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橘君!男的女的你都要!好色也要有限度!【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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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與困惑……總司的臉上寫著“不知所措”。

面對總司投射而來的委屈眼神,左那子當場愣住。

“抱、抱歉!”

不敢與總司對視的左那子,以彷彿欲將螓首甩斷的力度,勐地一撇頭,眼望前方的虛空。

“衝田君,我並不是在兇你。”

“我剛才只是……只是……只是在想惱人的煩心事。”

“一時情緒苦悶,所以不慎吐出粗鄙之語。”

“請你見諒,我沒有惡意。”

語畢,左那子抬手裝作梳理額髮,實質是在搪塞自己的尷尬表情。

總司茫然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喃喃了一句“這樣啊……”。

隨後,總司默默收回視線,繼續像倉鼠一樣往嘴裡塞金平糖。

只不過,她吃糖的速度明顯放慢了許多。

縈繞在二女之間的氣氛,好不尷尬……

左那子竭力保持澹定,但其頰間還是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浮現出苦悶的陰影。

如果附近有條地縫的話,她真想直接鑽進這條地縫裡。

打從左那子開始記事起,她就一直被教育要成為撫子般的傑出女性。

如何站立、如何就坐、如何與人對話……這些日常生活上的方方面面、細枝末節,都曾是左那子費盡心力地苦研過的必修課。

最終,在經過一番系統且嚴格的教育指導,以及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之下,“有禮”、“斯文”、“優雅”早已滲入左那子的骨髓、靈魂的深處。

因此,對於左那子而言,最令她感到害臊、難受的事情,莫過於不慎做出失禮的舉動、說出失禮的話語。

她剛才對總司說出的話語……已經不能稱之為失禮了,根本就是無禮!

“少自作多情了。”——遙想過往,哪怕是在氣頭上時、哪怕是在與討夷組這種兇殘敵人戰鬥時,左那子也從未曾吐露過如此尖銳刻薄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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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反正自己不能墮落、不可有辱斯文——此乃左那子的人生信條。

更何況總司根本就沒有招惹她,她一直在吃糖。

完全是左那子在單方面地耍脾氣。

想到這,左那子更覺羞愧與汗顏。

——真是的……我怎麼會說出那麼不過腦的話!

左那子的這句自問,完全是多餘的。

實質上,她本人非常清楚其中的緣由。

她適才對總司做出的那番解釋,並非是信口胡謅的瞎話。

她確實是因為在思考煩心事,所以導致情緒失控,不慎失言。

在想到繼木下舞之後,連衝田總司也和青登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時……左那子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煩。

心中像是燒起了一鍋正沸騰著的滾水。

咕嚕咕嚕咕嚕……不斷地冒泡。

等她回過神來時,總司已一臉委屈巴巴地望著她……

——不僅木下舞喜歡他……現在居然連衝田君這個大男人也對他……嘖……!

左那子瞬間拉下眉角。

不過,僅轉息的功夫,她的柳眉就又重新放平。

儘管思想一時還無法接受,但細慮一番後,左那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總司對青登的感情。

哪怕是眼光挑剔如左那子,也不得不承認:青登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縱然是同性,折服於青登的英雄氣概而對他心生愛慕也不足為奇。

更何況青登和總司還是同居。

有道是日久生情。

全試衛館上下,就數總司和青登的感情最好——此乃不管是在試衛館,還是在小千葉劍館,都眾所周知的事情。

彼此間的關係本就很深,又住在同一屋簷下,無論是低頭還是抬頭,都能瞧見對方。不僅是臉,就連對方的強健肉體也能時不時地看到……將心比心之下,左那子頓時理解了總司。

只不過,如果僅僅只是總司單戀青登,那也就罷了。

然而……青登對總司投來的曖昧好意,似乎並不牴觸……

青登剛才在神社石階上溫柔反抱住總司的那一幕光景,再度從左那子的眼前一閃而過……

架在心頭的那爐滾水,再度“咕嚕咕嚕”地沸騰起來……

左那子忍不住心想——

倘若未來的某一天,青登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左那子小姐,我喜歡上衝田君了,雖然衝田君是男人,但我還是喜歡他,我想將你、木下小姐和衝田君都娶了……屆時,她可能會先用冰冷的視線貫穿青登,然後直接抽刀怒砍青登!

