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遠客請坐吧，沒事的。”女人平靜地說道。

顏器和玉兒均是微微一怔，被火燒掉的漁船與腳下這條差不多大，船上還有人，想必也是漁民，看到同為漁民的人慘烈，女人竟然能如此平靜，完全不為所動。

女人的冷漠令顏器的心裡一陣的發寒：都說人們的悲歡並不相通，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沒有一絲的動容，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女人似乎發現了顏器和玉兒的異樣，嘆息道：“二位遠客有所不知，這南山湖能這麼太平，完全仰仗著洛伽山上的山大王！”

女人指著不遠處的那座青峰。

“這也叫太平嗎？”玉兒皺眉道。

女人苦笑，說道：“兩年前，這湖上的漁船最多不超過五條。”

“為什麼？”

“唉！山賊橫行，官府不管，還要橫徵暴斂，最後把漁船都收走了！”

“混蛋！”玉兒罵了一句。

“後來呢？”顏器問道。

“後來不知從哪裡來了十幾個武林中人，將附近的山賊都給收拾了！”女人的丈夫，叫做大力的男人過來了，“打那兒之後，就連官府也不敢來這裡胡作非為了。”

“哼！這麼說山賊還成了好人了！”

“唉，雖然算不上好，可是我們也的確過上了安穩的日子不是。”女人說道。

“不要亂說，怎麼不好？”大力斥責道，“如果不是那些人，我們早就保不住孩子了，我爹也早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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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是好人，行了吧！”女人搖頭道。

顏器微一皺眉，問道：“這些人從來不打擾附近的村民嗎？”

“不能說是打擾吧！”大力說道，“至少他們要的，比官府少多了，怎麼樣都會給我們留下一口吃的。”

“原來是這樣。”玉兒點頭道。

“如此說的話，這裡豈不是成了這些人的獨立王國！”顏器冷聲道。

女人點了點頭，好奇地說道：“聽說附近幾個村子都有人口失蹤，就我們這裡沒有！”

顏器知道女人說的是獻

出孩子的事，他不想說那個，直接問道：“剛剛那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其它的山賊嗎？”

大力夫妻互看了一眼，沉默了。

“那條船你們不認識嗎，被燒死的是什麼人？”顏器冷聲追問道。

“應該是葛叔家的船吧。”女人道。

“不要亂說！”大力道。

“有什麼不能說的！”女人道。

“你不怕死，就不想想孩子們嗎？”大力沉聲道。

女人看向船艙，兩個孩子就在艙門口，立刻跑了過去：“快進去，別出來！”

顏器看向岸邊，放火燒船的人並沒有離開，就在岸邊看著著火的漁船，火船上散發出來的焦糊氣味已經瀰漫說整個湖面，而顏器所在的船，剛好與那些人隔著那條火船。

“死？為什麼？難道他們會殺孩子嗎？”玉兒問道。

“不不，他們當然不會殺孩子！”大力慌張地說道。

“他們為什麼放火燒船，為什麼殺了那個葛叔？”顏器問道。

“我不知道。”大力的聲音很小。

“你真的不知道？”

“哎呀，二位遠客，就不要問了！這不是我們能過問的！”大力搖頭說道。

女人回來了，玉兒走到女人身邊，低聲問道：“大嫂子，你告訴我，好不好？”

“妹子，這讓我怎麼說啊！”女人為難地說道。

“不要說！”大力阻止道。

一聲馬嘶，打破了眼前的對峙，老漁夫的船靠了過來。

這一聲馬嘶傳得很遠，以至於岸邊的人也聽到了，船上有馬，在這南山湖上可不常見，於是，這些人開始找尋起來。

顏器搖搖頭，說道：“說吧，至少你們要告訴我們，一會我們要應付的到底是什麼人吧！”

“你們要應付的？”女人不解。

老漁夫上到這條船上，一臉的不好意思：“二位遠客，實在對不住啊，我沒想到東家會來人！”

“東家？”

“是啊，這兩條船都不是我們自己的，是東家的，我們只是租過

來用！”老漁夫解釋道。

“有這種事，”顏器嘿嘿一笑，說道，“這些人救了你們，給了你們全新的生活，讓你們給他們幹活，難道他們還會殺了你們嗎？”

“哎呀，遠客，可不敢亂說啊，我這條老命都是人家救回來的！”

“以性命相要挾，這可算不上是救，你們最多是從這個坑裡出來，又掉到了另一個坑裡。”玉兒道。

大力搖頭嘆息道：“那又能如何呢，總比死了要好吧。”

玉兒冷笑道：“這樣擔驚受怕地活著嗎？”

女人的身子微微一抖，玉兒又道：“大嫂子，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呀，沒時間了！”老漁夫說道，“二位遠客，你們快到那條船上去吧！”

“為什麼？”玉兒問道。

“這還用問嗎？船是人家的，拉了馬匹，能不來過問嗎？”顏器冷笑道，“想來他們還要說是我們搶了他們的船啊！”

老漁夫臉上一紅，說道：“二位遠客，小老兒這也是沒辦法啊！”

“什麼？你真的打算這麼做！”玉兒怒道。

“大妹子，你不要怪老公爹啊！”女人哀求道。

“那些人真的那麼可怕嗎？”玉兒問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他們要把人活活燒死，而被火燒的人並不大喊大叫，很可能是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顏器道。

“畜生啊！”玉兒憤怒道。

“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不是說他們會給留下足夠的吃用嗎？”顏器皺眉問道。

“還能是為了什麼，女人唄！”女人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痛恨，“葛叔與獨女生活，想是那女兒長大了，引來了那些人。”

話說到這裡，顏器和玉兒就已經明白了，二人不再猶豫，飛身躍到載馬的漁船上。

顏器不會撐船，乾脆用以掌力打在另一條漁船，自己的漁船在反向力量之下，向岸邊飄去。

果然，在顏器的漁船飄出十幾丈遠之後，老漁夫大喊自己的船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