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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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正好是沒有月光的朔夜,是有情人幽會的好日子,也是盜賊作案的良辰吉時。黑鷹也是選在今夜,準備潛入段王爺的書齋“翰林齋”一探虛實。

入夜時分,御浪從只有他和黑鷹、傲風及王成夫婦知道的秘道,來到竹屋,出口是竹林公子的臥寢。

“你比約定的時辰慢了些。”和黑鷹一齊來的傲風,一見晚到的御浪便說道。

“今天在後出檢查機關有沒有遭到破壞時,被一點小事耽擱了。”御浪把蒙在臉上的黑市綁得更緊些,省得待會兒夜闖王府時出了差池。

“小事?”已蒙好臉部的黑鷹,忙著將必備的暗器和武器系綁在身上各處。

御浪停頓一下,才道:“我看見龍家邯個小麻煩和她那只豹子。”

“原來是這回事,那很正常,她從今天起暫時會住在這個竹屋。”黑鷹輕描淡寫的說。

“咦?”

一旁的傲風聞言,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這麼說來,這回段王爺請來的名醫就是她了?真是傑作!”

想到可預見的悽慘未來,傲風便難以自制的猛笑個不停,生性較不苟言笑的御浪也跟著笑起來。幸好他們還算節制,有壓低音量,省得把竹屋另一端,那位正在和周公打交道的麻煩姑娘給吵醒,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黑鷹白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說:“真有那麼好笑嗎?要不要我助你們一臂之力,讓你們笑得更『痛快』些?”

“不必,不必,這樣就行了。”傲風和御浪連忙止住笑,免得招來橫禍,那多划不來。

一直沉默不語、站在牆邊的王成終於出聲介入他們,“你們真的非去不可?”

黑鷹堅定的表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著,隨手招呼傲風和御浪準備出發。

“你們也只是猜測,萬一『翰林齋』根本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那兒又是整個王府防守最嚴密的地方——”明知不可能改變黑鷹的決定,王成還是不死心的極力說服。

“我們會護著黑鷹的。”御浪打斷王成的話,大有“別再說下去了”的味道。

王成見勸說無效,只好對已進入秘道裡的三人叮嚀再三:“你們要小心,萬一情況不對,馬上折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

待秘道不再傳來聲響,王成才將秘道出口關好,蓋上掩護。

昂責在隔壁房間把風的成嫂,這才走進竹林公子的臥寢。“他們去了?”

她憂心忡忡的望著夫君。

王成無奈的點點頭。“你是知道他的個性的——”

“可是再這樣下去——”

“什麼都別說了,一切就任天由命吧!”王成像是在說服妻子,又像在安慰自己似的呢喃。

“但——”

“我們除了靜觀其變,還能做什麼?”

他的話讓成嫂無言以對,夫婦倆就在黑暗中沉默下來。

***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段王府的主要院落一帶,突然***通明,染亮了黑色的夜空,其中還有像火一般顏色的亮光,不時的奔向天際。

王成心頭一震。“一定出事了!我去看看!”

他握著掛在牆上的劍,臉上蒙了黑布,便迅速潛入秘道救人去。

“記住,別驚醒隔壁那丫頭。”

“知道了!”成嫂立即將秘道出口封閉。

另一頭的龍君瑤睡得很熟,沒有發現外頭的情況,倒是小黑憑著敏銳本能,嗅到空氣中飄來的不尋常味道而醒來。

牠俐落的躍上竹椅透過半掩的竹窗,望向被火光染紅的遠方天際。

接著,牠又從竹椅跳向竹床,老實不客氣的壓在好夢連連的小主子身上,俯下頭,伸出舌尖不停的在龍君瑤粉嫩的臉頰上舔呀舔,企圖弄醒小主子。

龍君瑤先是無意識的伸手抓抓臉頰,繼續睡,小黑不死心的再接再厲。龍君瑤根據豐富的經驗知道這位“騒客”——騒擾她又不知客氣的人——是何方神聖,連眼睛都沒睜開,便口齒不清的說:“小黑,別吵我,天又還沒亮,想『澆花』或是『施肥』自己出去,我門沒有上鎖。”

小黑見舔臉頰無效,便轉移陣地,改攻頸部。

龍君瑤終於敵不過這位“騒客”的“騒功”,醒了過來。“怎麼了?有什麼事?”

