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到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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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鄉間的天上瓦藍瓦藍,在藍色的底板上不時舞動著幾片白雲,空氣中瀰漫著野花野草的味道,偶爾飄過些許牲畜身上發出的腥土味。

到三姑家的幾天,幾乎每一頓飯都不是在自己家吃的,一到老家就分別有幾家的長輩、同輩聽見我來後,就邀約去他們家吃飯。雖然長時間在外地工作,但老家的待人禮數我還是略知一二的------這裡地方小,人實誠,即使到人家裡吃上一口半口都行,就權當給人家給了個面子,不去得罪人不說,還落許多不是來。

都說是家常便飯,但到了人家裡,那個不是七碟八碗的。中午都要上幾斤白酒,更不用說晚上了。說實話,呆了幾天,暈乎了幾天,剛開始來還能支援幾下,後來就可以誇張地說:站著進去,躺著出來。三婆看我喝的實在不行,就給以後安排飯的幾家提前打了招呼,後來去的幾家吃飯就有了些收斂,不再使用各種辦法強敬酒了。

幾乎每天黑了躺到床上,頭腦中就不時掠過這幾天在村中----一個個久違謀面的朋友、似曾相識的遠親近鄰臉上帶著笑意的場景。

二、三爺過壽

去了老家沒幾天,就挨上了今天給三爺過九十歲大壽的大場面。

親戚、街坊四鄰們在村席上正吃喝地不亦樂乎,碎娃們在院壩裡的桌椅中穿來穿去,久違的鄉音不斷鑽進我的耳朵,我在鄉親們一個個的敬酒當中大腦逐漸興奮起來-------回老家真好,大城市難以感受到的人情關係在這裡得到充分享受。

三爺、三婆一共有三個子女:老大老實在家務農;老二靈醒考上了大學,現在在外地行政單位工作;老三是姑娘,書念了個初中沒畢業就不念了,早早嫁給城郊鄉上的一家務農戶的長子。

當時,八十年代初,每家經濟條件都不太行,三爺一家指望著上大學的老二給家裡帶來些變化,但無奈大學畢業分配到外地工作,在市政協一幹就是三十多年,從秘書幹起,現在是市政協副秘書長,相當於縣長職別了,但呆的是無權無錢的單位,只是自己一家人混個溫飽,過年過節給父母孝敬些錢物,想要給老家裡有大的投入也不太可能。

倒是當時嫁給城郊鄉的三女子,由於男人肯吃苦,腦子也靈活,從開始給人家蓋房包點泥水匠的活路幹起,慢慢地從小包工頭幹成了現在縣上小有名氣的康輝建築公司的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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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倒也會來事,從經濟條件差的時候給三姑父破哈身子下叉吃苦幫忙,到現在除了公司事情一概不管不問外,把一家大大小小、裡裡外外事情操持的窩窩葉葉的。條件好了人也亮豁,三姑夫看著三爺家三爺三婆年齡大了,沒有精力拾掇,老大、老二也沒有能力。去年乾脆派了個小施工隊把離城區六十五里路,還有五六裡沒硬化山路的三爺、三婆的老房拆了。從城裡拉去水泥、鋼筋,重新蓋了三層現澆樓房,一共十幾間房,除了老人住的三間房,多房間的空置著,放些捨不得扔掉舊家具、舊農具。

我爺爺在三爺一輩排行老大,身體不好七十年代就早早過世,我奶奶和父親、母親一直做莊稼地。到九十年代我奶奶、父親先後過了世,等我和兄弟都有了正式工作並成家後,我母親才把剩下的莊稼地讓給三爺們的幾個弟兄們。母親從離開老家後,一直在省城我那兒住;兄弟在河西工作,那邊氣候不好,再加上弟媳也是直腸子,有啥說啥,去了一次老孃和弟媳紅了幾次臉後說啥也不去那邊住了。

