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體崛起:第三十八章 淚雨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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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聲迴盪在街道上,眼淚如崩塌的堰塞湖一般從眼眶中流下,整座城市重新被陰霾所籠罩,大街上到處都是那些哭泣著的人們,他們並非因為而哭泣,他們不是因為基因原體羅保特.基裡曼離去而哭泣。

他們的哭泣是因為那可憎的瘟疫,淚之瘟,現在的五百世界人民是如此稱呼它的,當你感染了這種神秘的瘟疫,你便會不由自主地哭泣,那哭泣聲會如同迴盪於幽暗街道中的回聲那般,一陣又一陣。

維託走在克哈的街道上,他已經在此地觀察了兩天,果然不出維託所料地,這該死的疫病絕對是再和他們打擊遊擊,基裡曼剛剛離開還沒三天,這疫病就捲土重來,而且是突然出現的,毫無徵兆。

不少人也許都是舊病復發,哭泣聲一夜之間充斥了城市,這種疾病的傳染方式至今成謎,維託也還沒有得到任何答案,他行走於街道上,臉上戴著防毒面具小心地穿梭著。

在克哈的大小街道上,到處都是這些哭泣的人們,他們的聲音迴盪在克哈城市的每個角落,傳遞於那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峭壁空間中,就彷彿傳說中霧中女鬼的鬼魅哭泣。

維託打量著這些人,在路邊癱坐著一個眼睛蒼白,已經被哭瞎了的男人,但就算如此他的淚水還是從眼角不斷留下,嗚咽聲在最終輕輕的迴盪著。

那些狂熱的信徒們走在街道上,他們用鞭子抽打自己,或者抽打彼此以尋求帝皇與基裡曼的庇佑,這些鞭打行僧行成群結隊的出沒,帝皇聖像的旗幟飄揚於他們隊伍前列,佇列中則不斷揚起皮鞭與鞭打在皮膚上的啪啪聲。

維託困惑地看著他們,打量著他們全身剩下的那些傷痕,紅腫以及傷疤,他很難理解這種思考邏輯的方式是如何誕生的,他們為什麼會覺得鞭打自己就能得到救贖?他們以為帝皇是什麼?抖S?

而且就算是真的抖S,比如維託親愛的莉莉絲,大概也不會祝福他們,而是像看一場精彩的表演,期待著他們把自己打的更狠一點。

所有是的,這些方法不管用,雖然目前淚之瘟也並沒有治癒方法,但在維託這些天來的調查與走訪中,他可以明確一點,這種瘟疫的致死率並不高。

除了那些受不了的,因為抑鬱或者別的原因自殺的人,這種疫病並不會導致嚴重的傷亡,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眼睛瞎了也不會導致自己死亡對嗎?你依舊可以吃飯,喝水和睡覺,是的,還能睡覺。

這是維託驚奇的發現,就算你哭成淚人,但你還是可以入眠,這種方式大概類似於小孩哭累了就會睡著那種,對於大多數納垢病毒而言,這種瘟疫看起來非常,古怪,更像是一個玩笑或者遊戲。

維託走在街道上,他從狹窄的,充滿了哭泣著的小巷中鑽了出來,在克哈的城市邊緣的大道上一樣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大量的哭泣者,鞭打僧在這裡匯聚成一條長河,他們的目的地是盡頭大教堂。

但除了這些僧侶外,大多數人都是毫無意義的遊蕩著,哭泣與哀嚎,他們嘴中唸唸有詞,唸誦著祈福的話語與帝皇聖言錄上的字句。

維託看得出來,他們大多數人平時不信教,那些語句結結巴巴,而是還需要時不時看兩眼手中的小冊子才知道下一句,但人類就是這樣的,當自己不曾理解的恐懼與災難到來時,你會不自主的尋求信仰,尋求一個更加強大,一個可以寄託的信仰。

