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舞者之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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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現場後,賀雨綿、許睿二人分開疏散附近的圍觀群眾,彭駿則找了個機會偷偷溜走,到沒人的角落變身查爾斯。

威茲德姆本來還在等待著地球的舞者代表,結果卻等來了一位故人,他頓時面色一黑,口氣不善地問道:“查爾斯·奧特曼,你來做什麼?!我要挑戰的是地球人,你一個外星人出來湊什麼熱鬧?”因為之前使用的是地球語言,此時他的語種還沒切換過來,所以這句話大家都聽到了。

查爾斯故意用地球人都聽不到的宇宙語言回答:“放棄吧,威茲德姆,你是根本贏不了地球人的。地球的舞蹈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連我都自愧不如,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威茲德姆也是個腦迴路清奇的主兒,他以為查爾斯不用地球語言是在給他留面子,怕地球人知道他曾敗於查爾斯手下,可他偏偏不領情,反而故意向地球人大聲宣佈:“就算我當初敗給你了又怎麼樣!畢竟過去這麼久了,你又怎麼知道我現在的舞技還和以前一樣?哼,在和地球人鬥舞之前,我就先跟你再比試一場,就跳你們光之國的‘奧特戰歌’!”

話音剛落,地面便傳來一片歡呼聲:加油的、鼓掌的、尖叫的、吹口哨的,個個都是不嫌事大的。

開玩笑,兩個外星人鬥舞哎!這種場面誰曾看到過?指不定地球從誕生到毀滅就只經歷這麼一次呢?能不讓人振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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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威茲德姆也是個十足的行動派,話才剛說完,他隨手一揮就變出了一臺造型奇特的音樂播放機。

查爾斯難得慌了些手腳,急急出聲:“先說好了我們都是講文明的種族你要是輸了絕對不能再動手打人了這是我們的君子之約你必須遵守!”語速快得差點讓威茲德姆聽不清內容。

威茲德姆雙手一叉腰:“你看我像是那麼暴力的人嗎?”

查爾斯果斷而快速地點頭。

“……”威茲德姆的臉更黑了,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轉移話題:“開始吧!”只見他雙手再揮,萬丈霞光忽的鋪灑而出,一個巨大的圓形舞臺憑空而現。這個高度,既不會讓他們兩個巨人誤傷到人類和建築,又不會讓地面的人錯過舞臺上的精彩表演。

二者同時登上舞臺,雙腿分立,雙手握拳垂於身體兩側。

富有節奏的歌曲開始從音樂播放機裡傳出來。

《奧特戰歌》是一首專為奧特戰士譜寫的歌曲,充滿戰鬥感的節奏讓人一聽就熱血沸騰。

最開始,威茲德姆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賓士在兩軍交戰的戰場上,他舞步狂野,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爆發力且具備攻擊性,彷彿真的投身戰場大殺四方。

而查爾斯雖和他跳著一樣的動作,氣勢卻沒有那麼銳不可當,他的舞蹈就如他的格鬥一樣走的是穩紮穩打的風格,舞步自然流暢如行於流水,每一個動作所釋放出來的能量讓人感覺他既有衝鋒陷陣的英勇,也有行軍佈陣的智謀。

當音樂進入**部分時,二者的動作開始有所區別,而這個部分則是真正炫技比高低的關鍵。威茲德姆忽然單手倒立,雙腳像風車一樣旋轉,並帶動整個身體以半個舞臺為範圍進行順時針陀螺轉,朝天的腳底釋放出一道七彩流光,彷彿一條絢爛的綵帶隨著他的移動而飄揚飛舞,煞是酷炫。可那“綵帶”卻又帶著強烈的攻擊,彷彿一把鐮刀在瘋狂地切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另一邊查爾斯也進入複雜的動作,他以托馬斯全旋做為分割點同時也是切入點,之後的動作像是一隻捕食狡兔的雄鷹,時而貼著地面勢如破竹,時而盤旋上空敏銳觀察,全身每個關節都被調動支配又協調配合,他花樣百出,又章法有序,一套動作接著一套動作,流暢不斷,一氣呵成,炫目卻不眼花繚亂。比起威茲德姆單一的炫技,查爾斯繁雜而又連貫的動作難度更高,而且他還不是單純地炫技,他的舞蹈動作中仍然傳遞著戰士精神——勇往直前、無畏無懼、堅韌不拔、視死如歸,同時又不失冷靜沉著。

鬥舞不過進行到一半,勝負便已分曉。威茲德姆畢竟年少自傲,過分追求舞技卻忽略了舞蹈本身蘊含的寓意。

威茲德姆停下了動作,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輸了,當然他只是覺得自己輸在了舞技上而已,甚至他還覺得自己的氣勢仍然是不輸於查爾斯的。

雖然知道自己敗了,可他心裡氣啊!為什麼還是贏不了查爾斯?明明自己的舞技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為什麼還是贏不了他?!

威茲德姆一生氣,火紅色的刺蝟頭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查爾斯一見對方這架勢,動作猛地一頓,心中暗叫一聲糟糕,慌忙停了下來,身子一個後躍就要跳離舞臺。不料威茲德姆的動作更加迅疾,查爾斯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一種強烈而極為熟悉的危機感便迎面逼來,接著肩頭一沉,一股強大的力量傾注而下,剛剛離開舞臺的雙腳瞬間又被按了回去。

查爾斯大驚失色。

威茲德姆照準對方腰部以下不能描述但大家都懂的要害部位就是狠狠一擊。

查爾斯弓著背趴倒在舞臺,蜷縮的身體微微抽搐著。

臥槽!!!