好色也要有個限度啊!

虧我一直以為你是正人君子!

木下舞就算了,她好歹也是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衝田君是個男人你也想下手!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對方長得好看你就喜歡,你怎麼能好色到這種程度啊!

馬廄裡的種馬都沒你那麼過分!最起碼種馬對公馬沒有興趣!

男的女的你都要!哪兒有這種好事啊!

左那子越想越氣,下意識地攥緊交疊於身前的柔荑。

這個時候,總司驀地感到身旁傳來一股不祥的氣息……

在這股不祥氣息的影響下,她肌膚的雞皮疙瘩爭相隆起,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總司轉過頭望去。

緊接著,她便看見左那子那陰沉得厲害的臉色……一股接一股可怕的氣息從其身上逸散而出。

儘管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總司什麼也不敢問、什麼也不敢做。

她連忙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表情緊張地將視線轉回正前方,瑟瑟發抖地繼續吃糖……

左那子的內心小劇場仍在繼續。

——算了!即使橘君計劃娶一百個老婆,又關我什麼事呢?

——反正我也沒打算跟橘君結婚!

——我早已立志終生不嫁,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武道。

——既如此,我又何需在此庸人自擾呢?

一念至此,左那子的情緒慢慢恢復平穩,從其身上逸散而出的可怕氣息漸漸收斂。

站在其身旁的總司,頓時感到壓力大減。

只不過,左那子的臉色依舊陰沉、不甚好看。

倏忽間,左那子和總司的身側突然傳來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

一直在留心四周的二女,立即循聲揚起視線。

高大頎長的身形、能將整張臉遮住的低沿斗笠、黑色的圍巾、青色的羽織、熟悉的感覺……

來者,正是在離開天章院的書房後就一路急匆匆地趕過來的青登。

“橘……”

總司向青登招了招手,下意識地欲同青登打招呼。

但在喊出“橘君”的前兩個音節,即“Tachi”時,她陡然想起青登現在仍是被官府通緝之身,故連忙將餘下未來得及喊出口的音節吞落回肚,閉上嘴巴。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青登一口氣奔至左那子和總司的跟前,埋首致歉道。

“沒關係,我們並沒有等很久。”

左那子面無表情地澹澹道。

“嗯?”

青登訝異地看著左那子。

是他的錯覺嗎?

他總覺得左那子此時朝他投來的眼神……似乎有點可怕……

——怎麼回事?我做啥得罪左那子小姐的事情了嗎?

青登毫無自知之明地在心中自我審問。

這個時候,總司的話音將青登的意識拉回現實。

“橘君,既然你已來了,那就快點跟我們講講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吧。”

青登聞言,輕輕點頭。

“嗯,跟我來吧,我們到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慢慢聊。”

……

……

青登所說的“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就是左那子和總司背後的旅店:越前屋。

青登直接開了間四疊半的僻靜小房。

【注·疊:日本人慣用的面積單位。一疊即為一張榻榻米的大小,四疊半就是四張半榻榻米大小的房間。三疊半、四疊半是日本極常見的房間面積】

在跨進房間後,青登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確認天花板上和地板下有沒有藏人。

接著,又去確認隔壁房間有沒有住人。

在確保不會有被偷聽的風險後,青登解下腰間的越前住常陸守兼重,隨意地席地而坐。

左那子和總司相繼坐到青登的對面。

總司大大咧咧地盤起雙腿。

左那子規規矩矩地彎曲雙膝,端正跪坐。

她們也不講話,就這麼筆直注視青登。

二女眼神裡的含義,不言而喻——好了,快點跟我們解釋解釋吧!

