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雍玲兒不這樣認為，在她的心裡，早已經無條件的相信江晨。江晨在她的面前，創造出的奇蹟已經太多。

“既然如此，曲子由你來定！”皇甫峻微微笑道，雙手撫琴，身上一股儒雅的氣息隨之散發出來。

“好！”江晨也不再廢話，坐在另一張瑤琴之前，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彈奏正氣歌！”

正氣歌，乃是一首凝聚天地正氣的琴曲，想要彈奏出正氣歌的精髓，彈琴之人，本身就必須要是正氣凌然之人。

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心懷叵測的小人，是不可能彈奏出正氣歌的精髓的。

皇甫峻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江晨居然會選正氣歌。

因為這首曲不僅僅對彈奏者本身的氣節要求甚高，而且對琴技的要求也是極高的。

不過轉念一想，皇甫峻便是放心下來，他自認為自己的琴道造詣必定遠超對方，不管是正氣歌還是其他琴曲，他都能夠死死壓制住江晨。

“吳長老，不知您是否精通琴道音律？”

就在此時，江晨又看向吳季問道。

吳季冷冷一哼，道：“老夫雖然在琴道上的造詣比不上皇甫長老，但也是略知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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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略知一二就行了。你且作為我和皇甫長老這次鬥琴的裁判！”江晨淡然道。

吳季眉頭一掀，他自己說略知一二，自然是自謙之語，但江晨居然也順了他的話，說他略知一二就行，囂張的態度可見一斑。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我希望你拿出能夠匹配的上你表現出來的傲慢的琴技！”吳季譏諷道。

江晨並未再說話，而是微微一笑。

隨後，這一絲笑容也盡皆斂去，他的神情變得肅穆起來。

“鐺……”

一聲琴絃震顫的聲響，瞬間使得這片天地其他的聲音在此刻都消泯於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明白這次鬥琴正式開始了。

而在江晨撥動琴絃的一瞬間，皇甫峻的面色便是大變，他在琴聲當中，已經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氣。

當即，皇甫峻不敢再有任何的疏忽，連忙也撥動琴絃，彈奏起正氣歌！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一股浩然正氣，在所有人心中盪漾開來。

似乎，化成了一道道玄妙的音節，形成了正氣歌，一個字一個字，都在腦海當中迴響起來。

在這一刻，再無人敢輕視江晨，因為從江晨手指間流轉出來的琴聲，完全不下於皇甫峻，甚至隱隱有蓋過皇甫峻之勢。

“原來他的琴道造詣如此之高，難怪敢和皇甫峻鬥琴，而且他還選擇了正氣歌這首琴曲，難道真的是他在皇甫峻的琴聲當中發現了什麼？”吳季不禁皺起了眉頭，微微沉吟起來。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江晨和皇甫峻的琴聲，同時變得激昂起來。

這一刻，琴聲仿若是籠罩了整個世界，眼前的景象，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琴聲當中所蘊含的浩然正氣，化成了兩個部分。

一部分留在大地之上，化成了大地山川，河流沼澤。

而另外一部分，則是沖天而起，在無窮無盡的蒼穹之頂，化作了滿天繁星。

大丈夫，當如斯。

頂天立地，能夠胸懷坦蕩，磊落地面對大地河川。

同樣，也能夠抬頭，無愧地面對每一顆懸掛在頭頂上的星辰！

這便是，無愧於天、無愧於地！

男子漢，大丈夫，生當如斯，死亦如斯！

在這一刻，江晨的琴聲，已經完全壓制住了皇甫峻，他的浩然正氣，就如同無處不在的力量，也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正氣凌然，直沖霄鬥。”

“此子並不是狂妄自大，而是真的在琴道上有不下於皇甫長老的造詣。而且他一身正氣，天地共鳴。看來是我們誤會了他！”

“我們誤會了他？那皇甫長老……”

此時，在所有人的心裡，很快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很多的時候，根本不用多言，只需要一首琴曲，便能夠讓人明白其中玄機。

而皇甫峻，又何嘗不知道江晨已經壓制住他。

他的名聲，在這幾十年裡，在仙機府一直都是很好的。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就如同瑤琴散發出來的琴聲一般，清亮高節，如同梧桐如同寶玉。

但是此時，在面對一個弟子的時候，他的正氣，居然完全被壓制下去。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江晨的琴聲，愈發的高亢，愈發的激烈。

他的十指，揮動地已經看不清楚真切的樣子，只能夠勉強看到是手指在不斷波動。

“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江晨雙手突然一拍琴絃，咚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

