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形與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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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燈火通明,黑髮的美麗少女如同長眠不醒的睡美人一般,安靜的躺在床上。而在她的床邊,一大三小,四個身影在那裡沉默地僵持著。

布蘭迪、哈利和羅恩三人誰都沒有開口,他們帶著怒氣瞪著面前的佩蒂爾先生,希望他能告訴他們剛剛他說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拙劣的玩笑,再不濟,至少也應該告訴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迫於無奈。

畢竟,作為親生父親眼睜睜看著姐妹兩人互相爭鬥殘殺,以此決定到底讓誰作為‘溼婆’的祭品這件事情,無疑是徹底的顛覆了他們的道德觀念——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殘忍和冷血的親人呢!

可他們等了半晌,佩蒂爾先生卻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他承認了下來。

“很不敢相信?你們想要一個理由,嗯?”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

“好啊,那我告訴你們。”佩蒂爾先生說,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容。“很簡單,因為這場決鬥本身,就是帕瓦蒂她自己提出來的。”

“這不可能!”

佩蒂爾先生說完的一瞬間,布蘭迪便已經尖叫出聲,他惱火地幾乎要喘不上氣。

“你在撒謊,帕瓦蒂怎麼可能會想要和帕德瑪動手!她愛她妹妹甚至超過了愛她自己!”

“那大概是因為沒有哪個1歲的花季少女會願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吧,畢竟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原本性格便不再適用了,任何歇斯底里的行為都可以被理解。”佩蒂爾先生說,他這麼小聲地回答道,讓布蘭迪覺得與其說是在向他解釋,倒不如說是在寬慰自己。

“說真的,當時我還意外的有些期待,因為她在霍格沃茨這兩年魔法水平突然暴漲的關係,我還一度以為我這個怯懦又笨拙的傻女兒說不定會是一個隱藏實力心機深沉的厲害人物來著——現在想想,我當時可能是腦子進水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嘲,他輕哼了一聲。

“明明魔法水平要在帕德瑪之上,可她卻連帕德瑪的鐵甲咒都沒碰到就被擊倒了。完全沒有展現出一點實力上的東西。相比之下,帕德瑪的動作就幹淨利落,而且毫不留情,那才是在生死之戰當中應該有的表現——那才是我需要的,冷靜沉著,心思縝密,殺伐果斷,只有這樣的孩子才有資格活下來,才能在未來讓這個逐漸沒落和腐朽的家族從骨子裡徹底改變。”

……帕瓦蒂沒實力?

喝過喚醒藥劑,在第五印裡經歷過摧殘的他們怎麼可能會相信這種胡話。尤其是布蘭迪,他到現在都忘不了帕瓦蒂那精妙而下作的變形術,就算是面對魔咒掌握更全面的帕德瑪。也不至於兩三下就被擊敗才對。

可佩蒂爾先生又沒有必要在這種細節上面撒謊。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帕瓦蒂主動提出決鬥,卻又這麼故意防水輸掉呢?

他們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所以你讓帕瓦蒂帕德瑪兩個人決鬥,就只是為了從中選出其中更強的那個?!”布蘭迪神情複雜地注視著佩蒂爾先生的臉龐,心下又是難過又是失望。“你就沒有產生過其他的想法?比如同時拯救她們兩個?”

“…………”

佩蒂爾先生的手似乎顫抖了一下。

“拯救所有人……?”他突然開口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幼稚!天真!愚蠢!”

在眾人呆滯的眼神當中,佩蒂爾先生突然咆哮出聲。

“等你從霍格沃茨畢業,徹底的融入到社會以後,你就知道你剛剛所說的話有多麼的荒謬了!真正成熟的人,永遠不會產生那種無聊的,與現實對抗的野心——只有你去順從這個冰冷的世界,而它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站在最為實際的角度,做出最能貼合自身以及家族利益和延續的選擇而已。不論這個選擇會是多麼的殘酷和無情……”

“就像你現在做的這樣?”片刻,羅恩顫聲說道。

佩蒂爾先生哼了一聲,他走向窗邊,似乎不打算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

就在這時,心下恍惚著的布蘭迪突然感覺到有東西捅了捅他的腰,嚇得他差點沒叫出聲來。可他馬上就忍住了,柔軟而又溫熱的觸感從他背後被困住動彈不得的手掌傳遞了過來——有人在撓他的手心。

赫敏!?

