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吃飽大D的陳梓林，也還惦記著深市辦廠的顧浪周小格，四兒已經進了寄宿的學校，一個月才放假兩天，

所以顧浪基本就以廠為家了，好在有周小格陪伴，兩個年紀差不太大又同是京城人，直接就住在了一個屋簷下，關係好得像是親姐妹。

陳梓林沒著急去深市，而是先去了李強的對外視窗祥輝酒樓，他要先瞭解下馬氏電子廠投資內弟辦廠的情況。

老規矩遞上三千元，那些服務員、經理都認識陳生，但也沒自跋自為不收陳生的錢。打傳呼不僅叫李強前來，還讓梁國棟也來匯報情況。

先來的還是李強，居移氣，養移體，目前的阿強可不是一年多前落魄的糙漢子了，穿著打扮也日趨富貴，

體現在脖子上沒了大金鏈子，而是一塊上好非常的翡翠觀音，陳梓林只收了他五十萬港幣，真沒殺熟，貨真價實滿清內務府製造的玩意兒，都有標緻的，假不了；

手腕上也戴著鑲鑽的百達翡麗，那種大金勞估計是太壓手腕吧，

也不再穿那種紡綢的對襟單衣燈籠褲，學著陳梓林穿淺色休閒褲，休閒短袖，粗一看還真像個成功商人。

月餘不見，很是親熱：“陳生，從米國返來啦，明仔說你要在米國拍電影，我還以為得半年一年呢。”

陳梓林笑道：“是在米國拍電影，但主要場景在港城拍，再說我只是編劇又不是導演演員，不用總待在米國的。梁國棟什麼時候來？”

李強說：‘阿棟主要在馬氏電子廠坐班，我通知他了，應該好快就到，陳生你放心，交待的野，阿棟會辦好嘅。哦，你交給我五百萬美金，明仔返來港城後，我交給他了。’

陳梓林問：“明仔去馹國了？”

李強說：“嗯，這次他開了三家公司，向馹國小島商貿訂了四百多萬的貨物，一個半月後，這些貨物會陸陸續續來港，就有馬氏電子廠訂購的裝置，

明仔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想法多又見效，我的五洋商貿都向小島商貿訂了一百五十輛雅馬哈摩托車，內弟非常搶手。”

陳梓林終於忍不住問：“阿強，內弟走式線的後臺，你見過沒？”

李強搖搖頭：“都是幕後操作的，但牽扯到君芳和公安，我沒敢細查，怕丟了這條發財門路。”

陳梓林把煙屁塞進菸灰缸，他明明知道是哪些路子在搞，查明白了又能怎麼樣呢，他一直很剋制，鬼知道怎麼還是問了出來。

兩人都有點沉默，李強忙說：“陳生，旺角街的唐樓電影院裝修全部結束，就是申請放映資格還一直被卡著，不停的各種檢查驗收，特別是消防，還搞了幾次模擬疏散，真煩人。”

陳梓林注意力被轉到了唐樓電影院，一些審批手續都是交給嚯紋方在搞，還以為早就進行試營業了呢，好奇地問：“疏散演習啊？”

李強笑道：“按我們內地話就是演習了，規模最大的一次，就是要求六個放映廳同時入座七成觀眾，然後拉響火警，看消防通道是不是能滿足人員疏散，也檢驗電影院員工能否應對大型火警。”

唐樓電影院是華富房產中介公司和五洋商貿合資成立了五華電影院公司，負責管理營運的，

裡面不少李強的人，都是城寨裡身家清白又沒學歷的年輕人，不少年輕人還被挑選去學習電影放映、放映裝置的維修等技術活，是一條正兒八經能養家活口的好工作。

陳梓林笑道：“是不是叫城寨的居民去參加演習啊？”

李強說：“六個放映廳七成觀眾，六百多人呢，一時半會上哪找？自然是號召城寨的閒人去咯，管一頓盒飯再給三十塊交通費

，報名的超過一千，按照消防署的要求，百分之七十中壯年，百分之三十婦女，百分之十五兒童，下午兩點正式開始，聽阿昊說，在兄弟們的管理下，參加演習的居民好聽話，

比預計全員疏散時間快了一分多種，消防署的官員話，真要是在緊急情況能提前一分鐘逃離，

能減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員傷亡，還誇讚電影院消防通道設計得巧妙。我一高興，給參加演習的居民加了十塊獎金！”

