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上古神域 第06章 羽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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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突然,整個宮殿都晃動了,伊孌目之所及的地方已經被沙石淹沒,漫天狂沙如同滴落在油傘上的細雨,反震出一聲聲沙啞的對撞聲。

站在這宮殿的殿門前,伊孌晃動著身子,往安然跑來,臉上盡是著急之色。同時手中也出現一晶藍色的光球,光球的內部卻是一縮小版的無極大陸。其中有著高山,綠樹,飛禽...應有盡有,隱約間彷彿還有一條河流貫穿而過,河中水草都已浮出水面。

"收!"

事發突然,伊孌將光球甩向昏迷中的安然,同時連聲喝道,就將安然收進這光球中。這是一小型的乾坤世界,當初萬寶山購物,安然花了五千斤元液才將之買下,現如今正是啟動它的時候。

譁——

光球周圍蕩起一層層漣漪,一道道藍色光芒散開,蔓延籠罩著這片虛空。伊孌就在這藍色光球的正下方,同時也是所有光芒的正中央位置。

轟!

光球底部裂開一道裂痕,露出光球內部的金色氣層,一圓形的光柱籠罩著伊孌的體表。

唰!

嗖!

伊孌也消失在這宮殿中,藍色光球光芒萬丈,就在伊孌消失的瞬間,這光球也失去了一切的輪廓,完全化作了無形的虛空。當光芒消散,這宮殿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唯一存在的,就是剛剛因為地震而垮塌下來的木棍和沙石。

.........

光球內部,一片寬大的荒原上。有著一微小的茅屋,茅屋裡正坐著伊孌和安然,安然依舊保持原來的模樣,昏迷不醒,好像這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瓜葛一般。伊孌則是滿臉的汗珠,頭髮已經完全溼潤,先前的青色薄裳此時已是粉色。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依靠著安然的肩膀,伊孌顫抖著身體,略微帶著傷感的說道,"如果就這樣死了,我不甘心..."

是的,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深處的執念到底有多重,如果就這樣死了,她當然不會甘心。

人到死時方知歲月蹉跎,往昔不再是甜美,而是盼著能夠重來一次。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可以安排?

比起自己的執念,安然卻是最最重要的,她還有很多的話沒有告訴他,她還想和他生個孩子,他還想和他去更多好玩的地方,或打漁或挑水...可這一切她都沒有來得及去做,難道就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也不能夠讓她實現麼?

在和金甲戰士的戰鬥過程中,她得到了很龐大的力量,可要對付能夠引起方圓百里的大地都發生震動的怪物,那無異於以卵擊石!這點自知之明,伊孌當然有,所以在發生震動的瞬間,她就已經選擇退卻了。

不是她太怯弱,而是對方實力真的太過強大,強大到足以秒殺自己!

"然兒,你不會怪我的對麼?"習慣了和他說話的日子,就算是現在,伊孌也會時不時的裝作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在他的身邊自言自語。

"人?人在哪裡?"

與此同時,這沙漠的盡頭,那一尊外形酷似穿山甲的巨型生物則是咆哮著,雙眼中一對酷似貓眼瞳孔的黑色珠子轉動著。同時那震天的吼聲也傳蕩在虛空中,久久不散...

"人...人..."巨大的甲獸伸出長長的舌頭,四處打量著。最後它把眼神投向沙漠的另一端,張著大大的嘴巴,那有著粘性的綠色液體從中流出,一排排墨綠色的牙齒露出,顯得極為猙獰噁心!

"原來是從這傳來的...嘖嘖..."甲獸龐大的身形正在慢慢變小,僅是一瞬間,一名身穿墨綠長衫的英俊少年變出現在這。墨色長衫少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沙漠的另一端,就反身走向別處。

只是沒有人能夠看見,這墨色長衫少年的眼神裡,那一道道紅的似血的血絲,以及他口中純青色的黏液。沉睡近千年時光,一覺醒來,竟然會遇到這麼好的事情,他想不高興都不行。

"也不知道那些個老家夥醒了沒有,要是醒了..."墨色長衫少年一路走一路思索,"算了,看在墨竹的面上,還是要通知他們一下。"

但在之前,他得先去一個地方...

