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並不是萬能。
至少阿巴那扎爾與因波斯能夠使用催眠不是萬能。
受限於巫術使用規則, 阿巴那扎爾與因波斯不能無生有。他們催眠不能讓一個人違背自意志,做出他完全不打算做事情。且催眠效果無法持續太久。被催眠人一旦察覺到自行為不出自於自想法,則催眠會即刻自行解開。後續阿巴那扎爾與因波斯再重新施法也沒用。
這也就是說葉棠無法命令阿巴那扎爾與因波斯去催眠普羅斯佩羅, 讓普羅斯佩羅放棄直接轟開荷塞亞斯國門計劃。
……阿巴那扎爾,普羅斯佩羅帶到我這裡,巴爾去讓船沉在海里呢?
“‘蘇萊絲’,我相信知道這絕不是最好方法。”
阿巴那扎爾說得沒錯。葉棠固可以讓他普羅斯佩羅綁架到荷塞亞斯, 讓巴爾去弄沉普羅斯佩羅所沉船, 以造成普羅斯佩羅在船難失蹤假象, 繼而拿普羅斯佩羅去與神聖法蘭西……至少是與格林納威公爵或是皇后斯凱瑞做交易。
可是拿普羅斯佩羅做交易這件事本就意味著是荷塞亞斯人弄沉了普羅斯佩羅所乘船。
那麼修改普羅斯佩羅記憶, 讓普羅斯佩羅當自是被荷塞亞斯人救了呢?
這一點很難。阿巴那扎爾與因波斯能修改士兵看著蘇萊絲被處死記憶是因為那些士兵內心深處是有過想放王后蘇萊絲一條生路想法。而普羅斯佩羅……他可不是《小美人魚》裡王子, 他船現在距離陸地還太遠, 他恐怕很難相信自是被人偶救上岸。
即普羅斯佩羅真相信荷塞亞斯人救了自純屬偶, 自船沉了真與荷塞亞斯無, 他也不會因為一個荷塞亞斯人救了自就放過整個荷塞亞斯——大凡貴族皆是如此。他們頂多會給救了自人一點好處, 卻不會因為曾經被人施恩就不仇報。
況且——
“讓那金髮小子船沉在近海能讓荷塞亞斯得到更多。”
阿巴那扎爾讓葉棠閉上了眼睛。
這一點她也想到了。
見葉棠不再開闔嘴唇, 像是被阿巴那扎爾說服了, 巴爾非常著急。看到阿巴那扎爾再次變淡, 巴爾再也壓抑不住自情緒:“!阿巴那扎爾,請!”
巴爾轉過身來, 單膝跪在了葉棠面前:“請求您!我現在主人!請您代替口拙舌笨我說服阿巴那扎爾!讓他不要去!”
因波斯也在葉棠面前跪了:“我也請求您, 我主人。”
“不要為難‘蘇萊絲’。”
比影子還淡阿巴那扎爾淺淺地漂浮在空:“其們也是知道不是嗎?即使我今天麼都不做,我也會在不久後消失。”
不管是魔法還是巫術, 不是魔法生物還是被巫術轉為非人物非人……從科技開始代替信仰,魔法與巫術就走向了滅亡。
阿巴那扎爾不是不滅。一度為阿拉丁開啟了地宮殿他在世間徘徊時間遠比被封在神戒與神燈裡因波斯以及巴爾要。
也正是因為阿巴那扎爾不是不滅,他才想要在完全消滅前、在有機會去做些麼時候做些麼。
“不要那麼說,阿巴那扎爾。我們願意將自力量分給!”
一貫沉穩因波斯紅了眼眶, 他與巴爾還在試圖挽留自曾經王。
“不,們要幫助‘蘇萊絲’,去完成並見證在人類手誕生新國度。”
空氣阿巴那扎爾變得越來越淡,當他說完最後幾個音節,遠處地海上也有風暴悄悄捲起。
還是沒能阻止阿巴那扎爾自我犧牲巴爾發出一聲哀嚎,它無法再維持人類形象,一子充氣般膨大成了非人怪物模樣。
他要去追阿巴那扎爾。
哪怕要破壞阿巴那扎爾計劃,他也不願意阿巴那扎爾就此消失。
巴爾,回來。
展翅巨鷹還未飛起就因為葉棠命令僵硬在了原地。
不許去追阿巴那扎爾。
不許破壞阿巴那扎爾計劃。
葉棠接二連三地令,巴爾身上強制力也愈發沉重。
“……為麼!為麼不幫幫我!?為麼不替我說服阿巴那扎爾!?我都那樣求了!為麼!蘇萊絲!!”
