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光榮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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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間,布蘭迪的視界忽然一變,光線陰暗下來,四周灰濛濛的一片,沒有了月光,近在咫尺的羅恩和赫敏也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統統看不見了,整個世界彷彿就剩下了自己一人一樣。撲面而來的不再是寒風,而是更加徹骨的冰霧,幾乎是眨眼之間,身上的熱量便在刺骨的冰霧之中流失殆盡,他絕望的發現自己的手指正在失去知覺——

“堅持住,布蘭迪,熒光閃爍!”

這時,他聽到了身旁赫敏急切高喊出聲的咒語,不由心中一抖。

熒光咒!

“你在開什麼玩笑!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念熒光咒?那和活靶子有什麼區別!”

布蘭迪驚怒地偏過頭,注視著身旁陡然升起的白光。他的擔心很快得到了驗證,幾乎是熒光咒的光球剛一升起來的瞬間,攻擊便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一道陰森的綠光嗖嗖從霧氣中飛出,又飛快的從他的頭頂劃過。他還聽到了撞擊在鐵甲咒上的脆響和赫敏的悶哼——惹得他的心臟也跟著劇烈顫抖了一下,千萬別是殺戮咒!?

“不,不!赫敏,快停下!”他驚慌地大喊道,“這太危險了!”

赫敏在痛苦地喘息,看起來好像還算正常,但她卻像是聽不到布蘭迪的話一樣,自始至終,光球依舊執拗地在他不遠處的半空搖曳著。

陰雲當中那唯一一點白光,就如同散發芳香的血液一樣吸引著螞蟥們蜂擁而至。

剛開始還只是零星飛射而來的咒語,可是很快,布蘭迪便聽到了身遭掃帚飛行和低聲叫嚷的聲音,有人顯然是已經貼近到了他們附近,可他除了茫茫的霧氣之外卻什麼都看不見。這個時候,身邊的熒光才驟然熄滅了——那毫無疑問是為了誘敵,可是,這樣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赫敏,她到底想做什麼?

“羅恩,快啊,快啊!”赫敏的聲音在顫抖。

“再等一下!它實在不太好控制!”

濃霧中傳來羅恩焦急的叫嚷,他從剛剛開始就安靜的過了分,就好像一直在醞釀著什麼。漸漸地,布蘭開始感知到,就在羅恩所在的位置附近,一股極其古怪的魔力正在緩慢的蔓延出來。

……那是什麼?

布蘭迪有些不解地盯著魔力升騰的方向。真奇怪,那種感覺複雜到超出了他的認知,明明只是還未形成咒語的魔力,但給他的感覺卻有點像變聲藥水剛熬制完成的那個瞬間——像火焰,像星空,像霧像雨又像風。那團魔力的性質似乎永遠在反轉,在翻騰,每一次精神上的試探和觸碰,布蘭迪都會得到完全迥異的結果——它活躍地是不是有些過了頭?

他忽然想起了哈利對他說過的話:羅恩從第五印裡面學會了什麼奇怪的魔法……

大約又過了幾秒鐘之後,激烈波動著的魔力終於穩定了,它開始收斂起來,化為了迷霧當中一縷正在流轉和漸變的光。事實上,這種狀況布蘭迪甚至沒辦法判斷這個魔法到底成功了沒有,但他聽到羅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後吐出了口中的咒語。

“宣告——光榮之手。”

…………

“哈?”

布蘭迪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被活活嗆死在當場。

光榮之手?這聽起來真的會是一條咒語麼?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偏偏讓他險些驚掉了下巴——因為就在羅恩那句鬼話說出口的一瞬間,感知網中那團穩定下來的魔力居然還真的開始發生變化了。

彷彿是以羅恩為中心,無形的風暴爆發了出來,魔力從他那根半身不遂的魔杖杖頭噴湧而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形成了一個很大,很大,很大的波。快速地擴散到了布蘭迪無法感知到的距離之外。

當波紋從他身上拂過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種不自然的違和感,就好像在背後的暗處,有一隻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一樣。

“好像成功了,赫敏,布蘭迪——嘿,這感覺可真棒!”羅恩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等一下,我看到他們了——在我們的附近,一共六個人,那個距離我們最近的那個倒黴蛋只有十七八英尺——看起來沒問題!我們需要再飛高一點,兩英尺就夠,然後向右!我們把哈利甩過去!”

