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丁家老祖看到此幕後，暗道了一句果然。
他在徐行兩次來靖安郡積累善功時，便對徐行的行為有所猜測了，認為其知道了證就福德天仙的方法。
只是猜測畢竟只是猜測，他對徐行是否證就福德天仙之事並未篤定……
再者徐行身份不凡，其背後又有萬壽山撐腰，徐行不願告訴他，他也難以逼問。
此次徐行再來靖安郡積累善功，他再蠢笨，也猜到了徐行有八九成的機率已經證就了福德天仙。
“敬仁，證就福德天仙的路到底怎麼走？”丁家老祖言語略顯迫切，顫著聲音，追問道。
他陷入修為瓶頸已經不知多少萬年了，若能證就福德天仙，這桎梏他便可打碎，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此法……”徐行搖了搖頭，暗歎一聲，將證就福德天仙的法門講了出來。
他道：“積累善功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獲得天地承認，自身已有位階，才可去追逐福德天仙位階。”
位階玄而又玄。
他若非修了尸解仙法門，恐怕也無法證就福德天仙。
尸解仙為三等仙。
地仙為二等仙。
天仙為一等仙。
一步步而來。
未曾有絲毫取巧。
位階，便是開啟福德天仙這道大門的鑰匙。
“位階……”丁家老祖陷入了沉思，他曾在典籍上見過關於位階的記載，每一個位階的由來都與久遠時代的“天庭”有關。
然而。
天庭早已崩毀，只剩下一片廢墟，其治下的各大仙界今時已由自己界內的眾多仙庭共同統治，關於天庭的記憶，早就埋沒於歷史長河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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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位階之謎。
丁家老祖想了一會，還是試探性的看了眼徐行，“敬仁，你的位階如何得來？”
“一個老道在我幼年所傳。”
徐行言簡意賅。
他說的話不算假，他在第一個世界學的尸解仙之道，便是由龍門派道長傳給他的，而那時他的年齡，相較於現在，自是幼年。
丁家老祖聽此，皺了皺眉，但也沒有繼續往下追問。
讓他得到位階，又不會影響到徐行什麼，徐行應不至於故意隱瞞於他，只能說……徐行獲得“位階”的方式太過機緣巧合，他實在難以複製。
“倘若找到老祖見的那個福德天仙，說不定……我便能從其口中得到讓老祖成為福德天仙的方法……”
徐行笑了笑，說道。
“當真？”聽到徐行這話，丁家老祖當即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了澹澹笑容。
一些世人不得知的隱秘，在一些圈子裡，就不算什麼了。
倘若徐行能與那福德天仙建立聯系，說不定能從這個圈子裡打聽到什麼，那時……對他亦有利處。
“不過……若想要我道出那個福德天仙的蹤跡，敬仁，你得給我發下道誓，在知道成為福德天仙的方法，或者獲得位階的方法後，立即告訴我。”
這次，丁家老祖也長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告訴徐行那尊福德天仙的下落，而是先讓徐行發誓，然後他再開口吐露。
丁家老祖此時的心態也轉變了過來，不再把徐行當做他的血裔後輩，而是……與他同等級的強者……
如此一來，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小心謹慎了，以防吃虧上當。
“這點自然。”
徐行聞言，點了點頭，抬手發下了相應的道誓。
從命運推演的畫面來看，玉霄仙庭這等組織是極力吸納擁有位階的仙人進入仙庭，那麼可想而知，他們對如何獲得位階的方法，應該不會太過隱瞞。
