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的話差點讓顏器笑出聲，香怡的教導在那一刻似乎白費了，難怪香怡強調，小雅什麼也不懂。小雅天真地以為自己想要的就是人家也想要的。

香怡的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不過她也明白，有太多事要在經歷過之後才能真正理解，只有嘗試過心碎，才知道傷心是什麼感覺，沒有真正不顧一切地愛過，永遠不知道真正的心跳是什麼感覺。

無論在什麼時代，男女之間的關係都是永遠不會落幕的演出，只不過，參演的演員們在不停地更換、交替，劇本卻重來沒有變過，永遠是付出和收穫的博弈。

男人們付出的是物質金錢，女人們付出的青春年華，不要覺得難以啟齒，這兩種付出也可以反過來，而且並不少見，只是男人們不願意談及，更不願意承認。

對於不想努力的人來說，女人走出那一步很容易，也相對簡單，條件、門檻很低，幾乎只要是個女人就可以，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就完全是另外一回，相對於癩蛤蟆變成王子，大家更願意接受癩蛤蟆變成公主的故事，所以，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故事人人愛聽，然而，如果英雄太醜，下輩子當牛做馬的報答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都愛臉，別不承認，尤其是在見過了美貌之後，平庸再難入眼，尤其是女人。

男人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降低自己的要求，但是女人，相對來說，更不願意降低要求，因為她們付出的是永遠不會再擁有的，換句話說，她們的成本更高。

所以，在一場男人博弈中，女人失敗了，往往會失去一切，而男人，往往還有機會從來，女人對男人傷害，或許很深，又或許女人只是以為自己讓男人失去了他們從來不曾擁有東西：愛。

男人的愛與女人的愛不同，在男人的眼裡，有比愛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如果女人眼中也出現了比愛重要的東西，這份愛情就到了盡頭，要麼分離，要麼昇華，僅此而已。

在肖光離開的時候，顏器是想過要跟上去的，不過他不放心把玉兒自己留在這裡，而且他們原本的計劃就要看看樓上是什麼人，而小雅又剛好上樓，留下來也就成了更好的選擇。

香怡沒有責怪小雅的猜測之言，更多的是無奈，而且小雅的猜測也未必就一定不對，畢竟女人想男人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像小雅這樣一個年輕貌美，又沒有真正經歷過男人的少女。

“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小雅尷尬地解釋了一句。

香怡笑了笑，說道：“是也沒關係，”又道，“如果不是，那麼下次在說話之前就先過過腦子！”

“是主子，奴婢記下了！”小雅連忙施禮說道。

香怡輕嘆一聲，問道：“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在找男人，你覺得她會找上誰呢？”

小雅聞言，立刻認真的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小雅搖頭說道：“主子，奴婢見過的男人都配不上那個女人！”

“哦！”香怡有些意外，她以為小雅至少會把肖光算在內的。

顏器也沒想小雅連自己的“情人”都沒提，也不知道是她真的沒把肖光當回事兒，還是在潛意識裡把肖光當做了自己私有的，而不在那個選擇之列。

香怡點了點頭，小雅的答案很合她的胃口。

窗外的顏器和玉兒在暗自猜測著那個女人是誰，不過從香怡的反應來看，至少是一位讓她也另眼相看的人物。

香怡是典型的女強人角色，自己擁有著絕大多數男人都不可能擁有的財富和地位，這樣的女人註定有著很強的佔有慾和控制欲，然而當小雅說出那種話的時候，香怡竟然

認可，那就是說她認可的不是小雅的話，而是那個女人。

香怡的背後一個有男人，而且很可能不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會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而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會有一群默默付出的男人，這些男人註定沒有一個是平凡之輩，然而，香怡竟然認為這些男人無一人能配得上那個女人，可見那個女人在香怡心中的地位能有多高。

顏器突然發現，香怡的臉上閃過一絲的輕蔑和恨意，看來香怡並不是真的佩服那個女人，只是希望擁有和那個女人一樣的權力和地位，以及將所有男人都踩在腳下的感覺！

就在這時，顏器感覺背後發涼，他突然回頭看向假山的頂上，那裡有十餘棵松樹，在松樹後面，有一座不大的小亭子。

顏器的手掌在窗下輕輕動了動，玉兒立刻留意到了，顏器指了指小亭子，又指了自己，翻身跳到了地面上。

玉兒不知道顏器要幹嘛，不過她明白顏器要她留下，繼續看著樓內的情況。

顏器抬頭看了看天，烏去散去，滿天繁星清晰可見。

數息之後，顏器到了松林邊，果然，在小亭子裡有一個佝僂的人影，那人拄拐仰望星空，若有所思。

顏器到了小亭前停下了腳步，距離越近，顏器越是覺得他見過此人，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此人是誰了。

顏器的目光落在了人影的柺杖上，不禁輕聲嘆道：“是你！”

人影緩緩回過向來：那是一張蒼老的面孔，在鬚髮花白間英氣不減當年！

“丁前輩！”顏器脫口問道，“您怎麼會在這裡？”

