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寒暄和自報家門，犀牛怪攜妖風而來，低著頭，就是一路前衝。

真是一頭蠻牛啊。

由於氣機鎖定的緣故，犀牛怪根本不怕攻擊會落空，這也是化形妖修所具有的一種神通，等達到了妖王境界，很少會有人這麼運用氣機鎖定，實在是太野蠻，太粗魯了。

不過，卻很有效。

面對這樣的攻擊，洛晨還真是無法逃避，誰讓他無法動用仙法神通呢。

三寸劍罡在枯木枝的頂端顯現出來，被洛晨手腕一挑，就像離弦之箭一般，被甩了出去。

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仙人指路，是凡間武者最為常用的起手式。

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好用。

對付一頭蠻牛，越簡練的招式越好，劍罡就像鞭子一樣，準確打在犀牛怪鼻子前端的獨角上。

這怪即便化形之後，也體型巨大，比坐在洛晨肩上的青鸞，還要高上一個頭，就是這麼個龐然大物，被洛晨劍罡結實地抽在鼻子上，竟然橫飛出去，撞到了許多參天大樹，就像喝醉了似的，身體最有搖擺，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犀牛怪被劍罡抽中，整個神魂都離竅而出，被甩了出去，等身體不再搖晃之後，這才重新歸位，眼神裡再無貪念，只有恐怖。

他伸手往臉上一摸，溼漉漉的，全是鮮血，但這不是讓他最擔心的，真正讓他震驚的是，鼻子上的那個獨角，竟然不見了。

就見遠處那個神情恬淡的少年，正用手把玩著一根如彎刀般犀牛角。

洛晨的那一劍，不但將犀牛怪的神魂撞了體外，還將他的獨角給切了下來。

失去獨角之後，犀牛怪立刻被打回原形，翻身化為一頭巨大犀牛，只是沒有獨角之後，看著甚是怪異和彆扭。

這犀牛畏懼的看來落塵一眼，這才不甘心的退去。

舉手投足間便折斷了自己的獨角，如此大能，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看著犀牛角退去，洛晨也懶得追殺，他已經用慣了手中這根枯木枝，就把犀牛角用繩子綁上，掛在腰間，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隨著青鸞傷勢的好轉，那些飛禽野獸再看著他們的時候，已經是兩個人族的樣子，而非鳥獸之形。

但奇怪的是，青鸞的神魂漸漸復原，但她同樣也用不了任何術法神通，有種被打回原形的感覺，就像那頭斷了角的犀牛。

難道是進入了禁法之地？青鸞暗忖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犀牛怪已經化形，還能駕驅妖風，若是禁法之地，根本不可能出現妖風這種東西。

七日之後，青鸞終於積攢出一絲法力，蓄存在妖丹之中，可以發出一道術法攻擊。

只要蓄存的法力足夠多，甚至可以發出媲美妖尊頂階修為的一擊。

有了這道術法攻擊，便等於是有了自保之力，青鸞的心這才放下不少。

洛晨早就有所感應，他的右手輕輕握著女人的腳踝，很清晰感應到青鸞體內的變化，他笑道：“我的劍罡，足以應對普通的修仙者，夫人不用太過擔心。”

青鸞道：“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他們兩個現在結為道侶，神魂相融，心念相同，彼此之間，並無秘密，青鸞擔心的是可能會遇到的意外。

洛晨將青鸞放下，這裡是一處平原地帶，青草瘋長，坐在上面十分舒服，軟綿綿的，但是青鸞還是覺得少年的肩頭，更加讓人妥帖。

出乎女人意料的是，洛晨並沒有打坐靜修，涵養神氣，而是微微垂下頭，吻了她翹起的足尖，道：“我們就快走到這一界的盡頭了。”

當少年的唇觸碰到女人的趾甲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被劫雷給擊中了，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她沒有抗拒，而是順勢踩住了少年的肩頭，道：“是我神魂受損的那個地方？”

洛晨搖搖頭，道：“當然不是。”

女人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蛇一樣扭動著，少年的靠近讓她漸漸鬆弛下來，然後，整個世界變得充盈起來。

她喃喃道：“洛晨、洛晨……”

但心中，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名字，妖皇落塵。

如果面前的這個少年，不是洛晨，而是落塵，那會如何呢，一代妖皇也會這般體貼和溫柔嗎？

青草倒了一片又一片，在清風之中，就像波浪一般，層層疊疊，將他們的身子湮沒在青翠的水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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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道和情愛只能選擇一個話，當如何抉擇？

青鸞陷入迷亂之前，想到了這個關乎長生久視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