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江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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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暉琢一定是早有準備,提了提唇角,向著貼身侍衛一仰頜,那侍衛手上愣是變出來一隻何首烏來。這一次,他們大概是要改變戰術,變得投其所好。

投人所好,他一向很是在行。

這一次也不錯。

本來一直不在狀態的神醫,忽然正襟危坐,直直盯著那根何首烏,大概是這只何首烏生得太是異相,我覺得,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神醫都有一些微微的顫抖了。

我又看了一眼那何首烏,確實生得不錯,物似主人形,它跟他那泛著光的主人都是一路的貨色,有天生臭屁的精神狀態,但是,很有可能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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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李暉琢畢竟有備而來,所以,這只神醫大概……

果然,神醫將目光投向了李暉琢,中間還有兩次,謹慎地看著那根何首烏,生怕他一眼不察,那東西會給人掉了包,或者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神醫啊,你這就是真相了,李暉琢這人,一但看出來拿捏住了你的軟肋,他就會吃了你的骨頭不吐渣的。

神醫看來也就只是做藥丸子神點,看人真的是很無力耶,追看何首烏的樣子,讓人一眼望穿他那點兒可憐的動機。神醫有沒有聽過,“以其不爭,而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句話,其實,我也是前天在李暉琢的書上才看到的,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但是他就不能暫時忍一忍,表現一會不爭什麼的精神狀態嗎?

神醫有負我望,已經開始被李暉琢牽著鼻子走了。

所以,神醫答應,用這株何首烏給我做一些解毒的藥丸子。

他真的能藥到毒解嗎。

李暉琢姑且妄言之,我姑且妄聽之了。

神醫果然是被李暉琢很有節奏的純情給騙倒,還信誓旦旦的附帶了一個承諾,他配出來的藥丸子不僅可以解除我這一次中的毒,而且還能生出免疫之力來,也就是說,下一次,我如果有幸還中同一種毒,那就會身從毒中過,片縷不粘身。呃,神醫在世,果然是端的神奇。總讓我有躍躍欲試地再中一次毒的想法。

他不會是在報復吧,還將這樣的話反覆地說來說去,不知道小孩子很會聽風就是雨嗎。當然,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但也不一定有什麼抵抗力,也是很可能聽風就是雨的。

這一次倒是李暉琢很有見地,阻止了神醫的屢說不止。還警告他不要再說,然後,轉過頭來用同樣的語氣警告了我一遍,這個毒也是不能夠中第二次的。因為神醫製藥的技術很神,說話的本事也就很神。

神醫轉臉看了一眼李暉琢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李暉琢面色嚴竣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低下頭,盯著那根何首烏眼睛不斷地放大放大,直到再也擠不進一點點的東西,全部都是何首烏。

李暉琢的貼身侍衛喚他,他沒有聽見一樣眼裡、耳裡、心裡就只有何道烏、何首烏。就差一點點他就要生吃了那何首烏。

那侍衛閉著眼長出了一口氣,又耐著性子叫了他一聲,才終於將他叫醒。

他乍然清醒之後,還後發制人,“怎麼還愣著,我們快走吧。”

然後樂呵呵地抱著何首烏,當先走了出去。我和那侍衛一起翻了個白眼。

一根何首烏引發的血案啊。神醫只是見到一根藥材就心血上湧,氣都喘不過來地跟著李暉琢的貼身侍衛走了。

這就同意了,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李暉琢只在這只何首烏身上允了他一點點鬚子的部分,不可謂不小氣,但說到底這才像他,包了這麼大一間酒樓吃飯,就很不像他。

所以,我們當然要坐在這裡,將那些花得冤枉的錢,再伸冤之後拿回來,也就是這樣的意思……能坐多久坐多久。

最後,還要神補一刀,他還拿了人家酒樓的一套紫砂壺,理由也很得當,我還得幫他承一半的罪名,聽說那個東西與這何首烏是老鄉呀,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李暉琢的意思是這只何首烏一見了是用自己老鄉的壺身焙煮自己,就會流出至誠的心聲,那便是極致的藥引啊。而說到底這些也是為了我,所以,該背這個名聲的是我是我、還是我。

這世上如此囂張還不大擔心生命安全的有將軍這一類人也不足為奇。他什麼時候不是大勝而歸,如果有人想在他們面前得逞一次,就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昨天,大街上人們議論的那位長得好,殺人也殺人又快又好的常勝將軍好像就是他吧。愛好殺人人的將軍?

