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念笑著點頭,“系呀!你不信的話聞聞看,可香了!”
謝昀之半信半疑,最終還是把手拿到鼻子前聞了聞。
絲絲南瓜的香味飄到鼻尖,他長長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真的只是南瓜。
不然的話,他都想把他這只手給剁了......
不過就算是南瓜,他也難以忍受。
抬腳走到前院的水井旁舀水洗手,小念念跟在他身後,順便把自己手上的南瓜殘渣也給洗了。
就在他擼起衣袖時,小念念看到了他手心裡殘留的淡淡傷痕。
這就是他上次被打留下的痕跡,那次也不知道為什麼,盛子宜發了好大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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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秦伯來沈家找了李如蘭過去,估計謝昀之會被打的更慘。
小念念有些不懂,謝昀之那麼努力,盛姨娘為何還要打他。
他才七歲的年紀,就寫的一手好字。
哥哥們還在學最簡單的三字經,而他已經會寫四書五經了。
要是哥哥們有這麼厲害,爹爹和孃親恨不得當活寶供起來。
而盛姨娘不僅不當回事,還總是對他責罵。
哎,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
兩人洗過手後,一齊來到了盛子宜的房裡吃點心。
今日的糕點是糖蒸酥酪和桂花糕,這兩樣糕點小念念都十分喜歡,吃的不亦樂乎。
盛子宜怕她噎著,貼心的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還用絹帕輕輕的為她擦去嘴角的糕點殘渣。
謝昀之在一旁看著,默默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吃飽喝足,小念念甜甜的和盛子宜道別。
“盛姨涼債見,你家的糕點很好次,我明天還會債來的喲~”
說著她又看向盛子宜旁邊的謝昀之。
“還有昀之鍋鍋也債見。”
盛子宜看了一眼謝昀之,忽然想到了什麼,把小念念拉到了一邊。
“喂,小丫頭,不要把你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你娘。”
小念念抿嘴思考了一會兒,自己天天吃盛姨娘家的糕點,總不好拒絕人家的要求。
但是她十分不贊成大人們對孩子體罰,更何況在她眼裡,謝昀之也沒犯什麼錯。
“那姨涼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打昀之鍋鍋了,他好可憐的。”
謝昀之聽到小念念說他可憐,眼裡有一絲不悅,他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可憐。
可人家好像也沒說錯,現在的他沒人疼沒人愛的,確實很可憐。
盛子宜聽了小念念的話,回頭看了一眼謝昀之,正看到他落寞的低下頭。
她的心裡有一絲觸動,也有一絲煩悶。
她努力將那些奇怪的感覺揮去,笑著答應了小念念的要求。
把小念念送出門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檯前發著呆。
她對謝昀之,真的很過分嗎?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
可她只要看到謝昀之那張和他父親有著七分相似的臉,心底就會湧上強烈的恨意。
她對外聲稱是謝昀之的姑姑,其實她和謝昀之毫無關系。
若真有什麼關係,或許說是仇家更合適。
多年前的一場大火,讓她失去了一切,讓她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而她所承受的這些苦痛,全都拜謝昀之的家人所賜。
所以她儘量不去和謝昀之碰面,不想過多的遷怒於他。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只能靠這個孩子完成。
她費了極大的心力將必死的謝昀之救了下來,因此還犧牲了一名心腹。
若不是她,此時謝昀之早已是一具白骨。
所以她不能有一點鬆懈,必須對謝昀之嚴加管教。
她抬眼看向窗外只剩下些許枯葉的海棠花樹,眼底似有火苗熊熊燃燒。
謝昀之若沒有足夠的能力,將來還怎麼將這景國攪個天翻地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扣門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問向門外:“何事?”
扶柳的聲音傳來:“娘子,王大夫來了。”
盛子宜聞言,趕忙擦去唇上的口脂和面上的腮紅。
然後再拔下頭上的簪子,令長長的秀髮披散下來,褪去外衣躺在了床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故作虛弱的咳嗽了兩聲。
才輕聲對門外喊道:“進來吧。”
小念念走後,她就讓扶柳去請王延過來,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
王延揹著藥箱,跟隨扶柳繞過屏風走到盛子宜的床前。
施了一禮後,他看都不曾看盛子宜一眼,拿出一張帕子蓋在她的手腕上就開始把脈。
盛子宜直直瞧著他,見他看都不看自己,眼裡有了一絲幽怨。
王延目不斜視,把完脈後就退到了屏風外,一刻也不敢在盛子宜身邊多留。
“盛娘子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憂思過重,導致夜裡失眠多夢。我這裡為娘子開一副藥,吃幾日便會好了。”
盛子宜的聲音從屏風內傳來,摻雜著一絲冷霜。
“聽聞行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王大夫只是把脈,不聞不問不看我,如何能確定我的病症?”
王延開啟藥箱的手一頓,隨即恢復如常。
“盛娘子放心,在下行醫多年,從無誤診。”
“你!”盛子宜鬱悶的咬了咬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自從她搬到桃李村後,也曾在路上遇到過幾次王延。
可大部分時候,王延都對她視而不見。
最多是朝她點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所以過去一年了,他們還沒發展出什麼火花,令她頭疼不已。
她記得去年初見的時候,王延看自己都看痴了。
還有去年的除夕夜,他眼中明晃晃的情意任誰都看得出來。
還拿出了那麼多的暗思酒,只為陪自己一飲。
可今年,他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眼中看不出絲毫情意。
盛子宜心想,難道真的是自己去年除夕夜醉酒嚇到他了嗎?
男人果真不長情,不就是醉酒,有什麼好怕的。
更何況,她平日裡幾乎從不喝酒。
這一年裡,她也曾請王延來過幾次,為自己或者他人看病。
可每次王延的態度都是不鹹不淡,她想留他在家中用膳,都被他拒絕。
這回她裝病,也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那王延連看都不想看她。
她盛子宜也有自己的驕傲,從來都是男人們圍著她轉,她何曾為一個男人花這麼多心思。
如今能做到這份上,已是極致了。
想到此,她的心中更是煩悶。
罷了罷了,反正時間長著呢,還是慢慢來吧。
王延出了盛家院子後回頭看了一眼,眼底的情意終於控制不住漫了開來,濃的能將整個盛家淹沒。
他從袖袋裡掏出剛剛蓋在盛子宜手腕上的帕子,緊緊握在手裡。
他閉了閉眸子,將眼裡的情緒全都壓下。
然後朝著自己冷清的住所,一瘸一拐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