“卡芙,按他的話去做。”

布蘭迪不清楚羅恩到底那是什麼鬼咒語,但他姑且是明白了赫敏他們的計劃,於是連忙和聚精會神操縱飛毯的卡芙說道。片刻,飛毯呻吟著又一次拔高,然後猛地向右偏轉。

“哈利!注意身邊!”羅恩緊張地盯著身後的迷霧,大吼出聲。

那是一個陡然大幅度的轉向,角度之大,以至於布蘭迪的身體都在慣性的拉扯下傾斜著向一側甩去。在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加上吊在自己身上的哈利,自己大概會就這樣飛出去——可是什麼事都沒有,就在他的手終於抓不住飛毯的一剎那,布蘭迪身上突然一輕,身後可怕的拉扯力意外地消失了。

幾乎是同時,遠處響起了一個陌生男性驚恐地吶喊和哈利的厲聲大喝。兩個人似乎是在飛天掃帚上扭打了起來——一道藍光從那邊的方向胡亂閃爍了一下,隨後便是陌生男子的慘叫和一串悶響,布蘭迪他急的直冒火,可又什麼都看不見,於是只好對著空氣大喊。

“羅恩,現在什麼情況!”

“那家夥嚇壞了,想對哈利念惡咒,可哈利跳上掃帚的時候踢到了他的魔杖,咒語射歪了……現在他們正抱成一團…搶奪魔杖——噫,這看起來真下流。”羅恩說,他好像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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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迪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麼奇怪的場景才會讓羅恩這麼說,但突然從濃霧中飛竄出來的咒語擦過他的頭皮,還是讓他放棄了繼續腦補的念頭。

他們依舊在遭受著攻擊,而且似乎要比剛剛更猛烈了,更多的巫師選擇冒險追入到雲中。而且似乎正在肆無忌憚地向前掃射。即使現在失去了目標顯得沒有準頭,還無法威脅到布蘭迪他們,但雲層畢竟是有限的——一旦從雲中鑽出來!

有什麼方法,足夠大的範圍,強大的威力,能夠將身後的傢伙們一口氣的全部留在這片低雲當中呢……

“羅恩!你那個魔咒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布蘭迪觸電一樣的從飛毯上跳起來,開始哆嗦著為自己重新加持鐵甲咒,他突然間大聲開口問道。“它應該不只是一條什麼感知類的咒語那麼簡單吧……”

“當然。”羅恩說,他看了會兒熱鬧的功夫,就挨了好幾道惡咒,此刻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布蘭迪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正藉助自己的視野之便向身後念著障礙咒。一聲沉悶的撞擊,似乎有一個傢伙直接被撞下了掃帚……可他的魔力早在之前就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此刻幾乎算是用盡全力了。

“它其實就不算是一條咒語……”聽到布蘭迪的話,他有些尷尬地說。“事實上,只是一個用法。在透過第五印以後,那個房間裡似乎有一種力量改造了我的魔杖,只要催動足夠的魔力,然後回憶並念出自己見過的魔法道具的名字,我這根魔杖就會具備那種道具的效果——當然,這還需要一點小小的運氣才行。”

“這樣說來,你剛剛提到的光榮之手……?”

羅恩點了點頭,“我在書裡面看到的插圖,是一種護身符。被絞死的人的手用曼德拉草或其他藥草纏裹並浸泡而製成。持有該手的人可以用它在黑暗中照明,但其他人卻看不見。”

“這樣啊。”布蘭迪思索了一下,“羅恩,那你有沒有見過什麼別的魔法道具,比如,能夠隔絕光線的東西。”

說罷,他摸索著向那個方向伸出手,抓到了一個傢伙的衣服——穿著一身華麗禮服的羅恩被布蘭迪從濃霧中拉了出來。“至少十秒鐘,別讓任何傢伙干擾到我。”

“隔絕光線……隱身煙霧彈麼?”羅恩咽了口口水,不確定地說,“好吧,我試試,如果只是十幾秒的話。”

————————

正在和這個高個子巫師在飛毯掃帚上艱難搏殺,力求不斷解鎖新姿勢的哈利突然打了個噴嚏,手上的力氣一鬆,險些被對方掙脫束縛。所幸他總算是很快補救了回來,依靠長時間訓練鍛鍊出來的腰部力量重新掌控住了局勢——在一根細長的飛天掃帚上,高大強壯的身軀在敏捷靈活的身手面前顯得笨拙無力,更何況相比於在低溫環境下早已沒了力氣的對手來說,還殘留著凍傷藥水藥力的哈利情況要好上不少。

(奇怪,是不是比之前冷了?)

終於是成功搶下對手魔杖,並頂在其脖子上念出了石化咒,現在正在忙於恢復掃帚控制權的哈利忽然發現了異樣,在雲層當中飛行了這麼久,他渾身上下早都已經溼漉漉的一片,撲面而來的勁風不斷消耗他的熱量和體能也無可厚非——但無論怎麼說,五月份的印度,區區兩英裡的高空還絕不至於冷到衣服上結出白霜的程度才對!

怎麼會,突然零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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