低等級的位階，亦不見得值錢。
他從三等尸解仙，提升到一等的福德天仙，靠的更多是青銅古鏡這仙寶的助力……
丁家老祖看到徐行這般爽快的發完了道誓，面露滿意之色，當即便將他昔年看到過福德天仙的事說了出來。
“老祖我以前並不是大蒼人士，也不是萬宇仙國的人……”
“我出生於瑤月仙國，那裡，有十二個強大的家族，每一個家族至少都有一尊虛仙境強者，這十二個家族被尊稱為瑤月十二巨室……”
“十二家族中，便有一家姓丁。而我便是這丁家五房的一個嫡子……”
丁家老祖目露追憶之色，緩緩說道。
“遇見福德天仙……是在我三千五百多歲的時候。”
“那時我剛剛成就化神境，和幾個家族子弟結隊前往地冥池採集靈材，碰巧遇見了兩尊仙神大戰……”
說話間，丁家老祖取出一枚玉簡，往其內打入了一道神識。
徐行將玉簡貼近眉心，瞬間就看到了當日丁家老祖看到的仙神大戰。
這場仙神大戰只有五息短暫的畫面，是兩個身穿古樸衣袍的男仙對峙，虛空被他們強大的氣息壓得粉碎，綻出道道空間裂縫。
接著，是兩人的對話。
“官昂，你以為自己成就了福德天仙後，就有自信從我手上奪走隕天石了？”
“在凌霄仙庭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僕從……”
五息畫面到此終結。
“當年看到他們二人的威壓，老祖我覺得甚是恐怖，但今日想來，不過區區散仙而已。”丁家老祖澹澹一笑，言語也多了一些自得之意。
哪怕是瑤月十二巨室，每十萬年，能成就散仙的後輩，也是寥寥無幾。
他來到大蒼，建立靖安丁家，不僅自己成了散仙，還“培養”了徐行這個後輩為散仙境，這份功業，在瑤月丁家亦是少有的了。
“這是瑤月丁家的身份令牌，你去瑤月丁家，那場大戰，應該有不少人看到了……”
“凌霄仙庭的所在地，想來瑤月丁家的虛仙大能會知道。”
丁家老祖遞給了徐行一個制式和靖安丁家相似的令牌。
其上寫著“丁昌”兩個大字。
徐行接過令牌，心道這應該就是丁家老祖在瑤月丁家的身份令牌了。
“玉霄仙庭……”
“凌霄仙庭……”
“這其中莫非有一些聯絡？”
徐行暗忖道。
仙庭，是仙界的頂級勢力。有些仙庭擺在明面上，譬如統治萬宇仙國等仙國的“上衍仙庭”。
但還有一些仙庭，隱藏在仙界附屬世界，或各種洞天福地，不為世人所知。
寒霜仙界的玉霄仙庭如此。
長青仙界的凌霄仙庭亦如此。
不然，以萬壽山的典籍，徐行也不至於頭一次聽聞這個名叫“凌霄仙庭”的大勢力。
“多謝老祖。”
徐行道了一聲謝，甩袖離開了靖安郡，往瑤月仙國趕去。
這次，他之所以找丁家老祖詢問關於“福德天仙”的事，一者是因為丁家老祖曾經說過自己見過福德天仙，二則是徐行還不想讓自己已經證就福德天仙的事，讓萬壽山知道。
萬壽山上面是上衍仙庭。
一旦他道出自己是福德天仙，後果難以預料，好的方向是他加入上衍仙庭，得到這個大勢力培養。
壞的方向是，上衍仙庭也想探究福德天仙的秘密，對他搜魂奪魄，尋找福德天仙之秘。
而找丁家老祖就完全無須此般擔心了，他這世身是丁家老祖的血裔後輩，自己又與丁家老祖實力相當，丁家老祖不可能洩露關於他證就福德天仙這一件事。
一旦洩露，丁家老祖和靖安丁家也可能會被殃及池魚。
……
……
瑤月仙國和萬宇仙國之間隔著數個仙國，而每一個仙國都是廣袤無邊……
饒是徐行已到了散仙之境，但他趕至瑤月仙國，還是花費了一年半的時間。
很快。
瑤月丁家駐地。
徐行持丁家老祖的身份令牌登門拜訪。
“丁昌？”瑤月丁家的掌事長老看了一眼徐行手上的身份令牌，皺了皺眉。
“這個令牌確實是我瑤月丁家的令牌，但丁昌……我瑤月丁家並無此人……”
掌事長老搖頭道。
見此。
徐行微微皺眉，他略思索了一會，將自己的散仙威壓放了出來。
在路途上時，他就猜測丁家老祖遠走瑤月仙國，到萬宇仙國治下的蒼國建立宗族，其中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倘若是瑤月丁家派丁家老祖來蒼國另創別宗，那也不至於數千年都未和靖安丁家聯絡。