小黑示意她看向窗外的夜空,龍君瑤尋著牠的視線望去,原來睡意濃厚的雙眼旋即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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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身上的小黑,跳下床,蹦到窗邊膲個仔細。“耶?那是怎麼回事?怎麼火紅一片?那個方向不是王府主要院落所在的位置嗎?難不成王府失火了?”

龍君瑤想了一下,有了決定:“好!咱們去叫醒成伯,要他帶我們回王府瞧瞧。”

也不管門裡面的人是不是正在睡覺,龍君瑤便用力猛敲門,並拉開嗓門大吼:“成伯、成嫂開門,快一點,王府失火啦!成伯、成嫂!”

小黑也沒閒著,不停發出吼聲,並用長長的尾巴,拍打門板助陣。

此時,王成、黑鷹和傲風、御浪正好回來,聽到龍君瑤那足以將沉睡的天地萬物通通叫醒的吼聲。黑鷹馬上示意大夥兒別出聲,也不要王成夫婦應門。

龍君瑤喊了半天,正納悶怎麼都沒人搭理她,倏地靈光一閃,兩抹嫣紅迅速飛上她的雙頰。她不再敲門,也不再叫喊,深吸了一口氣,困窘的吞吞口水,才以生澀不自然的聲調小小聲的說:“成伯、成嫂,我實在很抱歉,沒有想到你們夫婦倆可能正在做——那——『那個事』——所以——”這也不能怪她啊!如果是新婚燕爾的宋千駒和龍君琦她便能理解,誰知道成伯、成嫂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如此“熱情如火”!

“這樣好了,我在大門外等你們,你們趕緊把『那個事』辦完!好帶我回王府去看看好嗎?”門的那頭還是沒有動靜,龍君瑤乾脆自下斷論,“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等你哦!成伯!”

外頭不明就裡的龍君瑤自以為是的說完,便帶著小黑走人,卻在另一頭的臥寢裡,留下滿室的尷尬和濃濃的笑意。

尷尬的是王成夫婦,拼命憋住笑意的是黑鷹、傲風和御浪。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爹和娘平時守在這片竹林裡,是靠做『那檔事』消磨時間的哪!”傲風壞壞的揶揄王成夫婦。

黑鷹接著說:“我說傲風,你怎麼可以如此失禮,如果成伯、成嫂不夠『熱情恩愛』,怎麼會有你和御浪呀!”

御浪雖末開口,卻點頭如搗蒜的替他們助陣。

成嫂老臉紅得連耳根都無法倖免,乾脆逃到隔壁臥寢,躲掉令人發窘的促狹。

王成則沒好氣的白了三個兔崽子一眼,“還笑!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看!把人給氣跑了!”

黑鷹三人互看一眼,覺得玩笑似乎開得過火一點,三人交換眼色後,傲風才走到門邊,對隔壁房裡的成嫂說:“娘,您別生氣嘛!我們沒有惡意的,娘!”

成嫂嘆了一口氣,道:“我才沒那個閒功夫跟你們生氣,我是在找葯膏給御浪擦傷口。奇怪,上回那個大夫給我的葯膏,我明明放在這兒怎麼找不到?”

“娘,您別忙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待會兒就好了。”御浪勸道。

“流了那麼多血,還說是小傷!”成嫂心疼的薄責。

“成嫂,很抱歉,一切都是我不好,御浪是為了掩護我才受傷的。”黑鷹滿懷歉意的說。

“這不幹你的事!”一家四口居然異口同聲。氣氛霎時又活絡起來。

王成拍拍黑鷹的肩道:“別在意,在江湖上行走,這種事是司空見慣,不算什麼,是不是?”

成嫂和傲風、御浪也投給他友善的笑容。

黑鷹感觸良深,信誓旦旦的對王成夫婦保證:“成伯、成嫂,我一定會實現我的承諾,等王爺的事解決,我一定會讓兄弟們,結束海盜生涯,好好的過安定的日子。”

王成百感交集的說:“你一定要對付王爺嗎?再怎麼說,他總是——”

“成伯!”黑鷹低吼一聲,深吸一口氣,才又說:“我已經無法回頭,你也知道,他為了抓我,已殺害了許多無辜的百姓,我一定要他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所以,你什麼都別再說了!”

