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雲點點頭，“嗯。”
陸元明的語氣更冷了，“她真的來了西北？”
“是，還自稱是你的女兒。”
“她還做了什麼？”
“陸懷雪對被搶來的姑娘說是救她們，然後又要求姑娘們原諒匪徒，說那些匪徒也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的。”
“她瘋了嗎？陸家教的道德仁義她都忘了？竟然替一群惡貫滿盈的悍匪開脫！”
“我不答應，她還要殺了我。”
陸元明氣得不輕。
除此之外，還有失望。
她是不是骨子裡就帶著她母親的自私和惡毒？
“不過，我毀了她的臉。”陸小雲看著陸元明，“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
“你沒殺她已經是善良了。”
“爹會覺得我狠毒嗎？”
“她這般，死不足惜。”
“爹不會難過嗎？”
陸元明說：“難過自然是有的，畢竟她是在陸家長大，哪怕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喊了這麼久的爹也多多少少有感情在。但是云云，原則就是底線，不能去踩。
“再深厚的感情也越不過你，她要殺你這一點，永遠都不能原諒。她既然放出訊息說是她端掉那群悍匪的，想必很快就會在我們面前出現。”
陸小雲問：“那爹打算怎麼做？”
“如果爹也想殺了她呢？”陸元明看向陸小云，“她既然已經對你有了殺意，便不能再留著了。”
“爹你殺不了她的，她身邊有個神秘高手。”陸小雲搖搖頭，“昨夜要不是那人，陸懷雪早就死掉。”
“長什麼樣？”
“蒙著臉的，我並不知道。”
陸元明沉默了。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爹會讓人去查的。”
不過，陸元明對陸懷雪最後的那一絲感情也被消耗殆盡了。
他最不能忍別人這樣傷害陸小雲！
“你們在說什麼，嘀嘀咕咕的？”賀氏走過來，打斷了父女之間的談話。
兩人異口同聲，“就是說陸懷雪怎麼也跑來西北？”
“誰知道她想做什麼？”提起這個名字，賀氏的臉就沉了下來，“總不可能是來看我們的，或許是要揚名立萬吧！”
“如果我們在臨漳見到她呢？”
“她又不是我女兒，我們沒有關係。”
從被流放後陸懷雪連送都沒來送他們一程起，賀氏對陸懷雪就只剩下厭惡了。
尤其是她讓人帶話給他們，字裡行間都在貶低陸小雲，更是叫賀氏咬牙切齒。
正好陸老太太也過來，也接過話頭：“她搶走了你的一切，全天下都可以說你的不是，唯獨她陸懷雪沒有資格！”
“沒錯，小偷不配。”
“這種沒良心的白眼狼，不值得我們多看一眼。”
“四姐姐，你才是我們的親人。”
……
陸家人紛紛表態，並沒有因為陸懷雪這麼高調宣稱自己幹了件大事就選擇了繼續相信陸懷雪。
陸小雲也為原主開心，至少她的至親不像那些狗血劇情一樣，將抱錯的當成寶，親生的是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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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們這些話，我就放心了。”陸小雲燦爛一笑。
陸家人以為陸小雲是在擔心陸懷雪的出現會讓他們又站在那一邊，心又揪了起來，暗暗發誓以後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陸小雲更好。
臨漳的官兵都去了比良坡，流放隊伍被耽誤到下午，才有官府的人過來處理黑衣人的事。
這群黑衣人直接被打成了比良坡的悍匪。
陸家和楊家在這場暗殺中全身而退。
天黑之前，他們終於是到了臨漳，被安頓在了縣衙的牢獄裡。
雖然條件不好，但總比露宿在風雪裡好。
因為陸家和楊家救了官差們一命，他們終於吃上了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另外還有肉。
其他人見狀，也都想要：“官爺，這邊這邊，可以來兩碗白米飯和一碗肉嗎？”
“吃吃吃，你們也配？今天要不是陸楊兩家，你們都見閻王爺去了，還敢要吃的？”官差冷哼，“都給老子老實點，不然老子弄死你們也可以推到悍匪頭上！”
這下，沒人敢吭聲了，他們只能聞著飯和肉的香味吞口水。
陸懷雪就是在這個時候戴著斗笠來的大牢。
“奶奶，爹，娘……”陸懷雪上來就隔著鐵欄哭，“我好想你們，都怪我沒用，沒能替陸家平反。不過你們放心，這次我剿滅了比良坡的悍匪，三皇子應該會為我請功，到時候我就求皇上重新徹查陸家的事。”
陸懷雪說了一大通，滿以為陸家的人會感動不已。
可她沒想到，換來的是尷尬的沉默。
他們捧著飯碗，默默吃飯，沒有一個搭理陸懷雪。
陸懷雪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就有些惱怒了。
要不是三皇子還需要陸元明的幫忙，她會跑到他們面前低三下四？
“你們還在怪我嗎？”陸懷雪可憐兮兮，“可是當年的事我並不知道，雖然我回了永福村，可是他們並不親近我，甚至排斥我，我感覺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女兒。爹，你以前最疼我了，你還記得嗎？”
“年紀大了，忘記不少事。既然你已經認祖歸宗，如今陸家被流放，你就不要再跟我們扯上關係，以免被牽連。”陸元明淡淡地道。
他的態度讓陸懷雪不悅。
都是階下囚了，還當自己是那個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爹，是不是云云說了什麼？”陸懷雪將矛頭對準陸小雲，支支吾吾，“我聽永福村的人說，云云她之前、之前就經常再村裡惹了不少事的……”
“所以呢？”
“大家都說她碎嘴，可我覺得那些人都在胡說八道。而且我欠了云云這麼多，不管她說什麼，我都不會怪她的！云云，我們是姐妹對不對？”
“誰跟你是姐妹？”陸小雲冷笑一聲，“跑到我面前來搬弄是非，將軍府長大的你原來是這樣的長舌婦，果然跟你娘如出一撤。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只會打洞！”
在比良坡的時候，陸小雲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所以陸懷雪並沒有聽出陸小雲就是毀了她容顏的人。
“小云，你誤會我了。”陸懷雪委屈地哽咽了，“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但我真想跟你做姐妹的，我們都沒有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