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山軍那邊怎麼樣了？”
秦棟笑著回答道：“芍藥姐都把飯菜擺好了，我們還能吃不到嘴裡？”
芍藥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敢居功，這都是主上的功勞，是主上讓混元宗深入人心，我才能藉著混元宗的名頭，將那麼多人拉攏過來，不過，就算如此，也只有中下層的將士，還好，這次大變，鎮山軍金丹境以上的將校全部被卷了進去，入了皇宮那個大坑，鎮山軍群龍無首，這才給了我們機會。”
雖然有運氣的成分，不過，芍藥的準備同樣功不可沒，他帶人去收鎮山軍，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鎮山軍雖然重要，不過，也不用這麼急吧？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秦棟對此有些疑惑，這種私下場合，和芍藥熟悉之後，也就沒有藏著掩著，直接問了出來。
“因為這個。”
芍藥直接將一個玉簡扔給了秦棟。
“這是……”
秦棟看著玉簡裡的內容，不禁驚呼一聲道。
“軍威領域？軍武之道的領域秘術？”
芍藥看著驚訝的秦棟，笑著解釋道：“這就是世家聯盟仗依造反的領域秘術，被主上一眼看穿，還拿出了比他們更加完善的秘術。”
“只要凝聚出軍魂的人有著混元軍的身份，只要主陣之人的身份足夠高，氣運足夠強，就可以結合氣運秘術，以軍魂為主，施展軍威領域。”
小翌的功法，總是將道理講的非常透徹，讓人一‘看’就明白，不會弄什麼玄之又玄的名詞和典故。
秦棟看完之後，不由的感嘆道：“更難得是，門檻非常低。”
只要凝聚出軍魂即可，不像世家聯盟，竟然最低也要金丹境才行。
“主陣之人的身份也可以不是軍武之道，只要地位夠高，氣運夠強即可。”
秦棟解析到這裡，突然反應過來，抬起頭，詫異的看著芍藥問道：“芍藥姐，你的意思是，讓我來主陣？”
芍藥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秦楹也適合，只是，他只適合為將，不適合為帥，這樣的大殺器，最好還是放在你這個明白人手裡，不然……”
不然，芍藥擔心秦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麻煩事來。
有秦翌在，自然不怕，只是，她不想打擾秦翌修煉，這些麻煩，最好扼殺在搖籃之中。
秦棟沉吟片刻道：“事急從權，我可以先帶著，不過，等事情平息之後，還是要還給小楹的，畢竟，鎮山軍歸到了執法陣，小楹也是主修的軍武之道……”
若是秦棟長期把持，他們兄弟倆非兄弟反目不可。
芍藥也可以理解，點了點頭道：“好，到時我們手裡的牌多了，也就不怕了。”
秦棟看著芍藥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芍藥姐，您對小楹可能有些誤解，小楹不是你認為的那種魯莽之人，他做事還是很有分寸，上次的事，只是因為事關小悅，他才……”
芍藥擺了擺手，不想說這一話題了，直接道：“好了，左護法，你下去準備吧，準備好了之後，立刻進城，別耽誤了主上的大事。”
秦棟的表情立刻認真起來，也不再提弟弟和妹妹的事了，立刻表態道：“是，華副宗主。”
芍藥看著洛京的方向，喃喃道：“有了軍威領域，最後一環終於補齊了，接下來，就看皇宮那邊的結果了。”
看到皇宮上空的氣運黑龍與軍魂白虎同歸於心，芍藥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啟元帝，駕崩了。”
芍藥不由的想起了關於封瑜的一切回憶，眼神複雜的嘆了口氣道：“宮主，走好。”
……
“陛下……”
剛剛進城，就看到氣運黑龍和軍魂白虎同歸於盡的周博遠嚇得跌倒在地，再等到重新變成虛影的氣運黑龍哀嚎一聲，心中沒來由的悲痛萬分，周博遠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根本顧不上什麼場合，當場就匍匐在地，蹌地痛哭。
周厚後知後覺的也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再次老了十幾歲的周博遠，趕緊上前勸慰道：“先生，陛下的仇還要報，陛下的遺志還未達成，您可不能現在就垮了啊。”
周博遠的哭聲，漸漸收起，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已經沒了悲痛，只有準冷肅。
“對，就算陛下死了，陛下的政令，還是要貫徹，陛下的政策也要完成，陛下的志向也要達成。”
周博遠早年喪父，孤兒出身，對於周博遠來說，封瑜是亦君亦主亦師亦父的無可替代的存在。
這件事，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算了。
