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對手(大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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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視察沒有再出什麼么蛾子,事情回到了熟悉的軌道上。

霍千里領著鎮上的領導們,在產業園區選了三家公司看了看。

中午飯,自然是在產業園區的食堂裡吃的。

說是食堂,比起曾經霍千里弄的那個小食堂,已是天壤之別。

豪華的包廂,涼爽的空調, 穿著板正訓練有素的服務員,精美的碗碟,讓霍千里既有種不出所料的遺憾,也有些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他沒有再去提什麼以前小食堂那些給錢買飯的規矩,只是跟羅主任和詹寶興說了一句不要超標,讓一旁緊張的眾人都松了口氣。

看來霍書記經過幾年歷練,果然是成熟了啊!

吃過午飯, 眾人也沒休息,直接又出了門, 頂著大太陽,看了產業園區的藥材基地。

藥田是整個產業園區的根基,所以比起別的,霍千里這項政治遺產還是被繼承得很好的。

連綿的藥田,在半山坡上,畫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方框。

原本的宅基地被盡數復墾,將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塊田土連成大片。

秦山主動介紹道:“對於這些山下的田,專家看過之後說不適合種植丹參,我們將土壤送去做了檢驗,在專家的建議下試種了連翹和杭白菊之類的,效果都還不錯。產業園區也就慢慢形成了以丹參為主,其餘中藥材為輔的種植格局。”

霍千里笑著點了點頭,“因地制宜, 多元化發展,路子是對的!”

別的話他也沒多說, 即使有什麼想法, 初來乍到, 也還不是搞改革的時候。

當一幫久不運動的鎮領導和公司領導們被曬得滿臉油汗,前胸後背溼透,霍千里終於“收手”了。

走回村委會,他笑著跟眾人說道:“現在這滿身大汗的,一下子去車裡吹著空調多半得吹出問題來,咱們歇口氣,嘗一杯丹參茶再走吧!”

領導發話,眾人自無不可,一起去往村委會的會議室。

詹寶興連忙招呼工作人員泡茶,然後親自端了一杯給霍千里。

霍千里喝了一口,“這茶真不錯,氣味濃郁,剛入口有點微苦,但很快就有回甘,醇厚,有點陳年普洱的味道啊!”

一個副鎮長笑著道:“霍書記會品,這個丹參茶如今已算是虎山村的特產了!”

又一位隨行人員笑問道:“霍書記,你是咋個曉得我們這個丹參茶的,莫非丹參茶名聲都傳到省裡去了啊?哈哈!”

秦山在一旁輕笑開口,“咱們這個丹參茶的思路, 當初就是霍書記構想出來的。”

眾人一愣,秦山接著解釋道:“當初霍書記調去省裡,但他很大度地將對後續工作的思考都跟我提了,包括生產丹參茶,藉助行政力量前期鋪開,後續再拓展民間銷路的思路,都是霍書記的功勞,我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

眾人聞言,連忙誇讚霍千里的高瞻遠矚、高風亮節。

霍千里笑著擺了擺手,“提出一個想法簡單,但是要落地執行,並且取得效果才是真正的考驗,我可不敢居功啊!”

他讓工作人員拿來一盒丹參茶,看了看外包裝,又問了問銷售情況,滿意地點了點頭,“秦鎮長和虎山村的工作做得確實很踏實,換了我也沒法做得更好了。”

眾人打著哈哈,開口奉承著,不少人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杯茶喝完,眾人稍稍歇了歇身上的汗,起身上車,返回了千符鎮鎮政府。

十來分鐘過後,到了鎮委大院,時間剛到四點半,霍千里便跟眾人說了聲各忙各的,抓緊處理一下今天積壓的工作,便徑直去了樓上屬於鎮高官的辦公室。

這是他來過許多次的地方,但今天卻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走進來。

屋子裡,跟當初鄭強在的時候,已經大變了樣子。

老舊的櫃子沒了,有些地方破皮的書桌沒了,掉皮的皮沙發沒了,就連牆上的字......好吧,換人換字這倒是很正常的事。

取而代之的,是帶著玻璃櫃門的胡桃木大書櫃,寬大到豪華的辦公桌,桌上的電腦都擺著兩臺;

沙發也換了一套新的,比以前更高檔,也更寬大,中間那個長沙發人睡在上面都沒問題;

吊扇沒了,換成了全新的掛式空調;

飲水機換了,擺了個大品牌的無膽飲水機;

“霍書記,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更換調整的,我馬上去辦?”