他一股正氣，怒視皇甫峻。

皇甫峻心中一陣咯噔，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看向江晨。

而此時，江晨的氣勢，已經完全壓制了他。

從一開始，江晨便不落下風。

很快江晨便處於上風，再之後，便是穩穩壓他一頭，不僅僅是在琴道的造詣上，還有在天地正氣之上，江晨都壓制住了皇甫峻。

此時，江晨突然停止了彈奏，怒目看向他，這讓皇甫峻感覺到無比駭然，喉嚨裡就像是憋著一團氣。

“說，我可曾有汙衊過你？你是否想要以神識功法引誘玲兒？”

江晨的聲音，凌厲而果決，包含著不容置疑的正氣和威嚴。

“是……是的！”皇甫峻下意識地回答道，他已經被江晨的正氣所威懾，居然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江晨的問題。

“譁！”

皇甫峻的話語一出口，眾人頓時譁然。

而就在眾人譁然之聲傳來的同時，皇甫峻猛地驚醒過來。

“你，該死！”皇甫峻暴起，掄動桌上瑤琴，朝江晨砸了過來。

他這一下，動作極為迅速，而且鼓動全身真元，且他是一名元嬰期的修士，實力本就不俗，如果江晨真是一名普通的玄液弟子或者金丹弟子，必定葬身在瑤琴之下。

“住手！”

吳季一步跨出，擋在江晨身前，同時伸出手，抓向皇甫峻手中瑤琴。

吳季的修為，是出竅九層，只差一步便能夠邁入洞虛境界。

比上皇甫峻不知高出多少。

皇甫峻的瑤琴，被他抓在手裡，砰的一聲，四分五裂開來。

“惱羞成怒了嗎？”吳季冷冷喝道。

皇甫峻眼中閃過一道狠戾之色，驀地他調轉身形，朝著另外一個出口飛了出去。

這一次吳季並沒有再攔住他。

吳季看著皇甫峻飛走，而後轉過身看向江晨，朝著江晨躬身說道：“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了你！”

吳季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朝江晨道歉行禮，而且深深地鞠了一躬，這倒是讓江晨心中一動。

這個吳長老，倒是一個正人君子。

“吳長老，不必如此。你之前並不瞭解我，所以認為我太過狂妄。這也沒有什麼！”江晨淡笑著說道。

吳季見江晨神情淡然，不似有絲毫偽裝，微微點頭，此時的他，心裡對江晨已經是拔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不僅僅因為江晨高超的琴道造詣，還因為江晨一身的浩然正氣。

吳季自己就是一個頑固而頗具正氣的老頭，因此看到江晨的一身正氣之時，自是讓他為之共鳴。

“對了……老夫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吳季又朝著江晨拱手道。

他已經改口，稱呼江晨為閣下，由此可見江晨在他心裡的地位。

“江晨！”江晨淡淡一笑。

“吳季！”吳長老也向江晨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隨後他又道：“江晨，老夫對琴道一直都有所愛好，但可惜天賦平平，不知日後能夠向你請教？”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江晨笑道。

“那好！那好……”吳季顯然很是滿意江晨的回答，連說兩個那好，又留了江晨的傳訊靈符，隨後便和江晨告辭了。

而至於其他弟子，也有不少人向江晨表達了歉意。

江晨並沒有再逗留，便和雍玲兒一起回了小院。

而江晨並不知道，他剛才和皇甫峻鬥琴的整個過程，已經被一名外府弟子用碧玉球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而不久自後，這個碧玉球所記錄的整個片段，便被複製了數百份，很快就在整個仙機府傳開了，與之同時傳播開來的，還有江晨的名聲。

毫無疑問，江晨已經是整個仙機府的名人了，而隨後又有人將江晨和莫文才決鬥的事情傳了開來。

江晨的名聲再次大漲，幾乎成為了仙機府所有外府弟子所崇拜的偶像，甚至內府弟子當中，也有不少人對江晨頗為敬佩，尤其是他的正氣歌，將皇甫峻也完全壓制，讓人敬佩！

當然，這些江晨都不知道，他在院子當中靜修，等待著昇仙大比到來。

而就在這一日，江晨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江晨微微皺眉，會是誰呢？

當江晨開啟院門的時候，一個有著一頭火紅色長髮的年輕修士出現在他面前。

正是他曾經贈送了一艘靈船的紀無月！

“哈哈，江晨，你果然在這裡！”紀無月一看到江晨，就大聲笑道。

“是紀兄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江晨卻是疑惑地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