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城城門緊閉，城牆上架起了機槍，迫擊炮等。

炮樓裡，陸銘拿著望遠鏡，看著遠方黑壓壓一股騎兵揚起風塵疾馳而去。

馬全友大部退卻的方向應該是白海一帶，那裡不但有白海這個內陸海，曾經水匪橫行，現今都被陳興昌的白海國收編，而且再往西北就是茫茫荒漠、山嶺密林，有許多異族邊民生活其間，己方不管是飛機還是裝甲部隊，都難以進入白海區域。

不過，與此同時，馬全友之一部回了大草原，甚至來了赤水城下耀武揚威。

顯然，其回來並不是真的強攻收復赤水城，而是來宣示其存在的，令還忠於馬全友的部眾知道，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

大草原遊牧各部，大部分都會掩護乃至幫助其和己方作戰了。

現今態勢就是，己方屬於侵略者，龜縮在幾個固定城市，而大草原，是叛軍的天下。

叛軍得到諸多遊牧部落支援，發起遊擊戰爭。

今後莫說少量人員下去各大小聚落會危險重重，便是如赤水城這幾個己方佔據的大聚落的補給線，都會成為叛軍的重點打擊目標。

此外，還有西部以黃原部為首的遊牧諸部，也會明裡暗裡的支援馬全友的餘部了。

怎麼感覺，自己要變成美帝了，明明對方真刀真槍的話不堪一擊，可就是有地利人和，己方要被拖在這裡陷入戰爭泥潭呢？

想著，陸銘揉揉鼻子，感覺有些怪異。

……

馬全友汗宮的雪白餐廳內，牆壁上，都鑲嵌著一層層璀璨鑽石。

當然，這個世界鑽石沒那麼金貴，沒被炒作成代表愛情、婚禮必備之類。

可饒是如此，也是極為珍貴的裝飾品了，被馬全友這樣用，可見其奢靡之無度。

白色桌布的長方形餐桌，刀叉快子，都是純金製品。

馬全昌坐在旁側，小心翼翼陪著陸銘說話。

“前天要定的事兒！沒想到突然有急報，馬全友亂軍殘部逃竄的方向是來赤水，這兩天一直忙著應戰做最壞打算，馬專員，你莫見怪啊！”陸銘笑呵呵的說。

馬全昌忙笑道：“不會，不會。”

陸銘看看表，和馬全昌、拓跋汗後定的是中午十二點，自己壓著點來的，馬全昌提前了十幾分鍾，而現在十二點過五分了，拓跋汗後還沒來。

其行動並不是完全自由，由保密局的女特工看守，但故意磨蹭時間的話，女特工們自不能硬拽她來，畢竟是約她談事情，不是說提她過堂。

餐廳外很雅緻的噴泉花壇，噴泉內，是持弓草原之神的雪白凋像。

陸銘又去看錶的時候，從噴泉凋像後，轉過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個氣質高貴的豔美麗人，穿著一襲雪白束腰長袍，隱隱露出雪白小蠻靴，草原女子罕見的瓜子俏臉，肌膚白皙，頭戴金燦燦冠冕，鑲嵌著璀璨寶石，兩側又垂著兩根雪白垂纓，華美服飾襯得麗人越發明豔如畫高貴從容，像極了陸銘在前世影視作品裡見到的草原帝國的皇后。

馬全昌見到來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垂手伺立在旁，便如大臣迎接皇家。

不消說，來的就是拓跋汗後了。

她雖然剛剛三十出頭年紀，但十二歲便出嫁，已經嫁給馬全友十八年了，馬全友娶她時已經年近四十。

陸銘很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她，感覺來到了古典草原帝國。

拓跋汗後來到長桌陸銘所坐位置對面，貼身侍女幫她拉開椅子，她優雅落座，從頭到尾，莫說馬全昌，便是陸銘這位副總管大臣，她都沒有理會。

陸銘笑笑，做個手勢，侍從們端上來了大盤的牛羊肉及瓜果等等。

“拓跋夫人，我們初次見面，我叫王平北。”

拓跋汗後妙目掃了陸銘一眼，輕輕頷嫀首，“王總管，不知道要我這階下囚來，所為何事？”

馬全昌此時略有些尷尬的坐下，咳嗽一聲，“汗後，好久不見了。”

拓跋汗後目光根本不看他，對他的言語也不理會。

馬全昌面有慚色，不再言語。

顯然，拓跋蘭眼裡，馬全昌是出賣族群的賣國賊，而馬全昌，也是心中有愧。

陸銘笑笑：“拓跋夫人，你對大草原現今秩序，有何看法？”

拓跋汗後澹澹道：“你部肆意妄為，便是現今願意離開草原，但也結下了一個千年仇敵，除非你將我草原兒女全部殺光！但現今之世，諒你們也沒這種逆天的膽量。”

陸銘點頭道：“如你所說，只能馬全友屠我中洲人之城，我們報復的話，便是十惡不赦？”

拓跋汗後冷冷道：“貴親王殿下，和我大汗追求不同，我大汗做的錯事，你們不是屢次三番攻擊，還缺席判了他一個很嚇人的罪行麼？”

陸銘笑笑：“看來你很懂，知道我們斷不會做出滅族滅種之事，不過，雖然現今牧民不理解，但我部確實是來解放草原之民來的，現在他們不懂，但慢慢就會懂了，我一個個聚落掃過去，將奴隸主的財產分給該聚落牧民，慢慢傳出去，你覺得，他們真會一直誤解我們要帶給他們的新生活，是要下地獄麼？還是會漸漸明白，我們帶來的新生活方式，會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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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汗後澹澹道：“王總管儘管做便是。”

陸銘點頭，“我正準備用拓跋一族開刀，拓跋一族所在，水草肥美，部族聚落較密集，距此也不是很遠，五百多裡，我部武裝飛機可以飛個來回，如此每三日，我出動空勤掃蕩一次，你覺得如何？”

拓跋蘭俏臉微微變色。

陸銘笑笑，訛詐還是有效果的，實際上，現今能運到赤水的油料何等珍貴，三天便用直升飛機去掃蕩一次草原聚落，自己可不捨得。

“這樣吧，拓跋夫人，你族之事，你自然做不了主，我準備見見拓跋族長，可用飛機去接他來赤水，我保證他的安全，你修書一封勸說他來赤水如何？”頓了下，陸銘繼續道：“拓跋一族一直安於牧事，只要拓跋族長願意效忠公國，一切條件都好談。”

“我不會寫的。”拓跋蘭優雅起身，“沒別的事的話，罪婦告退了！”

說是“罪婦告退”，但沒任何禮節，轉身就走向了外間。

馬全昌無奈，更有些不安的瞥向陸銘臉色。

陸銘卻是拿出刀叉開始吃肉，看不出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