左那子和總司的視線化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在這股壓力的逼迫下,青登苦澀一笑。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好呢……”

……

青登言簡意賅地將他這段的經歷、所作所為,逐一地告知給二女。

當然,不該說的,青登一句話也沒說。

比如——青登隱瞞了涉及新御庭番與天章院的一切事宜。

新御庭番乃是德川家茂和天章院為培養自己的勢力,而暗中組建的諜報機關。

就連幕府裡絕大部分的高官,都並不知曉新御庭番的存在。

為了不引起一橋派的警覺、攻訐,德川家茂和天章院一直未將新御庭番公諸於世。

因此,在未獲得德川家茂和天章院的允許的情況下,青登不得隨意向外人透露“新御庭番”的名號。

至於天章院就更不用說了。

吶,衝田君,左那子小姐,你們知道嗎?你們在月宮神社裡所見的那位於篤小姐,其實是江戶幕府的當今大御臺所:天章院篤姬——這種話若說出口,左那子和總司多半會認為青登瘋了……

說實話,高高在上的天章院篤姬在一間偏僻神社裡當巫女……若非親眼所見,青登本人也不會相信那麼離譜的事情。

於是,青登謊稱月宮神社的於篤小姐乃是他的熟人,所以他暫時把月宮神社充作他休息的據點。

青登身上的兩大天賦——欺詐師與帝王之術,於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前者讓青登在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語氣真摯。

後者則是讓青登的表情全程自然,看不出半點異樣之處。

強闖火付盜賊改的衙府、獨赴吉原、捉拿北原耕之介、追查詭藥……聽著青登近日所遭遇的這一連串驚險事件,左那子和總司的面部表情不斷發生著極精彩的變化。

在得知青登目前居然正在追查那麼危險的桉件後,左那子和總司再也按捺不住,紛紛露出駭然的神色。

終於,青登說完了。

隨著青登的話音落下,房間被寂靜包圍。

飄蕩在青登等人身周的空氣,似乎凝固成了液體,顯得格外沉重。

左那子和總司面面相覷,接著又望了望青登。

便在這一片靜謐之中,總司率先打破沉默:

“橘君,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是打算繼續調查那個詭藥嗎?”

“當然。”

青登點了點頭,表情肅穆,不假思索道。

“吾父生前一直在不顧危險地調查詭藥。”

“雖然尚未得到確鑿的證據,但我推測吾父的‘病死’藏著很深的貓膩。”

“我很想知道吾父病死的真相,以及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才被北原耕之介等人如此記恨。”

“更何況,縱然拋開吾父的因素不談,我也有極充足的理由繼續調查詭藥。”

“金澤君和金澤小姐的慘死……我可沒有忘記。”

“哪怕只是為了給金澤君和金澤小姐復仇,我也不會那麼簡單就善罷甘休!”

這時,左那子插話問道:

“可是……你不是說你目前暫時不知該如何行動嗎?”

“是啊。”

青登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已經查明清水一族與詭藥有牽連,但接下來具體該去何地、該找何人蒐集新的線索與情報,我暫時沒有任何頭緒。”

說到這,青登頓了頓話音。

接著,他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要是宮川先生在江戶就好了……他是吾父的摯友,他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青登口中的“宮川先生”,指的自然是橘隆之的好友、大月實的生父:宮川俊造。

自打大月實遠嫁奈良以後,宮川俊造及其妻便一併遷居奈良。

從此以後,不管是“原橘青登”還是青登,都沒有再與其見過面。

青登的這句感慨,本只是隨口說出的戲言。

然而,他的話音甫落,左那子和總司便雙雙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並對望一眼。

“橘君,真是巧了……”

左那子緩緩道。

“宮川先生現在恰好在江戶。”

“……哈?”

青登驚訝地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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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豹更失敗了,灰常豹歉!(流淚豹豹頭.jpg)

忘記宮川俊造何時來江戶的書友,可以回顧本卷的第199章《突然到來的橘隆之的舊友》

左那子小姐這種愛吃醋、表面上一本正經,實際裡想象力很豐富的性格,真是可愛捏~~(豹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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