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被強風從中吹開, 細碎的砂礫在晨光中帶著金子般的色澤與質感四處飛揚。
一座看上去像是石像的東西從砂礫中露出頭來,跟著肩膀、手臂、軀也暴露在了風中。
這是一座有著玲瓏曲線,看起來十嬌美的女人“石像”。整個“石像”呈現出棕褐色, 論是頭髮、睫毛還是指尖,每一個細節栩栩如生,彷彿這曾是一個活著的絕世美女。
葉棠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
砂上的“石像”隨之震動,“石像”的額亦碎裂開來, 斑駁地露出下面焦糖色的肌膚。
在葉棠睜眼的這個瞬間, “石像”表面的棕褐色如一層薄石膏那樣紛紛剝落。被從“石膏”中解放出來的葉棠猛然呼吸, 空氣進入她的肺部令她胸部起伏, 她上的“石膏”碎裂得更快了。
風很大, 葉棠一張嘴就吃到一大口砂。趴在沙丘上掙扎著扭動體往有掩體的地方挪動, 葉棠好一會才像破繭之蝶一般習慣了己的新體, 可從爬行轉變為直立行走。
在道是神廟立柱還是被風蝕得厲害的什麼建築殘骸的後頭避風, 葉棠呸呸了幾口, 總算吐乾淨了己口中沙子。
她之前穿過各種已死之人, 卻沒穿過已經死了十六年的人。……這具體的原主叫蘇萊絲, 因傾世的美貌與絕世的惡毒而聞世。十六年前蘇萊絲被蘇丹宣佈處在烈日下暴曬成-人幹的死-刑。
按道理來說, 死後蘇萊絲的屍本該被沙漠中的各種動物所啃食。然而巧合的時蘇萊絲死後沒過多久沙漠上就起了暴風,她的屍體被風沙所吞沒, 沉入了沙海之中。
今日沙漠裡又吹起了狂風, 狂風卷走了包裹著蘇萊絲體的風沙,讓蘇萊絲木乃伊化的體重新暴露在了空氣中。
換作是其他穿越者穿入蘇萊絲的體裡, 只怕一秒就要打出gg,但穿進蘇萊絲體裡的人是葉棠。千年薔薇的力量修復了蘇萊絲的體,葉棠這才得“破殼而出”。
葉棠避了會風,整理了一下蘇萊絲的記憶, 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與天候。當狂風逐漸遠離,葉棠也從建築殘骸的陰影下面走了出來。
從太陽的高度來看,距離正午還有兩到個小時的時間。正午的沙漠,那就是塊被燒紅的鐵板,哪怕是腳掌上有厚厚角質層、駝峰裡儲備了脂肪與水的駱駝也沒在正午的沙漠上行走。因此葉棠決定在正午到來之前先走上一段。
這附近前著村後著店,既沒有顯的標誌性建築物,也沒什麼植物。空著手在沙漠裡走等-殺,葉棠決定總之先找到植物。
管是仙人掌、沙棘、蘆薈還是肉蓯蓉,沙漠植物中富含豐富的水與一定的營養。能找到一株植物就等定位了水源,水源附近必然還有更多的植物。葉棠只要一路跟著植物走,總能找到追著水源生活的沙漠民族。管是吃仙人掌還是沙棘蘆薈,葉棠總是有那個毅力撐到看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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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豔陽之下一望無際的黃沙此起彼伏,帶著被風吹出的紋路蜿蜒至天際的盡頭。毫無人煙的景緻帶一種誘人深入的神秘美感,葉棠卻無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沙漠風光。
正午至,沙漠中越來越熱,葉棠的雙腳也越來越痛。
原主蘇萊絲被處酷刑時上穿著的清涼衣物儲存得錯,舊歸舊、髒歸髒,但並如何破。就是蘇萊絲腳上並未穿鞋——蘇萊絲的鞋子被看守著她、等她被曬死後再去向蘇丹報告的士兵扒走了。
這人扒蘇萊絲的衣服是因為打算給蘇萊絲留面子,只是單純地敢而已。
蘇萊絲生前是蘇丹的王后,更是毒殺了皇室兩百多口人的罪魁禍首。
害怕被蘇萊絲的亡魂詛咒,士兵們只敢在她被曬得脫水、神志清時脫下她的鞋子。那雙鞋子的正面鑲嵌著比眼珠還大的寶石。為了寶石,這士兵們還是願意稍微被詛咒一下的。
“喂!前面好像有人!”
