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軍的沖天一吼讓不少燕軍都聞之色變，但是處於鋒線居中位置的申屠辰風卻絲毫不慌，臉色變得逐漸狠厲。

涼軍的精銳和驍勇激發了申屠辰風的好戰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勁的對手了。

近幾年在草原之上，已經很少有部落敢和申屠家的騎軍對沖了，導致申屠辰風越發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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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看著王旗下的那張堅毅面龐，申屠辰風怒喝一聲，毫不猶豫的刺出了手中的長槍。

長矛自下而上，以一種極為刁鑽的角度刺向了塵嶽的心窩。

當先衝陣的塵嶽眼光一寒，身子向左側微微一偏，那杆長矛就貼著前胸精良的鎧甲滑了過去。

“刺啦～”

長矛貼著鎧甲劃過的聲音清晰可聞，甚至帶起了點點碎屑，但是塵嶽的面色卻絲毫不變。

只見塵嶽在躲過申屠辰風的一擊之後右手緊握住槍桿尾端，左手在槍桿中段狠狠的拍了一下，槍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了申屠辰風的腰腹。

申屠辰風麵皮微微一抖，腰側猛得向右傾斜，與掠來的槍桿拉出了一點點空隙。

趁著這轉瞬即逝的空擋，申屠辰風同時用手提了一下刀柄，彎刀出鞘了大概三分之一，恰好擋下了快速砸過來的長矛：

“當！”

長矛和刀刃瞬間磕碰在了一起，上面的力道被卸去了七八分。

“啊！”

申屠辰風並未停止攻勢，而是趁勢想要拔出腰刀，給塵嶽來上致命的一擊。

但塵嶽是何等的眼疾手快，就在兩人即將要錯馬而過的瞬間，右拳奮力的揮出，逼得申屠辰風不得不抬臂擋拳，拔刀的動作就這樣被耽擱了。

“噗～”

兩人拳肩相撞，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響。

申屠辰風的嘴角咬緊了幾分，顯然他感受到了肩膀上傳來的巨大反震力。

塵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笑，在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就已經互相出招了好幾次，這一次無疑是塵嶽略微佔了點上風。

“喝！”

兩人剛剛錯身而過，塵嶽手中的長矛就猛然向前刺出，直奔後一名燕兵的胸口。

位於申屠辰風身後的那名燕兵官至百夫長，出入戰陣多次，自認為馬上功夫還算不錯。

所以他很是自信的揮出了手中的長矛，想要化解這看似簡單的一擊。

可當兩根矛杆相撞時他就感覺手臂發麻，那根長矛的速度沒有被遲滯半分，就狠狠的刺入了他的體內。

“噗嗤～”

燕兵狂噴出一口鮮血，晃晃悠悠的墜落在地，臨死前的眼神充滿了驚恐。

輕敵，乃是兵家大忌，這名百夫長若是在一開始就用盡全力還擊，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

塵嶽一擊建功，申屠辰風也絲毫不落下風，依仗自己多年在戰場上拼殺的經驗，在刺出兩槍之後也擊殺了一名涼軍。

那名涼軍在臨死之前還揮出了長矛，無奈被申屠辰風給擋了下來。

或許是心有靈犀，兩人在各自殺敵之後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一眼對方，兩人眼中的殺氣極為濃郁。

“轟隆隆～”

“砰砰砰！”

兩人在過招的同時，雙方的騎軍也同時衝殺在了一起，一瞬間就有不少人被撞了個人仰馬翻。

因為前衝的速度太快太猛，北涼大馬夾雜著的兇猛氣勢讓燕兵的戰馬出現了些許畏懼。

極少數的燕馬在兩軍相撞之前已經不受控制的減速了，任憑馬背上的燕兵怎麼扯動韁繩，這些戰馬也提不起速度。

但萬軍從中，怎麼可能任由戰馬躲避？

誰慢，誰就得死！

等待它們的只不過是馬背上的騎卒被涼軍一矛捅死，被撞翻在地的戰馬也會被踏成肉泥。

騎軍衝陣誰能贏？不是光看哪邊的士卒更不怕死、誰得武器更鋒利、誰得戰馬更雄壯。

而是這些所有的因素都融合在一起，每一樣都積累出一點優勢，才能培育出一支精銳鐵騎。

不幸的是，這群燕兵今天恰好就遇到了這樣一支騎兵。

“啊啊啊～”

“砰砰砰～”

不斷有戰馬相撞，不斷有人吐血身亡，鮮活的生命在這片平原上飛速流逝，甚至都沒有泛起半點波瀾。

在塵嶽的正後方，有數百騎白馬義從緊緊相隨，護衛著中間的涼王大纛。

高舉著大纛的是塵嶽親軍中最為健壯的漢子，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鼓起，好像要衝破鎧甲的束縛一般。

這名健壯的士卒不需要揮矛迎敵，護衛在四周的士卒會替他擋下所有的進攻。

他只需要跟著塵嶽的背影前衝、前衝、一直前衝！

王旗不倒，進攻不止。

錢子默和徐洛兩人分列在塵嶽的左右，同時作為尖兵衝陣。

相比塵嶽，這兩人的戰果要更加豐碩一點，因為他們的正前方可沒有申屠辰風這般勁敵。

錢子默在入陣的一瞬間就一槍將燕兵挑起在半空中，而後狠狠的將其摔向身後，連帶著將後一名燕兵也砸落下馬。

徐洛的槍法則迥然不同，一根徐家槍貼著腰身上下飛舞，飄逸而又致命，接連刺殺了三名燕兵，臉不紅，心不跳，十分輕鬆。

這兩人的馬上功夫可是不同的兩種路子，錢子默是從一名普通騎卒一步步靠著軍功升上來的，那一身武藝是在一次次搏殺中積累下來的，所以出手之間更講究效率，不動則已，動若雷霆。

而徐洛在經歷多次戰陣的磨礪之後，原本美觀但又不太實用的徐家槍法更加貼合實際，但是出招之間依然給人一種飄逸的美感。

有這兩人護衛在塵嶽的身側，根本沒有燕兵能從側面威脅到塵嶽。

這一次涼軍的衝陣和此前肖尚文的衝陣風格又有了點區別。

先前五千騎的破陣是在保持陣型的情況下快速、反覆的鑿穿燕兵騎陣，至於能殺敵嘛，就是順手的事。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最大程度的利用了涼軍士卒配合默契的優勢，同時避免在兵力劣勢的情況下身陷敵陣。

但這一次衝陣可不一樣了，五道鋒線，力求殺敵，不求速度。

依仗著士卒的驍勇和鋒利的北涼長矛，這一次衝陣的戰果顯而易見。

當領先衝陣的涼軍鑿穿陣型時，足有近千名燕兵命喪黃泉。

這損失，換做哪位將領領兵都是會肉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