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荒夜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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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帳其實也不是那麼算的,若是當真要我將對著宇文承祉和對著一個黑暗幽深的不知境地做一個比較,我那額都就滴下了三根黑線,就不能有一個更好的選擇,這些選擇怎麼都這麼非人呢。

要我一直對著宇文承祉那畜牲,我就是死也不願意。

但這是一個陷坑,現在看來只要我不動還是不會被獸夾夾中的,到是有一樁要我注意,即使這裡沒有獸夾夾我,可是也保不準會掉下來一個斑斕花兒的大老虎。想到這一樁,腳上立刻成了一片熱土。覺得腳底心都在發燙。

我只得像根木頭,一動不動。

心裡卻是不閒,將宇文承祉在心裡從頭到腳,咒了八百遍,最後摸到一根樹枝,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的欣喜。開始以自己腳為中心,向四上探開搜尋,並沒有觸到獸夾,我終於可以坐下來歇歇腳。

方方心事太亂,這一會稍稍穩下一點心思來,便向四周探看。

今天是個月黑風高夜,竟然伸手不見五指,我伸出五指,並沒有如平常一樣清晰見到輪廓,只有摸一摸,才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所以,我也並不能瞧清,前後左右都是什麼。

以我這幾年被驚嚇的經驗看來,沒有幾次是讓人喘得上來氣的。

我又大喘了幾口氣,覺得大概不會被夾中了。

害怕被夾中的恐懼過後,就是害怕這種無邊又倍覺扭曲的黑暗,覺得汗毛都一根一根站了起來,一陣接一陣悚然感覺竄過後背,淚水譁啦啦像是泉水一樣啊。就是就是,那種魂都要嚇飛了的感覺,總覺得四面八方都有古怪的不明物體,就要跳出來現形,我開始後悔。

當時要逃出來時,只以為著能躲過宇文承祉就是正經,根本都沒有想這逃出來後的樁樁件件。到了如此的時候才方知,一路皆是艱險。而方向才是個正經,那時想得過於短淺,還以為對著一棵歪脖老樹就好,哪知會遇上一個月黑風高夜。

後悔自己會選這麼一個月黑風高夜,這麼不聲不響地被妖怪吃了。都不會是什麼難事。我握緊了一雙手中的冷汗。但願,今夜妖怪也是不出門的。對啊,我緩了緩心神,妖怪幹嘛與我同日出門,我們又不是早有約好的。

我想當此之時,最要緊的就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不過說是不嚇自己,但渾身上下卻儼然已經抖成了一個篩子。

還一邊叮囑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鬼,否則宇文承祉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他怎麼不會遇鬼。

一個東西伸了過來,還打了個彎。我目光與之一對,立刻放大發光,急得都來不及呼吸,似乎是被嚇傻。在黑暗中呆的時間過長,我已經能夠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那是一隻爪子,就是不知道長得如何的皮毛,算做如何的種類。我“啊”的一聲大叫,是前所未有的聲音淒厲。用盡了全部力氣。

一個聲音清亮亮樂將我的這聲“啊”打斷,還不可支地說,“害怕了。是裝的吧。嗯演的挺逼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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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害怕得厲害,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我渾身上下僵得很,一動不動,雙腿已經重有千斤。黑暗的夜空中只有一點點的神思在活動,朦朧裡覺得,這個妖怪不僅會講人言還有人形。然後繼續一動也不動。不是我太鎮定,而是我已經基本上找不到了北了。誰不知,半夜裡遇上鬼、妖怪以及老虎,的後果是什麼。

而眼前隱約可辨的形狀中,他的體積好像不小。這麼大的東西,似乎還是很厚實的感覺。它要麼就是妖怪,要麼就是老虎。心事跌宕起伏之間,我覺得我在這丟魂之時還能想得這麼多,生生是有了長進。只是剛剛長進了,便要捨命還是極不好的。

頭頂上的聲音似有一絲不快,“怎麼不說話,咦這是口水,還是,你哭了。”他的爪子拂過我的臉,我並沒有感覺到那上面長著什麼長尖刺和硬毛一類的東西。這個妖怪和人似乎有點像。

我好像覺得可以和他談談,比如讓他去吃宇文承祉什麼的。但是心事剛剛迴轉復又低迷。

我摒著呼吸太久有點暈,向後倒了一下,卻靠到一方類似胸膛的堅強依靠上。

“鴨兒,你你想通了。”

“呃?啊,呃啊!”我胡亂配合著它,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我一邊胡亂哼哼,一邊胡亂想辦法。

