為眼睛都已經瞪得不是很明白,雖然很大,但是一定是無神的,還是驚恐的,也會是不美的。

後來,不曉得,到底是哪根神經又跑回了原位,我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屋子裡本該有的李元吉已經不知去向,但是,床還在。

我開始忘了脖子上這把劍片的存在,它真的很薄,薄到可以看見劍底的光影,不過,現在一切都再不能影響我,我只是在想,李元吉被他們殺了,抓了,綁了,帶走了。還有一件事情,我當時忘了問他的,我哥哥現在在哪兒,他不是說要放了他嗎。現在,他人都不在這裡了,這個會不會成為永遠的遺憾。

後來,沒有想出來,我只好,又放棄。

可是,現在挾住我的這個刺客,也是個實屬難得的木訥型。他的動作只是這一個,然後就再無其它。在這整個木訥的過程中,他堅持一動不動,我也只得像這樣伸長了脖子,當然,是為了讓脖子細一些,也好離那劍片兒遠一點兒。這樣做雖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讓你做一個進辰看看,那真的是脖將不脖。

我使勁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脖子又細了一圈,然後開始與他搭話,“你們抓走了李元吉是嗎?”想了想覺得這樣涉嫌汙辱他,於是又改成了,“你們帶走了你們的殿下是嗎?”

我就知道,區區一句問話是改不了他這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的個性的。果然,他沒有適時地答應我,最關鍵的是,我想以這句話為契機借而引起的他能動一動的效果,也是沒有達到的。

我想了想有一句話古人說得真是太好,人生常恨水常東。後來想細緻地想一想,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誰說的時候,我又開始感覺到了那種先前一直偶爾出現的無力茫然。

不能問的話就不問了。

不過要是這樣下去,我都困了,連害怕都想不起來了。

這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還有這樣吸氣挺直身體離開那把劍的姿勢我已經撐不下去了,彈回去的我,差點直接撞劍身亡。

李元吉,不過,我為什麼總是要想他。對了,這個時候當然是要想他的,如果不想他,就不會有人來救我了,眼下,這位刺客大哥即便不殺我也會煩死我,餓死我,累死我,現在馬上就要白天了,可是這個馬上要來到的白天也會很黑的。

對了外面怎麼是黑的,我忽然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說法也不一定,就是李元吉確實按了按鈕,可是很不巧,將我還有這個刺客分到了一塊,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完了,這個按鈕不會是一次性不可復原的,書上的可都是這麼寫的,也就是無可挽回的那一種。

真是要命啊。

我還得和這個刺客談啊。

剛剛彈回了原本形狀的我,真的是不知道要在哪裡下嘴才好了。

還有、還有啊,這個要是用眼神到底是該如何表達呢。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沒有嘴啊,沒有嘴的人生,謊話都用不上了啊。可是,如果這個時候不說明一下我們的處境,對,就是處境這回事,刺客也不是很瞭解這裡,如果是出自他的本心,他會希望這裡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麼說,當然不是要按他想的那麼說,而勢必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努力再吸一口氣,我整個人又像上次一次,不比上次還成功,都扁了一圈,“那個,那個我有話說。”

時間靜止,半晌都是在無聲中度過的。

就在我以為這個刺客是想沉默到底的時候,他突然蹦出了一個字,“說。”

我趕緊直抒己見,“你現在在這裡很危險,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挺對不起你的。”其實我能理解做為一名刺客被自己要殺的人關心是多麼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那有什麼辦法,這個時候不關心他我就沒有活路,所以即使會讓他費解得直接死去,我還是要關心他,而且會是死命地關心他。

這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受不了的,所以正在激動的刺客的反應也實屬正常,他幾乎是有違職性習慣地笑了起來,“公主殿下這是在關心素不相識的刺客。這個性質應該跟關心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一個性質的吧,還是公主的生活過得太好了,以為所有的人都可親可近。”

我努力將餘光瞥向他,“就是說呢,你這樣說真是說得太好了,就是這個意思,我關心你確實有點像是菩薩的意味,但是這個時候真的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出現在這裡是不對的。”

他笑,“這個是當然,出現在這裡確實有違公主殿下的初衷。”

我揮手,“哎呀,不是我的初衷而是李元吉的初衷。”

他很奇怪地看著我,我認真地回看他,“這樣的事情當然要覺得奇怪才對,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也就是說,李元吉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是要你們同歸於盡,卻一時沒弄好,將我們兩個弄得差不點同歸於盡。”

他應該是有一點點相信了吧,什麼一點點啊,我自己都信實了,其實真正的事實也差不多是如此。人世上的失誤,大多數會在極重要的時刻來臨,誰又通常確保,不在某一個時刻裡手抖而出錯呢。

我這邊還在感慨,他已經開始自言自語,“好像事情真的是這個樣子的,看起來真的是這個樣子的。”

我在他有些手鬆的劍尖下面小心翼翼地鑽出來,一點兒也沒有要怕他的意思,邊晾了幾步邊回頭對他說,“之前我們是什麼關係真的是不太美妙可是接下來,你可少不了我,如果李元吉在上面想要救我的話就會順路將你救出去。”

他馬上轉悲為喜,“是的,三殿下一定會救公主殿下的。”

我垂手看著他,開始捂頭做痛苦狀,“那是當然的了,可是到了現在還沒有半點動靜,是為什麼,當然,是這個是不好辦到的了。要是在這之前,我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就不會為了能開啟這個機關而努力了,做為死過一次的人,閣下不應該對生命有著新一次的看法嗎?”

他同意地點頭,可是,點到一半就開始搖頭,“不對,這樣是不對的,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是一定不能為你們所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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