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非常正經的道:
“兒戲不兒戲,全在你一念之間!”
金口既開,想要收回成命那是不可能的了。
從太極殿出來,
李奇拉著李承乾,一臉鬱悶:
“大哥,我最近可有什麼地方惹父皇不高興了?”
“好像……沒有。”
李承乾很老實,仔細回憶了一下。
李奇:“那父皇這是何意?”
李承乾想了想,道:
“二弟,你別這樣看我。真不是我的主意。”
李奇回過身,又盯著戴胄問道:
“戴大人?”
“二殿下啊,這事微臣也是剛剛才知道。”
戴胄更冤了。
他完全沒明白陛下這個安排是何意?
是派個皇子來監視自己?
防止自己貪汙墮落了,還是防止自己挪用公款?
戴胄一臉無辜:
“二殿下,您看這事,殿下什麼時候來戶部點卯呢?”
“我要是不去呢?”
李奇反問。
不去,不去就是違抗聖旨啊。
到時候我怎麼回覆陛下?
戴胄有些訕訕:
“這自然也隨二殿下,只不過陛下如若問起……”
“行,我明天就來!”
李奇只好退一步。
若是公然違抗老李的意思,也不太好。
老李畢竟是一國之君,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否則,群臣怎麼看?
得,就當是混一份俸祿錢好了。
反正聊勝於無。
李奇並不是不想做點事情,只是他隱隱有些擔憂。
越是做出成績,會不會越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想……
可是架不住底下一群人跟著你。
難啊!
第二天,李奇睡了個飽飽的覺,覺到日上三竿,這才不情不願往戶部衙門走去。
戶部的同僚們似乎早就得到訊息,
見了李奇,紛紛問禮:
“殿下好!”
“殿下好!”
李奇則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我在戶部,是暫代戶部侍郎一職,叫我李侍郎即可!”
開玩笑……
你都說了,只是暫代而已。
誰敢真的叫你李侍郎?
回頭你都給記下來了,我們還能有好日子過?
於是乎,雖然李奇自稱本侍郎,但是所有人依然稱李奇為二殿下。
衙門內。
李奇和戴胄相對而坐。
“戴大人,我要做些什麼呢?”
“殿下請自便。”
戴胄微笑著道:“這兒有戶部歷年來道賬目,以及大唐近三年的稅收情況,都以整理成冊,殿下可以隨時查閱。”
看賬?
那是不可能的。
那密密麻麻的數字,沒看三頁就得頭暈。
李奇連忙擺手:
“戴大人,我對數字過敏。有沒有輕便一些的活計,可以讓我幫忙的。”
“輕便一些的?”
戴胄想了想,道:“衙門裡每個月會派人暗中查訪,看看農工商各行業的情況。”
“殿下若是在衙門待的無聊,也可以出去走走。”
這個是實情。
不過戴胄也存了小心思。
把這尊神送出去,總比待在戶部要強啊!
李奇想了想,第一天上班就溜號,似乎也說不過去。
他淡淡的道:
“行吧,我先看看賬本。”
戶部衙門內。
外面的官員有些竊竊私語,都不敢大聲說話。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殿下這把火不知道該怎麼燒?”
“唉,戴大人剛剛上任,又來了個二殿下!”
“咱們戶部這池子,要有大動作啦!”
“能有什麼動作,誰來都沒錢。”
“我看二殿下這把火估計是燒不起來了,二殿下才多大年紀,數字都搞不清楚吧?”
“唉,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
“禁言!”
議論議論可以,談及陛下,那可就是大忌了。
李奇獨自坐在內廳。
左右無聊,所以隨手翻看著賬本,這一看不要緊,李奇發現,這賬本也太簡單了吧?
他擁有現代人的數學思維和計算能力。
幾乎連算盤都不用摸,心算就能把一本賬簿給算完。
整整一個晌午,李奇都待在內廳。
安安靜靜。
渾然不像要燒三把火的新官。
甚至連午飯都沒人給李奇送去,戶部之內,大小官員彷彿完全忘記了李奇的存在。
直到夕陽斜掛,戴胄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他著急忙活的往內廳走去。
看見李奇仍舊在看那些賬簿時,不由得大汗淋漓。
該死!
這下完了。
居然忘記殿下還在,連午飯都沒給送過來。
這是褻瀆皇室威嚴!
怠慢皇子的罪過啊!
戴胄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大汗:
“殿下,您……您怎麼還在?”
“微臣以為您今天外出了……”
李奇終於放下手中最後一卷賬簿。
他活動活動筋骨,扭了扭頭,然後道:
“怎麼有點餓?什麼時辰了?”
戴胄:“已經放衙了。微臣該死,竟忘記了殿下還在內廳之中!”
李奇淡淡的道:
“沒關係。”
“初來乍到,戴大人給本侍郎一個下馬威,故意不給午飯吃,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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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戴胄兩股顫顫。
情不自禁就跪了下去:
“微臣該死!殿下啊,微臣絕沒有什麼下馬威的舉動,還望殿下明察!”
這要是傳了出去,他戴胄還要混嗎?
就算陛下網開一面,那些御史都能把戴胄的脊樑骨給戳碎。
李奇笑了笑,道:
“開個玩笑,戴大人起來吧!”
戴胄驚疑不定。
二殿下啊,我年紀有點大了,這種玩笑你們年輕人開開就行,不要嚇我啊!
不經嚇的!
李奇看著這滿桌的賬簿,嘆了口氣。
“戴大人,你說,我如果在你的戶部混混日子,父皇會如何對我?”
戴胄:為什麼老是這樣的送命題?
他搖搖頭:
“微臣不敢妄加揣測聖意。”
李奇似乎自問自答,道:
“父皇肯定說,我不用心。說不定要把我發配到軍伍中磨練個兩三年。”
“那樣就慘了。”
戴胄恭維道:
“二殿下天縱奇才,據說,兵部尚書李靖對殿下也極為推崇。”
“你想趕我走?”
李奇莫名其妙又問了一句。
戴胄悚然一驚,連忙擺手:
“不不不,微臣半分這個意思都沒有。”
這明明是誇你啊!
二殿下你可不能好壞不分。
和你聊天,老夫估計要短命三載!
李奇頓了頓,想了一會,然後道:
“戴大人,國庫現在真的這麼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