害死封瑜的兇手，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去，通知鎮妖司和六部尚書，到我府上開會，有些事，要提前議一議了。”
周博遠終於猶如脫柙勐虎似的，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
皇宮之內，一片廢墟之上，實力暴漲，感覺自己可以把天打破把地打碎的辰王，轉看頭看向秦翌，一臉兇狠的道：“秦翌，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辰王猶如炮彈似的，衝向秦翌。
秦翌搖了搖頭，一臉失望的道：“只是領域比之前更大了些許，掌控力還是第一層境界。”
秦翌隨手一揮，一個巨大的由領域組成的龜殼似的盾牌出現在了秦翌的身前，當住了辰王的進攻。
辰王感覺，自己的領域就好像一團棉花打在了石頭上，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自己的領域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這個差距，也太大了吧。
辰王一臉驚恐的道：“你，你這是什麼境界？”
“領域第三境，我稱之為神通境。不再像單純的第一境那樣籠統的分為劍道領域，武道領域，軍威領域等等，而融入了自己掌控的神通，形成專屬的領域。”
秦翌認為，領域只有達到神通境，才算是真正的領域，之前的領域，只能算是堪堪入門。
殘酷的現實，猶如一盆冷水，直接潑到他的身上，讓辰王終於從實力暴漲天下無敵的幻覺中清醒過來。
“原來，就算我突破到了領域境，也不是您的對手。”
不過，畢竟是妖魔心性，沮喪片刻之後，很快就恢復了之前兇狠。
“不過，我是第一個突破到領域境的人，秦翌，你的願望成空了，是不是很惋惜，哈哈……”
辰王這是知道，自己打不過秦翌，必死無疑，臨死之前也要噁心噁心秦翌。
“你是妖魔，連人都不是，哪裡來的第一人？”
辰王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是人了，他現在是妖魔了。
他的靈性受到汙染，就好像無時無刻處不在飢渴難耐之中。
就算自己現在恢復人身，他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以前還是人族時，還不覺得，現在失去了人族的身份，變成了妖魔，他才突然意識到了人族時的好。
辰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臉恨意的盯著盾牌領域後面的秦翌道：“你好狠，殺人還要誅心！”
秦翌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還有，你用錯詞了，你不是人，你也達不到讓我誅心的程度，殺人誅心這個詞，你用錯了。”
既然你硬要說我殺人誅心，那我就誅給你看。
辰王怒極，眼睛閃爍紅光，盯著秦翌道：“哼，秦翌，你只會逞口舌之快嗎？有種就快點動手啊。”
秦翌掃了一眼被他們打成廢墟的皇宮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回憶道：“放心吧，我會如你所願的，我也會讓你臨死之前，見識一下我最新研究出的領域第四境。”
“風暴！”
擋在辰王身前的盾牌瞬間向著辰王一側爆炸開來，無數碎片瞬時變成了獨立的小型的劍型領域，猶如風暴似的刮向辰王。
辰王的領域就猶如狂風暴雨下的茅草屋似的，不過片刻之間，就被掀了屋頂，吹去了所有的茅草，讓茅屋裡的人失去了庇護。
“不——”
辰王最後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就被劍域風暴淹沒，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秦翌搖了搖頭道：“第四境，才剛剛領悟，只憑自身實力，只能分割，像風暴似的打出去，還做不到大小如意，隨心變形，一人多域，控制自如。等煉神金丹圓滿了，應該會好一點兒，不過，最好還是突破到法相境，一切問題就都應會刃而解了。”
秦翌看了一眼涇水封氏祖地所處的秘境，沉吟良久，才打消了湧上來的衝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將世家留在地表的這些棄子都吃了，消化好了，再處理這些頑疾。”
秦翌看向混元宗的方向。
“故意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芍藥和周博遠，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
“鎮妖司，除了昌平侯府，其它世家府邸，全部封鎖，不可放過任何一個人。”
