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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暉琢這般半笑不笑,出手扶了扶我,卻是將我關心得很是忐忑,是以我立刻想縮成他愛看的那只花。那樣他至多就是多看兩眼而已。當然他現在看我也是理直氣壯的。

他又看了看我。笑容放落得很是輕快。

結果,剛剛這一眼就算是問了我的主意,但是我還沒有表示我是何主意時,他已經執起我的手就走。

我覺得,這件事的結局會有些悲慘。自然就向媛姐姐求助。

誰知,媛姐姐那廂急三火四要去瞧什麼新娘的喜服。一連串的人一個個的都跟個走馬燈似的,才這麼一晃眼全都不見了。

唉,真是命苦。

暉琢坐在我的對面,和顏悅色逍遙打扇,他自己看書去了,不再理我。我恍惚了一下,似乎是有感於他這一桌子的書,上面講的可都是講道理的事,他斷然也應該是個講理之人。誰知下一瞬,這人已經近到了我面前,比之剛剛更見和顏悅色得還要深入一些,“你去為新冰兄長相親了。”

我可不是主謀,至多就是個幫兇。但是他這話裡又沒有問這個,我當然是去了的。我點頭再低頭。他再沉默,我有些好奇,就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也許正在等我這一眼,迎著我抬起的目光,煞有介事地深深盯了我一眼。我趕緊低頭,暗自警告自己,下一次絕不再看他。但,他可是不容我不看他,聲音從頭頂上響起那會兒,我反應得還算是及時,他說的是,“抬起頭來。”四字未結,我就看著他,他笑了,像朵花一樣,他本就長得好看,現在又春風得意。我痛恨此時刮的風像是春風。“助紂為虐!”語氣之中嚴厲有之,痛恨有之。是說我嗎。我覺得他書雖然讀得多,可是這一次選用給我的四字卻不對,我這個情形麼,對了就應該叫做是身不由己是也。

他動作連貫地將我拉到他身邊,不知何時立在背後將我收入懷中,用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有沒有想過要借那個機會跑了。”

有他姐姐看著我,我能跑得了嗎,他這不算是對我沒有信心,是對他的姐姐沒有信心,也許是怕他的姐姐同情心氾濫將我放了。這倒是無意之中提醒了我。人一但有了白日夢,便能在困境中好好地開出一朵希望的花來。我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但是忘了。”

“這麼說,那個姑娘很美。”

今天我的靈感有些氾濫,更重要的是開始無忌,我想著新冰公子為人如此絕色,日後何患無妻,倒是這一位倒黴公子,若是能求得了那個人傾羨的姑娘也許還會……當然這是一件於我而言的美事。

我立刻將頭點得如同一隻撥浪鼓,咬著舌頭,認認真真,“美,當然很美,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美的姑娘。”

他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將頭伸過來了一些,這樣我就很是神奇地以這個古怪的姿勢看到了他的笑容,那是一個真真正正地嘲笑,“連人都沒有見到,就知道人家美。”

我咳咳著,同他講道理,“外面等著求娶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能說明這一點的。再說我也不是憑空妄想,我見到了那姑娘繪在堂上的一幅畫,畫得極得意境。”

他“哦”了一聲,“是麼?那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畫作。

呃,看他的畫作,我不明白是何道理,訥訥地嗯了那麼一聲。

所幸,我這麼一嗯過後,他放開了禁錮我的雙手。偏身在一旁的多寶格上找尋著什麼。我偏頭等著他能拿出什麼寶貝,卻還真是一幅畫。畫的是遠景山水,意境闊大。地角處一側好大的紅印,印的是他的名諱。

他唯恐我瞧不到,還有意將那一角向著我偏了偏。

“畫得好嗎?”他那問意裡哪有半分的詢問,全是自詡的神色。

我低下頭再相了相那畫作,這畫畫得豈止是好,簡直是太好了,但是倒是叫我無論如何不敢照直了相信此畫乃是真實出自他那雙手上。心境如此變幻莫測,表情便難免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在裡面。後來我抵不住他一再相詢,便只得點頭稱歎,“妙手回春。”

他聽了這四字神語,愣了一愣,便糾正道,“妙手回春說的乃是醫術。你肯定是想說妙筆生花。”

我點了一點頭,“對,對就是妙手、妙筆,什麼都生。生春生花,都一樣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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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我也是好人了。”他將眸光又挑了挑,問意如風雨之來。

我早知道他會這樣問我,如今聽到他果真如此相詢,當即將目光瞪得老大,甚為勤快地同他點頭。

他似乎覺得我這個同意不大實誠,一撩衣襬,坐在當下,“哦,你若是不相信,我便給你畫上一幅畫。那邊去擺個姿勢吧。”