正當霍千里端詳著這間熟悉又陌生的屋子,羅主任跟著走了進來,笑問道。

霍千里搖了搖頭,“很好了。”

“那牆上呢?要不要添點什麼?”

“牆上?”

霍千里抬頭看著空蕩蕩的白牆,想了想,“好,我回頭給你一幅字,你幫我表起來掛上吧!”

他想起了當初虎山村那個白胡子老頭給他寫的那幅字,字寫得不算好,但寓意足夠。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就它了!

“好!”羅主任點了點頭,“那書記您忙,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霍千里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點了點對面的椅子,“坐下說。”

羅主任依言坐下,就聽見霍千里微笑道:“羅主任,你跟那位錢總,熟悉嗎?”

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算吧,打過些交道。”

霍千里微微一笑,“那你覺得這位錢總是個什麼樣的人?”

羅主任看著霍千里,似乎想要從他臉上讀出點什麼,但霍千里只是澹定地微笑著,目光還帶著幾分戲謔,彷佛能看透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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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沒什麼文化,性子有些囂張。之前是在外面打工,搞施工隊的,聽虎山村的人說前幾年還去找了鐵牛,想拉他跟他兒子出去打工,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鐵牛沒去不說,隔了一年,錢總也跑了回來,開始在產業園包工程,後面就發了家。”

霍千里點了點頭,“接著說。”

羅主任想了想,“我們這個小地方,有錢嘛,行事就張揚了些,再加上工程公司,年輕人也多,這些年也出了些事,老百姓還是頗有微詞的。不過他對生意夥伴和手下人據說都不錯,出手很大方。”

“嗯,還有別的嗎?”

羅主任想了想,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霍千里搖了搖頭,“沒了。”

“行!”霍千里笑了笑,起身伸出手來,“今天辛苦了。”

“書記客氣了。”羅主任連忙站起跟霍千里握了握手,“那我先不打擾書記工作了。”

“好。”霍千里微笑著目送他出去。

走出辦公室,羅主任長長地出了口氣,感覺後背陣陣發涼。

辦公室裡,霍千里輕輕地哼了一聲。

.......

隨著經濟的發展,千符鎮也早已不再是原本偏遠落後的模樣。

隨著外來人口和年輕人的增多,各種夜生活也漸漸豐富了起來。

當初那種全鎮就一家燒烤店的日子一去不復返,晚上七點,鎮上生意最好的那家燒烤店裡,人滿為患。

吆喝聲、歡笑聲、划拳聲此起彼伏。

卡座裡的一桌,坐著四個男人。

霍千里跟詹寶興、顧承德、詹寶壯也就是鐵牛,四人圍著桌子,高興地舉起手裡的酒杯。

詹寶興拿起一串牛肉,用嘴擼下來,滿足地嚼著,“霍書記,說真的,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回來啊!”

霍千里笑了笑,“這是私人場合,說了不喊書記。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好!”

顧承德笑著剝了一顆煮花生,“霍兄弟,問個問題,你從省裡頭跑到這兒來,是不是不順利啊?”

霍千里還沒開口,詹寶興就癟了癟嘴,“德哥,我一天喊你要多看新聞,多看報,霍兄弟這是升官了!聽當官的說,他現在是副.......副啥子吶?”

霍千里笑著道:“副處。”

“對頭,副處!你曉不曉得,縣高官也就是個正處!霍書......兄弟還沒滿三十歲!”

顧承德咧嘴一笑,放鬆了不少,“那好啊!我就說,霍幹部這樣的人,那絕對是要當大官的,咋個可能升官不順利嘛!”

霍千里哈哈一笑,“別說我了,說說村裡,這幾年咋樣啊?我之前工作忙,都沒回來看一趟。”

詹寶興笑著道:“好得很啊,你今天看到的噻,路也修好了,廠子也蓋起來了,房子更是都解決了,超市也有了,自來水、天然氣,哎呀,生活好得很哦!”