周博遠一開口，就嚇得鎮妖司指揮使，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周相，這，這可是世家，他們，他們……”
他們就算造反，也不能抄家滅族啊。
“廢物，沒讓你們動手，只是讓你們封鎖，就算要抄世家的家滅世家的族也輪不到你們。”
鎮妖司指揮使瞬間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站起身，彎著腰，訕訕道：“呵呵，讓大人見笑了。”
不過，就算只是封鎖，鎮妖司指揮使也還是膽戰心驚，遲疑著問道：“大人，這個，這個……”
周博遠掃了鎮妖司指揮使一眼，又臉色蒼白，死氣沉沉，彷彿只剩下一個軀殼，隨時準備以身殉主的六部尚書掃視一圈，才緩緩開口道：“我從哪裡回來的，你們會不知道？”
周博遠一句話，讓鎮妖司指揮使和六部尚書身體一震。
不過，六部尚書只是震驚，看起來還是老樣子，鎮妖司指揮使與他們不同，瞬間想到什麼，趕緊用顫抖的聲音詢問道：“可是，秦宗主，他老人家，要，要出手了？”
周博遠沉默片刻道：“以秦宗主與陛下的交情，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只是，這是陛下的人皇之劫，當時，就算秦宗主想出手也無法出手。”
雖然不知道何為“人皇之劫”，為何秦宗主想出手也不能，不過，卻不妨礙他們聽明白了最後的結果。
秦宗主他不會出手。
鎮妖司指揮使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大人，若是沒有秦宗主支援，那，那……”
那這世家就算是圍了也白圍，封了也白封。
而且，他還要承受封鎖世家的嚴重後果，這賠本的買賣，不能幹啊。
周博遠環視著眾人，冷冷的道：“我知道此事後，據理力爭，秦宗主已經答應，假若陛下駕崩，必然會出手，為陛下報仇。”
周博遠再次誤導眾人，將秦翌出手的主要動機，變成為封瑜報仇。
說到這裡，周博遠冷哼一聲道：“世家膽敢弒君篡位，哼，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鎮妖司指揮使看了一眼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的六部尚書，看來指望他們是指望不上了，只好硬著頭皮接著問道：“大人，陛下無子，我們還不知道皇族選的下一皇帝是誰，這個，這個……”
就算秦宗主可以逞一時之兇，但是，縣官不如現管啊。
他還是要承擔後果。
另外，周博遠失去封瑜之後，他的價值，可就大降了。
換皇族其它人登基，以周博遠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怕，想善終都難。
周博遠這條船馬上就要沉了，他也不得不為自己和手底下那群兄弟著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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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出身的鎮妖司指揮使混了幾年官場，也不是白混的。
這裡面的門門道道，他清楚的很。
“哼，皇族……”
因為封瑜的事，周博遠可不止恨上了世家聯盟，他更恨皇族。
周博遠眼中閃過一絲戾色：“這就是我叫來六部尚書的原因。”
說著，看著他們，命令道：“六部尚書，通知所有官員，齊聚皇宮門口，恭迎秦宗主，勸諫登基。”
周博遠的話音未落，就傳來一陣驚呼。
鎮妖司指揮使臉上先是一喜，然後大驚道：“大人，秦宗主，他老人家，真的會，會……”
秦翌連混元宗的事都不管，還願意管朝廷的事？
要是秦翌願意管，朝廷只怕早就改朝換代了吧？
“陛下活著的時候，秦宗主自然不會出手，不過，陛下駕崩了，秦宗主也就無所顧忌了。”
周博遠有意的用些模稜兩可的話，誤導別人秦翌和封瑜之間的交情有多麼深厚，為了封瑜的身後名費盡了心思。
周博遠接著說道：“秦宗主和陛下的志向相同，都想將中原打造成人人如龍，天下大同的理想世界，你們不用擔心武道意志崩潰的問題，秦宗主做起事來，只怕比陛下更加激進。”
想到秦宗的幾次出手，就用了短短五年將宗門制深入人心，甚至將世家治的服服帖帖，每一次變革明明都改天換地，卻又潤物細無聲，眾人不由心中一動，明白了周博遠的意思，眼神不由的火熱起來。
封瑜的死，對黎陽書院這些出身的走文武之道的文官的打擊，是最大的。
他們失去了引領他們實現理想的那個領路人。
他們，失去了未來……
他們迷茫失措，他們厭世惡己，他們的武道意志崩潰已經盤桓在崩潰的邊緣。
現在好了，周博遠為他們找到了新的領路人，讓他們換了一條路，繼續出發。
六部尚書的臉色瞬間好了很多，眼神中也有了生氣，默契的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