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生那裡給額頭受了傷的男孩付了縫針錢, 回“求職所”買下了男孩。葉棠回到海德林家的時候天早經黑了。
應該是在等葉棠的漢斯臉色不大好。他經聽說了葉棠當眾“親”了個男孩的事情——趁“求職所”裡流入大量的力,有商在希望路抄底奴僕。準備把這些奴僕當作貨物賣到海那邊的國家去。
這些商聽外頭有熱鬧,紛紛跑去圍觀。正巧就看到了葉棠與克勞迪婭、葛羅莉婭兩姐妹。
安娜羅潔了掩飾自己日益變禿的頭頂, 出門時總愛戴上高白的時興假髮。商們起初沒認出來。還是聽以貌著稱的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喊葉棠“母親”,這才發覺那個強吸家小男孩嘴巴的妖婆是漢斯的妻子。
漢斯早上才與妻子的關係有所緩和,哪裡願意晚上就再次和葉棠吵鬧?再說辛德蕾拉還沒進海德林家的家門呢。
漢斯被同行嘲笑,只覺得吞了個蒼蠅。這會兒對當真讓帶回一個漂亮小男孩兒的葉棠, 漢斯心真是有十萬字指責抱怨不知當不當敢講。
“我的愛, 你回來了?你回來的這麼晚, 我可擔心你了……”
擔心?是擔心他自己的-名聲吧?
在蘇豪區, 什麼事都快。包括傳聞流傳的速度。
葉棠沒做虧心事, 不怕漢斯在外面聽說了什麼, 更不怕漢斯以自己“不貞”由與自己離婚——不如說漢斯如果能了這麼點小事和離婚, 在就出去讓放禮花慶祝。
“是嗎, 親愛的。那可真是謝謝你我擔心了。”
妻子明明是在謝自己, 漢斯偏偏察覺到一絲陰陽怪氣。
“對了親愛的, 你腳邊的那個……是籠子和……小樹?籠子裡裝的是什麼?辛德蕾拉呢?”
漢斯下意識地把右腳從鴿籠前移開。葉棠一說到辛德蕾拉, 他就覺得面上掛不住。
——辛德蕾拉自母親艾薇死後, 情緒就非常糟糕。一開始是撲在母親的床前哭,在母親下葬後, 就每天到母親的墳上去哭。
了安撫辛德蕾拉, 漢斯問辛德蕾拉想要什麼,辛德蕾拉神神叨叨地說想要碰到他帽子的第一根樹枝。
辛德蕾拉想要的東西如此詭異, 不禁讓漢斯背上一寒。他開始懷疑養鴿子、賣鴿子的艾薇其實是以養鴿份偽裝的巫,跟他就認定艾薇一定是巫——如果艾薇不是巫,他怎麼會和艾薇這種份低賤的養鴿在一起、還讓艾薇生下了辛德蕾拉呢?
艾薇一定是死前讓辛德蕾拉繼承了的巫衣缽,所以辛德蕾拉才變得這麼神神叨叨。
如果辛德蕾拉是巫, 他就不能把辛德蕾拉送去給小貴族當情-婦了。畢竟要是被貴族發辛德蕾拉是巫,辛德蕾拉必定被處死。而作巫父親的他,多半也會被兒牽連。
……不,等一下哦?
假設辛德蕾拉真的是巫,那不是更好嗎?可以用巫術僅僅地抓牢貴族的心,一步一步往上爬。那樣或許不僅可以做貴族的情-婦,還能當貴族的妻子!生下貴族的孩子!
滋滋地在腦海描繪成了貴族岳父後的生活,漢斯答應了辛德蕾拉的請求,帶回了碰到他帽子的第一根樹枝——一根小小的櫸樹樹枝。
這下子辛德蕾拉的表更像巫了。
每天去母親的墳上哭三次,每次哭都恰好讓眼淚滴落在櫸樹樹枝上。無根的櫸樹樹枝每日長,沒幾天就有了小樹的形狀。這下子漢斯是下定了決心,認自己必須要帶辛德蕾拉回家,將辛德蕾拉培養成一枚有用的棋子。
辛德蕾拉最初是順從的。漢斯帶走,就走。
漢斯了讓辛德蕾拉這個小巫能好好精進母親所掌握的秘法,他把那神奇的小櫸樹給挖了出來,還把艾薇生前與辛德蕾拉一起照顧的鴿子全部打包一起帶走。
由於還要說服安娜羅潔、讓安娜羅潔允許辛德蕾拉進海德林家的家門,漢斯在帶辛德蕾拉到了首都後讓辛德蕾拉先住進了街邊的旅館裡。
辛德蕾拉的行李當然也一併暫存到住的旅館房間。
也是在這時候,辛德蕾拉才看到了麻袋裡露出的小櫸樹,還有擠在一個籠子裡的幾十只鴿子們。
辛德蕾拉發出了極慘烈的尖叫。
當時漢斯經下了樓,忙回家去說服妻子的他聽兒尖叫也沒管,只當兒是在發洩情緒。
天知道等他得到了葉棠的允諾再回旅館,辛德蕾拉閉門不出不說,還用傢俱堵住了門口。
旅館板不允許漢斯破門而入,漢斯也不想花錢賠償旅館板。最終,漢斯沒能帶回辛德蕾拉,只能抱被辛德蕾拉丟到走廊上的小櫸樹和鴿子籠回了海德林家。
“辛德蕾拉……好像還沒準備好的新母親,還有新的姐姐們。”
帶僵硬的笑容,漢斯解釋道:“我先把很珍視的這些東西拿回來擺……相信辛德蕾拉很快就會想通,跟我回到這個家來了。”
“是嗎?”