“成伯、成嫂,你們好了沒?”龍君瑤的聲音又來打攪他們,“我不是要催你們啦!我看你們慢慢來好了,王府那邊的火好象已經滅了,我們可以不必去了,我只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好了,我要再去睡了,你們繼續你們的『好事』啊!”

室內又是一陣尷尬,原先的嚴肅氣氛全給掃地出門。

“這丫頭真是,真不知她那顆小腦袋都裝些什麼——”黑鷹打心坎裡笑出來,“對了,那丫頭既然是來醫病的,身上應該有葯膏,不如就向她要點葯膏來給御浪用。”要的方法,當然是讓武功高強的王成去偷!

當事人御浪卻慌張失措的大加反對,“不!不要了!我沒事!絕對不要去拿那個小麻煩的葯,我不要!”

愛說笑!他又不是想早點見閻王,早日投胎去!

黑鷹見狀忍不住取笑他,“瞧你平日老冷著一張臉,不茍言笑,酷井足,這會兒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嚇成這樣,你也太遜了,難不成你平常都是裝裝樣子唬人的?”

御浪顧不了他的取笑,保命要緊哪!

他壞心眼的曖昧笑道:“你就盡避笑好了!否則不久的將來,只怕你就要笑不出來了!”

傲風和御浪兄弟倆很佰默契的互視對方,露出詭譎的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黑鷹警覺的問道。

“沒啥意思!”御浪這個關子是賣定啦!

傲風也無意道破。

王成突然插嘴,“天已經快亮了。”

一夜的喧鬧在王成一句話後落幕。

***

砰——!砰——!砰——!

一大早,太陽公公才剛爬上樹梢,竹屋外便傳來擾人清夢的噪音,吵得天將亮才就寢、想要多睡片刻的王成夫婦難以入眠,不得不起床。

王成走出大門的露天涼臺,看見龍君瑤正和小黑在竹蔭下,拿著榔頭和竹釘對著一堆木板敲敲打打。

他才在納悶,她是從何處弄來這麼多木板,龍君瑤已瞧見他,大聲的向他打招呼:“早啊!成伯,昨晚很快活吧!你來得正好,幫我釘木桶子和小木屋。”

“木桶子?小木屋?”王成走近她,一看——噢!老天爺!難怪他覺得這些木板很眼熟,這些全是他花了個把個月才弄好,放在竹屋後的柴房裡,準備運回王府用的上好木材啊!

龍君瑤壓根就沒瞧見王成那欲哭無淚的表情,自顧自的說:“反正你也閒閒沒事,就幫幫我嘛!”

“你釘木桶子和小木屋做什麼?”王成瞥見她細白的小手,有多處擦破皮泛出血絲,於心不忍,捲起兩管袖子,拿走她手上的榔頭和竹釘代勞。

“我想做兩個大木桶和一間小木屋好替公子治病。”她蹲在旁邊觀看。

“給公子治病?”這話震撼了王成的心絃。

“沒錯,這招可是我四叔的獨門療法,不外傳的哦!”龍君瑤神秘兮兮的眨眨眼。

“是嗎?”

“對呀!我一定會醫好公子的怪疾,你放心好了!”龍君瑤拍胸脯保證。

“嗯!”王成雖然不知她的醫術究竟如何,卻被她的滿腔熱忱深深打動。

一惝千金小姐,肯為了不相干、又是宿敵一方旳陌生人如此煞費苦心,著實不簡單哪!

因此!他便奮力的替她造好那兩個大木桶和一間小木屋。

在竹屋外頭另一個角落烹調早膳的成嫂,聽到夫君和龍君瑤的對話,對龍君瑤的好感不禁油然而生——

這姑娘很特別!真希望公子能聽到這番話。

可惜這只是空想,因為她的公子此刻並不在竹屋裡。

***

三天一晃眼就過去,終於到了和那位竹林公子面對面的緊張時刻,龍君瑤雙手不禁顫抖起來,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太興奮了。

小黑似乎感染了小主子的興奮之情,也興致勃勃的猛搖尾巴。

另一個房間裡的王成夫婦,眼看自己的主子那副連最恐怖的惡鬼見了,都可能被嚇跑的醜陋噁心模樣,不禁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

三天的相處,讓他們感受到龍君瑤的熱情和善良,雖然她迷糊又老是搞砸事情,卻不會惹人嫌,所以王成夫婦很希望她能一直留下來,不要被嚇走。

王成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擠出話來,“公子——我是說——我想說——”

結果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口。

反倒是已準備就緒的竹林公子說:“叫她進來!”