要是有了聯絡，他這個靖安丁家的二祖定然知道。
散仙威壓一出。
在場的丁家眾多長老頓時色變，紛紛撐出法力護罩，抵擋徐行的散仙威壓……
他們沒想到，看似年輕的徐行，竟然是一尊散仙強者。
但饒是他們再奮力抵抗，也難以用化神修為抵禦來自散仙強者的威壓，未過數息，便一個個被震得道軀生疼……
一旁的徐行，看到殿內的這些長老即將抵禦不住，要被轟飛的時候，掐準時間，收回了身上的威壓。
“這丁家令牌既然是真，那麼靖安丁家老祖定然也是瑤月丁家的修士……”
“若瑤月丁家不歡迎丁某，丁某這就離開……”
徐行放話道。
旁宗有兩尊散仙境……要是瑤月丁家這宗家稍微有點腦子，就絕不會放任他此刻就此離去……
聽此。
殿內的瑤月丁家眾多長老互視了了一眼，說道：“還請……閣下稍等，我等這就去請族內仙人……詢問此事……”
坐視族內散仙離開家族，這在任何地方，都是難以容忍之事。
片刻後。
一個鬚髮皆白的丁家散仙瞬身來到了殿內，他看了一眼徐行，眉眼稍微抬了一下，“你是丁昌的後輩子嗣？”
“道友知道老祖姓名？”
徐行沒有回答是與不是，而是反問了一句。
散仙之下的凡修，在各大家族眼中，是血親，又不是血親，只是一些幫他們做事的族人罷了。
與他們同為仙人的族人，才是他們真正的血親，每一個都不容流失。
這也是為何適才徐行敢對這些掌事長老“無禮”的原因。
“丁昌……”這鬚髮皆白的丁家散仙搖頭苦笑了一聲，說道：“丁昌曾是我的孫兒，你說老夫認不認識他？”
聽此。
徐行瞬間收回了剛才的“敵視”，對這丁家散仙躬身一禮，並道了一聲“老祖”。
“好！好！好！”
“是我丁家的好兒郎！”
這丁家散仙頓時眉開眼笑，不斷打量著與他同境的徐行。
他能看出，徐行此刻的壽齡還不超過萬年，而且修為便與他同境了。
如此年輕的散仙修為，意味著有極大的可能，在未來突破虛仙境，乃至真仙境。
僅憑此點，哪怕他對丁家老祖並無好感，也必須對徐行這個“麒麟子”有好感。
“丁昌已無族內數十萬年沒有聯絡了……”
“這次，他讓你持此令牌來到瑤月丁家，想來是另有要事，讓我瑤月丁家幫助於你。”
丁家散仙亦是人精，很快就猜出了徐行來瑤月丁家的原因。
聽此。
徐行沉吟片刻，說道：“不瞞老祖，晚輩來瑤月丁家，是為了……福德天仙之事……”
說到這裡，徐行對丁家散仙神識傳音道。
“福德天仙？”聽到這四個字，丁家散仙看向徐行的目光頓時就又有些不一樣了。
“你跟我來。”
丁家散仙一甩袖袍，丟下了這句話。
徐行見此，循著丁家散仙的氣息，與其一起而動。
片刻後。
二人來到了一片山林中。
“此地被我設下了結界陣法，你我二人在此地談話，不會有人知道。”
丁家散仙道。
“到了此地，你想問什麼，我都會盡數告訴你……”
他又補了一句。
“凌霄仙庭和福德天仙之事。”徐行言簡意賅，直接問道。
“果然……”
“你來瑤月仙國，便是為了此事。”
丁家散仙似早有預料，聽到徐行這話後，搖了搖頭，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他並不知道徐行已是福德天仙，誤以為徐行來瑤月仙國，是奉了丁家老祖的命令，想得到成為福德天仙的法門，然後藉此突破境界，提升修為。
“當初，丁昌前去地冥池收集靈材，撞見了散仙大戰，事後……我瑤月十二家，派出了數尊虛仙大能，分別攔住了那二人，詢問凌霄仙庭的所在地，以及成為福德天仙的方法……”
說到這裡，丁家散仙頓了頓聲，嘆了口氣。
“那二人不從。”
“我們十二家只能聯手將他們打殺，並搜魂奪魄，尋找凌霄仙庭的所在處，以及成為福德天仙的方法。”
“後者我等搜魂沒有找到，但前者卻有了大概的訊息……”
丁家散仙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