辛德蕾拉是這樣的性格嗎?葉棠回想《灰姑娘》的原作。
原作裡的辛德蕾拉是個精神堅韌、忍耐力很強,但同時行力與決斷力也非常強的孩兒。
逃避和後媽和晚姐們面,這不像是辛德蕾拉會做的事情。
不童話與實總歸是有差別的。階段還沒有實際辛德蕾拉本,不該隨便判斷辛德蕾拉是個怎麼樣的。
“那麼親愛的,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呢?”
葉棠故作擔心道:“辛德蕾拉只比莉婭小幾個月,還是小孩子呢。突然遭遇這麼多變故,那孩子一定非常不安吧?”
“你在最應該地是去陪剛剛失去母親,對新生活新環境,新母親新姐姐們到不安的辛德蕾拉呀。不是嗎?”
“不……我、那個——”
漢斯想要還嘴,葉棠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真誠道:“親愛的,我不怪辛德蕾拉,孩子是無辜無罪的。只是作辛德蕾拉的繼母,我不被辛德蕾拉所信任,我突然去接辛德蕾拉恐怕也會嚇到……”
“你是與辛德蕾拉血脈相連的父親,比起毫無血緣關係的我來,辛德蕾拉一定更相信你。所以親愛的,你得幫我去勸辛德蕾拉趕緊回家。”
葉棠聲音一冷,川劇變臉似的換了一張惡毒可怕的臉:“不然傳出去,別都以我不讓辛德蕾拉回家不是嗎?”
漢斯一怔,先是看到葉棠後的克勞迪婭、葛羅莉婭兩姐妹,跟就看到了被葉棠帶回家的七個僕和一個男孩兒。
意識到葉棠前面的話是說給別聽,刻意在前塑造賢妻良母的好形象的。漢斯馬上就明白後面那句話才是妻子真正想說的話——這根本不像說的那樣寬宏大量,在乎的始終只有自己的-名聲。
“我的愛,你說得對。”
虛情對假意。一臉深的表情回握葉棠的手,漢斯點頭道:“難得你這麼辛德蕾拉想,我這就去勸辛德蕾拉回家!”
“嗯,親愛的,你不用擔心我和迪婭還有莉婭。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陪辛德蕾拉,直到把辛德蕾拉勸回家來。”
葉棠的潛臺詞是:辛德蕾拉不來,你就不用滾回來了。
——辛德蕾拉是無辜的,漢斯可不是啊。願意多養大一個辛德蕾拉,但可沒想和漢斯這種間渣滓同住一個屋簷下。
如果可以,漢斯真想把自己的牙齦咬出血來。只是他也是要臉的。
面上掛虛假的,漢斯道:“好的我的愛,我一定會讓辛德蕾拉知道的新媽媽有多麼的‘看’!”
漢斯走了,當然沒有帶上小櫸樹和鴿子籠。
葉棠搖了搖頭,讓僕去把門關好,再吩咐僕們去洗澡更衣,安置好還沒醒的小男孩。
“迪婭、莉婭。你們先去用晚餐吧。”
在葉棠與兒們一起出門的時候,留在海德林家的僕婦艾瑪經做好了晚餐。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都還在成長期,葉棠不想讓兩姐妹餓肚子,便吩咐兩姐妹先去吃飯。
“母親,您呢?”
“我去把這些東西放好就來與你們一起用餐。”
葉棠一邊回答克勞迪婭,一邊左手拎起鴿籠,右手提起小櫸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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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來幫媽媽……咳,我是說母親。兩個拿東西比較不!”
葛羅莉婭年紀還小,一個不注意就會說出不夠淑的兒童用語。葉棠提起小櫸樹,連忙去幫葉棠抱那櫸樹。
“那我幫你們開門!母親和莉婭拿東西,不方便開關門吧?”
葉棠不會拒絕懂事兒們的幫忙。母三就這樣說說笑笑地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