成嫂無奈的和夫君互看一眼,不得不照辦。

她才想敲龍君瑤的房門,龍君瑤已先一步打開門蹦出來,雀躍萬分的說:“我等好久了,咱們快走!”

迎著那張教人疼進心坎裡的笑顏,成嫂有股衝動想說出一切真相好留住她。

不過,她迴心一想,這樣也好,就等她見了公子那醜陋駭人的模樣後,有什麼樣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也不遲!究竟能不被公子那模樣嚇走的人至今沒有一個,否則那些大夫又怎麼會沒有一個待得過七天的?

為了不嚇著竹林公子,龍君瑤特別要小黑待在王成夫婦的臥寢,不讓牠跟進去竹林公子的臥寢。

“你好,我是君瑤。”

她一進門就笑意楹盈的主動示好,笑容隨即僵在臉上。

“你滿意了吧!賓!”冷漠不帶感情的狂吼,從坐在床緣的男子口中發出。他整張臉全是膿疤、爛瘡和蟾蜍皮般的肉瘤,裸露在袖口外的兩隻前臂全長滿魚鱗形狀的堅硬角質。

見她呆站在那兒,完全沒有動靜,他出其不意的扯開衣襟,和臉一樣可怕的胸膛便一覽無遺的映入龍君瑤的雙眸。他冷冷的譏諷道:“你不是要替我治病嗎?那就快過來啊!”

原以為經過比見鬼還可怕的驚嚇,龍君瑤這個不經世事,在幸福與寵愛包圍下長大的千金小姐會嚇昏,或者哭叫著逃走;沒想到她卻出他意料,輕盈的移向他、愈來愈接近他,這下子發愣的反而是他自己了。

龍君瑤跪在他的膝前,伸出細白的小手去撫觸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他心頭一驚,吼道:“別碰我!”然而他的身子卻沒有移開。

忽地,他瞥見了她的淚珠!

“你很寂寞,你一直都很孤獨寂寞,對不對?沒關係,我一定會治好你,讓你重見光明好不好?”雖然他的臉被披散的亂髮遮去了一半,所以她只能瞧見他的右半邊臉,但她卻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澎湃洶湧。

他真的柀她那無懼於他這副比腐屍還醜陋惡臭的模樣,而深情流露的純真善良給震撼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內心深處迅速蔓燒,燒痛了他的胸口,卻溫暖了他冰冷孤獨的心。

“你——真的不怕我?”他眼神複雜的逼視著她,彷佛要看透她似的。

龍君瑤破涕為笑,哽咽的說:“你希望我怕你嗎?”

他沉默了。

的確,一直到見到她的前一刻,他都堅決的想嚇走她。

但是現在——,他卻亂了方寸和原先的決定。

龍君瑤說道:“這樣好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才開始做治療。”

在她那雙充滿熱情與純真的靈眸凝視下,他被動的點點頭。

一旁的王成夫婦見狀,不禁相視而笑,非常高興。

龍君瑤見第一步的進攻成功,馬上轉向王成。“成伯,你現在馬上帶我回王府,我要向王爺報告公子的病情,還要交待一些事。”

“病情?你連把脈也沒有,怎麼會知道我的病情?”難不成這丫頭醫術過人,用“目測法”隨便看幾眼就知道眉目?竹林公子大感意外。

不,不對!這太荒唐了,因為他的病是‥‥

王成夫婦經他一提醒,才注意到這件大事,大惑不解的望向龍君瑤。

龍君瑤尷尬至極的吐吐舌頭,坦白招供:“我忘了啦!”

一句話引來滿室的笑聲。

龍君瑤亡羊補牢的說:“現在不遲,我現在就替你把脈。”

竹林公子暗自忖道:也好,就試試她有多少能耐!

因此便把手腕伸向她。

龍君瑤拉起兩管雲袖,一派宗師級的架勢,一雙小手開始在他的腕上來回遊走,弄了半天,其它三個人都看得眼花了,還不見她有下一步動作。

竹林公子不禁開口問:“怎麼了?”

從她在他那醜陋不堪的手腕摸來摸去這點看來,他更加確信她真的不介意他的模樣,這令他內心深處那股暖意又上升了幾度。另一方面,則百思莫解她為何遲遲不為他把脈?

