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還沒醒就聽見有人自面前哭。
“母親、母親求您睜開眼睛, 求您睜開眼睛啊!!”
“我們是絕對不會讓那賤-人的孩子進這家的家門的!所以母親,求求您,不要丟下我們!不要離開我們!!”
賤-人?孩子?進這家的家門?
莫非自這次穿到了某豪門文的界裡?
葉棠想, 艱難地擰眉頭,試圖撐開自的眼皮。
原主應該是她穿過之前就嚥氣了。這具身體不光沉重,還十分疼痛,身上一陣熱一陣冷。本應柔軟的子蓋身上就像幾百斤的鐵板將人焊死墳墓裡, 葉棠連呼吸都困難。
“水……”
隨葉棠沙啞地呻-吟出聲, 她也看清了左右雙聲吵醒了自的兩人。
這是兩長相極為豔麗的金髮少。左邊的少年紀要大一些, 她有一雙極美的、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眼睛, 鼻子高挺, 朱唇殷紅, 皮膚白皙。就是她那頭濃密的金色捲髮……巨大而排列整齊的螺旋就像是彈簧或者是鑽頭, 讓本就美-豔到充滿攻擊性的少看起更有惡氣質。
右邊的少扎雙馬尾, 馬尾下端果也墜彈簧鑽頭。與左邊的少相比, 她的眸色更淡一些, 是接近紫藤花的粉紫色。因為臉生得特別小, 五官又特別細膩精緻, 少看起就像活生生的人偶。偏生就是這種精緻讓少看起是刻薄相。
即便葉棠尚未從系統那裡接收到這界的劇情,她也敢肯定:面前的這兩少絕壁是原作中拿了“惡役千金”、既惡毒配劇本的壞心眼角色。
“母親!您醒了?!您是要喝水嗎?我現就去為您拿!”
年長的金鑽頭“啪嗒”、“啪嗒”地跑了出去, 留下雙馬尾還握葉棠的手。
“您終於睜開眼睛了!您不知我和迪婭有多擔心您!”
葉棠腦仁一疼, 隨後得知了雙馬尾的身份。
雙馬尾名叫葛羅莉婭,是原主的小兒。給葉棠端涼水的金鑽頭是克勞迪婭, 是原主的大兒。原主大名安娜羅潔·海德林。舊姓是克裡斯塔。
沒聽過安娜羅潔·海德林這名字很正常,但恐怕全界沒有人沒聽過原主的另一名字:
灰姑娘的後媽。
是的,安娜羅潔就是那奸懶慫毒、貪婪成性,帶兒們刻薄灰姑娘辛德蕾拉, 為了讓自的兩兒能嫁給王子而親自手砍掉大兒腳趾,小兒腳後跟的惡毒後媽第一人。
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就是雙腳廢了不,最後還鴿子啄瞎了眼睛的惡毒姐姐們。
一飲而盡杯中的涼水,葉棠並不想責備克勞迪婭竟給病人喝這涼的水。畢竟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孩兒,兩人不具備常識程度的醫學知識也是正常。
發高燒的葉棠實沒力氣對一杯水的溫度斤斤計較,她沙啞嗓子對兩兒:“迪婭去找醫生……告訴醫生我發燒了,需要退燒藥。莉婭你去拿一銀幣,僱一僕婦照顧我五天。接下的五天,你們都不要見我,我需要好好休養……”
“母親!我不要!為什我和迪婭不能見你!?”
雙馬尾的葛羅莉婭撲葉棠的床邊,哭得梨花帶雨。金鑽頭克勞迪婭也是滿含淚光。
“您是還生氣嗎?因為我們無意中答應了讓父親把那賤-人所生的私生子帶回……!”
