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沉默讓氣氛瞬冰結。拓跋渾自知得太, 卻又沒那個臉前腳罵賀蘭景,後腳就去跟賀蘭景認錯。句:“悶死!本將軍出去走走!”就頭也不回地掀帳離開,只留賀蘭景一個人怔在原地。
最初, 賀蘭景感覺理解不拓跋渾在些什麼。待回神來才微微失笑。
——原來是自欺欺人。假裝自己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殊不知的舉動早已暴露給拓跋渾看見。
嫉妒嗎?是啊,是嫉妒的。
嫉妒花木能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帶著無香子離營,連借都不用找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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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那個對誰都保持高度警惕、從不讓任何人深入她心扉的無香子一下子就接納花木。
起來可笑, 剛見到無香子時滿腦子都是趕走無香子這看起來就渾身散發著可疑味道的坤道。短短的三年裡, 卻漸漸把她當作戰友、夥伴, 信得的策士, 還有……
呵, 誠如拓跋渾所言, 然是個虛偽的人。
方才那些話與其是想勸拓跋渾, 不如是在利用拓跋渾來告誡自己。
拓跋渾越是悲痛難當, 越是能保持理智理性, 告訴自己:不能變成這般慘樣。
……
“阿孃, 有人跟在我們的後頭。”
木蘭坐在葉棠的身後, 兩人共乘一騎, 馬蹄緩緩踏開草原上四處綻放的野花。
“無事,讓們跟。找個花多一些的山坡停下, 然後抱我下來。”
“嗯。”
一手持韁一手環葉棠的腰肢, 與葉棠不時耳語的木蘭騎得很慢,她故意讓身後的人始終能墜在們這一騎的後頭。
瞧著那共乘的兩人比想象中還甜蜜親暱的卿卿我我, 拓跋渾真是恨不得戳爆自己兩顆眼珠子。也不清楚自己幹嘛故意來遭這個罪——聽無香子與花木出去,竟然牽馬出來,追在那兩人的身後。
“將軍,回去吧。”
賀蘭景在拓跋渾身後勸。
與賀蘭景一起追著拓跋渾出來的萬忸於惇雖沒話, 臉上卻寫著濃厚的擔憂。
一咬牙齒,拓跋渾一夾馬肚,馬兒又跑起來。
前頭的葉棠與木蘭已經停在一處山丘上。
山丘上綠浪搖盪,野花在綠浪中若隱若現。木蘭摘一朵粉紅的花兒給葉棠戴在鬢邊,又抱著葉棠朝著葉棠傾下身。
從拓跋渾的角度來看,木蘭是直接吻在葉棠的唇上。
這下子不追。不僅不追,還一扯韁繩就調轉馬頭。
拓跋渾上一次掉眼淚還是在十歲之前。瞧見從馬上摔下來的嚎啕大哭,的阿爺只是不滿地皺起眉頭,跟著對旁人這個兒子太軟弱。
在那之後,為不做一個軟弱的男人,拓跋渾再也沒有哭。
此時此刻,拓跋渾卻是再次嚐到鹹味。
馬兒跑得這樣快,馬上的拓跋渾卻甩不開剛才映入自己眼簾的一幕。目力很好,所看得很清楚:無香子根本就沒有抵抗的意。這便是,她是心甘情願與那花木好在一處的。
在耳邊肆掠的風呼嘯不停,這喧囂卻吹不走眼眶裡不斷溢位的滾燙。
突然感覺自己好卑微,好渺小。就像是一塊寶石忽然發現自己僅是一粒微塵。
賀蘭景與萬忸於惇追拓跋渾很久,們是等拓跋渾主動降低馬兒奔跑的速度才追上的拓跋渾。
“將軍——”
“打完這場戰,我便回平城完婚。”
勸解的話、安慰的話賀蘭景還沒能出,拓跋渾就已經如此宣佈道。
中的“這場戰”的是佔領吐谷渾最後一片土地的戰役。
此前因為葉棠的佈局,拓跋渾不光拿下西涼北涼南涼,還佔據草原上不小的版圖。一旦能吞掉吐谷渾,拓跋渾的勢力將會愈發壯大。
但凡拓跋燾不打算與拓跋渾玉石俱焚,劉宋漁翁得利,就不會再對著拓跋渾出手。吐谷渾將對整個北魏來就是有這樣的影響力。
“娶亡國的宗室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故作堅強地抹掉自己臉上的所有表情,拓跋渾緩緩道:“佛狸伐作為人我不喜歡,但是個好可汗。我願意臣服於這個可汗。”
“……”
賀蘭景沒有像萬忸於惇那樣朝著拓跋渾喊:“三!”