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的,維託站在街道邊巨大的方尖碑下看向前方,在街道上一隊隊的法務部執法官正帶著防衛軍維持秩序,他們都穿著以及一件件密不透風的軍大衣,袖口,領口與褲腿全部被紮起來,臉上佩戴著防毒面具,頭頂則戴著一頂鋼盔。

從旁觀的視角看去,他們就像是克里格死亡軍團派了部隊來此地一樣,雖然維託覺得克里格人來了也沒用,畢竟那些不懼死亡的勇士們,也應付不了這種神秘的疫病。

防衛軍士兵們頭戴防毒面具,呼氣閥中不時響起刺啦刺啦的低沉呼吸聲,激光槍被端在手上,這些踏著軍靴的士兵行走於街道上,在執法官的帶領下不時驅散與逮捕在街上聚眾鬧事的狂信徒。

維託就目睹了這樣一場逮捕,他看向不遠處的高臺,在那噴泉邊上的臺階處站著一個僧侶,他身披白袍手中高舉起一本聖言錄,他狂熱的聲音便隨著哭泣聲吶喊著。

“這都是你們的罪!你們信奉馬庫拉格之主,但卻沒有信奉帝皇!你們過於依賴他的榮光,而拒絕信仰!現在馬庫拉格已經離開,你們便受到了懲罰,帝皇的懲罰!”

“這場瘟疫是他的鞭策,鞭策我們信奉他,遵從他,他乃銀河之中唯一的神明,唯有信仰他才能得到救贖。”

僧侶吶喊著,他身下圍觀的狂信徒嚷嚷起來,他們在哭泣聲在高聲祈禱與讚頌,狂熱的僧侶指向不遠處在大道中央的基裡曼雕像,那馬庫拉格之主站在一架馬車上,被數十匹駿馬拉扯著宛如眾神之王般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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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熱的僧侶揮舞著手中的聖言錄,眼睛瞳孔且充血,他以歇斯底里的聲音高聲吶喊著,“唯有帝皇的聖像才是救贖,摧毀他!摧毀他的雕像,讓唯一真神屹立於克哈,我們便能得到救贖!”

信徒們被鼓動著狂熱地衝向基裡曼的神像,他們用盡各種手段試圖摧毀他,真是諷刺,前天他們還在讚譽基裡曼的救贖與到來,但現在卻好像基裡曼是個異端似的。

維託苦笑著看著他們,那些愚蠢的傢伙如同套索,鐵錘與路邊能找到的一切東西摧毀雕像,破碎的石像傾瀉下大量的碎石,駿馬的腦袋被砸斷,那站在戰車上的基裡曼也被套上了絞索準備拉倒。

警笛聲吹響在街道上,維託扭頭看向另一側衝來的執法官和防衛軍士兵,幾十名士兵與法務部的特勤官手持警棍與電擊棍衝入人群,身穿大衣的執法者們驅逐與猛擊著那些愚蠢的狂熱者。

衛軍士兵將拉著繩索的男人打翻倒地,幾人立刻上去將他摁在地上銬上手銬,人群一片大亂,閃爍著電弧的警棍在人群之中揮舞著,被鞭打著的人則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

但狂信徒們依舊氣勢高昂的,他們身後的僧侶高舉起聖言錄繼續鼓動著人群,他大聲的吶喊著,歌頌著帝皇的豐功偉績。

“你們為何阻擋我們,你們這些虛偽的仲裁者,我們是為了帝皇的榮光,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得到救贖!拆除雕像!虔誠的信徒們,拆除雕像!”他歇斯底里的大喊聲鼓動著人群與衛軍打做一天,那些哭泣著的狂信徒與士兵們打在一起,警棍與各種簡易武器互相撞擊。

狂信徒們依靠數量優勢淹沒了衛軍,士兵們撞翻在地一頓拳打腳踢,在另一邊執法官勉強突出重圍,他拼接自己接受的鎮暴訓練衝殺出去,那名身穿黑衣的執法官跑到了街道另一端的剛剛抵達的衛軍處。