陳梓林哈哈大笑：“就得獎勵，以後還有七八個唐樓電影院，都讓城寨居民去參加消防演習，其實呢，城寨裡居住環境奇差，

你們這些管理者，也要多搞一點類似的演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拜關二爺的，應該相信因果報應。”

李強愣了下，伸手撓了撓大背頭，尬笑道：“是哦，陳生提醒得好，以後我也要在城寨搞一搞，得人心才能穩固地盤嘛。”

陳梓林又交待了李強幾句怎麼樣搞好居住環境衛生消殺、預防各類傳染病的點子，他21世紀是貧困村駐點幹部，萬金油一樣的角色，啥都懂點，指點指點李強那是綽綽有餘的。

李強終究是苦出身，對治下居民還是有同情心的，他也曾在城寨遭過罪，所以聽得很認真，就是悟性差了點，要是拿個本本記下陳生的語錄，領導應該會傳授更多。

這時包廂外傳來敲門聲，梁國棟擦著汗水進了來，他在電子廠是股東派去的高管，所以西裝領帶整整齊齊，港城的七月底氣溫基本高於三十度，沒有冷氣的情況下能不冒汗麼。

陳梓林熱情地招呼梁國棟脫掉西裝再就座，讓他喝了杯涼茶後，才詢問電子廠情況。

梁國棟說：“陳生、李生，這一個月來，我以馬氏電子廠全權代表身份，跟深市紅星電子廠簽署了來料加工合同，為期暫定三年......”

陳梓林聽到紅星電子廠的名字，莞爾一笑，當初顧浪給服裝廠就想取紅星服裝廠的名字，

被陳梓林拒絕，顯得太刻意，但電子廠依舊取名紅星，顧浪是對紅星兩字情有獨鍾啊，不過紅星電子廠廠長是周小格。

梁國棟以為是自己辦事得力大老闆高興才微笑，彙報起來也更挺胸抬頭了：“根據協議，馬上電子廠要負責全套設備的購置、

廠房的興建及委派技術人員培訓，紅星電子廠則要拿出建廠地皮、建廠正府批覆檔案及相關見面政策檔案、保證生產線工人的招聘管理等，

分工明確、劃分責任明確。目前第一批款項50萬美金已經從馬氏電子廠匯去了紅星電子廠。基礎建設已經展開。近期主要工作就是這些。”

陳梓林插問了一句：“阿棟，紅星電子廠總投資多少?”

梁國棟沉吟了下，說：“預計是兩百三十萬美金，主要是生產線裝置就佔了一百四十五萬成本，預算了三十五萬來料成本，所以用於基建及培訓的費用，大致七十萬美金。”

陳梓林盤算了下美金與軟妹幣的兌換匯率，心說不到一百萬能行？但他沒表露出來，他在紅星軋鋼廠搞過不少基建，

但時隔數年，不能用當時的物價跟現在81年比了，不過也沒擔心，等過去問了顧浪周小格，錢少了再撥款就是，要是馬俊賢不聽話，叫李強收拾他。

陳梓林點點頭說：“阿棟，馬氏電子廠那邊你多費心，特別是挑選過去傳授管理和培訓工人的人員，一定要反復強調，

不能歧視內弟工人、不能仗著技術員身份吃拿卡要，更不能玩弄內弟女性，不然阿強會教他們怎麼做人，做好人！”

梁國棟知道強哥的實力，真要惹得陳生不高興，強哥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忙點頭道：“陳生您放心，我會好好挑選的，保證按您的意思辦。”

陳梓林又問了些野，便叫阿棟通知服務員上菜，吃過飯，便一個人出關去了深市。

這會可沒有多少計程車，連摩托拉客都極少，外面不遠就有公交車，基本都是從關口到市正府的

陳梓林熱成了狗，身體素質好是一回事，熱得喘不過氣來又是一回事，又沒練習內功寒暑不侵。

好容易到了市正府附近的車站，陳梓林汗流浹背，連內褲都擰巴了，後悔為什麼不在關口給顧浪打電話，藍鳥車上有空調的嘛。

既然到了市正府，陳梓林乾脆去找武其輝，他記起自己系統裡還有輛張小虎的皇冠車呢，在港城不能用，給顧浪周小格用總可以的，擱系統倉庫裡太浪費。

武其輝辦公室外的劉秘書知道陳梓林是書記的妹夫，廳局級領導，但是派駐在港城的。

連忙請陳生坐下喝茶，還把唯一的座扇對著陳梓林吹，說：“陳廳，武書記在開常委會，估計得挺晚才散會，您看是....”