顧承德張了張嘴,默默端起了酒杯。

一直沒開口的鐵牛卻甕聲甕氣地開了口,“寶興,你自己摸到良心說,村上發展得真的好嗎?”

霍千里一怔,詹寶興鬱悶地看了鐵牛一眼,“鐵牛,你是不是一根筋?霍兄弟才剛剛來,今天是我們這麼多年第一回重聚,你非要說這些嗎?”

顧承德嘆了口氣,“寶興說得對。”

鐵牛脖子一梗,“我不曉得啥子時候不時候的,我只曉得,霍幹部是個好幹部,對我們虎山村也有大恩,他問起來,就該說老實話!”

這句話倒是把詹寶興噎得不行,他鬱悶地端起酒杯,“說說說,你說,你想咋說就咋說!”

說完將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別過腦袋。

“別啊!”霍千里沒想到一句話惹出這麼多事,連忙開口勸道:“鐵牛哥說得很對,我就希望聽到真實情況,好的我為你們高興,不好的我幫你們改善。但是.......”

霍千里頓了頓,“寶興哥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好幾年沒見了,今天是該聊點高興的事情,怪我,不該起這個頭!自罰一杯!”

說著他就端起酒杯喝了,其餘三人連忙跟著陪了一杯。

霍千里看著鐵牛,“鐵牛哥,過些天我們單獨聊,還有寶興哥,德哥,虎山村是整個產業園區的核心,產業園區又直接關係到千符鎮乃至東江縣的產業發展道路。我要好好地摸一下底,才知道下一步的路該怎麼走!”

顧承德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就像前些年,你剛來的時候,挨家挨戶搞家訪那樣哇?”

霍千里哈哈一笑,“對頭!”

一個小插曲過後,酒桌上重歸平靜。

夏天的啤酒喝著舒服,但也是真考驗腎。

沒過多久,眾人就開始陸續跑起了廁所。

又是一杯酒過後,霍千里也起身走向了廁所。

愉快地釋放了一下,走出來,洗了個手,看了看沒有擦手紙,便輕輕彈了彈手指,任由它自然風乾了。

“喂!搞啥子!水都甩到老子臉上來了!”

身後忽然想起一聲埋怨,霍千里扭過頭,瞧見了兩個穿著緊身黑背心一臉不爽的年輕人,他詫異地指著自己,“你是在說我?”

“日嘛不說你說我自己咩?”年輕人哼了一聲。

霍千里澹澹一笑,轉過身去。

以他的素養和習慣,洗手後不亂甩水珠這種小事幾乎就是本能一般的操作,他清晰地記著,他不過是朝地上彈了彈手指,又怎麼可能甩得到年輕人的臉上。

“嘿!老子在跟你說話,你朝哪兒走!”

年輕人一個巴掌從身後扇過來,一隻大手忽然伸了出來,將他的手臂抓住,然後鐵塔一樣的身子微微一扭,就將想要動手的年輕人反擰著壓在地上,毫不費力。

年輕人一看,“哎呀,鐵牛隊長,是我啊!仁平公司的劉四娃啊!”

霍千里朝鐵牛擺了擺手,“算了。”

鐵牛才恨恨的一鬆手,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滾!”

啪!

等兩人回到桌上,鐵牛說了經過,詹寶興憤怒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狗日硬是太過分了!這個仁平公司,實在是該管一哈了!”

顧承德也點頭道:“寶興說得對!”

鐵牛悶聲道:“以前我就看錢仁平不是啥子好人,狗日跑來村上過後,果然沒幹幾件好事,還把村上搞得烏煙瘴氣的!”

霍千里沉著臉,掏出手機,撥通了羅主任的電話。

“喂,羅主任,讓派出所所長馬上趕到夜不收燒烤店,我在這兒等他。”

以前的派出所長陳天明早已調任,新來的所長霍千里還真沒他電話。

不給羅主任多問話的機會,霍千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看著三人,頗有幾分無奈地道:“確實沒想到,千符鎮的風氣已經敗壞到了這種程度了!”