只見那人對奇美拉運兵車上的軍官嚷嚷了些什麼,那頭戴坦克帽的衛軍長官立刻振臂一揮向前大喊,奇美拉裝甲車轉動方向駛向那些混亂的信徒,其中一名信徒爬上了雕像,正準備用撬棍打斷基裡曼的腦袋。

但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就被一槍打中,坐在奇美拉運兵車上的衛軍士兵用激光槍射中了他,那人立刻被赤紅色光彈打穿轟然倒地,鎮壓變成血腥屠殺。

大量荷槍實彈的衛軍士兵從奇美拉上跳下車,在裝甲車後跟隨的一個衛軍排也立刻展開,士兵們在街道上拉成一條筆直的長線,他們一邊前進一邊端起激光槍瞄準射擊,熾熱的紅光無情射向那些踢踹著倒地士兵的狂信徒。

大量的狂熱者被激光槍掃射倒地,他們的屍體千瘡百孔地冒著熱氣,衛軍士兵伴隨著奇美拉向前推進,履帶碾過街道,伴隨著兩側激光束的不斷閃現殺死與驅散了朝聖者們。

維託看著那狂熱的僧侶被數十把槍打成了馬蜂窩,他轟然倒地,手中的聖言錄也跌落在了冒煙的屍體中,看起來他心心念念的帝皇沒有幫他,大概是覺得他太蠢了,畢竟看著他都像個白痴。

衛軍士兵們端著激光槍走入屍體堆中,有的人去將倒在地上的戰友拉起來,他們攙扶著傷兵走向奇美拉運兵車的方向,另一些人則端著槍,跨過一具具屍體將那些還在抽搐的暴民補上一槍,以確保他們這次是真正死透了。

這場血腥屠殺導致了街道被封鎖,維託讚歎於本地的高超反應速度,他們只花了不到三分鐘就把街頭巷尾封鎖了,通向港口處的大道上停靠著三四輛奇美拉運兵車,還有好些輛運兵卡車,衛軍在軍官的指示下封鎖了街道,拉起警戒線與路障進行管制。

維託靠在方尖碑邊苦惱的看著前方的封鎖線,他看著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露出一臉困惑,但就在維託表現出了苦惱的同時,一個穿著浮空艇船長大衣的男人出現在了他身邊,那個嘴裡有著一顆金牙的傢伙微笑著看著前方。

“看起來情況不妙,有些白痴導致街道被封鎖了。”船長齜牙咧嘴的笑著說,維託則聳了聳肩表現得有些無奈。

“的確,衛軍封鎖了街道,看起來我們和其他人困在這裡了船長。”維託無奈地嘆息著,船長則笑了起來雙手叉腰,“我看你並不想被困在這裡對嗎?你想離開這兒,和所有人一樣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也許說得對,船長,我猜你也是準備離開不是嗎?浮空艇船長可不會一直待在地面。”維託靠在石柱上笑著說,船長也哈哈笑著,他拍了拍自己袖口微笑著。

“沒錯,我也準備離開,我猜你也是對嗎?”船長露出那嘴裡的金牙打趣的面向維託,他話裡有話,維託聽得出來,而且他大概知道這傢伙想說什麼。

維託決定將計就計,他聳了聳肩微微攤手,“的確,我也是個商人,行商浪人。”“啊,對,我聽得出來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從哪兒來的。”

“很遠很遠的地方,太陽星域。”維託自然的說道,這句話某種意義上也的確沒錯,畢竟維託確實出生在泰拉,而且是從泰拉飛向銀河的,這也不算假話。

“哈哈,那你來得可真夠遠的,飛了大半個銀河,我猜肯定是個大買賣,和我要做的一樣。”船長哈哈笑著,維託也禮貌地點頭回應。

“的確是個大買賣,我狠狠賺了一筆,但得把貨物運回去才能再賺一筆,但可惜的是,看起來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維託假裝遺憾的嘆氣,果然不出他所料地,船長馬上就雙手叉腰咯咯笑著,那嘴裡的金牙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讓那張臉看起來是那麼自信,“也不盡然,我想我們有個辦法可以離開,現在就離開,只不過需要你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維託笑了笑攤了攤手,“我希望這個代價不是太大,而且有個合理的解釋,船長。”“當然,當然,咱們都是商人,可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我會告訴你的。”