李暉琢抬頭,“這裡的茶不錯。”

我默聲,我倒寧願它不好喝,他喝不下去,要不然總老這麼坐著,坐得我腰都疼了。

腹誹過後,瞧他那津津有味的樣子,真想找點什麼來麻煩他一下啊。比如他那麼那麼的臭屁,我要是能弄髒他的衣服什麼的,他就會呆不下去。

惡性叢生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我倒滿了水然後向他坐過去,笑容滿面就像是春暖花開的樣子。

努力地向他湊過去,還要裝出天然的感覺。反正我現在也算得上是物以稀為貴,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麻煩到他,還差傾斜一點點兒的角度就夠了。

我看了他一眼。

真是不巧,視窗飄進來了一隻樹葉,形狀特別好看,所以我去看了,也直接導致我端杯子的手傾斜得有點大,這一次估計他會很狼狽,這看來是老天要他狼狽的,都不關我的事。這件事,有了老天爺的幫助真的是變得自然無比啊。

結果他……那個……啊……那個,他輕輕一步之間讓開。

這傢伙是不是飯也不吃專門和我作對呀。

那水竟然竟然灑了我自己一身。

我直起脖子哀號了一聲。卻沒有引來他的同情心。

他很索然無味地看了我一眼,彷彿很是無聊,這種人真是該天殺的。

別小瞧我,哼……但是他根本就不瞧我。好像這家的水很好喝的樣子。其實,這家茶樓的茶還真是不錯啊。又香又潤,話說誰家的茶不是又香又潤,可是他怎麼那麼愛喝的樣子。是只要是他花過錢的他都愛喝。真是的。

這種可以由金錢撼動選擇的人,我才懶得理他。

相對平靜喝茶中,時間就像一條長龍,被延進無限的時間裡,還一直保持慢慢蠕動的姿態。這才是真正的折磨呢。

他取下了身上的披風披在了我的身上。這是還沒有揮發乾淨的人情味嗎?我要是一不小心相信了他才是真的傻呢。他能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另有所圖。

但到底是在圖什麼呢。

他好像是在等什麼。

是在等那只何首烏變成大力丸,真是的,那種神藥怎麼能一天就做出來。如果真的能夠一天就做出來,也就真的不能稱之為神藥了,那也就是真正的大力丸了。

這人真是的,當了將軍還這麼沒有見識。竟然相信一個賣大力丸的,民眾跟風也是不能說明問題的好不好。當了將軍為人還這麼幼稚,真不知道身為他的士兵的那些人,要熬怎樣的日子。

我徐徐地瞪過去,目光穿過他面前的紫砂茶壺,還有他瞧過來的有如湖水般澄澈得可以怎麼看得清湖底沙石一般的目光,然後,我那徐徐著去瞪他的目光也就不知道混去了哪裡。

我還真是沒用,不過考慮到我的對手是位將軍的話,那也就有情可原了。長城也不是一天修成的。我總要修煉一些時日還能是他的對手。

終於,在他繽紛的目光中,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目光的那種光澤,但,那種光澤凝出的圖案絕不是在瞪他,而是……而是在用一種傾慕的神色在看他。

我的眼神出賣了我?

被他叫得回神時,我正在怨恨不聽話的眼神。

用這種眼神看他,真的是太不應該了,我幹嘛要助長他的威風。

我該當是蔑視他的,那種蔑應該是很自然的,就像是我本身的一種傲然才好。

結果,想了半天,我終於下定決心將心裡作弄出來的那種眼神滴溜溜地使出去時,刻意觀察到的竟然是他不怒反笑的樣子,雲紋起伏的衣袖上光澤閃動,那樣生生地交相輝映著他的笑意,雖然只是在靜靜地笑,可是,那笑竟像是有漣漪的餘波一樣一直在發散、發散。

我當然不能被他勾引。

我低頭捂住眼睛,想當作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處。那什麼,我得坐得直一點,最好直接從他頭頂上望穿秋水,當然,那種狀況也是很難發生的,就算是在我屁股底下墊上一本儒家十三經,也不足以將我撐到那種高度。

可是,當它是個美夢做做,也總還是可以的吧。比如,我終於可以在某日正兒八經地鄙視他一次,而且要他正正好好看到我那由衷瞪出來的一眼。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真的是太完美了,正當我的夢想還完美得可以擠出水那樣鮮嫩時,卻一下子夭折了。

我坐桌邊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藥丸子配好了。”

我不滿,“只有一味藥,而且何首烏也並不是什麼經典解毒藥。那個會有用嗎?”故意拖來聲音,將懷疑的意味表現得分外充足。

他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以指拓了拓杯緣,“但若是長了三千年的何首烏,就能解決一切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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