能理解拓跋渾的心情,也不想教育拓跋渾什麼“大業為先”。
拓跋渾從來只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並沒有打算為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與手足相殘。是無香子領著拓跋渾走到自己都難想象的高度。若是今後拓跋渾無再完完地信任無香子,那趕緊從無香子引導著坐上的高位下來才能避免殺身之禍。
當然,這並不是拓跋渾有立刻就想到這些的智慧。大概只是本能地想避開委身於其男人的無香子。
……不佔著自己身居高位又是皇室宗親去拆散無香子與花木,拓跋渾的這份高潔已非尋常人能有。
去總覺著自己是派來照顧拓跋渾這個小孩子的乳母,如今才發覺拓跋渾身上也有自己可習的東西。
這或許便是所謂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吧。
……
“阿孃,們走。”
手上還拿著那根從葉棠的面頰上拿下的睫毛,木蘭有些不明白拓跋渾跑那麼快是怎麼。
葉棠微微頷首,吹掉木蘭手指上的睫毛。她與木蘭相視一笑,兩人重又上馬。
“走吧,去約突鄰部。”
葉棠與木蘭隔三差五就去營外“約會”。營中的將士麼咂摸著女冠子貪戀年輕鮮嫩的肉,麼調笑花木這小將的功夫也太厲害,搞得女冠子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葉棠有時候挺喜歡男人們把什麼事情都往交-媾上想的腦子。因為這樣極大程度上的方便她便宜行事。
通常而言,不會有人跟在她與木蘭後頭,偷窺她們都在做什麼。就是有想看活春宮的lsp跟上來,葉棠與木蘭也有各種各樣的方脫身而不懷疑。
也因此,誰都不知道葉棠與木蘭“約會”時真去的地方是葉棠勸降的各個柔然部落。
“無香子來啦!”
一見葉棠,約突鄰部的首領就很高興地迎上來。
這是一個女人,身材比木蘭矮小一些,不看起來結實而精神,眼中有著亮堂的光。
“熙。”
聽到葉棠叫自己的名字,約突鄰部熙笑起來。跟著轉向木蘭:“這便是的人?”罷約突鄰部熙還用並不熟練的漢話對木蘭讚道:“好俊!”
約突鄰部的上一代首領是熙的父親,按理來約突鄰部的下一任首領應當是答應葉棠願意歸順於她的上任首領的子。
但葉棠很快就決定把部落首領的位置交給熙。
熙的大哥聽到葉棠熙做首領,立刻就想反不願意再歸順葉棠。於是葉棠當眾殺熙的大哥——蠕蠕之害為什麼一直困擾著北魏等國?是因為這些國家不夠強嗎?打不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柔然人嗎?不,是因為柔然人把背叛當作家常便飯。
不管是南邊的哪個國家把柔然人打跑,打瘸,逼著柔然人俯首稱臣。短則三年五載,則十年、十幾年,休養好生息的柔然人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撕毀協定,南下劫掠殺人。
可歷代的柔然首領壓根兒就沒有契約精神。
約突鄰部也是一樣。
葉棠會指定熙做約突鄰部的下一任首領,那是因為她看出熙的兄與的父親一般,都是隨時能做二五仔跳反的那種人。
而熙,身為女性的她擁有更高的道德標準。她的言行舉止都表明她並不贊同兄與父親的行為模式。
最重的是:柔然男人養成燒殺擄掠的強盜,柔然女人卻不想做強盜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