陳梓林說：“那我就不等了，你讓其輝書記的專車送我一趟，還請轉告其輝書記，他要管我的晚飯。”

劉秘書滿口答應著給小車班去電話，然後請陳梓林在辦公樓下等車。陳梓林順便給顧浪去了個電話，

讓她在辦公室等他。也告訴劉秘書顧浪辦公室的電話，待會其輝書記散會了，打這個電話。

給武其輝開車的專職司機宋望跟陳梓林老熟人了，知道是送陳廳，立馬把車開了過來，冷氣開的最大：“陳廳，您請上車，這天可真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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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林笑眯眯坐在副駕駛位，閉著眼睛享受了下冷氣，這才從手包裡丟了盒“三五”給宋望：“小宋，麻煩你送我去潮牌服裝廠。”

宋望樂呵呵地說：“麻煩什麼，這是我應該的。”

潮牌服裝廠和紅星電子廠都在蛇口的，其實還有點小遠，路都還是那種鋪著礫石的簡易公路，瀝青都沒有鋪，不過已經有好幾條路在修建了，看車道都是六車道的。

不到二十公裡，晃晃悠悠了一個多小時，到潮牌服裝廠辦公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敲開顧浪的辦公室，裡面冷氣習習，沒等陳梓林開口，顧浪就笑著說：“怕你受不得熱才開的空調，太浪費電了。”

陳梓林看著牆上的壁掛機，說：“專門買了就是夏天用的，你顧、陳大老闆還出不起電費麼，周小格呢？”他也開始稱呼顧浪為陳顧陳老板了，統一口徑嘛。

顧浪忙著泡茶剝山竹，說：“周小格現在比我還刻苦學習，粵語班英語班企業管理班都報了，乘著電子廠還沒啥事，趕緊學，不然開始培訓工人就沒什麼時間學習嘍。”

陳梓林吃著冰涼涼的山竹，笑道：“開冷氣捨不得，吃進口山竹就捨得。”

顧浪又塞了瓣白任任的山竹進他嘴，說：“我才捨不得買呢，前天婁小娥婁董過來視察第一批服裝，給我帶了一些，放冰箱裡的，知道你要來，我剛才特意去拿的。”

陳梓林來了興趣：“服裝廠可以視生產成品服裝啦？”

顧浪說：“培訓的工人有學得快的，就挑了批最優秀的開始進行生產了，婁董還挺滿意的，她不知道，我們的女工多能吃苦耐勞，估計再有三個月，就能全部生產線開工生產了。”

陳梓林吧唧著嘴，酸酸甜甜的確實可口，說：“研究好究竟是定額工資還是多勞多得？”

顧浪拂了下額頭的散落的秀髮，說：“還在研究，真要多勞多得，我怕女工們累出病來，港城那邊的管理員說，不能計件，只能規定個任務，然後談加班計件，意思好像要儘量節省開支。”

陳梓林心說港城方的管理員給自家老闆節省開支能理解，但不能讓服裝廠成為血汗工廠，便說：

“薪資方面，你們繼續研究，但有一點，不能太盤剝工人，得給予足夠的休息時間，不能累壞工人，也不能因為工人想賺多錢，工廠方面不計後果開加班。管理上沒什麼問題吧？”

顧浪微微嘆息說：“肯定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啦，怎麼說呢，女工們太窮了，港城那邊的管理呀技術人員啊，

在那邊拿三四千港幣工資甚至更高，人家吃穿用度都是高階貨，還是有些漂亮女工禁不起誘惑，

被玩弄了或者被一點點錢就包養了，今天就有個漂亮的女工離職了，寧願賠償三百塊的培訓費，你說她們哪來的錢，不就是....”

說著白了陳梓林一眼，好像說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陳梓林尬笑道：“這個男歡女愛又是兩廂情願的，下次把培訓費提高到一萬塊軟妹幣（三萬港幣），看那些港老舍不捨得，

好了好了，這些都是小事情，我會交待婁小娥，別讓那些港城管理人員太放肆。今天武其輝書記請客吃飯，叫上週小格一起吃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