不比顧承德跟鐵牛,詹寶興這會兒稍稍冷靜了些,想得就要稍稍遠些,開口道:“霍兄弟,仁平公司這幾年在鎮上的勢力盤根錯節,你也不要太衝動,還是要像以前那樣慢慢來!”

“我知道。”霍千里緩緩點頭,然後笑了笑,“別為了那點小破事打擾我們,繼續喝!還要加點菜不?”

......

十五分鍾左右,一個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衝到了店裡,焦急地東張西望,終於瞧見了霍千里這一桌,趕緊跑過來,路上還差點跟一個小夥兒撞個滿懷,小夥兒正要開口罵上兩句,認清了男人身上的警服,默默閉了嘴。

“霍書記!我是派出所長吳思偉!”

霍千里看著這個在幹部大會上見過一面的千符鎮治安管理者,冷冷道:“吳所長,千符鎮的治安你能不能管得好?管不好我換個人管?”

吳思偉懵了,怎麼一下子就說到這麼嚴重的話題上來了。

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詹寶興幾個,但等來的只是沉默。

吳思偉只好硬著頭皮,“管得好,請書記放心。”

霍千里站起身,“一個月之後,我看你成果!”

說完就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詹寶興三人跟著站起,他飛快地跟吳思偉說了一句,“霍書記剛才差點被人打了!”

吳思偉童孔勐縮,“哪個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咩!”

鐵牛白了他一眼,“仁平公司的劉四娃。”

顧承德走在最後,看了暴怒的吳思偉,默默擦肩而過。

走出燒烤店,結過賬的霍千里看著三人,略帶歉意地道:“對不住了,今天沒陪你們吃好喝好。”

詹寶興連忙道:“霍兄弟這話就說嚴重了。你能記得我們就已經是我們的福分了!晚上該我來請的。”

“寶興說得對!”不用說,這句話肯定來自顧承德。

鐵牛開口道:“我送你回去。”

霍千里搖了搖頭,“不用,在這大街上,還不至於有什麼事。”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行了,就辛苦你們自己回去了,千萬別酒駕哈!我一個人走走。”

說完,霍千里轉身離開,身影被路燈的光拉長,單薄的肩背顯出一股落寞和憂傷。

三人默默看著,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詹寶興看著鐵牛,“看到了嘛,霍兄弟現在都是爛事一堆了,我們先就莫跟他添麻煩了。等他把鎮上的事情理順了,再慢慢跟他說村上的事情。”

鐵牛看著霍千里離開的方向,鼻孔裡噴出兩道粗氣,“要得嘛!他不問,我就不說嘛!”

虎山村的三位組長一心以為失落鬱悶的霍幹部,在走出一段兒之後,拐進了鎮上的衛生院,坐在綜合大樓前面的花壇旁,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江清月的電話。

他一個人走走,並不是真的想要散心,而是想順勢找個清靜又安全的地方,打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迅速接通,電話那頭,江清月的聲音壓得極低,“稍等一下。”

霍千里默默舉著電話等了十幾秒,江清月的聲音才恢復了正常,“么兒睡著了,剛怕吵到他,說吧。”

霍千里笑著道:“先跟領導彙報一下這兩天的情況吧!”

接著就將這兩天的事情,簡單地前後講述了一遍,說的時候,也在心頭默默又復了個盤。

江清月默默聽完,輕聲道:“你怎麼想的?”

霍千里笑了笑,“一個建築公司的老總,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量,腐蝕一任,逼走兩任?一個能做到這麼大生意的老闆,會是那種敢在新一把手上臺之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釁,還是當面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江清月沒有開口,她知道,霍千里現在不是要她的回答。

果然,霍千里接著道:“千符鎮,或者產業園區,必然是有一個相對龐大的利益集團。這個利益集團才是我真正的對手。而這個錢總,不過是他們主動送到我面前的對手而已。他們希望我陷入跟他的纏鬥之中,從而無暇他顧,等慢慢摸清了我的路數,蒐集到我的把柄,就可以從容地對付我了。”

江清月問道:“可是,這位錢總,作為產業園區最大的工程建築公司老闆,肯定也是這個利益集團的一員,他憑什麼冒這麼大的險呢?”