零八年地震後,老家的房柱子歪了,牆也裂了,拆了翻新需要四五十萬元,那時候我和兄弟經濟也不太寬展,再加上幾個堂兄弟的子女前前後後需要地基蓋房結婚,和老孃兄弟商量後決定把老家的舊房一人一半送給了二爺、三爺家。

老房也沒有了,老家也沒有直系親屬,我有幾年沒回過老家了。這次在單位請了公休假回來,主要原因:一來和老家的鄉親們見見面,聯絡一下感情;二來三爺要過九十大壽,母親身體不好,兄弟家又遠不方便,作為長子的我,代表我家必須要來。

回到老家,我們家的老房早就拆了,剩下的宅基地給二爺、三爺家一人一半平分了。二爺家人多事雜不方便,三婆看我愛清靜,就把他們不住的一間廂房收拾了下,讓我住了。

三爺過壽也是三姑一手操辦,說老人辛苦一輩子了,沒正正經經過上一次生日,這次必須要自己大操大辦一次。農村辦席要麼去城裡掏錢包席,要麼在村上自己做。為了大家有氣氛有場面,雖然費事,三姑決定自己在村上招呼請客,不收村上人一分禮金,但一個村裡人每家每戶都要叫人請到。

我們村上前幾年蓋了個帶院壩的三層黨員活動室,村上有的紅白喜事都在那裡招呼。三爺們一家在村上人緣好,有威信,再加上三姑會來事,多半天就吩咐人到城裡把各種辦席的肉菜物品購置完畢,叫了個車就拉到了村上。請的做飯師傅再加上七八個婆娘幫忙,洗洗涮涮,摘蔥剝蒜,一下午把宴席需要的準備工作基本完成了,趕半晚上把費時的扣肉、肘子、甜飯等都上了蒸籠。等第二天早上十點多慢慢客人來時,每一桌八涼八熱兩個湯菜洗切裝盤等準備工作已就緒。

三婆提前幾天就邀請了鄉上、村上的領導,沒想到中午鎮上的副鎮長也過來講了話,說:我們大灣村鄰里和睦,人傑地靈。三爺一家勤勞善良,樂於助人是我們村上的模範家庭,教育有方,尊老愛幼,是我們村上乃至全鎮的學習榜樣……

中午的宴席從副鎮長講完話十一點左右開始,黨員活動室一共放了十張桌子,一張桌子十個人,人一坐滿,村長兼總管就發號施令張羅開席,從中午開席一直到晚上七八點鐘才結束,除了三爺、三婆中間休息了一會外,從中午到晚上一直笑盈盈的招呼著客人。等廚子、幫忙的一幫人洗涮收拾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

看三爺、三婆精神頭還好,我便過去坐在了廳房隨便諞著家常,正說著就聽到外面院壩傳來急匆匆呼喊叫門聲,趕緊出了廳房門開啟院門,沒顧上打招呼,門外就衝進來一個50多歲的漢子,一看好像是三婆們的啥親戚,快步走到一樓廳房門上時,三爺、三婆已經迎了出來。三婆一看急忙問道:黑娃,咋了?那個叫黑娃的中年人一臉焦急狀,頭上、臉上滾著豆大的汗珠。急著說:紅豔肚子疼了一下午,後面吃了點止疼藥睡了,現在起來把中午吃的東西吐了一地,正躺著地上打滾哭著哩!軍軍急的沒法,讓我過來看著咋辦著好!

後來經過黑娃的講述,我們知道了大概情況:原來黑娃是三婆娘家表姊妹的兒子,軍軍是黑娃的二兒子,紅霞是軍軍的媳婦,現在已經懷孕三四個月了,突發病症不知去鄉衛生院還是縣上醫院還是市上的醫院。他們的意思就是情況緊急,讓見多識廣的三婆拿個主意,三婆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說趕緊去城裡醫院住院檢查,到底去哪家醫院三婆一時也沒了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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