船長指向了遠處的封鎖線,一名軍官正走在衛軍們面前訓話,他手持激光槍嚷嚷著讓一堆人把沙袋馬上放好,維託看著那耀武揚威的軍官,他看起來像是經典的本地貴族軍官,非常招人討厭的那種,但也因為這種人家世顯赫,所以衛軍也不好收拾他們,對他們做的破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家夥叫普林西普.克勞狄秋,司圖菲爾德老伯爵的二兒子,我的老相識,我為他們家族運輸過很多.....不太上得了檯面的東西,尤其是普林西普,他欠我一個人情。”

船長笑著比劃了一圈,“如果他認出我,再加上我的保證,我親愛的行商浪人朋友,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嗯,聽起來不錯,代價是什麼?”維託雙手抱懷問道,船長也恬不知恥的笑著,他舉起了三根手指,“不多不多,三千天鷹幣。”

“你管這叫不多?三千天鷹幣,帝皇在上,這足夠在某個封建世界買下一整個小鎮了。”維託惱火的說著,船長則聳了聳肩微笑著,“和您和貨物運回去賺的那些錢來說,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們都懂的花小錢,賺大錢的道理不是嗎?”

維託被這個恬不知恥的船長逗笑了,他笑了笑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好吧,船長,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成交,但你得保證把我帶過去。”

“我保證,而且再說了,我也有貨物要運,那些住在河谷毒氣裡的僧侶們可花了不少錢僱傭我呢。”船長搓著手笑著走向封鎖線,維託聽了他的話也敲起了眉毛,他微微一笑感覺到了貓膩,但他還是決定先跟上船長。

他們來到了那位年輕的克哈貴族軍官跟前,船長隔著一段距離就開始打招呼,他呵呵笑著揮手,“上午好,克勞狄秋長官,你今天過得如何?”

克勞狄秋長官本來正在吩咐著手下將一輛奇美拉開到街口去,在聽見船長的聲音後便轉身看去,他看著走來的船上雙手抱懷露出故作嚴肅的神情,“斯託雷平船長,你怎麼在這兒?”

“運氣不好咯,我剛剛在城裡辦完事,提完貨就遇上這麼個破情況。”船長向後指了指,他的指尖示意著那些正在搬運屍體的士兵,“看起來情況不妙啊,城裡呆不得了不是嗎?”

面對斯託雷平船長那商人式的笑容,克勞狄秋打趣地笑了笑,“的確,如果不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早就想辦法調走了,而現在我還得和這群瘋子待在一起,天曉得什麼時候我也會染病。”

維託看著面前的克勞狄秋,他也戴著防毒面具,而且看起來一切正常,這淚之瘟的擴散好像是有著一定的規律,在每一個區域裡,它總會只感染其中一部份的人,然後留下另一部分,它既會導致混亂與無序,但卻又不會輕易摧毀秩序本身,就好像是一個不想那麼快結束遊戲的孩子。

但這其實更加麻煩,因為如果星球完全失去秩序,帝國鎮壓時便可以毫無顧慮,但如果還有一半的人口依舊忠於帝皇與秩序,那你就不太能無差別鎮壓了,這會導致投入資源和時間的增加,總之,挺麻煩的。

“那可不是,我們也想著離開呢,要不你就先放我們過去?”斯託雷平打趣地笑著,他戴著防毒面具的聲音在呼吸閥內低沉地響著,但那也可以讓人聽清。

“我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許任何人離開克哈城,斯託雷平,命令很清楚。”克勞狄秋嚴肅的說道,但斯託雷平則始終保持著笑聲,他微微點頭故作嚴肅地擺了擺手。

“當然了,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帝國公民,怎麼能違反法律呢?但您瞧,封鎖線剛剛拉起來,這裡有如此混亂,假設,我的意思是,假如有兩個幸運的先生恰好在此之前溜過去了呢?”

