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老爺子最終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他在最後一年正月，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離世。

命運就是如此，它給太多人以太多遺憾。

馬爾斯站在門外，做為外人，他不便上前，但看著一家老小在那枯瘦老人的床上哭號著，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荒謬感。

這時，一隻幼崽輕輕的起身，有著九尾的她是標準的小狐狸精，她走出了房間，看著馬爾斯她張開雙臂。

而變為了一米八七的馬爾斯抱起了她。

“老爺爺那是怎麼了。”年幼的孩子不明白生命與死亡的差別，她也聽不得那麼多人嚎哭，最終只能來到身處室外的馬爾斯跟前。

“老爺爺好老好老了，所以他離開了。”馬爾斯輕輕拍撫著孩子的背。

“爸爸，你呢，你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幼崽的無心之言讓馬爾斯一樂：“是啊，也會有那麼一天，爸爸老的走不動路了，到時候你會和你媽媽，還有媽媽的媽媽那樣，跪在我的床前。”

走出來的鈴蘭輕聲呵斥，她的出現讓女孩就差藏入馬爾斯的懷抱。

馬爾斯微笑著抱著幼崽：“不要對朱槿這麼兇，她才三歲。”

“你總是這麼溺愛著她。”鈴蘭說完，臉上的憤怒又不見了，她扭頭看了一眼房間嘆了一口氣：“可你說的也對，她畢竟只有三歲，我不能強求我的女兒愛上這片大地。”

………………

兩個月後，四島公決，決定踐行北方主義，馬爾斯全程見程了貴族們的失敗，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選擇去了泰南——他們還記得椿說的話，椿說，石川家會在泰南生活，等到哪一天新四島變得和以前一樣的時候，她的後人會帶著貴族的後人回來，重新奪回屬於他們的權力。

馬爾斯覺得椿想的很好，但這又要等多久，而等到新四島變成舊四島，等到如今這些理想主義者的後代忘了他們先祖的故事，那又要等多久。

馬爾斯覺得自己大概是等不到了。

而四島的事情塵埃落定，所有人都看著馬爾斯，而當馬爾斯選擇與椿一道退隱，彷彿整個世界都因此而松了一口氣。

舊四島最後的女王與她的護國公選擇了將權力交還給人民，完成了當初的誓言，一時之間讚美聲如同潮水一樣湧來。

潮水會漲，也會落，馬爾斯深刻的理解這一點，所以他只接受了幾個大電視臺的採訪，然後決定與椿和鈴蘭一起返回泰南。

斯卡若港在兩年前就已經完成自治化，如今的斯卡若港是泰南最南的海外自治領，斯卡若港與附近的十數個島嶼組成的小聯合最終完成了從群島聯合的鬆散聯合中的半獨立，它們向泰南交稅。

相應的，馬爾斯不再負責港口的安全，如今有泰南的陸戰隊守在港口，也算是忠誠會得到回報的一種表現形式。

世界在變，馬爾斯也在變，除了朱槿這個最小的女兒之外，馬爾斯還有很多麻煩，比如說，萬壽丸，這個七歲的男孩做為一隻小豹子，有著足夠讓所有人道心崩壞的好奇心，這讓馬爾斯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像是萬壽丸一樣。

對了，這是他的小名，他的四島名叫石川清知，不過通常只有椿和鈴蘭這麼叫他，因為馬爾斯會叫他的中文名字——馬兆。

好兆頭的兆，給他起名的是餘賢者，用的據說是舊紀元一部很著名的科幻電影裡的一個科學家的名字。

馬爾斯覺得挺好的，只可惜也只有馬爾斯這麼叫孩子，更多的人會用恩格斯·馬爾斯·瑪雅·蓋亞特來稱呼馬爾斯的這個長子。

名字太長，馬爾斯覺得要是自己老年痴呆了，一定會記不住自己兒子的名字，所以還是堅持用馬兆來稱呼孩子。

至於石川清知……呵，四個字哪有兩個字來得好記，等椿老年痴呆了，他一定要狠狠嘲笑這個笨女人。

於是馬爾斯的長子有了三個名字。

他今年剛剛進入高塔，做為前首席與前三席的長子，他的表現本應該是所有人關注的，只可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比他還會禍害人，同時也更會打人的豹子姑娘。

