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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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莢翻飛,古老華貴的屋簷四角都掛著垂絲鈴鐺,隨著風一陣陣叮鈴作響,穿著華服是的美貌婦人坐在庭外柳樹下喝茶,侍女端上來一盤點心。

“娘娘,起風了。”

被喚做娘娘的當朝皇后容錦繡笑了笑,“是啊,起風了,不知道逐君怎麼樣了,戰事順不順利啊。”

侍女說,“殿下走的時候還是寒冬,轉眼都到暮春了,當初帶走的都是禦寒的衣物,就怕現在不利於施展身手。”

容錦繡點點頭,“前些時候他寫戰報回來,陛下給我念了,說戰事順利,就是想念我做的糕點了,還有呀,嫌棄我給準備的衣服太厚了,要熱出痱子來。”

侍女也笑,“殿下就喜歡尋開心。”

“他和他師父一樣,都是戰無不勝的,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殿下能征善戰,自然是我西慕國之

福。”

容錦繡笑了笑,“陛下在哪呢?”

“今兒早上臨江王進宮了,現在正和陛下在書房議事呢,臨江王太子也來了。”

“思君啊,比逐君小五歲吧。”

“過了下月正好十歲。”

“聽說這孩子聰慧的很。”

“哪有我們殿下聰明。”

容錦繡說,“不可這麼說,逐君是聰明,如當年宓洛哥說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臨江王教子有方,日後也是我西慕棟樑。”

侍女說,“是,只是娘娘,這位殿下似乎品行不太好,奴婢聽說,他前段時間在鄭國公府,做了些事情。”

容錦繡倒了杯茶,“莫說,茶涼了,去添點熱水吧。”

容錦繡日日清閒,竟然想起多年前的舊事來,那時候大將軍還是宓洛而不是如今的崔衡。宓洛是陛下的拜把子兄弟,為陛下南征北戰開疆拓土,兩家關係好到陛下願意分江山治理,當然宓洛沒有這樣的野心,宓洛是江湖人,他的妻子也是江湖人,兩人恩愛非常,宓洛出征,其妻必陪在身邊,陛下笑言“若有一日嫂子先去,我西慕少一虎將矣。”

那時候只是一句戲言,不想後來一語成讖。宓洛在妻子患病時就遞上辭呈,陛下不忍他日日跪在午門,“求陛下放臣歸去,臣要完成內子心願……”

是什麼心願呢?宓洛說,他要找到一處島,給妻子種上滿島的合歡花。

然後陛下批准了,他們一家都走了。

還有小丫頭宓曼影,說到這丫頭,她也是不捨得,身體弱弱的,但是乖巧懂事,陛下當初就曾經想和宓洛開口給逐君求個娃娃親,後來發現這都是多餘,曼影的人生前十年,除了爹孃皇上娘娘外,就只有逐君哥哥,她叫當今太子逐君哥哥。慕逐君對那丫頭寵的過分,有求必應不說,還膩到極致。

曼影五歲的時候慕逐君就揹著她出宮玩,據說答應她以後讓她穿鳳冠霞帔。慕逐君的房裡現在還擺著很多紙風箏,泥人,小連環畫,都是為了那丫頭買的。

那時候在庭院裡,總是聽見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慕逐君揹著曼影在庭院裡跑,“逐君哥哥,再快一點!”

“好嘞!”

“逐君哥哥,我要那個柳條!”

慕逐君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愛上吃自己做的糕點的,因為曼影喜歡吃,這丫頭嘴甜,總是擅長夸人,好像說幾句話就能讓不開心的你完全治癒。

可惜一晃五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宓夫人如何了,也不知道宓洛怎麼樣了,他們還在京城等著他們。

慕逐君遠征回來那天是中秋節,京城張燈結綵,好不熱鬧,陛下還親自登上城牆慶祝,慕逐君遠遠的躲在角落,拿著一個蛋黃月餅,對著月亮說,“曼影啊,你那裡過不過中秋?吃過你最喜歡的蛋黃月餅了嗎?”

皇后娘娘靠在病床上咳嗽,咳著咳著咳出血來。

侍女嚇了一跳,“娘娘!”

可是病床上的皇后娘娘已經失去了意識。

侍女慌慌張張去找慕逐君,慕逐君趕到後宮。“母後~”

容錦繡睜開眼睛,“你來了。”

“母後。”

“老了,身體不好,不中用了,以後你要好好待你父王,他最近身子,越來越不好,我這心裡總是跳,總覺得要有事情發生。”

“母后你好好休息,有逐君在,我會幫著父王的。”

容錦繡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

慕逐君怔怔的流淚。

容錦繡說,“有機會的話去找曼影吧,那丫頭心眼好,待你好,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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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你好好休息,別操勞了。”

“你過來,讓母后抱抱你。”

慕逐君走過去,面前婦人的手抬起又掉下來,沒有了呼吸。

慕逐君發出震耳的哭聲。

正在舉行慶祝儀式的慕尹舟對百姓說,“皇后身體不適,託朕祝福天下百姓,願福運庇佑我西慕!”

侍女腳步踉蹌著摔在城牆上。“陛下,娘娘去了……”

悲痛欲絕的慕逐君昏倒在病榻前,被人扶去內殿,慕尹舟手裡的酒杯摔下城牆,碎成千片,刺耳的聲音好像劃在心上。然後百姓們看著自己的陛下衝下城樓,朝內宮去。次日,退早朝。再次日,閉早朝。

慕尹舟給皇后舉辦了葬禮,全程親力親為。

慕逐君也撐著給母親盡孝。

終於半月後恢復早朝,大臣們看見他們的陛下,一夜白頭。

慕尹舟越來越蒼老,身體也越來越不好,臨江王送來補品,每日都是親自送來,一派兄友弟恭。

直到那一日,慕尹舟毒發,慕逐君下獄,原來,都是騙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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