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學篇·乃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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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犀利的槍聲過後,教堂裡傳來了清水玲子的哀嚎聲,她撲在地上,摟著食我真,臉上是大寫的——打在君身上,痛在我心頭。

“Timo,Timo,你別嚇我。”

以血肉之軀擋在未婚妻的身前,並華麗麗地被一顆子彈擊倒,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清水玲子只是簡單地摸了下他中彈的位置,劇痛便如潮水般湧來,一旁的山本卻踩著信步走上來,並大聲喝到,“別裝了!”

“不過是橡膠子彈而已。”他又說到。

清水玲子在悲痛中又迎來了一絲驚喜,她著急地撥弄食我真的衣裳,最終確定男孩身上並沒有絲毫的血跡和彈孔。

食我真眨了眨眼,他躺在清水玲子的大腿上裝死求安慰,又驀的一下和清水玲子來了個四目相對,他沒忍住便嘻嘻笑了出來。

清水玲子操起小拳拳錘他胸口,嘟囔著嘴又是哭又是笑的,很明顯被氣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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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也還沒有結束,倒在四周的黑衣人又陸陸續續地爬了起來,相互攙扶著,這一切並沒有說明他們有多堅強,而是說明了食我真並沒有下重手,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把握得剛剛好。

呼呼……

沉重的呼吸聲在擴散著。

剛沉寂下來的氛圍又凝固到了極點。

就在眾人猶豫的一瞬間,食我真突然翻身跳起來並一拳砸在了當前一個黑衣人的臉上,拳頭吃進肉裡,使整個下巴都脫臼了。

他抬起腳,在完成了一個斜向上的360度轉體後又一腳落在了另一人的脖子上,騷動的人群很快又迎來了被他支配的恐懼。

與上一次截然不同的是,這一次多了更多骨頭粉碎和斷裂的聲音,他想快一點結束戰鬥,因為後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嗡……

一記蜂鳴聲響徹耳膜,食我真在千分之一秒後便察覺到了自己的傷口被撕裂了,他很想靜下來小憩一會兒,但戰鬥並不允許。

正當他急速慢下來的時候,清水玲子從他側翼衝出來,一腳就踹飛了他身前那名黑衣人,給了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戰鬥迎來了全新的升級,清水玲子和食我真站到了一起,並警告到,“我可沒有開玩笑。”

所有人靜如止水。

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誰都沒有輕舉妄動,山本看了看自己這群病殃殃的手下,說到,“都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和殿下談一談。”

人群很快又散開,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山本這才又說到,“明天,你父親也許會去海濱學院散散步,殿下還是不要缺席的好。”

清水玲子驚愕到,“哦多桑?”

山本走上來,交給了她一些東西,“今天下午飛往成田的機票。”便離開了。

清水玲子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機票,迷離的眼神飄忽不定,一旁的食我真呻吟了一聲,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去扶住了他。

有血從食我真的後背流出來,嘩嘩的染紅了衣裳,清水玲子看著這淋漓的鮮血,被嚇得面色發白,“什麼,什麼會這樣?”

食我真越想努力站直,身子就越一個勁地往清水玲子的胸口上倒,他喘著粗氣笑到,“不好意思啊,你來之前受了點傷。”

他的語氣很輕,斷斷續續的像蚊子。

清水玲子滿懷深情地望著他,見他這般痛苦又心疼不已,“Timo……”

食我真用手扶著她的肩膀,輕聲說,“你又要走了,就跟七年前一樣,對嗎?”

清水玲子咬著牙沒說話,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又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最終也只擠出了“提莫”兩個字而已。

食我真伸手打住她,說,“雖然知道自己很沒用,但我還是想問你,這些年在你身上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離開,又突然回來……”

七年時間,恍如隔世。

曾經青梅竹馬的兩人有了種像陌生人一樣可怕的錯覺,食我真快要忘了,該用怎樣的理由去親近他多年未見的未婚妻。

一石激起千層浪,清水玲子想了很多,想著想著就哭了,她擦了擦眼睛,笑著說,“我知道,七年了,很多東西都變了,可不管發生什麼,我還是你的Reiko,你也還是我的Timo。”

她紅著臉,又說,“我們還是會像以前約定好的一樣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一直到死去你都會像以前一樣一直一直牽著我的手,不是嗎?”

兩人深情相擁,食我真將熱乎乎的嘴唇貼在清水玲子的耳朵旁,說,“那我們做一個約定,如果四年後我們還能在一起,那我們就結婚,就在這個教堂裡,可以嗎?”

清水玲子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又笑著回過神來,含著淚答應了一聲,“嗨哎!”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晃眼間又迎來了如火的黃昏,食我真在夕陽下送別了清水玲子,而自己則孤身一人來到了碼頭。

他登上一艘名為Pheidippides,費迪皮德茲號的遠洋測量船,同加斯頓大學的輔導員馬瑞一起駛離了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當天空落下帷幕,食我真坐在靠窗的位置,面無表情,應該是已經痛得麻木了。

海上的空氣很灰,像加了漂白霜,而食我真長長的頭髮就像枯草一樣在風中凌亂,他手裡還揣著一封粉紅色的信件,是情書。

清水玲子這樣寫到——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食我真對著窗外的世界深情一望。

他說,“等我……”

七年前,他倆第一次分開,清水玲子被塞在本田車裡,去見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一個被稱作父親的男人。食我真就在後面沿著公路一直追啊追,最後左腳絆右腳把自己摔倒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了青澀的愛情。

他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她,現在他終於等來了她,可短暫的相聚後她又一次離開了自己,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去追。

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從意亂情迷到彼此相依再到戀戀不捨的愛情,昇華到了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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