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鬼道教早已經不是卑彌乎建立的鬼道教了！”蓋立進一步解釋道，“現在的鬼道教，是有人以鬼道教之名，創立的全新門派，除了名字之外，與鬼道教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真正的聯絡！”

“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玉兒問道。

“都說到這個分上了，玉兒姑娘還想不明白嗎？”

“想明白什麼？”

“當然是天機宮的人創立了這個全新的鬼道教！”

“你開什麼玩笑！”玉兒嗤之以鼻，說道，“不要說天朝與扶桑遠隔重洋，就算天機宮要去扶桑開宗立派，也不用借用人家鬼道教的名頭，再說鬼道教在扶桑的聲望並不好，那不是給自己增加難度嗎？”

“玉兒姑娘，你以為天機宮在扶桑的聲望就很好嗎？”

“來自天朝的神秘大派，怎麼也好過一個邪魔外道吧！”

“你錯了，就算是本土的邪魔外道，也要比外來的大派受歡迎！”蓋立說道，“外來的，會被扶桑視為入侵！而本土的邪魔外道，最多是家裡鬥，這兩種情形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你有什麼證據！”玉兒打心底裡不願意相信這樣的說法。

“哼！”蓋立冷笑一聲，說道，“玉兒姑娘有所不知，鬼道教的武功路數，從表面上看與扶桑武技很相似，然後，他們的核心卻是中原武功，或者準確地說，就是天機宮的武功！”

“哼！”玉兒反唇相譏道，“你以為本姑娘沒見過鬼道教的武功嗎？那可是地地道道的魔功！那根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武學！”

“天機宮的武學就應該存在嗎？”

“你什麼意思？”

“天機宮武學的秘密，正是鬼道教展露出來的東西，那些才是天機宮的本質，偷天換日，逆天改命！”蓋立恨恨地說道。

“哈哈哈哈！”玉兒朗聲大笑，說道，“如果天機宮的武功真的有你說得這麼厲害，他們豈不是早就一統江湖，哦不是，是一統天下了嗎？”又道，“為什麼他們現在還蝸居在高山之上，過得那麼的清苦！”

“清苦？”蓋立冷笑道，“你怎麼知道天機宮沒有一統江湖，要知道，沒有天機宮點頭，任何門派也不敢冒然擴大勢力，至於有人也想要開宗立派，更是需要得到天機宮的首肯！”

“胡說八道！我怎麼沒聽說過！”玉兒根本不相信蓋立的話。

“玉兒姑娘出身一等一的名門正派，而且年紀尚輕，又不是門派的掌權人物，對這些事不瞭解也不奇怪。”蓋立搖頭說道，“不過，這麼多年來，江湖之中哪一次重大勢力劃分的背後，都少不了天機宮的影子，只是，江湖上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新的門派出現了！”

“新門派？難道落英幫不算嗎？”玉兒問道。

“落英幫在有鬼道教介入之前，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我丐幫一個分舵都能輕輕鬆鬆地將之滅掉！這麼小的勢力，哪裡輪得到天機宮出手，早就有人盯上了，不為別的，就為討好天機宮，不過可惜啊，洛英傑雖然死了，落英幫卻沒倒，相信玉兒姑娘知道其中的原因吧。”蓋立頓了一下，又道，“至於這天下，顏捕頭，你應該有所察覺得吧！”

“察覺什麼？”玉兒問顏器。

顏器伸手撓頭，說道，“是啊，我應該察覺到什麼呢？”

“既然顏捕頭不肯說，那蓋某這個將死之人就全都說了吧！”蓋立說完這一句，整個人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萎靡了。

“你怎麼了？”玉兒關切地問道。玉兒並不是真的關心蓋立的安危，只不過，蓋立算是她救活的，所以玉兒並不希望蓋立這麼快就死。

玉兒伸手搭在蓋立的手腕上，只片刻之後，玉兒倒吸一口涼氣，驚歎道：“你的心脈怎麼散了？”玉兒起身看向顏器，問道，“你不是說他死不了嗎？”

“這不能怪顏捕頭，是在下迴光返照之故！”蓋立嘆息道。

“不對，就算是迴光返照，你也應該能看得出來啊？到底是怎麼回事？”玉兒追問道。

“玉兒姑娘，此事你們以後再說，先容在下把話說完！”蓋立說道。

“好，我讓你說！”玉兒心道：我本意是想救你，卻沒救成，就由著你胡說八道吧，否則我現在就滅了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麼丐幫的幫主呢！

“早在天朝立國之前，就有傳聞，是天機宮想要改朝換代！咳咳！”蓋立連咳兩聲，才接著說道，“而且，就是前朝的背後，也有天機宮的影子！”

玉兒的嘴巴張了張，她是想要反駁的，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性子，沒有大發脾氣，耐著性子說道，“前朝末年，民不聊生，走向滅亡那是早晚的事兒，與天機宮何干！”