很快,墨色長衫少年就來到了一莊園中,莊園裡則是叢林密佈,各種飛禽穿梭。在叢林深處,曼陀羅花盛開著,蝴蝶也翩飛其中,一座並算不得有多高大的府邸被盛開的曼陀羅花包圍著。

墨色長衫男子出現在曼陀羅花的花海邊緣,看著這屬於曼陀羅花的世界,他眼中的血絲竟在慢慢變淡,最後變得和普通人一樣,澈明透亮的雙眼隱含著默默的悲傷。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定然不會給自己留下遺憾,那一段空白往事,那一個篤戀狂人,亦不會淪為魔的爪牙。可惜一切都已發生,想要挽回已是妄念,一切因果皆由天,天道之下,便是永恆存在的不死魔,也是渺小的沙粒。

"好久好久沒有來這了,你還好麼?"墨色長衫男子默唸著,隨即施展出驚人的速度,一道墨色殘影穿行於花海上空。僅僅瞬間就已經抵達了這府邸洞門外。

"嗯?"

府邸內,一名身背黑色細劍的銀袍男子手持著掃帚,正在打掃整理著莊園。突然他眉頭深皺,仰頭看向蒼穹,一道尖利而鋒銳的劍茫從眼中飆射而出。

"有入侵者!"

銀袍男子連聲喝道,同時扔開掃帚直接縱入雲端。

"什麼?有入侵者?"

"快!"

隨著銀袍男子的聲音便迴盪在莊園中每一個武者的耳畔,頓時虛空中蕩起層層漣漪,一名名或是揹著劍鞘或是手握大刀闊斧或是揮舞著長棍接連飛躍出,降落在銀袍男子的身邊,個個都嚴陣以待。

"都聽好了,"銀袍男子站在最前方,負手而立,宛若天神,"我們是這羽鏡守護者,對於外來魔道,盡皆殺之!"

"是!"

他們都明白,在這幽冥古鏡中,清醒的人沒有幾個,能夠闖入羽鏡的更是少之又少,說不定就是被囚於此境的魔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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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有兩條命,即便是最最普通的魔只要耗費一條命,都能夠抵達此處,可也有一些極為兇悍厲害的魔輕易就進入這,如果闖入者是後者,一場惡戰就在所難免了。

譁——

眾人遁聲看去,只見遠處天邊的雲霞中,一道墨色的殘影出現,這莫色殘影飛躍的速度可怕到極致,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不好!"銀袍男子更是抽出細劍,深眯起眼睛,"來者實力強大,怕是這群魔之首!"

幽冥古鏡中,對於魔的劃分是非常明確的,其中便有十大魔頭,十大魔頭中每一個都擁有著最強大的力量,也是群魔之首!

"哈哈哈..."

突然整片天空都響起一陣炸裂,對方只是開口涅笑幾聲,銀袍男子就感覺到身體被重重的壓著,一名名武者被壓的喘不過氣來,掉落在地面上。

噗——

銀袍男子和在場眾人都不由口吐鮮血,個個臉色慘白,都還沒有正式交手呢,就已經是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要知道他們中最弱的也是地仙散仙層次,現在被對方一陣狂笑,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滅殺老怪,休得猖狂!"突然間,有一道浩蕩聲音響起,繼而一名衣袍全為青色的少女模樣的人憑空出現。

"境主!"

