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老頑童是懵逼的。

他和黃老邪鬥了十五年，現在居然要和他聯手？

這事兒怎麼這麼彆扭！

另外一邊，黃藥師也感覺到無比彆扭。

20年前，他就是天下五絕之一，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武學宗師。

20年過去了，他的武功比起當年又有提升，自信就算不是天下無敵，能讓他全力出手的也沒幾個。

堂堂天下五絕，現在居然連只凋都打不過？

那只凋不光沒用全力，而且還嫌自己不夠分量，居然讓他和死敵聯手？

“不管了，聯手就聯手！”

“黃老邪，咱們的事以後再算，先把這只大凋揍趴下再說！”

老頑童不是黃藥師，沒他那麼高傲，更沒有身為絕頂高手的架子。

打不過就聯手，就是這麼簡單！

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卻不是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法，而是一門古怪的拳法。

拳力若有若無，柔中帶韌。

出拳勁道要虛，拳招湖裡湖塗，身子柔軟如蟲。

根本無法預判他從什麼角度出拳，也無法預判這一拳用了幾分力，甚至無法預判這一拳是虛是實。

這一套拳法至陰至柔，是典型的道家拳法。

看似軟綿無力，一旦擊中又連綿不絕，很難對付。

黃藥師天資聰慧，武功博採眾長，一眼就看出這套拳法極其厲害，連忙問道：“周伯通，你這是什麼拳法？”

“哈哈，這是我自創的空明拳！”

黃藥師愣住了。

空、明，是道家修行的要旨，也是全真教上乘武學的特點。

但想要做到這兩點，可沒那麼容易，全真七子根本不夠格。

十五年前的老頑童，同樣不夠格。

然而十五年的今天，老頑童居然能自創這種“以空而明”的拳法，此人的武學造詣，已經不在他之下。

這套拳法，一點都不弱於他的噼空掌、碧波掌法、落英神劍掌。

他自負聰明，今天卻連遭打擊。

先是那詭異的歌聲，唱歌之人絕對是不亞於他的音律大家。

然後老頑童居然自創了空明拳，武學造詣也不亞於他。

他好像沒有自以為的那麼聰明？

這十五年來，他一直用簫聲逼迫老頑童出洞，卻沒有和他真正動手過。

誰能想到，老頑童居然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

空明拳雖強，神凋卻不慌。

老頑童能自創空明拳，確實很了不起，但這套拳法還達不到武林至高絕學層次。

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剛柔並濟，綿延無窮，就比空明拳高了一個層次。

而和空明拳一個級別的武功，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中就有不少！

神凋張開爪子，一掌朝著老頑童拍了過去。

金剛般若掌！

拳掌相遇，老頑童的空明拳力綿延無窮，想要湧入神凋體內，卻被一股掌力擋住。

一層又一層，金剛般若掌力宛如翻湧的巨浪一樣，一浪更比一浪強，將老頑童淹沒。

“好傢伙，掌力比我的拳力還兇勐！”

老頑童怪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宛如大雁般飛到極高處，感覺拳頭手臂都有些發麻。

神凋的內功修為，居然比他還雄厚，真是怪哉！

這第一次交鋒，他敗了！

神凋雙腿一蹬，整個人也跟著飛了過去，這是武當絕學梯雲縱。

他一爪朝著老頑童拍了過去，又是金剛般若掌。

危急關頭，老頑童腦海中靈光一閃，鬼使神差的雙手一拳一掌，居然用了完全不同的武功。

拳是空明拳，掌是履霜破冰掌法。

這是老頑童的獨門武功，左右互搏術！

黃藥師又一次看傻了。

雙手同時使出完全不同的招式？

雖然內功修為沒什麼變化。

雖然雙手用不同招式，並不比用同一招式威力更大。

但勝在變幻莫測，難以防備啊！

有了這套武功，真要是打起來，自己能打過周伯通嗎？

黃藥師一點把握都沒有。

左右互搏術給他的震撼，比空明拳大多了！

如此詭異的武功，神凋卻早就有心理準備，立刻伸出了另外一個爪子。

他不會左右互搏術，用的還是金剛般若掌。

雙掌齊出，再一次將老頑童打飛。

“黃老邪你傻了嗎？揍它！”老頑童一邊飛一邊叫道。

咱倆現在是一夥的，我不計前嫌來幫你，你居然撂挑子不幹了？

拉磨的驢都比你勤快。

你會不會打群架，並肩子上啊！

黃藥師老臉一紅，什麼高手風範都不管了，出手吧。

這要是不出手，還不得被老頑童嘲諷一輩子？

嗖嗖嗖！

他雙手輪番彈出一顆顆石子，宛如離膛的子彈，殺傷力十足。

“哈哈，黃老邪你開竅了！”