“這話不假，但是，反過來說，如朝哪代，沒有幾個冤死鬼，沒有幾個貪官惡霸！”蓋立停了一下，接著說道，“前朝被推翻，老百姓是主要力量，但是，憑什麼天朝當立呢，難道目前這樣的皇族、王朝、君主，就真的比前進要好嗎？”

“難道不好嗎？”玉兒反問道。

“要知道，建立天朝的，正是前朝的大臣與子民，如今，皇族換人了，仍然是皇族，高高在上的存在，大臣還是大臣，只是官位的高低和品秩變了，子民還是子民，得財得權得勢者，少之又少，大多數還是以前一樣，做著最下賤的活，賺著最卑微的錢，連一口熱湯都沒喝著，又回到了前朝時的生活。”蓋立如此說道，“這天下，就沒有窮人翻身之日嗎？”

“沒有！”顏器突然說道，“其實貧窮並不可怕。”

“窮人都沒有翻身之日了，為什麼貧窮還不可怕呢？”蓋立問道。

“貧窮和富有，就如同美與醜一樣，是對比出來的，如果大家都窮，就無所謂富，沒見過美人，就沒有所謂的醜女！”顏器輕嘆一聲，說道，“真正限制著所有人，限制著整個國家的，是貧窮與富有的差距越來越大，所有的規則都是有富人制定的，他們的規則，自然是要讓他們自己更加的富有，但是，天下的財富是有數，一個國家能創造的財富也是有數的，所以，富人建立的規則，從本質上就是要阻止窮人致富！在財富有數的情況下，如果窮人富了，那麼窮人的財富是哪裡來的呢，當然是從富人那裡瓜分來了的，富人是不會甘心這麼做的，所以他們會努力地阻止這件事情發生，於是，有富人越越，窮人越窮，而且富人越來越少，窮人越來越多！如此下去，窮人哪

裡還有什麼翻身之日？”

“照顏捕頭所說，最終會如何呢？”蓋立問道。

“一個兩千才出現一次的人物，會改變這樣的情況，然而，不出百年，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如此循環反覆！”顏器嘆息道。

“兩千年才出現一次？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蓋立頗為神往，接著說道，“今日能得顏捕頭教誨，真是足慰平生，死而無憾啊！”

“唉！”顏器長嘆一聲，說道，“我也是順嘴這麼一說，你不必當真的！”

“不！”蓋立說道，“顏捕頭見識非凡，蓋某平生僅見，只可以在下命不久矣，否則一定要與顏捕頭促膝長談！”又道，“在下早聞顏捕頭大名，可惜，可惜啊！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

顏器咧嘴一笑，知道自己的大名並不是什麼好頭銜，堂堂的丐幫幫主自然不會上趕著來找一個貪財好色的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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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幫主，不要我想了，萬事皆有因，總之你我在有生之年是見不到那位大人物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這跟天機宮有什麼關係？”玉兒問道。

“天機宮自以為瞭解天道，參透天道，甚至以天道自居，殊不知天機宮已經成為這萬惡的幫兇！”蓋立說道，“想來顏捕頭也有此認識吧。”

“蓋幫主，在下並不反對你的觀點，卻也不贊同。”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這個世界，哪裡有那麼多明顯的對錯！”顏器嘆道，“壞人也未必永遠做壞事，一個窮兇惡極的混蛋，有可能是一個好丈夫，甚至有可能是一個好父親，反過來，好人也不可能永遠做好事，而且，在一定情況下，好人會藉著做好事之名做壞事，這樣的結果更加讓人痛心！”

“顏捕頭是說天機宮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做了壞事？”

“難道不可能嗎？”顏器反問道，“難道少林寺僧眾，事先會知道火工頭陀偷學武功嗎？”

“當然不會！”

“是啊，少林僧人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天機宮又怎麼可能永遠是對的呢，只不過他們認識自己是對的，而那麼懼怕他們的人，也會預設天機宮是正確的，如此一來，天機宮就失去了自我檢討，自我審視的機會！”顏器又道，“還有，你說鬼道教已經不是當年的鬼道教，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天機宮還是當年的天機宮呢？”

“難道天機宮的內部？”蓋立沒有把話說完，卻也說得很明白了。

“不好說，說不好，不說好！”顏器如此說道。

“哈哈哈哈！”蓋立的笑聲雖然很無力，卻也能聽出其中的開心之意，說道，“顏捕頭，天機宮的事就拜託了！”

“天機宮你無需擔心，玉兒自然會放在心上，鬼道教你更無需擔心，中原不可能有他們的立足之地！”顏器安慰道。

“如此說來，玉兒姑娘與天機宮的淵源很深啊，顏捕頭能否告知實情？”

顏器搖頭苦笑道：“抱歉得很啊，在下也是一無所知。”

“蓋某已經是半個死人了，顏捕頭還能守口如瓶，如此的話在下就更放心將幫中的不傳之秘告訴二位了！”蓋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