克勞狄秋微微挑起眉毛,斯託雷平則繼續打趣地笑著,他手中比劃著一邊比一邊說,讓維託想起來以前泰拉的意大利人。

“當然了,我不會讓您白白忙活的,您之前喜歡的那種,粉末,我會再給您帶一點回來的,這次給您打五折如何?”

面對斯託雷平“極具說服力”的話語,克勞狄秋長官不耐煩擺了擺手,“好吧,好吧,趁著我的上級還沒到趕緊走吧,這裡估計馬上就要變成一鍋粥了。”

克勞狄秋轉身向身後的下士揮了揮手,“開啟路障,放他們過去。”“遵命,上尉。”

“太感謝您了,那麼下次見,克勞狄秋長官。”斯託雷平繼續用那笑聲說著,克勞狄秋則不耐煩的切了一聲,他單手叉腰擺了擺手,“快點過去,趁著港口還沒封鎖,你快走吧。”

斯託雷平笑著從克勞狄秋面前走了過去,維託也隨著他一起走過,斯託雷平在一邊打量著維託,他覺得維託有點眼熟,但因為維託戴著半張臉的防毒面具,所以他沒有認出維託是誰。

“你是誰,先生,為什麼會認識斯託雷平。”克勞狄秋在身後問道,維託轉身看向他禮貌地點頭,他舉止得體,看起來像是和克勞狄秋身份一樣的高貴子嗣,這讓克勞狄秋下意識地對維託保持了好感。

“生意夥伴,我們在城裡談生意,你懂的,商人之間的事。”“嗯,我理解,我聽你口音不是克哈人,如果我是你,先生,我會儘快的。”

維託微笑著向克勞狄秋點頭致意,“當我辦好一切,我會儘快離開的,祝你好運克勞狄秋長官。”“你也是。”

維託跟上遠處等待的斯託雷平走開了,克勞狄秋看著他們沉默了片刻,隨後掏出激光槍轉向了道路前端,狂熱的信眾又一次聚集起來,看起來,今天這裡要血流成河了。

說起來真有趣,疫病倒是沒殺死什麼人,但人類與人類之間卻一如既往地高效殺戮著,不知道當這一切結束後,到底是病毒殺的人多呢,還是鐳射槍殺的人多。

但這對於維託和斯託雷平船長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穿越封鎖線後很快就來到了碼頭,這座建立於懸崖城市邊緣的星港現在人滿為患,廣播中不停回放著各種各樣資訊。

“航向馬庫拉格的A3-9917號星艦準備離港,請尚未登船的乘客及時登船,星艦將於五分鐘後準時出發。”

維託打量著周圍的乘客們,他們大多都是星球權貴,貴族,商人與官員聚集於此,他們都爭先恐後地準備登上撤離的船隻,說來還真是諷刺,本地的行星防衛軍還在堅守崗位,但他們的上級卻依舊開始了爭先恐後就的大逃亡。

而且他們似乎認為,馬庫拉格更安全,畢竟那裡現在臉一例淚之瘟的患者都沒有,再加上基裡曼來過這裡後的“神蹟”展現,使得這裡的貴族們堅定地相信,只要逃去馬庫拉格,自己就安全了。

在混亂的星港外廣場上,斯託雷平停了下來,他看了延伸後偌大的星港大廳轉頭面向維託微笑著,“親愛的朋友,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該你了。”

“你還真是著急,怎麼,急著逃跑了?”維託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張馬庫拉格國家銀行的卡片遞給斯託雷平,那卡里的錢是維託提前準備好的,我身上還有好幾張,你懂的,這種任務往往都會用得著錢。