沉穩如查爾斯此時內心也架不住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全宇宙最悲慘的人除他還能有誰?!和威茲德姆鬥舞兩次贏了兩次卻又生生遭受了兩次慘無人道的荼毒!

臺下傳來一陣喝倒彩的噓聲——

“無恥!陰險!卑鄙!”

“比不過人家就動手陰人,你羞不羞恥!”

“你這種不要臉的外星人我們人類才不屑與你鬥舞!”

“滾出地球!”

“向查爾斯賠禮道歉!”

……

群情激奮,罵聲一片。威茲德姆正在氣頭上,聽了這些反對他的言論,更是怒火中燒,一時之間失了理智,抬手就朝臺下射出一束紅色光柱。

轟轟轟!

光柱在人群前端的地面怦然炸開,大地震顫,泥石飛濺,人群內響起一片驚呼聲。

“全都給我住口!”威茲德姆威懾性地怒吼一聲。

人群寂靜了片刻。正當威茲德姆以為人類被他震懾住,人群中卻再次沸騰起來,吶喊聲驚天動地:“滾出地球!滾出地球!滾出地球!”

頭頂火焰越燃越旺,威茲德姆嗷嗷怪叫兩聲,手掌角度一改,直接朝向密集的人群,正要再次出手,手腕卻忽然一緊,一隻手死死擒住了他。

是查爾斯。

“夠了,威茲德姆!你已經在人類面前失去了誠信,不要再釀成大錯了!難道只是因為鬥舞失敗就要殺害千萬條生命嗎?”

“滾開!”威茲德姆怒喝一聲,揚手一甩,輕鬆就把查爾斯甩下了舞臺。

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住身形的查爾斯苦悶不堪,這少年的力量實在強大,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半分勝算。

查爾斯迅速站起,縱身一躍,直接擋在了人類面前,張開雙臂呈保護之勢:“威茲德姆,在你對人類出手之前,先從我身上踏過去吧!”他知道,眼前這少年雖頑劣,本質卻不壞。

威茲德姆面目猙獰:“滾開!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見查爾斯執著地不肯讓身,威茲德姆忍不住怒火,幾乎不加思考地就向查爾斯射出一束紅色光柱。

一聲悶響。

光柱轟在查爾斯左胸,爆裂的衝擊力讓他險些站不穩腳步,晃著身體退了半步才勉強撐住。查爾斯的內心反而有些欣慰,威茲德姆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果然不忍心真下殺手。

查爾斯受的傷雖不重,但之前因為鬥舞消耗了不少能量,此時計時器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

威茲德姆之前去過光之國,也是瞭解奧特曼的特殊體質,見對方的計時器開始預警,還以為是自己下手過重,怒氣瞬間消了一大半,頭腦也恢復了理智,有些擔心查爾斯的狀態:“喂,你……不要緊吧?”

少年已經冷靜下來,查爾斯趕緊苦口婆心勸說:“別再鬧了,威茲德姆。比起和地球人鬥舞,你應該先想辦法回到自己的宇宙中去。”

威茲德姆滿不在乎,右手往懷中一探,接著就摸出一隻巨大的鐵碗,說:“放心了,它能帶我自由穿梭各個宇宙。不過這個宇宙真沒意思,除了這個地球,好像就沒有其他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了。算了,我還是去別的宇宙找人鬥舞吧。”

說著他把鐵碗往空中一拋,鐵碗發出耀眼的橙光,如舞臺的聚光燈一般照在威茲德姆身上。

“下次再見吧,查爾斯·奧特曼!”威茲德姆揮一揮手,隨即便和鐵碗以及舞臺一起消失了。

查爾斯:“……”你有特殊道具能自由穿梭宇宙,好歹等我說幾句話啊少年!

默默嘆口氣,查爾斯化作光芒消失在人類面前。

……

作戰指揮室。

許睿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感受到兩道強烈的目光不停地掃向自己。其中一個自然是沈立鴻,他時不時“關注”自己倒可以理解,但賀雨綿那同情又憐憫的目光是怎麼回事?她更應該關注的難道不是都十分鐘了還沒回來的彭駿嗎?

“雨綿啊……”許睿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彭駿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這麼一問,賀雨綿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她也覺得奇怪了:“他回基地了啊!幾分鐘前我跟他通訊的時候看到他身後的背景明明是在基地裡啊!”

許睿疑惑:“那他怎麼還沒回指揮室?”

楊遠亮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即又強行收住:“咳嗯!我去看看他。”

說著就起身走出了指揮室,留下眾隊員詫異:隊長親自出馬?!

楊遠亮剛出指揮室不遠就看到了彭駿的身影,只見他一手扶著牆,像個腿腳不便的殘疾人一樣走著詭異的步伐慢慢挪動腳步,神色隱忍,但微微抽搐的臉部肌肉卻深深地出賣了他痛苦的真實情緒。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過來,他忙縮回扶在牆上的手,直挺挺地站直了腰,看著迎面走來的楊遠亮,他神態淡定地打了一聲招呼:“隊長。”

“噗——”楊遠亮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見彭駿目光一寒,他立刻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正了正色,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彭駿泰然自若:“沒事。”

楊遠亮一本正經地問道:“那個外星人看起來似乎挺厲害的樣子,他不會再回來了吧?”

彭駿點頭:“嗯,他已經離開這個宇宙了。”心中驚訝,以隊長平時的德行,這時候居然還真能忍住不笑?

“那就好。”楊遠亮神情鄭重:“我還有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要去處理,先走了。”

彭駿一怔:“什麼事?”需要隊長親自出馬的事情,不是特別棘手的事就是什麼重大事件。

楊遠亮面色凝重:“我要去笑會兒。”然後踏著穩重的步伐往前走了兩步,接著就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彭駿瞬間整張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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