流淚巨鷹撲扇著翅膀,向著葉棠伸出銳利爪子。巴爾身上羽毛脫落來,恢復成人身他身上又多了幾個金環。
巴爾身上有多少個金環,就代表著他被多少個主人達了多少個強制命令。葉棠命令讓他大腿上多了一個大而細金環,也讓他肚臍上多了兩個小而精緻金環。
被巴爾爪子在面頰上抓出三道血痕葉棠卻沒讓巴爾停。
因為我尊重阿巴那扎爾選擇。
巴爾連爪子也恢復成了手,葉棠鮮血旋即流到了他手指上,再染紅她身上白色衣裙。
這一刻不僅是巴爾愣住了,就連因波斯也有一瞬遲疑。
阿巴那扎爾是想讓普羅斯佩羅艦船為我們荷塞亞斯所用。
荷塞亞斯沒有任何現代軍工業。作為一個臨海、並且要靠港口貿易來吃飯國家,荷塞亞斯在擁有大量艦隊英法面前連弟弟都算不上。
要這樣荷塞亞斯拿出一艘能打戰艦來,那根本是不可能。
別說荷塞亞斯想要快馬加鞭發展軍工業,就是荷塞亞斯有發展工業意思,英法與西班牙、葡萄牙也必定會摁住荷塞亞斯小腦袋,讓荷塞亞斯去想屁吃吧。
但眼就有一個讓荷塞亞斯得到一艘戰艦方法。
是,只要普羅斯佩羅所乘艦船沉船在了近海,船上□□就會因為進水而無法使用。同時打撈艦船與修補艦船都需要相當時間。
屆時只要轉移普羅斯佩羅注意力,讓普羅斯佩羅顧不得去撿這艘船,葉棠就有機會命人船打撈出來並進行修理。
事後不管是普羅斯佩羅出來蹦躂,還是神聖法蘭西對此有意見,荷塞亞斯都可以予以回擊。
——撿別人留在自領海裡垃圾可不是偷更不是搶。要是這艘船不是神聖法蘭西已經不要了垃圾,為麼皇后胞弟沒有第一時間去撈起對神聖法蘭西來說如此重要財產?
普羅斯佩羅所乘艦船對荷塞亞斯來說還不僅僅是一艘可以進行海戰當代頂配戰艦。
有了這艘艦船具體引數,葉棠就可以反推神聖法蘭西海軍戰備,並預測大英帝國與西班牙、葡萄牙國造船技術、軍備力都達到了麼地步。
日後荷塞亞斯拿回種植園、天氣與石油、礦產開採權後,荷塞亞斯馬上就有錢可以仿製普羅斯佩羅所乘艦船。
神聖法蘭西無法阻止自造船技術外流,而荷塞亞斯有了屬於自艦隊後,也就不需要再害怕侵略者從海另一邊乘風破浪而來。
阿巴那扎爾看到不僅僅是眼前危機,他是從危機發覺到了能讓荷塞亞斯崛起機遇,這才願意為此獻身。
葉棠一瞬就白了阿巴那扎爾考慮,他認同阿巴那扎爾所說:這是對這件事最好處置。
荷塞亞斯要是保持現在這種誰都能踩一腳樣子,那阿巴那扎爾獻身無疑是無意義。因為即今天他能保住荷塞亞斯,天荷塞亞斯也將不復存在。
可阿巴那扎爾是為了荷塞亞斯天而獻身……
葉棠對他選擇肅起敬。
我不會讓阿巴那扎爾獻身白費。
阿巴那扎爾需要不是難以忍受他就此消失眼淚,他需要是能繼承他遺志堅韌精神。
葉棠絕不會辜負阿巴那扎爾。
夜已經深了。本來無雲夜空不知何時飄來了烏雲。
“奇了怪了……”
守夜水手拿著望遠鏡朝著夜空看了又看,他出海少說也有六、七年了,這樣怪異天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方才還一片晴朗海上似乎要雨了。
海上偶爾也有陣雨,可陣雨從不會來得這樣毫無預兆。守夜水手還想再觀察一天象,哪知一滴雨水落在了他面頰上。
海風驟凌冽了起來,腥鹹味道被白色泡沫一般浪花帶到甲板上。一條閃電憑空出現,撕裂了幽深天空!巨型艦船船頭船身竟被巨大浪花帶著往上蕩去!