我抖了抖,將自己縮了縮。沒想到越是這樣越是激發了他的畫志。此時此刻我真是悔不當初,當初真真不該錯用了妙手回春。誠然他也太是小氣,便是一詞之間的事。

他悠悠然抬眼打量了一下我那般騎虎難下的情緒。我那情緒在他這一個悠悠然之後立即轉折,笑眯眯地從了他的說法,坐在椅子上與他一雙大眼瞪著小眼。

這一屋子的書都不是書皮包的點心,都真的是書啊。我向他徵求意見,我可不可以看一本書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他對我的要求還是予以考慮的,只是考慮到一半,就很是無奈地拒絕了我的要求。因為他給我準備了兩個道具,一個是筆一個是孔雀翎,我不知道這麼兩個道具要如何搭配到一起。最重要的是我好像不大有機會去看書。

眼前這人也不是太有主意,最後,我們選擇了拎著一隻孔雀翎的造型。當然這個選擇也沒有我的分。都是他說的。這麼古怪的造型。今天擺脫他的歷程註定會是一大段的艱辛。我努力回想一下,剛剛是怎樣自掘墳墓的。對了,好像是誇張了一下那美人的畫技。那樣也不能算作是自吹自擂吧。我這得到好像正是報應吧。但是這報應還真的是挺狂的。

平日裡大概是遊手好閒得慣了,這麼的定定地給拘束起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不自覺地就想動一動,暉琢可真的是公子啊,他在前頭就喊,“勿擾。”

竟然批評我擾到了他。我恨不得一生都躲著他。可是眼下這一趟事情就很是個難辦。我昏昏欲睡那會兒覺得自己還是挺與世無爭的,他平日裡最是喜歡悠閒,這畫一定就是個三分鐘熱血等那勁頭一過,定然是恨不得趕跑我才痛快。

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有人在捏我的臉,我一個激靈,昏昏欲睡的勁兒便全都散盡了,睜開眼,覺得面前有一個障礙物,還想再回神分辨一下,這個障礙物已經大聲向我訴苦,我本是預備著要在三眼之下將他看明白了,他這麼一吼,我兩眼就通了眼下全部的場景,這人是暉琢,這裡是他的書房,至於我為什麼也在這裡,就是說來話長,他想為我作畫。只是他苛求完美的時候連著我也一道苛求了,再回神之下,我想出了他剛剛衝我吼的,“醒醒。”

只是眼下我怎麼是躺著的。再一看清那錦鍛的彩褥我簡直要黑了整張臉。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跑到了他的床上。

他瞪著我,嘴裡打出的招呼真是聳人聽聞,“好巧。”

我確定我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麼,只是供他給我畫像並與這張床沒有半分的干係。但是這書房之中真是缺德,它竟然備有一張床。暉琢將一張扇子搖得有點風大,還在四處照照看看,“這真的不是在夢中,你竟然自己爬上了我的床。”

我本想委屈一下,但是這個暉琢已經先一步,慢慢在他的臉頰之上很明顯的地方綻放出了無辜的神情,他那個神情倒真的是惟妙惟肖,我若是不明就理也會將他同情一二。

許是我們這一番鬧騰得有點歡暢,竟然還引來了人,平時他老是在這書房中躲清淨也總不見有人來打擾他。

這些夫將我們這一副場景圍做了一堆,黑著心肝地看熱鬧。

我真心實意地與他們描摹這個事情,由於要講的道理其實還算得上深奧,便想用一招據說是叫做旁徵博引的招術。不想這個招術由於太過招數了,它的歷程其實是挺長的一點也不具有即時性,所以一點也不匹配我們現在東窗事發一樣的現場。

大家反而像是海水退潮一樣地退了出去。我前腳追出去,後腳便被這人拉了回去。他不緊不慢之間向我呲牙一笑,那幾顆牙齒亦人晃人的眼睛,“當心越描越黑。其實也沒有什麼傳出去,不過是青天白日之間有點相守不住什麼的。”

什麼叫做相守不住,這樣的有辱斯文。我真是心血如泉湧地想要噴出來。中計又一次中次,人不能在同一條河流裡面摔倒兩次,可是這一次我是摔的第三次了,日月無光了,天地灰暗了。

在他勸我、語我我都不想理睬的最後,他果斷地將我抱了回去,“戲都已經演出去了,你得奉陪我一個結尾。”

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我終於痛失了我的寶貴的名聲,闔府上下一致認為我是個愛好勾引人的姑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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