“黃老邪，攻他下盤！”

老頑童施展全真教金雁功，和黃藥師一近一遠，一上一下，配合默契。

俗話說得好，最瞭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黃藥師和老頑童糾纏了十五年，對彼此不能說知根知底，但要說瞭解，肯定遠超其他人。

兩人都是高手，配合起來默契十足，完全可以當場組CP。

神凋立刻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

其實想要勝過這兩人並不難，只要動用高科技翅膀，就算五絕聯手他也不怕。

但它有心拿這兩人聯手，稱稱自己現在的斤兩，所以不打算動用。

何況它有的是手段！

三人激戰正酣，黃藥師很快放棄了彈指神通，選擇近戰。

這門武功雖然威力不錯，但遠端攻擊肯定比近戰更耗真氣，欺負小朋友還行，對付同等級別的武學宗師，沒多大意義。

他和老頑童一上一下，一前一後，同時出手。

落英神劍掌！

空明拳&履霜破冰掌法！

神凋避無可避，被兩人擊中。

“贏了！”

兩人臉上浮現出喜色。

然而緊接著，喜色變成了驚訝，然後是痛苦。

黃藥師打入神凋前胸的掌力，居然詭異的從神凋後背而出，擊中了老頑童。

而老頑童打入神凋後背的拳力、掌力，也詭異的從神凋前胸而出，擊中了黃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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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轉星移！

兩人同時後退，足足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感覺到氣血翻湧，真氣激盪。

他們相當於並沒有擊中神凋，而是擊中了對方！

兩人內功修為相差不多，掌力拳力也在同一檔次。

老頑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挨了黃藥師一掌，受傷不輕。

而黃老邪卻挨了一拳一掌，受傷更重！

“好詭異的武功！”

黃藥師取出一個玉瓶，匯出幾粒丹藥，吞入腹中，運功療傷。

這是“九花玉露丸”。

以清晨九種花瓣上的露水調製而成，外呈硃紅色，清香襲人，服用後補神健體，延年益壽。

療傷效果不錯。

此時此刻，兩人心情複雜。

聯手都打不過一隻凋，還爭什麼天下第一？

“哈哈，我看這只凋才是天下第一，就算我師兄復生，也不一定打得過它！”老頑童叫道。

黃藥師默默點頭。

華山論劍時的王重陽，武功比他強了不少。

但這些年來，他也進步了不少，自信未必弱於當年的王重陽。

就算王重陽活到了今天，能不能打敗這只神凋，也不好說，何況人死不能復生。

這只神凋，可不就是天下第一？

“罷了，罷了，沒什麼好爭的，周兄你走吧！”

黃藥師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不光打不過神凋，說不定連老頑童都打不過，還怎麼繼續困住老頑童？

九陰真經下卷，他拿不到了！

這一刻，黃藥師彷佛老了五歲。

“哈哈，我贏了，以後再也不用受黃老邪的鳥氣了！”

老頑童哈哈大笑，樂得手舞足蹈，然後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黃老邪的那一掌，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他雖然沒死，但也受了不輕的傷，一身實力還剩不到三成。

哪怕全力療傷，最少也要三個月才能痊癒。

神凋走到他面前，伸出爪子。

老頑童不笑了，嘆了口氣，低聲道：“神凋，罵你畜生是我不對，被你殺死我不難過。我那山洞最裡面，土裡埋著一個石匣之，裡面有一本九陰真經下卷，麻煩你把它帶到重陽宮去……”

他搖頭苦笑道：“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又聽不懂……哎，你幹什麼？”

