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路明非的每一步都很沉重，每走一步，都帶著一股昂然的氣勢，向前壓迫，向前衝擊，意志薄弱者甚至於在這樣的腳步下心跳加快，身體顫抖。

“啊！”

終於有人打破這異樣的靜默，高聲呼喊，揮舞鋼管，往前衝鋒。

多米諾骨牌就此傾倒，一場微型戰爭的號角由此吹響。

穿著統一赤色衣裳的暴走族們彷彿赤潮，衝向中心的青年。

他們面目猙獰，帶著毫不掩飾的狂熱，如同瘋狂的野獸一般要將這個闖入他們領地的瘦弱大男孩撕碎。

只有少數幾個體內含有龍血的未覺醒混血種察覺到某種莫大的危險隱藏在那副單薄的軀體之下，但還是被周圍的赤潮裹挾向路明非揮舞手中的武器，發起衝鋒。

路明非沉默著深深呼吸，充沛的力量在體內遊走，這副體魄雖然看上去瘦弱，但經過練氣修行與血肉大丹的洗禮，此刻隱藏其下的是足以讓任何人驚愕的爆炸性的力量。

毫不退讓地硬生生承受住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彷彿赤潮海浪拍打中紋絲不動的堅硬礁石，旋即在赤備眾人彷彿看待怪物一樣的眼神中挺直身體。

“純度實在是太低了啊！”中二度爆表的羞恥臺詞從那張陽光清秀的面龐上傳出。

如果平時讓這群叫做赤備的暴走族聽到有人說這樣的話，他們一定會大聲放肆嘲笑那人一定是漫畫看得太多入腦，但此刻他們心中生不起任何嘲笑，只有濃濃的恐懼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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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賁張，路明非一拳轟出，彷彿串起了糖葫蘆，將身前一串暴走族清空。

被那樣一擊打中，一定會死的吧！

所有暴走族頭腦中此刻無一不閃過這樣的念頭，心中紛紛升起退堂鼓，他們現在可沒有嗑藥，腦子還是清醒的，雖然缺乏常識，但這種生死關頭的偌大恐怖還是能清楚分辨。

路明非扭了扭腦袋，身上骨頭發出“咔咔”的聲響。

對於這群人間渣滓，他雖然秉持不殺的原則，卻沒有就這麼輕易放過的道理，天色尚早，歡樂時光還在後頭。

更何況……他心中默默想起未來在日本的遭遇，下手不由得又重了數分。

……

夜幕垂落，路明非隨意地坐到倉庫外的空地上，透過褲子，屁股上傳來陣陣地面的涼意。

“感覺怎麼樣？”林間的陰影中，陸放緩緩走出，眼中含笑。

今天的戰鬥他可以說是從頭看到尾。

相比於最早同死侍間的搏鬥的那般稚嫩，路明非的成長可以說是肉眼可見，當然也有一部分身體素質成長了的原因，但這不能算是主因。

陸放是相當重視基礎的人，對於自己力量的控制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能完好把握住自己身體的人，是沒有辦法在修行道路上走到最後的。

而路明非現在已經對自身的控制已經做得相當優秀。

都是重傷，沒有輕傷昏迷，也沒有人死亡，所有人的傷勢都被控制在一個剛好的位置。

“挺空虛的吧，沒有什麼實感……”路明非抬頭仰望夜空，嘴角不自覺地砸吧了一下。

這樣就算是征服了當地的黑道嗎？用強而有力的拳頭，給與他們鐵拳的教育修正。

但他也沒見到有人投誠啊，只是簡單地將他們打成重傷就算征服？這樣的黑道皇帝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廉價？

“昂熱當年也沒有取得黑道們的追隨，但黑道們卻仍然甘願作為他手中的武器，為王先驅，知道為什麼嗎？”陸放彷彿看穿路明非的心思，輕聲說道。

“因為校長夠猛？”路明非猜。

“他一個人挑翻了全日本的混血種，所以他被尊奉為明神一樣的男人，所有的黑道都向他頂禮膜拜，夜叉之國與猛虎之國在他的背後廝殺，如同浮世繪般絢麗的諸界之暴怒被紋到他的背上，那是蛇岐八家大家長的象徵，也是昂熱取得的功勳章。”

陸放肯定了路明非的想法，遞過去一瓶波子汽水。

“啵”地一聲，波子汽水的瓶蓋被輕鬆開啟。

二氧化碳的氣泡從液體中快速升起，然後在液麵附近爆開，清涼的氣息從瓶口逸散。

“今時不同往日了，日本混血種的社會相比於昂熱那個時候無疑進步了許多，但昂熱當年都能挑翻一切，將這裡一切變成成自己的模樣，讓自己的傳說到現在都在這裡流傳，身兼兩界傳承的你再怎麼說也不至於比當時的昂熱要差吧。”

“那您可還真是高看我了。”路明非哼哼了一句，“我哪來的兩界傳承，練氣之路道阻且長，更別提我現在連自己到底是不是小龍人都不知道嘞，言靈也沒有，身體素質還全都是練氣提起來的，這麼一算下來，大佬我完全就是您那邊的人啊。”

“那就更不能給我丟人了，如果有像你這樣的後輩，在我那邊的學校裡是要天天被老師留校留到吐的啊。”陸放輕聲笑道。

“那我就努努力嘍。”路明非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舒展身體，隨意問道：“那些暴走族怎麼辦？”

“本身就是社會的渣滓，就算消失在世界上也不會有人在意，後續就交給猛鬼眾吧，在這種事情上，他們還是相當專業的。”

“……”

路明非明白陸放輕描淡寫的那些話的背後意味著什麼，但他不願意去深想。

或許在另一條自己沒有遇見陸放的世界線上，他會和擁有著漂亮胸大肌的凱撒和表面冷酷帥氣實則八卦悶騷的楚子航一起，在一個暑假遇到這群名為赤備的暴走族，那時候還會有一個名叫真的女孩為他們而喪命，那時候他心中閃過暴怒，想要將這些僭越的螻蟻盡數碾碎……

但現在他似乎並沒有這麼幹的理由？

這算是聖母嗎？他自嘲般笑了笑，突兀地沉思與發笑讓他看起來像是罹患了某種精神疾病的患者，讓人不禁惋惜怎麼這麼一個好端端的大小夥子就變成精神變態了。

“路先生完全沒有必要有心理負擔，我們會對這群渣滓進行篩選，有些人是本來就應該死的，只是礙於這個病態的社會沒有辦法給他們執行死刑，現在這充其量只能算是為民除害。”

櫻井考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路明非身後，西裝考究，手套乾淨潔白，顯得十分幹練。

後方的倉庫裡，猛鬼眾的人員將一個個人的身份核實，然後如同垃圾分類一般將這些人進行分類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