葉棠真想告訴葛羅莉婭和克勞迪婭她是怕把感冒傳染給她們倆罷了。
但根據原主的記憶,這界的醫學水平雖已經達到了發現“微生物”的程度,可人類對“細菌”幾乎沒有認知。平民大眾對於疾病的理解還停留“壞東西作祟”、“惡魔附身”這程度上。
隨便把“疾病傳染”掛嘴上,平民的觀念裡就等於是替魔鬼代言,詛咒他人也染上瘟疫,是會引起恐慌的。
“母親,父親提起那賤-人生的私生子時是問我們想不想再要一妹妹。我與莉婭都以為父親這是要和母親再生一孩子,所以才會回答父親:‘是的!我們想要一小妹妹!’。”
克勞迪婭的眼淚沾溼了她的整塊手帕,看得出她已為此自責了多久。葉棠心中嘆息,能感慨原主的丈夫是真的雞賊。
《灰姑娘》的版本很多,流傳最廣的迪某尼版本裡灰姑娘辛德蕾拉的父親是一富商,富商死了妻子,很快又娶了一帶兩兒的寡婦。她想讓寡婦替經常出門做生意的自照顧自的兒。誰想出門做生意的富商這一次再也沒能回家。
富商死後孤苦伶仃的辛德蕾拉成了繼母與繼姐們欺負的物件,能穿打了補丁的灰衣服的她成了“灰姑娘”。
但最初的版本裡,辛德蕾拉的父親並沒有死。這位父親娶了寡婦之後問辛德蕾拉與繼兒們想要什禮物。繼兒們一想要華服,一想要寶石,有辛德蕾拉想要碰到父親帽子的第一根樹枝。這位父親做完生意回家之後就真的給了繼兒們華服與寶石,給了辛德蕾拉一根小樹枝。
正常人會這樣厚此薄彼地虧待自的親兒嗎?尤其辛德蕾拉的父親有辛德蕾拉這一親生的孩子。再是胳膊肘往外拐,真的會有一親爸送了華服與寶石給再婚妻子的拖油瓶後,還好意思給自的親兒一根小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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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後辛德蕾拉的繼母與她的兩惡毒兒不光奪了辛德蕾拉的華服與寶石,還把辛德蕾拉趕到灶爐邊睡,以至於辛德蕾拉沾了滿身的灶灰,成了“灰姑娘”。
貪婪的繼母還有惡毒的繼姐們當作免費的奴僕使,辛德蕾拉每天都要去她母親的墳上哭三次,這才把小樹枝澆灌成了小樹。而辛德蕾拉的父親就這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地放任自的親兒過這種地獄般的日子,從不曾試對兒施以援手……
辛德蕾拉的父親怎能這心安理得呢?
現這理由揭曉了。
——辛德蕾拉的父親壓根兒就沒有再婚。他的妻子打從一開始就是安娜羅潔。是他背安娜羅潔,別的城市出-軌了辛德蕾拉的母親。
這種通訊不便,一人身份的真實性與婚姻狀態很難驗證真偽的年代,辛德蕾拉的母親恐怕一開始時根本不知和自一起的是有婦之夫。她更不會想到自拼了命為心愛的人生下的孩子,其實是一出生既帶上了原罪的私生子。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辛德蕾拉的父親可以眼睜睜地看親生兒受苦:先背叛安娜羅潔的人是辛德蕾拉的父親,辛德蕾拉的父親自知理虧。於是安娜羅潔與她的兩孩子欺負私生子辛德蕾拉父親的眼裡就成了“沒辦法的事”。
這男人不願意為了一辛德蕾拉就與安娜羅潔鬧翻。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原主安娜羅潔早就知丈夫對自不忠。但俗話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沒了戀愛這種感情,安娜羅潔對丈夫也終歸還是有情分。原主不想與丈夫鬧得難看,自變成街頭巷尾的笑話。也就當自什都不知,什都沒聽。
而隨辛德蕾拉漸漸長大,辛德蕾拉的母親因病死去。原主安娜羅潔這點最後的體面也丈夫親手撕破了。
原主的丈夫要帶辛德蕾拉這私生子回家,這等於他承認了自的不忠,還表明了他不認為自的不忠是一錯誤。他這是逼妻子與兒接受他的不忠,容忍他的錯誤。
原主頓時成了蘇豪區最大的笑話。
性格要強的原主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又病中喪失了生存的鬥志。葉棠因此穿了過,接手了原主放棄的這身體。
“迪婭、莉婭,我並沒有責怪你們。”
葉棠咳嗽起。這具身體的狀況太差了,空腹、脫水導致了暈眩與耳鳴,要不是她的精神足夠堅韌,怕光是咳嗽這幾下她就又要暈厥過去。
“我也不怪那私生子和她的母親。”
““母親!?””
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同時愕,兩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手足無措、難以置信。
上全身的力氣拉起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的手,面色青灰、彷彿喪屍話的葉棠咳嗽:“你們還不明白嗎?真正該責怪的人是誰……”
喉嚨好癢,癢到發痛。頂喉嚨裡像是塞了海膽的痛苦,葉棠一字一句:“倘若……倘若你們的父親沒有背叛我……沒有、出-軌咳咳咳……那怎會有……私生子……”
“私生子、什都不知……你們的父親、卻是、什都——”
葉棠瘋狂地咳嗽起,咳得肺都要從嘴裡蹦出。她死死地捂自的嘴巴,儘可能不讓自的飛沫碰到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
“母親您不要再話了!”
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一起扶住差點兒喪失意識的葉棠,她讓葉棠躺回窩裡,再幫葉棠掖好子。
不出話的葉棠流生理性地眼淚瞧了兩兒一眼。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心中一顫,兩姐妹很快從屋子裡退出,門後對視一眼。
“……母親得是對的。”
“是啊。如果父親不出-軌,哪裡會有什私生子。沒有私生子,父親也就不帶私生子回家。父親不帶私生子回家,母親也不會那多人嘲笑——”
擦乾眼淚,克勞迪婭去找醫生,葛羅莉婭去僱僕婦。躺床上的葉棠燒得昏昏沉沉,兩天後才終於又清醒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