斯託雷平打趣地笑著收下了卡片,他拍著卡片笑了笑,“我相信你是個誠實的人,我的朋友,我就不檢視數目了,總之,我們就此別過吧,祝你一路順風。”“你也是,船長。”

維託和斯託雷平互相假惺惺的握手,隨後斯託雷平便走向了星港外的倉庫小巷裡,維託在遠處看著他,在確定船長已經走入其中後便悄然跟了上去。

維託跟隨在船長身後,宛如一道黑影,他悄然在身後無聲的尾隨著,船長其實很謹慎,他一路上都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不時就扭頭打量身後是否有人尾隨。

但這一切當然毫無意義,畢竟尾隨他的是刺客庭的首席刺客大師,刺客庭本身乾脆就是維託建立的,所以船長沒有發現維託,而後者就這樣悄然跟隨著他,來到了那碼頭邊緣一處遠離主要船塢的古舊位置。

這裡有著許多鬼知道多少年都沒人翻修過的倉庫,吊橋與掉灰的牆壁,要來到這裡並不容易,需要穿過許多複雜,且隱秘的走廊,懸梯與拐角,但當來到這裡後,維託可以肯定,這麻煩的前往方式是值得的。

這處停泊點非常隱秘,處在一堆早已被遺忘碼頭的角落,在那些生鏽發黃的機械與建築後,斯託雷平的浮空船正靜靜的懸停於空中,在那灰色的船體邊上,一個個被密封起來的,並且打著明顯危險標誌的罐子正在被運上貨艙。

維託靠在遠處的龍門吊基座後,他於陰影中向前看去,他看見了那些荷槍實彈的守衛,看起來他們非常小心,每一個船員都帶著武器,更有人端著槍在外圍警戒放哨,我敢保證,他們運的東西絕對不會很有意思。

船長上前與一名禿頭的守衛聊起來,維託悄然地爬上龍門吊,他靈巧的抵達了那低處的鋼鐵橫樑上,並敏捷的從那狹窄的橫樑面上無聲的跑過,他在船長與守衛頭頂俯下身子,靜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東西都裝船了嗎?”船長看著正在運輸的罐子問道,守衛也看向身後微微點頭,“基本都裝船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很好,那就走吧,那些神經病僧侶可不喜歡遲到。”

船長說著拍了拍守衛的肩膀,禿頭守衛大聲吆喝一聲便跟著船長從甲板處走上貨船,在碼頭上僅剩下的貨物也很快被船員們悉數搬上船,隨著最後一名船員進入,甲板也緩緩收起並關閉了。

維託在頂端看向浮空船末尾的噴射器,那微微亮起的藍色火光開始推動著灰色的船體駛出碼頭,維託立刻轉身沿著龍門吊向前跑動,他在貨船頂部的橫樑上快速運動著,並在末端盡頭一躍而下,跳到了貨船的頂部。

隨著一陣砰碰的落地聲,維託的雙腿踏上了灰色的船體,他站在貨船的後半部分向前方的雲霧看去,整艘灰色的浮空船已經緩緩駛離了隱秘的碼頭,雲霧開始瀰漫在周圍。

藍色的等離子推進器在身後閃爍著,維託微微一笑側身滑下了浮空船的側翼,那弧形的船體如滑滑板一樣讓他一下子滑落下去,但維託卻並沒有因此墜下船體,而是靈巧的站在了側翼的輔助帆上。

維託走在那船帆上,勁風吹在他臉上揚起了黑色的髮絲,風衣也隨之在空中獵獵作響,維託來到了那位於側帆一角的維修管道入口,那是一個小門,是為艦船的引擎維修工們準備的。

維託輕輕打了個響指,金色的閃電轟擊在門板是自動鎖上,幾乎霎那間那門鎖便被燒穿冒著黑煙,他輕輕向內推開了那小門鑽了進去。

在鑽入其中後,維託還順手關上了門,真有素質,而現在,他便偷渡上了這條運輸船,而這條船也正航向那克哈星峭壁之下地面上的青色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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