“那是人影嗎!?別是蜃景吧!?”
“去-你-他-媽-的!那是個女人!活的女人!蜃景裡能出現這麼真實的女人老子的-字給你倒過來寫!”
幾句西語被風帶到了葉棠的耳邊,葉棠回頭一看,只見有幾個白人乘著數匹駱駝拉的篷車正往己的方向來。
看清楚了葉棠的正臉,篷車裡一個褐發的壯漢立刻吹了聲長長的口哨。另外幾個白人也是嘖嘖稱奇。
“喂!阿奇,快來看看!這真的是個活女人!”
褐發壯漢說完就大笑著要去抓葉棠的左腕。葉棠眉頭一皺,右手猛地揮出,“啪!”一下甩了壯漢一個耳光。
被打得左臉頰一片通紅的壯漢呆愣幾秒,還是聽見旁邊同伴的爆笑聲才回過神來:“你……!!”
“行了,博爾多。這是你的對。”
篷車上又下來兩人,其中一個是看起來一拘謹、充滿禁慾氣質的黑髮斯男,另一個則是一頭璀璨的金色捲髮、深海藍色的眼睛裡帶著輕佻笑意的美男子。
“荷塞亞斯的女人可是那你用一便士就能隨意享用的的女昌女支。她們非常注重貞潔,平時連臉會給男人看的。你一見她就要碰她,被甩了耳光是你活該。”
“但是這個女人沒有戴面紗就出門了。還出現在這種荒無人煙的沙漠裡。你認為這是針對我們、或者說是針對你的陰謀嗎?亞瑟。”
為葉棠說話的是那個上散發著費洛蒙氣息、笑容輕佻的金髮男子。用善的目光打量著葉棠的則是那容貌斯、眼神放肆的黑髮男子。
平而論,這一行人基本是美男子。就是那個一見葉棠就要對葉棠動手的褐發壯漢別有一番粗獷的韻味。但對葉棠來說,這無關緊要。
因為她穿的是《阿拉丁》的世界。
《阿拉丁》這個故事本並是個多令人愉快的故事,論是改編前還是改編後。
改編前阿拉丁是一個遊手好閒、務正業,好大喜功又愚昧無的小混混。他氣死了己的父親,啃著己母親的老,被個摩洛哥來的巫師欺騙後進入了地宮,拿到了巫師渴望的神燈。繼而利用神燈的力量奴役燈神,娶走了蘇丹的女白狄倫·布杜魯公主,成了人生贏家,並反殺了前來欲奪走神燈的巫師阿巴那扎爾與阿巴那扎爾的哥哥。
改編後阿拉丁成了無父無母、家境貧寒的孤。這個孤經常帶著他的小猴子四處偷竊,偷竊來的金錢與食物施捨窮人。得到神燈後阿拉丁為了求娶蘇丹的女茉莉公主而假裝成王子,在謊言被戳穿後被邪惡的巫師宰相趕出國家。卻又憑著燈神的力量回來救助了差點慘遭邪惡宰相逼婚的公主。最後阿拉丁與公主結婚,繼承了公主父親的王位,成為了新的蘇丹。
在其他的版本中,公主還有別的-字。唯一變的始至終只有阿拉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這個事實。
無論是白狄倫·布杜魯還是茉莉,《阿拉丁》故事裡的公主永遠是阿拉丁的跳板,是阿拉丁獲得的成就勳章。阿拉丁說好聽一點是“贅婿”,說難聽一點就是“鳳凰男”。
葉棠穿的蘇萊絲是這個世界的白狄倫·布杜魯公主的生母。而“白狄倫·布杜魯”這個字意味著公主很快就要遇上麻煩了。