霍千里開口道:“第一,自然是你家老公的威懾,不是自誇地說,但凡知道當年事情的人都會明白一個道理,我不可能像之前幾任那麼被輕鬆對付,那麼他們必然要為我的情緒和工作目標找到一個交代,而這位錢總,就是一個很好的物件,搞工程的,一聽就容易聯想。第二,或許就是這位錢總本身的性格,或許他覺得他能夠來掂量一下我的分量吧!”

江清月又問道:“但是,他們給了你這個選擇,你完全可以不按照他們的計劃來啊?”

“他們的辦法很簡單,激怒我,讓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自然就要卯足了勁對付這個錢總。”

霍千里笑著道,“如果不是我事先跟顧老哥有過交流,有些心理準備,或許就真順了他們的意了。現在冷靜下來看,他們那些挑釁,不管是昨天的小嘍囉,今天的侄兒和顧剛,都選擇了那種很容易激怒我,卻又不至於上升到什麼犯法犯罪地步的手段,人家可是很有分寸的!”

江清月沉默了一會兒,“你是鎮上的一把手,還是縣委常委,如果鐵了心要對付一個民營企業老闆.......他難道就不怕?”

霍千里微微一笑,“這就是他們這個局精妙的地方了,我是領導不假,但如果我找不到錢仁平的犯罪問題,就直接動用權力對付他,甚至忍不住將他拿下,他們就可以立刻發動關係,社會輿論,上級壓力,一個徇私枉f,濫用q力,破壞營商環境的帽子扣下來,我能受得了?我們做事,終究是有規矩有要求的。”

江清月凝重道:“而想必他們早就把該藏的線索藏好了,你只能看著他們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霍千里搖了搖頭,“那是他們的劇本。我的劇本可不會這麼寫。”

江清月好奇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將計就計唄。”霍千里笑了笑,“既然他們把這個錢總送上來,那就從這個錢總突破嘛!就像你說的,這個錢總又不是傻子,他現在跳出來,無非是覺得吃定我了,但當情況變化,他才不會死頂在前面,讓其餘人在後面乘涼,到時候,那些想藏起來的人自然都會露出馬腳的。”

江清月嗯了一聲,“你是天然佔優的,沒有人在後面催著你,只要你自己結硬寨打呆仗,每一點進展,他們的心理壓力就要大一分。”

“不錯。”霍千里點了點頭,“主要是一點,忠奸難辨啊!五年時間可以改變太多事了,我不得不慎重。”

“那你千萬要小心些。”江清月的言語中有著濃濃的擔憂。

霍千里輕笑道:“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這麼詳細,讓你擔心?”

“不是!”江清月斷然道:“你要說,說了我才不會擔心,因為我知道局勢在你的掌握之中。”

“那好吧。行了,我先回去了。”

“啊?你現在還沒回去?”

“回去了可不敢跟你打電話說這些啊!”

江清月一愣,“為什麼?”

霍千里眯著眼睛,輕聲道:“辦公室也好,房子也好,都是人家裝修的,裡面有什麼誰知道呢。”

.......

依舊是那間熟悉的屋子,沒有開燈,桌子當中擺著一根蠟燭,安靜地燃著。

“我覺得我們現在是不是不要聚得這麼勤了?”

“對頭。”

“確實,有啥事打電話嘛,沒必要大家都聚起來。”

一個低沉的嗓音澹澹道:“今天是老錢主動要求的,有話當面給大家說。”

燭火的微光跳躍,照清了桌邊的一張胖臉,赫然正是錢仁平。

他環顧一圈,冷冷道:“我按照說好的,把火力拉過來了,今晚上姓霍的已經發飆了。後面的事情,你們也要說到做到!要不然大家就一起同歸於盡。”

“你放心,你把手腳洗乾淨,我們絕對按計劃支援你。”

“放心。”

“他的動向都在我們掌握之中。只要他敢亂來,我們就可以加把火,然後讓上面的人來收拾他。”

“你做好你的,我們做好我們的。”

錢仁平滿意地點了點頭,咧嘴一笑,臉上肥肉擠成一團,“那這樣,我就跟他好好過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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