這個怪物之前說的話就很古怪,現在說的就更加古怪了。不過,接下來我想則聲,也不知道要對他說些什麼。因為我又猛然想到,從前聽人說過,有的妖物就是這樣的就是要讓你答應,好附你的身。

我不再說話,還慢慢試著抽身。

身後的東西似乎忙了一陣有些手忙腳亂。隨後,“嘶啦”一聲四周大開光明。那明亮刺了眼,我忙掩起目光。被火光照亮的範圍內是一張陌生的臉,一個興高采烈的笑容,慢慢變成了一個吃驚。

捕野獸的陷井裡,將我穩穩抱在懷中的不是怪物,而是個長相還算端正的年輕人。

我默默在心中判定他的意圖,火光明滅之間,他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雙黃蛋的嘴巴,“呱嗒”一聲合嚴。好像是咬到舌頭,又作出痛苦表情,靜夜中吃痛的抽息聲格外突兀。

我們對視互愣了半天。我看了看,火光中,他投在地上的影子看到一半,他狀況百出,又發出一聲哀號,應該是火摺子燒到了手。

黑暗中又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聲。應該是他在摸掉到了地上的火摺子。

我抖開摸到自己腳的手,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一會兒,又響起,

我數著自己的心跳直到光亮再起。

那人提著光猶豫了一下,又對著我照了一下,“你不是鴨子。”

我當然不是,不過考慮到我和他不大熟,我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也並沒有表現出,懷疑他不是好人的任何一點意味來,因為,那樣只會更快刺激他原形畢露。他還是像現在這樣,仙風道骨一點比較好。

他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向我笑了一下,似乎又覺得不對,又撓了一下頭,將頭頂上那窩頭髮都撓得站了起來。

他笑的樣子還挺凡人的,總之是比妖物什麼的強多了,露出兩個圓圓的酒窩,還挺好看的。但我從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也從不相信,模樣好的人會比模樣差的人有良心。所以,我還是不肯說話,他又撓了撓頭,“姑娘這是我挖的陷坑。”

他有些慌亂地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手,開始有點過意不去,“沒想到會將你陷了進來。”

我警惕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啥,我救你出去。”他再搓一遍手。

我雖然是不大相信他。不過滿懷期望地點點頭,他盯住我愣了一下。

這下,我開始前所未有地驚恐起來。

結果他又燒到手了。陷坑中重回黑暗。我深深呼進一口氣,有點慌張,不過轉瞬,四周再次大開光明。這人不好意思地和我解釋著,“啊,一時失手。燒到手了,呵呵。”

我看著他,逼迫著自己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我竟然在這不明的時刻還笑得出來。後來,我開始有點懷疑他了。

因為他雖然是忙不迭地向洞上邊扔繩子,但是火光下的那雙手卻一直是哆哆嗦嗦的。正經的心虛表現啊!中間還時不時地來瞧我兩眼。 他瞧我時,我的心來到了嗓子眼了,只怕一張嘴就要嘔出一顆心來。但我還是朝他溫文頜首。

終於,再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後將繩子套在了一棵樹上。用手拽了拽,回力堅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繩子。看了我一眼再看一眼繩子,還笑一下。

我迎著他目光,貼在對面的土壁上,覺得夜風竄過又掀起了汗毛根。最後,他終於結束了這些古怪的動作,低著頭和我嘟囔著商量,“姑娘還是你先上去吧。”

我愣瞧著他,一顆心亂七八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覺得也沒有什麼,比上去更好的辦法,而且先上去才好。等我上去了就將那繩子解開。我向他點了個頭,算作答應。

他手上哆哆嗦嗦在我腰上拴了一圈,繩子,從下面扶我向上爬。我熱愛爬牆,還算有功底,有了這條繩子,三下一個除二就爬了上去。

聽到後面他的自言自語,“是不是我應該先上去啊。”

這個自言自語更是讓我驚悚。我決定只要一爬上去,我就拆了繩子自己先行走人。只是,黑暗中著實辨不得方向,我又不敢問,不過我打定主意就索性蒙一個嗎。只要先行離開這裡就好。

藉著這人的力量,我爬上了陷坑,飛快解開繩子,又一下子扔得遠遠的。就在這個時候,下面傳來那男人的聲音,“姑娘,你到上面了嗎,解開了繩子就扔了下來給我。”我含含糊糊地答應著,心裡卻是在想著,自己到底要向哪裡去呢。

我一邊苦苦思索,頭也不回地衝著一個方向衝了下去。這一次可是真的慌不擇路了。

好在跑得極快,彷彿獲得了額外的,可以用於駕馭的力量。從小瓦房逃走時,順來的宇文承祉的玉佩飛了出去,我都沒有騰出一丁點的時間撿,一直急,直到身後呼喊“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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