布蘭迪連忙屏住呼吸,他回應似的摸了摸對方的手,後者猛地一激靈,嗖的就將手抽了回去,不一會兒,它又伸了過來——不同的是,這一次,它遞給了布蘭迪什麼東西。

他的心一下子就從喉嚨裡落了回去。

而另一邊,窗外吹拂的涼風也將佩蒂爾先生有些混亂而茫然地頭腦重新冷卻了下來。他回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變回到了最初的微笑。

“好吧,是我失禮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應該選擇和客人一同分享我的那點糟心事才對,這大概也讓你們的心情不好了吧。”他舉起魔杖,布蘭迪條件反射地向後挪了兩下,擋在哈利和羅恩的面前。

“別激動,巴頓先生。”佩蒂爾笑著說,“只要一下就好,不會有任何痛苦和後遺症的,等到你們清醒過來的時候,你們就可以無憂無慮地和帕德瑪一起用早餐了。畢竟這是我大女兒臨走前特地囑咐過我和西瓦尼的話——比起去岡仁波齊送死,她似乎更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地回去。”

“請等一下!”布蘭迪搜腸刮肚地尋找著自己的問題,想要為赫敏爭取一些時間。“最後一個問題,佩蒂爾先生!我剛剛聽你提到了信——有人寄信給你,提到我們會為了帕瓦蒂偷跑過來?”

哈利和羅恩顯然之前錯過了這個資訊,他們的表情同樣變得非常古怪。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佩蒂爾先生好奇地說,但他很快察覺到了布蘭迪眼神當中的堅定,於是他說。“好吧,既然是客人的要求……確實有一封信從英國被送了過來,我開始以為是鄧布利多打算介入這件事。當然,這種涉及印度千餘年傳統的事情,別說區區一個霍格沃茨的院長,就算是英國魔法部以國家的名義干涉都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那封信沒有署名……而且唯一的幾個字恐怕還是左手或是魔法寫出來的,我可以給你們看看……對了,這封信似乎還被複製咒複製過幾封副本送去其他五個婆羅門家族那裡。這也是我為何要在莊園就攔住你們的原因——在這裡,你們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可真要到了聖山就未必了。”

佩蒂爾先生耐心地勸說著,他手裡的魔杖依舊穩穩地舉在半空,另一只手伸向懷中,從裡面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片——那邊緣層次不齊的裂痕看起來就跟從書上扯下來的一樣,當他將紙片舉起來示意的時候。布蘭迪他們一下認了出來。

“天啊!”身後的哈利驚恐地叫出了聲。

那正是《夜幕下的婆羅門》當中的一頁——而書頁邊緣的空白,用鮮紅的墨水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單詞。

“佩蒂爾,她的朋友們前來復仇了。”

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布蘭迪空出的手掌,它不再像之前那樣溫熱了。潮溼,僵硬,還有些冰冷——就和此刻布蘭迪的一樣。

“現在,你們應該在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在三個人同時陷入震驚的時候,佩蒂爾先生溫和地說道,現在想想,他似乎就一直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對他們三人發過火。

“對於你們不遠萬里跑來印度,我發自內心的感謝,只是,這裡並不是單純幾個小孩子的臨時起意就能夠重新煥發生機的地方。它需要的是一把割去腐肉的利刃,而你們還顯然沒有鋒利到那樣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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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魔杖指向布蘭迪的眉心,哈利和羅恩見狀,在地上努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他們被捆的太嚴實,就像一條毛毛蟲——佩蒂爾先生的魔杖已經開始散發出乳白色的光——沒有人還能阻止他了!

“咦?那是——”這個時候,哈利發出了一聲驚呼,他的視線努力仰起,看向窗外,就好像外面有什麼奇怪地東西一樣。

“別開玩笑了,孩子,這種無聊的策略沒有任何作用。”佩蒂爾先生顯然識破了他拙劣的計謀,他嗤笑了一聲。“那麼,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早上再見——”

說著,他念動了咒語。

可與此同時,布蘭迪旁邊,虛無的空中忽然一陣波動,一個女孩子舉著魔杖,從虛空當中浮現了出來——她快速的揮動魔杖念出破解咒,布蘭迪手上的繩索瞬間脫落——更改咒語已經來不及了!

佩蒂爾先生瞪大了眼睛。

“一忘皆空!”

“昏昏倒地!”

一白一紅,燦爛的光芒從房間兩側飛快地劃過——它們交錯了過去,幾乎同一時間命中到了它們目標的身上!

“你們……!”

佩蒂爾先生的身體突然間僵硬了,他的手臂啪的一下垂落下來,緊貼在褲縫上,整個人如一塊硬邦邦的石頭,向後栽倒了下去,順著牆壁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邊,布蘭迪被咒語擊的身體後仰過去,一頭栽倒在地板上,他的全身上下都閃爍著凌亂的白光。

“布蘭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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