此人正是華山派鐵柺旋風丁風，就是他將飛龍三劍傳授給了玉兒，還惹得玉兒老大不願意。

“老朽應該在哪裡？”丁風無奈地搖頭嘆道。

顏器伸手揉了揉鼻子，心想：難怪這麼多年來，在江湖上根本就沒有丁風的訊息，一位昔年叱吒江湖前輩，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原來是躲到了這裡。

“在下的意思是說，前輩在這裡做什麼？”顏器委婉地問道。

“還能做什麼，無非是一隻看家護院的狗。”

“為什麼？”

“小子，你覺得你能看穿一切嗎？不可能的！”丁風又道，“誰在年輕的時候沒幹過幾件混蛋事！只不過有些事可以彌補，有些無法彌補，只能用一生去贖罪！”

顏器撇了撇嘴，問道：“前輩早就發現我們了嗎？”

“沒有，剛剛發現而已。”

“前輩打算怎麼做呢？”

“你們趕快離開吧！”

“如果我們不走呢？”

丁風上下打量了顏器一眼，不屑地問道：“你以為老朽怕死嗎？”

顏器沒料到丁風會這麼強硬，最後竟然有以命相搏的意思。

顏器看了看山城間的小樓，玉兒沒有繼續倒掛著，而是貼在了三樓的窗邊，只是三樓中並沒有亮光，難道那麼也有人嗎？

顏器回頭看向丁風，邪魅笑道：“前輩，如果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和那個丫頭轉身就走。”

“你不知道的，老朽也不知道，你知道的，老朽未必知道！”丁風淡淡地說道，“你們快走吧，再不走恐怕會有殺身之禍！”

顏器眼珠轉動，盯著丁風，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卑彌乎在這裡嗎？”

顏器發現丁風的身形明顯地晃了一下。

“你還知道什麼？”丁風問道。

“我知道的不夠多！比如前輩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顏器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以前輩的身份和武

功，應該不在四大鬼使之下！”

丁風搖頭說道：“小子，你太抬舉老朽了，而且你知道的已經不少了！”

“是前輩太謙了，以前輩的武功，要勝過二宮若明，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顏器大有深意地問道。

丁風雙目微眯，問道：“你見過二宮了？”

“見過了，徒有其表，虛有其名！”

“小子，你好大的口氣啊！”丁風撇嘴說道，“你見過的只是他的替身！”

“嘿嘿！”顏器嘿嘿一笑，說道，“難道那四個都是他的替身嗎？”

“四個？”丁風神色有異，問道，“你真的見過二宮若明本尊了？”

“我沒看到他的臉，勉強算是見過了吧。”顏器輕鬆地說道。

“你們交手了嗎？”丁風還是不大相信。

顏器不大明白丁風為什麼那麼在意二宮若明，皺眉說道：“我自己殺了其中兩個，還有一個死在了一個女孩子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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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們殺了三個！”丁風的語調升高了不少，又連忙閉嘴，壓低了聲音問道，“剩下的一個在哪兒？”

顏器知道，丁風誤以為另一個二宮是死在玉兒手裡，不過，顏器沒興趣解釋：“不知道，估計現在也是凶多吉少！”

“什麼意思？”

“因為有其他人盯上他了！”

“是什麼人？”

顏器想了想，說道：“天機宮。”這件事算不上什麼秘密，包括無塵寺裡的那一聲打鬥，無論是哪一方獲勝，另一方早晚也會知道。

“天機宮不是封山了嗎？”丁風說道。

顏器聞言心中一動，暗道：封山了？難道那些人不是天機宮的人？不會，李氏，志蕩，還有二宮若明，不可能同時認錯。

顏器笑了笑，掃視了一眼夜幕下的落霞莊，說道：“外松內緊，這不是很常用的伎倆嗎？”

“你是說天機宮封山是假消息？”

“也有可能是真的，誰知道！”顏器無所謂地說道，“不過，封不封山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那三個人是真的就行了。”

“有三個人？看來二宮若明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了！”丁風大有解氣之意，又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當時在場，為什麼會不知道結果呢？”

“在他們打起來之前，我們就離開了。”顏器略有惋惜地說道。

“為什麼？”丁風不解問道。

顏器看了看小樓的方向，笑道：“因為她要走。”

丁風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唉，就算不幫忙，在旁邊看著高手過招也是受益無窮的啊！太可惜了！”

“她對雙方都沒有好感，而且如果我們留下的話，他們可能會打不起來。”顏器解釋了一下，他說的是實話，不過他沒有說雙方的功夫他們已經見識過一些了，只是沒見過他們相互打起來而已。

“你們還真是讓老朽看不透啊！”丁風也瞧向小樓，問道，“她準備什麼時候去華山啊？”

“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去。”顏器很自然地說道，“三樓裡是什麼人啊？不會是卑彌乎吧！”

“哪來的卑彌乎，不過是個傳說罷了！”丁風說道。

“總不會是個男人吧！”顏器語帶調笑地問道。

“為什麼不能是男人呢？”

“一個男人，住在女人的繡樓，不是怪怪的嗎？”

“一個男人，出現在女人的繡樓，絕對不會是單純的住。”

就在這時，玉兒躍下了小樓，向小亭這邊趕來，看起來很急的樣子，可是在她身後卻不見有人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