——蘇丹最開始公主白狄倫·布杜魯嫁給了宰相的子。然而由阿拉丁命令燈神宰相之子新婚之夜關入廁所,並把白狄倫·布杜魯公主帶到他的房間,白狄倫·布杜魯公主與宰相子的婚姻毀一旦。
誠然白狄倫·布杜魯並喜歡宰相的子,可阿拉丁就是白狄倫·布杜魯的良配嗎?至少葉棠這麼認為。所她要想辦到公主的邊去。
看蘇萊絲的膚色就道荷塞亞斯是白人國家。一群白人出現在荷塞亞斯必然有什麼緣由。葉棠是想弄清這個緣由,但對現在的她來說,阻止公主在巧克力味的蟲子和蟲子味的巧克力之間做選擇更加重要。
“傑諾德,要這麼神經質嘛。一個弱女子而已。就算她是陷阱——”
一把葉棠抓入己懷中,瞧著葉棠愕然一驚後奮力掙扎的模樣,只用一隻手就控制住了葉棠的亞瑟笑道:“這也是個甜美的陷阱,是嗎?”
蘇萊絲絕對是什麼孔武有力的女子,加上葉棠才剛靠著千年薔薇的力量復活,她根本掙脫開亞瑟的鉗制。
黑色的長髮像是夜色織成的緞子。褐色的肌膚觸手有著瓷器般細膩的質感。眼尾微微上挑,眼睛的形狀令人想起貓。琥珀色的眼眸在光照下如同融化的蜂蜜,帶著點點金色。
饒有興趣地瞧著葉棠朝著己又撓又踹,亞瑟越看越覺得己手中的是一隻脾氣很大的黑色小奶貓。
就是這只小黑貓始終發出一點聲音。
“阿奇,幫她看一看。”
亞瑟把葉棠丟給了戴眼鏡的阿奇。阿奇看樣子是個醫生,他一捏葉棠的雙頰就強迫葉棠張開了嘴巴。
“嗯……果然呢。”
“聲帶受了傷,舌頭也完整。這個女人被人割了舌頭,還被人給毒啞了。”
阿奇說罷葉棠還給了亞瑟。趁著葉棠還沒閉上嘴,亞瑟也想看看葉棠的口腔,比葉棠高上兩個半頭的他一低頭卻差點被葉棠咬掉了鼻子。
“哇哦——”
沒咬到亞瑟的葉棠甘地微微眯起眼睛。亞瑟則是笑得花枝亂顫。
小黑貓的張牙舞爪對他而言既危險又有趣。他甚至很想道要是告訴小黑貓他是她絕對惹起的人,她會有什麼反應。
“竟然敢對日落帝國派來的總督如此大敬,你就怕掉腦袋嗎?小貓。”
亞瑟說著伸出手指點上了葉棠的唇。
葉棠像是完全聽懂他在說什麼,一張嘴就要咬他指頭,沒有半點遲疑。
“看來是聽懂我在說什麼啊。”
亞瑟的結論讓傑諾德嘆息了一聲。應該是亞瑟謀士的他率先登上了篷車,對亞瑟道:“我們說的是英語。荷塞亞斯這種滿是原始人的窮鄉僻野沒幾個人能聽得懂英語是理所應當的嗎?趕緊回來,要再和這只髒兮兮的野貓玩了。蘇丹和他的大臣們還在皇宮裡等著我們呢。”
皇宮——
葉棠一把摳住亞瑟的衣服,當真像野貓一樣掛在了亞瑟的上,試圖撓花他的臉。
“哈哈哈,那就走吧。”
亞瑟一點也在意,拎著葉棠就上了篷車。
傑諾德冷眼瞧著亞瑟:“你這是什麼意思?”
亞瑟攤攤手,旋即一把抓住偷襲他的葉棠的兩個手腕:“打發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