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越打了個冷顫。
“你為什麼要在車上放刀？！”
姜淼冷冷的看著他，她把刀撿起來，刀把對著他遞過去：“我不想再欠你什麼。”
佟越哪裡敢接，眼前的女人讓他害怕。
姜淼：“如果我當初知道和你玩會這麼麻煩，我那天晚上就算是把自己的腿打斷，也不會出門的。”
佟越的心像被這匕首絞著一般，痛得他說不出話來。
姜淼笑道：“你說得對，我就是寂寞，我就是放蕩的女人，我沒了男人，就是不自在，一個月除了那幾天，我夜夜都要。我只是沒想到……”她扯了一下嘴角，“我只是沒想到，原來一個人的慾望，也能成為被羞辱的把柄。”
她把刀柄抵在佟越身上，刀尖對著自己，慢慢靠了過去：“我不想欠你，動手！”
佟越往後退去。
姜淼笑了笑“你慫什麼，你佟家本來就是混社會的，你平日動起手來，也沒見你眨過眼睛啊。”她另一只手摸了摸脖子，上面已經起了紅痕，“還是說，你見不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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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匕首換了個方向：“那我自己來好了！”話音未落，她就舉起匕首，狠狠的朝自己的腹部捅去！
“不要！！！”
車廂空間有限，佟越想不了那麼多，伸手直接握住匕首，阻止她犯傻！
她是用了全力的！刀刃幾乎是瞬間就把佟越的掌心割了口子！
血從他的指縫往下開始淌，她眉毛都沒閃一下，完全是無動於衷的。
“你想好了，這一刀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後我們兩清了！”她的聲音和她的心臟一樣，又硬又冷。
她松了匕首，翻了一條絲巾出來，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的纏在自己脖子上，然後拿上綰綰的鞋襪要走。
佟越用另一只乾淨的手抓著她。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如果再動一次手，你給我砍掉，我說到做到！”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顫抖，他很害怕，比那天姜淼叫他走的時候還害怕。
因為他剛才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我求求你，我真的會改的，寶寶！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
他多少年沒哭過了，他現在心裡慌得一塌糊塗，他不要失去姜淼！
分手的這幾天，他夜夜失眠，度日如年，他總覺得他們只是在置氣而已，等過幾天在床上哄一哄，姜淼又是他的了。
但是現在他發現，不是的。
會有別的男人取代他的位置，而且她，真的不和自己玩了。
“我什麼都不要求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不是要玩嗎？我陪你玩好不好？我嘴賤，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說話，我給你說對不起，我剛才就是生氣，我故意這麼說的，我沒別的意思……”他語無倫次，她無動於衷。
他單手從背後摟著姜淼，想把她拉回自己的身邊。
姜淼什麼樣的情話沒聽過。
她和前夫好的那些年，越洋電話能講一個通宵，什麼心肝什麼寶貝，還不是變著花樣叫對方。
結果呢，呵呵。
他平時還是從不動手的人，最後動起手，眼睛都沒眨一下。
姜淼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心，居然能死兩次。
她嘆了口氣，把佟越的手從自己身上解下來：“綰綰該等急了。”
佟越看著她從車裡出去，漸漸走遠。
他的心空了。
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明知道她最討厭什麼，為什麼自己還要再犯。
掌心的血還在流，他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覺一般，木木的坐在車裡。
之前他把趙禾寅當作自己的敵人，現在不了。
姜淼不要他，和她身邊的男人無關。
他在車裡坐了二十來分鐘，拿手絹纏了傷口，然後找出車裡的紙巾，小心翼翼的把車上的血跡擦乾。
那天下午姜淼沒再看到佟越，倒是佟四爺找她說了幾句話。
佟四爺：“謝謝姜小姐，是我家小子沒這個福分，年紀又小。”
兩人心照不宣。
姜淼笑了笑：“是我不懂事了，不過四爺放心，我和他已經斷乾淨了，我不會再聯絡他。”
佟四爺：“年輕人嘛，都愛玩，我十分理解。我聽芷謠說，你家女兒管佟越叫‘爸爸’？”
姜淼笑道：“是我沒管好女兒。之前他救了綰綰，綰綰一時和他親近，亂叫的，以後不回來。”
佟四爺點了點頭：“輩分還是不能亂的論起來是該叫‘哥哥’的。”
姜淼不置可否，找了個由頭走了，不再與他周旋。
花萊今天幾乎都跟著姜淼，這一會兒不見，發現她臉色差了許多。
她把姜淼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小姑，你剛才去哪裡了？”
姜淼輕描淡寫的說：“去車裡給綰綰拿鞋子，怎麼了。”
花萊：“你裙子上有血！”
姜淼蹙眉低頭，腰間果然有個指甲蓋大小的血點，應該是剛才佟越手上滴下來的。
花萊擔憂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姜淼擠出一個笑：“能有什麼事？”
花萊明知她是強顏歡笑，卻也不便多問。
第二天花萊和姜鶴與如約去了佟家拜訪，一起去的還有兩個孩子。
綰綰應該是在家被好生教訓過了，看到佟越，只包著一雙淚眼，不敢叫人。
佟越的右手纏著繃帶，笑著朝她招手，綰綰乖巧的走到他旁邊。
佟越輕輕戳了戳她的臉：“怎麼了，小氣包？”
綰綰的淚一下子飈出來：“叔叔……”
佟越一愣，心裡泛酸：“怎麼叫‘叔叔’了。”
綰綰搖了搖頭：“媽媽不讓……”
佟越苦笑一下，安慰道：“沒事，叫‘叔叔’和你還是一樣的親。”
綰綰還臭著一張臉：“是不是弟弟就沒有了？”
佟越：“我不知道。”
自己哪裡還有機會呢。
每次都都惹她傷心厭煩。
電話微信也被毫不留情的拉黑了。
綰綰跟著嘆氣。
她拉起佟越的手：“叔叔的手怎麼了？你又去打架了嗎？你別打架了，媽媽不喜歡……”
佟越摸了摸她的頭：“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打架了。”
綰綰點了點頭。
佟越忍不住問道：“媽媽呢，今天在做什麼？”
綰綰：“走了。”
“走了？走去哪裡了？”
綰綰：“出去旅遊，說過年才回來。”
“那你怎麼辦？她不管你？”
“我和蘋蘋一起，住哥哥家裡。”
佟越暗罵姜淼不負責，卻又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