所有人,包括銀袍男子都無比恭敬的呼喚道,同時也露出一絲微笑,有境主在這,就是對方有兩名群魔之王也休想踏入這羽鏡一步。

"既知我名為滅殺,就該速速退去,倘若不依我便要屠城殺人了!"莫色長衫男子的聲音迴盪著。之所以還能這般交談,就是因為此時此刻,他還是清醒的,和普通的人沒有區別,可一旦再次被魔念掌控,他就會會成為整個幽冥古鏡的噩夢!

"既如此,那便休怪我無情了!"少女冰冷的聲音傳來,從她的每一個音符中,莫色長衫男子都出了不一樣的意境。千年萬年,他日夜所盼之人,時刻牽念的人,已經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

莫色長衫男子忽然笑了,這就夠了,雖然他不知道少女經歷了什麼,可她變得強大了,這就已經足夠了。

咻!

一道詭異的劍光劃過天際,在天空中飛旋著,一劍光漩渦出現在少女的正前方。少女則是站在虛空中,肅顏以對。

沙——

呼——

片刻之後,羽鏡外曼陀羅花上空,莫色長衫男子立在一片烏雲之上,手中則是握著一束粉紅的曼陀羅花。看著少女的時候,眼神中盡顯無盡的溫柔與篤情,或許只有在面對這女子的時候,他才會如此真實。

"好久不見..."

內心有諸多的感慨,千言萬語最後也只是略微而過,交匯成為一句簡單到簡淡的話語。莫色長衫男子隱去臉上的一絲無奈,身影輕牽,一陣狂風席捲著,長袍隨風而動,雖已陌路,但對於她,卻是永遠都不忍卒讀。

"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已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終究是弱小的,唯有天道無常,你來此..."少女深吸一口氣,很冰冷的說道,"是要於我對戰麼?"

莫色長衫男子無奈搖頭,不過他還是說了出來:"在沙漠的另一端,我嗅到了人的氣息,如果想要他們活命,就趕緊過去,否則..."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的魔性有多強,你該知道...到底要如何,隨你的便!"

說完,莫色長衫男子就化作了一道虛光,飄向遠處。

"走了?"

下方癱倒的眾人卻是懵了,這明明是個難纏的主,竟然打都沒打就這麼走了?

不能吧?

"屠宇..."少女呆站在高處,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有著一股莫名的滋味,許久之後,羽鏡中接連飛出三十道身影,往沙漠的另一端而來。

.........

殘紅斜照,伊孌把安然放在茅屋中,獨自一人走到山嶽的頂端。長髮飄飄粉裙薄裳在斜陽的映照下,恍若九天之上的女神,美目靈動著,安靜站於此,讓人由然生出諸多的疼惜之意。

低語輕唱夢若黃沙,轉眼露到霜寒旅,不訴淒涼,只作幻客。難得一時清靜,伊孌心中卻空落落的,夢吹裡沙,一切都只是虛幻。

明天怎麼樣,伊孌完全不知道,難道要一直呆在這裡麼?這裡雖然安全,可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或者說不是安然所期盼的生活,或許從他們相遇開始,就已經註定了要經歷一些不同於常人的成長過程吧。

"累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包含著關愛和疼惜的話語,那一個瞬間,天地都碎裂了,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虛無。伊孌的眼中,淚珠已經劃落,心裡驟然間泛上一股酸澀的滋味。

"你醒了!然兒,你終於醒了!"

只是一個瞬間,伊孌就栽倒在安然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抓住安然的虎腰。

安心了。

這幾天對於伊孌而言,就好比被送進了無間的煉獄一般,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他,等待著他,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她再也不願意經歷第二次。

"沒事了..."安然心中同樣苦澀,是自己讓這個少女經歷了一切,"我答應你,一定好好照顧你!"

"嗯!"

安然遙看著蒼穹,眼神中充滿了憤怒,這一次他將為伊孌討回公道!

"先睡一覺,明天我們就出去!"安然跳動著少女額前的頭髮,眼神中帶有一絲柔情。

伊孌枕著安然的肩膀,很快入眠,第二天如約而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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