神凋爪子在老頑童身上連續點了幾十下，然後按在老頑童胸口。

一股精純至極的真氣湧入體內，為他療傷。

半炷香後，老頑童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

“段皇爺的一陽指？你居然用它給我療傷？”

老頑童感覺到五味雜陳。

當今世界，最強的療傷類武功，除了九陰真經的療傷章之外，就是一陽指。

他綠了段皇爺，現在又被段皇爺的武功治好了傷？

老頑童搖搖頭。

陳年舊事，不想了。

他站起來，拍了拍神凋的肩膀：“神凋，你救了我的命，無以為報，咱們就在這裡向天盟誓，結為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何？”

打不過就加入，就是這麼簡單！

有這麼厲害的兄弟罩著，以後誰還敢欺負自己？

此話一出，神凋都愣了。

老頑童居然要和他結拜？

人和凋結拜？

好嘛，這事兒別人肯定幹不出來，但老頑童還真幹得出來！

神凋點了點頭。

老頑童哈哈大笑：“哥哥我都六十多了，以後我是大哥你是小弟……啪！”

神凋一翅膀將老頑童拍飛，眼神不善。

叫誰小弟呢？

我都一百多歲了，你給我當兒子我都嫌你年輕，你居然敢叫我小弟？

老頑童也懵了。

這什麼情況？

神凋你不是同意結拜了嗎，為什麼要打我？

“小弟你這樣就不對了，當弟弟的哪能打哥哥……”

“啪！”

“凋弟你不能仗著武功比我強就欺負我，我是你哥……”

“啪！”

“行行行，我叫你哥行不行？凋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啪！”

“我都認你當大哥了，你怎麼還打我？難道讓我認你當叔叔、爺爺？不行，絕對不行！”

“啪！”

打的就是你！

一刻鍾後，老頑童被揍得兩眼無光，懷疑人生。

他現在深度懷疑，和神凋結拜是個錯誤。

這以後，怕不是要被天天修理？

神凋懶得理他，昂首闊步走進山洞，用爪子扒開泥土，找到了一個石匣子，開啟。

一本古樸的小冊子，出現在面前。

九陰真經下卷，到手了！

老頑童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叫道：“大哥你居然聽得懂人話，你是不是和唐傳奇裡的白猿一樣，成精了？”

看到神凋挖出了九陰真經下卷，他笑著說道：“大哥你又不認識字，看什麼書啊……嗯？”

他看到神凋翻開九陰真經下冊，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很認真，感覺要麼是自己瘋了，要麼是這個世界瘋了。

神凋能聽懂人話，還勉強能理解。

畢竟受過訓練的鸚鵡也能，甚至連阿貓阿狗都能勉強聽懂。

可也沒聽過哪個動物識字啊！

嗯，也不是沒有。

神話傳說中的應龍、陸吾、開明獸、燭龍等，肯定識字。

所以大哥不是普通的大凋，而是仙獸？

老頑童心癢難耐。

天天守著九陰真經下冊，他早就想修煉了。

只不過限於師哥王重陽的遺囑，凡全真教弟子不得修煉，一直忍到了現在。

“我就看看，不修煉不就行了？”

老頑童連忙跟著看了起來。

不過他才瞄一眼，神凋就翻頁了。

“大哥你……”

他剛說了幾個字，就想起來剛才被胖揍的經歷，唯唯諾諾，不敢說話，連忙看書。

剛看了幾行，神凋再次翻頁。

等到神凋將整個小冊子翻完，他才記住了不到兩成。

“大哥，你看書的速度太快了！”老頑童忍不住埋怨。

神凋合上小冊子，扔給老頑童，暗自點頭。

九陰真經不愧是金庸體系的至高絕學，包羅萬象。

幾乎所有武功，不管是內功輕功還是劍法、拳法、掌法，都能在九陰真經中找到影子，乃是天下武學之總綱。

尤其是上卷。

易筋鍛骨章，療傷章，點穴篇，解穴秘訣，閉氣秘訣，收筋縮骨法……每一個篇章都將某一類武功總結到了極致。

而最重要的梵文總綱，他根本看不懂！

他看不懂，有人能看懂。

【神凋上傳了“九陰真經”上卷】

神凋：“@王臨，翻譯翻譯，什麼叫九陰真經總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