龍君瑤好象沒聽到他的話,繼續她的動作。

竹林公子心頭一驚,不覺看向王成夫婦倆,三個人產生共同的焦慮——

莫非這丫頭技冠群倫,看穿他們的把戲,知道他這一身比腐屍還噁心的怪疾是騙人的?不可能!他事先吃了紊亂氣血的秘葯,之前的大夫從沒人能視破個中奧妙,沒道理讓這丫頭一眼識破才是!

而且,從她的表現看來也不像是那麼回事,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問:“你把脈把得如何了?”

“別吵!我正在找脈動所在,你一吵我又分神了——啊——”

龍君瑤發現自己給自己“漏風”了,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的脈動很微弱,所以——”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沒說服力,乾脆說實話:“我‥‥我只不過是把脈的技術比較不熟綀‥‥所以‥‥不過你放心,我其它的醫術都很好,尤其是調配葯方的能力,真的!”

不知她自己有沒有發現,她這番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竹林公子差一點笑場。

真相大白之後,三個人都暗松一口氣——原來這丫頭是“熱心有餘,實力不足”啊!

不知人家已經看出她真正斤兩的龍君瑤,還在那兒大言不慚的大放厥辭,“我不是在吹牛,我可是『葯王』唯一的入室弟子哦!我四叔可是不隨便收徒弟的。”

她這番話起了不小的作用,三個人再度提高警覺——或許她把脈技術不甚精湛,但葯理方面的功力可能就不容小覷也說不定!畢竟她是“葯王”唯一的入室弟子,底子一定不差!

有了這層認知,竹林公子對她的實力評論又回升一些,“知道了,我完全相信你,你不是要去王府嗎?再不動身就要遲了。”

“對哦!我該走了,成伯,我們快走。”經他一提,龍君瑤便急急的往外跑,早已忘了把脈診察病情那一回事。

竹林公子無意再次提醒她,反而示意王成即刻跟上去。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丫頭究竟會如何向那個老家夥報告他的病情?呵!

確定王成和龍君瑤的馬蹄聲走遠後,不知從何時起就躲在秘道裡的傲風和御浪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雙雙從秘道出口現身透氣。

“我就知道那個闖禍精沒那個本事!”傲風笑得嘴都快歪了。

御浪也沒有多文雅。“我才覺得奇怪,那丫頭什麼時候醫術突飛猛進了,原來是連脈動都找不到,真鮮!”

“看來,你們兄弟倆是特地趕來看這一幕的,是不是?”竹林公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兄弟倆直瞧。

“好說好說,我們只是很好奇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看到腐屍怪物時會是什麼反應罷了!”傲風一面說,一面向御浪晃晃手,道:“四兩銀子拿來,我贏了!”

御浪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四兩銀子給他。“算你運氣好!”

原來他們哥兒倆拿龍君瑤看了竹林公子後會不會逃走打賭。

竹林公子沒說什麼,倒是成嫂開口了:“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就只會玩這些有的沒有的,人家君瑤姑娘可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雖然她既不會煮菜、也不會燒飯、衣服也洗不好、連女紅都亂七八糟,所有姑娘家該會的,她全都不會。不過,她確實是個好姑娘呢!”

“嗨!我說娘啊!你真是在褒那丫頭嗎?”傲風認真的問。

“當然是!”成嫂也很認真的回答。

一旁的竹林公子和御浪則率先爆笑出聲。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傲風和御浪要忙的事可多著哪!

“對了,你真的要讓那丫頭替你冶『病』?”御浪一腳踏進秘道入口,又語氣曖昧的回眸問道。

“當然,反正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打緊。”他相信她再如何精通葯理,也不可能識破他的假病。因為他所服用的那種紊亂氣血的妙葯,正是出自“葯王”龍嘯風之手。放眼這世間,只怕是無人能解破。

“那就祝你好運!”兄弟倆不約而同的開口,語氣曖昧至極。

“喂!你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竹林公子才想追問清楚,傲風和御浪卻已帶著笑聲走遠,他只好作罷。

只是,經他們那語意不明的一說,他心中不覺泛起一抹不祥之感。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才對!只不過看個病而已,何況她又是“葯王”唯一的入室弟子,他樂觀的想道。

不經意的,腦海裡又浮現方才她初見他的那一幕。心頭那股從未有過的暖意愈來愈濃烈。

他發現自己竟然在期待那丫頭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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