那是涅和馬爾斯的長女，同樣的，她也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涅給她取的貝拉·涅·拉斯穆斯，理由是當年馬爾斯說過，如果第一個是女兒就冠拉斯穆斯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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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點馬爾斯沒有反對，畢竟他的確說過這句話。

但馬爾斯不滿意貝拉這個名字，他覺得太普通了，於是給女兒取了一個雷奧妮。

因為這真是一個披著豹子皮的母老虎，明明和她的大哥只差了十一天，但她在進高塔的時候就用拳頭征服了所有想征服前首席一對子女的臭小子。

她說她要成為高塔的新首席，所以她拿到了一年級首席之位，為了這個目標連她的哥哥也挨了打，而馬兆挨了妹妹的打，卻也不能因此而去打回來，至少在這一點上馬爾斯的教育成功了。

如今馬爾斯只能希望那些孩子能夠理解當年的首席與次席橫壓眾生時，他們的父輩為什麼會慫成那般模樣。

除此之外，馬爾斯還有別的小麻煩，比如說尹莎貝拉，小家夥雖然有著豹子的外表，但意外的一對眼睛繼承了母親的藍色，明明才六歲，已經在十五步外看不清爸爸了。

“我說了做基因矯正。”對此馬爾斯沒少心煩，但醫院表示這是你老婆底層基因的問題除非你在小丫頭還是單核細胞的時候就動手，現在晚了。

所以馬爾斯的小尹莎貝拉只能戴著她的大大的圓眼鏡。

你別說，意外的可愛，小丫頭進高塔，追她的小子當天就在走廊上打起了群架——你看，自從馬爾斯不做首席，現在一年級一個老大，誰都不服誰，尹莎貝拉被煩的夠嗆，最終找到了她的姐姐與哥哥。

小王八蛋們終於發現他們喜歡上的小姑娘有多麼了不得。

但讓馬爾斯沒有想到的是，追求她的小王八蛋更多了。

壞小子們紛紛表示，畢竟比起姐姐們，尹莎貝拉更可愛，也更安全……哈，馬爾斯聽了這句話之後差點沒笑死在維絲的腿上。

真比起打架，家裡的孩子沒有一個是打得過尹莎貝拉的，這小姑娘繼承了馬爾斯的戰吼超能，而她的娜塔莎雖然在術式方面沒什麼天賦，但她終究還是找到了她的頂點，白熊族在大毀滅時代的卡格爾家族，在大毀滅時代的末期與新紀元的初期，這個家族在五代人裡出了九個傳奇，是一個人均半步傳奇的野蠻人家族，而娜塔莎的一身天賦尹莎貝拉全得到了，從第一次搶零食的時候開始，家裡的孩子們就達成了一致的觀點——無論如何也要給尹莎貝拉留足份量。

維絲表示馬爾斯真是有夠壞了，同時對於自己女兒明年進入高塔還有些猶豫——圖拉這個孩子繼承了馬爾斯的天賦與維絲的外表，還有馬爾斯的一條大尾巴，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可愛的混血兒，但馬爾斯還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麻煩。

小崽子們在分零食的時候總是會打架，除了他們會讓最小的妹妹朱槿，也會給尹莎貝拉留足一份，剩下來的吃多吃少，那就是用拳頭來瓜分了。

圖拉因為小，總是打不過，但她會找到親愛的尹莎貝拉姐姐，然後就會得到一份令她感到滿足的點心。

“對了，你說好的，明天要去見安米米和她的孩子，可不要叫安在天那個孩子失望啊。”

“那肯定不會的。”馬爾斯說完，又想到了安米米。

這個是一個閒不住的兔子姑娘，這兩年她帶著孩子在泰南東奔西走，天天發掘古代戰場，自己見過自己家小兔崽子的照片——照片裡有著兔子厚長耳朵與長長尾巴的小兔子在泥裡打滾。

要是明天過去，那小子已經在泥裡打過滾，那就一定不能要這個小崽子了。

至少在把他洗乾淨之前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