手拿望遠鏡水手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就被從望遠臺上掀了去,落入了黑色大口一般海水。
瓢潑大雨綿密而,整艘艦船竟像是後世極限娛樂設施那樣以一種誇張弧度在海前後晃盪!
普羅斯佩羅還在自天鵝絨房間裡享受著美人環繞溫柔鄉,他沒想到自會與美人們一起被巨浪掀翻床。
美人們慘叫聲裡,普羅斯佩羅扒開了壓在自身上將自當成了緩衝墊美女。結果一瞬,又是一個巨浪讓他身體騰空、接著狠狠地砸在了豪華櫃子上。
突如其來風暴為普羅斯佩羅帶來了一生最可怕記憶。至少這個時候普羅斯佩羅是如此相信。
他艦船普羅米修斯號與他本人被發現在近海沿岸則是第二天上午事了。
“……格林納威卿,不是我故意隱瞞訊息,不警告所有要來荷塞亞斯後來者地海上有如此奇天候。在是我一次都沒有遇到過您所說那種風浪。”
壓抑著掐死普羅斯佩羅衝動,達尼埃爾帶著笑容道:“您是為了減輕我身上負擔才來。您到來讓我歡欣鼓舞,我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您遭此大難而感到開心呢?”
直接死在海里我才會開心。
達尼埃爾在普羅斯佩羅醒來後已經第一百零一次這麼想了。
這個毛頭小子一醒來就開始指責他辦事不力,竟不向神聖法蘭西說地海有多麼危險。又陰謀說達尼埃爾是故意,為就是不讓神聖法蘭西有其他人能順利來到荷塞亞斯。
“真嗎?羅斯柴爾德男爵。”
咬重“男爵”發音,普羅斯佩羅眼帶著深深不信。
叩叩——
大使館醫務室門上響了兩聲。而普羅斯佩羅所以是在大使館醫務室裡進行治療,那是因為荷塞亞斯根本沒有“醫院”這種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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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貴族與富豪都有專屬家庭醫師,平民則依賴診所。診所經營者通常是靠父輩傳來手藝吃飯,因為沒有統一考核,治病能力也參差不齊、一言難盡。
聽達尼埃爾解釋了這一點普羅斯佩羅對荷塞亞斯更看不上了。
他完全不認為這種空有資源、其他麼都沒有國家還值得他去勾心鬥角用手段慢慢吞食。……要不是他普羅米修斯號沉在了近海,船艙裡彈藥見鬼全部泡了水,他真想現在就大炮對準蘇丹腦袋,逼著蘇丹無條件臣服於神聖法蘭西。
“進來。”
隨著得到達尼埃爾首肯,門外達尼埃爾屬為眼前人開了門。
頭上蓋著透紗巾,整張臉都掩蓋在紗巾葉棠走入醫務室。
“王太后殿代表蘇丹來向兩位問好。”
跟在葉棠身後巴爾光是看見普羅斯佩羅就有擰斷這小子脖子衝動。替葉棠發言因波斯上前小半步,遮住了巴爾視野。
“來自海那邊貴客啊,荷塞亞斯衷心地歡迎您到來。”
葉棠緩緩行禮,她優美動作帶著一種奇妙神聖感。
難以想象如此年輕、如此標誌、如此妖嬈女人會是荷塞亞斯王太后,普羅斯佩羅在葉棠抬起頭同時,心不快亦一併消散。
“希望今後您也能如達尼埃爾閣一般成為我朋友。”
就這麼一剎那功夫,他已經被眼前這雙琥珀色眼睛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