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心整整愣了三分鐘才反應過來問：“為什麼？”

“這是他自己要求的。”SY說完之後把那天齊念生將記憶給她的事情也說了出來，然後嘆了口氣，“念生的記憶，加上星樓告訴我的一切，再加上在傳輸記憶的時候我從秀澤哪裡得到的所有的記憶，我得知……事情發展到現在，是星樓很早就決定了的……”

艾心聽著心裡越來越難受。

“生在衷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註定不能和普通人一樣，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因為每天吃藥身體也吃不消，後來衷家敗了之後，他知道自己要負責人，所以主動要求自己被槍斃，然後將剩下可用的所有的器官都捐獻出去，作為補償，也算是為衷家減輕罪孽。”SY撓了撓頭，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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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心失落地低著頭，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就感覺好像在做一個壞人一樣。

原來真正的壞人並不是衷星樓，而是她自己。

……

“我們要走了。”另一個熟悉的男聲在客廳裡面響了起來。

“嗯，得走了。”緊接著還有一個女聲跟著響了起來。

艾心轉過身去看著，胡承淮和琪琪並排站在她的身後。

“什麼？”艾心不明白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之後長嘆了一口氣，胡承淮舔了舔嘴唇說著，“星樓昨天說的啊，我們要幫他做一些好事，畢竟我們也是……衷家的一份子……”

“嗯，而且我們身體裡面的毒素也在慢慢的加深，估計活不了多久，不如珍惜時間多做一點事情好了。”琪琪也跟在後面說著。

SY聽見之後猛地跳了起來，在兩人身邊站著。

“我也要去，秀澤都已經死了，星樓對他那麼好了，我也要去幫他們，就當做是為秀澤報答衷家吧，至於齊念生的話不用擔心，我已經安置好了一切，只要繼續等著他們醒過來就可以了。”SY說完之後往兩人身邊靠著。

艾心還沉靜在自己的難過之中，看見著三個人已經準備出發了，心裡覺得空落落的。

“嗯……一路順風……”艾心知道自己沒辦法挽留他們，所以只能跟他們揮揮手。

大概五分鐘之後，三人一同走了出去，瀟灑的背影看得讓艾心有些羨慕。

……

在他們走之後沒多久，小護士從樓上下來，“我也要走了，我是一名護士，跟他們不是同樣的風格，所以沒辦法跟他們三個人一起走，我要一個人走了，去想辦法救更多的人。”

艾心看見之後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小護士從她身邊走過。

……

接下來的兩天，艾心都在搜尋有關於衷星樓的訊息，可是政府好像有意要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一樣，網路上除了一些鍵盤俠在討論之外，一些官方再也沒有發出新的訊息，反倒是最近一些好人好事經常被報道，比如像什麼“三人正義小隊伍”之類的，她看見之後心裡很暖。

到了第三天，張寅和程孝從樓上走了下來，兩人還緊緊牽著程方。

“你們……”艾心看見他們一副乾乾淨淨整裝待發的樣子，大概就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了，自己其實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朝著他們笑了笑，“再見。”

張寅和程孝對視了一眼。

“對不起，我們必須要回去了，程家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處理……”程孝解釋著，艾心卻笑著搖了搖頭。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一一送走身邊的人。

“漂亮的大姐姐，等我姐姐處理好了，就回來找你玩。”程方興奮地重進了艾心的懷裡。

艾心點了點頭，將程方抱起，放回程孝的身邊。

三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家三口一樣，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艾心依然是面帶著笑容。

這棟巨大的別墅，瞬間空了，讓艾心覺得整個人身上都冰冷冷的。

……

“好冷……冬天？要來了嗎？”艾心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往樓上走著。

SY把他們放在了三樓，因為這裡最安全。

之前胡承淮不讓大家上三樓，是因為這裡有一些機關，怕大家會受傷，不過現在SY已經進行了改裝，如果這裡沒受到強烈的攻擊，是不會引發那些機關的，所以艾心只要走路輕一點就可以了。

艾心上樓以後走到最裡面，推開一扇門，眼前只有一張病床，一個巨大的機器，一張凳子，旁邊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

“念生。”艾心輕聲喊了一句，面前的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艾心蹲在一個角落裡面，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將頭埋了進去，樓下傳來了電話留聲機的聲音，琪琪的聲音略帶著一絲絲電流的聲音說著“星樓已經被槍斃了，我們很好，你要照顧好自己。”

她頓了頓，這幾天強忍的眼淚，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可是別墅裡空蕩蕩的，就算她哭的聲音再大，也沒有人回來安慰她。

……

在接下裡的三個月裡，艾心不斷的接到一些信件之類的，上面都是琪琪的字跡，寫著衷星樓的什麼器官捐獻給了誰，幫助了誰，還有他們最近做的一些事情，程孝偶爾也會寫信回來，或者是互相發電子郵件之類的，但是像之前一樣長時間在網上聊天卻沒有過。

畢竟……大家都很忙啊……

……

艾心逐漸習慣了正常的生活，她偶爾會出去逛逛，之前父母留給她的錢還有一部分，但是她目前還不想去工作，她要一直陪在齊念生的身邊，等著她醒過來。

……

平安夜那天，艾心出門買東西，聽見了齊家父母病逝的訊息，她那顆好不容易有些平靜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她趕往葬禮，卻不敢進去，後面幾天她偷偷摸摸地去陵園看了看他們，陪他們說了說話，又回到了別墅裡，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了齊念生，緊接著哭了一夜。

艾心迷迷糊糊地過完了半年，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帶著期待睜開眼睛，然後又失落地叫著齊念生的名字，等著他們醒過來。

“為什麼……你們還不醒過來……”

跨年這天，艾心聽著外面歡笑的聲音，自己在煙花的光影之下蜷縮著。

雖然住著巨大的別墅，可是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每天都在祈求著上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