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第一場賭鬥，贏者少，輸者多。
“哈哈哈，多謝諸位了！”
赤蒼天尊大笑，一摟就是數百件上品後天靈寶。
賺麻了！
雖然他並不在意這些靈寶，但享受的是把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這個過程。
現在身欺天也贏了，四件極品後天靈寶。
琅沅天尊麾下的未央也贏了，一共分得二十多件下品後天靈寶，被一眾師姐師妹的恭喜聲淹沒。琅沅天尊麾下的大羅金仙不在少數，可卻只有她一人賭周玄贏。
混沌神山之巔的宇宙之中，周玄拄劍而立，看著外面的一場饕餮盛宴。
現在，這個宇宙只有他是主角了。
“還有何人去與這位周小友論一論道？”
待賭注瓜分一空，琅沅天尊再度開口。
緊接著天壅天尊麾下一尊大羅金仙便邁步而出，向琅沅天尊躬身一禮：“弟子願一試周道友之道。”
琅沅天尊頷首。
然後天壅天尊麾下的這位大羅金仙這才動身，一步邁出，出現在周玄身前，腳下大地隆起，自動形成一座道臺。
“周道友，吾乃天壅天尊座下弟子天乩（ji）。”
天乩於道臺之上盤膝坐下。
這是打算打嘴炮了？
周玄看著天乩，笑了笑，腳下同樣一座道臺升起，盤膝坐下後欠身一禮：“周見過天乩道友。”
打嘴炮他也喜歡，反正不管是嘴炮還是動手，他都能夠從中窺探到對方的大道。
這才是他不要臉假裝一個大羅金仙的最核心原因。
至於賭鬥贏取靈寶，都是細枝末節，屬於添頭。
外面看熱鬧的人看這情形不免有些失望，打嘴炮哪裡有動手好看，哪怕只是一招制敵。
不過，哪怕是打嘴炮也依舊可以下賭注。
嘴上論道也是有輸贏的。
甚至，如周玄此前和未央一般論道也是可以有輸贏的。
不過。
這次下賭注的人少了很多，依舊是賭周玄贏的人少。
未央此刻也有些猶豫。
天乩可不是此前的雪戔‘初出茅廬’，這一位當年修成大羅金仙後被天壅天尊收為弟子已經時間不短。
按照洪荒的時間換算，已經有將近五個元會。
而且，這一位根腳亦是不俗。
“未央師妹，難道你還打算賭這個周贏？”
“不久前師姐可是與天乩道友論道了一場，略輸一線呢！”
未央的一位師姐開口笑道。
未央聽了暗自一驚，這位師姐的實力她很清楚，勝過自己不知幾凡。
不過，看了看那道臺上依舊一臉憨厚笑容的周玄，再看高深莫測的老師琅沅天尊，她一咬牙，取出一件中品先天靈寶，賭周玄勝！
四周諸多神女見了都是一驚，有人忍不住調笑：“未央師妹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
混沌神山之巔，宇宙之中，道臺之上。
隨著賭注落定，天乩伸手：“周道友，請！”
“天乩道友，請！”
周玄也一伸手。
兩人目光相對，時空瞬間錯亂，天乩張口：“道！”
道音轟鳴，響徹整個宇宙，傳遍一座座混沌神山上的道臺，落入一尊尊混沌魔神，一位位大羅金仙耳中。
道臺之上，周玄沒有開口，而是聆聽天乩的道音。
而這道音一響，他便已知道，這天乩所行之道，乃是與劫運有關。
但並非和他的劫運大道一般。
“有意思。”
周玄臉上笑容更盛了。
天乩看著，心下卻有些驚疑不定，然後第二聲道音便隨即響起。
“道！”
這一次，道音與宇宙共鳴，異象紛呈，種種天災人禍浮現，籠罩周玄，彷彿他即將墜落這些災禍之中。
周玄依舊巋然不動，心中有了幾分瞭然：“原來是占卜定福禍！”
天乩的道讓周玄想起了伏羲對先天八卦的發展。
當然，兩人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伏羲以八卦預測吉凶，而天乩不止預測吉凶，還會定吉凶，即自己在未來某個點，為敵人安排可怕的陷阱災劫，讓敵人不知不覺踏入陷阱，遭遇災劫。
天乩的道，連詛咒之道也囊括在內了。
這讓周玄耳目一新，聽得越發認真了。
“原來是想先解析吾之大道，再破解。”
天乩感覺自己洞徹了周玄的心思，心中冷哼：“待你解析完，怕是來不及了。”
打嘴炮就沒危險？
他第一個不同意！
“道！”
第三聲道音響起。
周玄聽得更認真了。
“道！”
第四聲道音響起。
周玄臉上有歡喜之意。
外面，諸多混元大羅金仙，大羅金仙看著這前所未有的論道場面，都不免覺得有些詭異。
這論道大會舉行次數已經不下千次，但如此論道場景，卻是第一次見到。
玉樹天尊忍不住笑著感慨道：“欺天道友，此子當真不凡。”
欺天還未回應，泰浩天尊便道：“欺天道友，將此子讓與吾如何？”
“一件極品先天靈寶！”
泰浩天尊直接開價。
欺天暗自失笑，等本尊回來知道自己只值一件極品先天靈寶，卻不知要作何感想。
“泰浩道友，這弟子卻是吾特地培養造就，傳之盤古宇宙之道法，卻是不能讓與道友。”
欺天笑著拒絕。
天壅天尊聞言道：“欺天道友這是要證明盤古宇宙自道法要勝過吾等了？”
欺天聞言奇怪的看向天壅天尊，“天壅道友何出此言，吾不過是知己知彼罷了？”
“更何況，一個個混沌紀元，道法各有不同，各有優劣，墨守成規可不是吾等修行之人應該做的事。”
“那吾倒要看看，這盤古宇宙之道法有何驚人之處了。”
天壅天尊說罷不再多言爭論。
而此刻，宇宙之中，第五聲道音傳蕩而出。
混沌神山的道臺上，有許多人都在側耳聆聽。
這論道大會，除了看熱鬧、賭鬥，同樣也是一次難得的印證自身所學，見識他人所學的機會。
否則只是看熱鬧、賭鬥，不會延續到如今，被推崇。
簇擁著琅沅天尊的未央此刻已經皺眉：“若是換了吾，只怕是第四聲道音便要敗下陣來。”
“這第五聲道音，足以令吾遭遇大道陷阱，自身大道為天乩道友的道所擾亂。”
再看還聽得有滋有味的周玄，她不免好奇，能承受幾聲道音而不反擊？
“道！”
道臺上，天乩張口吐出第六聲道音。
這時，天地間反而沒有了任何的異象，只有道音在轟鳴迴盪，傳遞到過去未來，任何一個維度。
周玄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幾乎要撫掌稱讚。
天乩凝眉，然後張口吐出第七聲道音。
外面。
欺天暗自無語，生怕周玄太沉迷於大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好在周玄沒有忘記。
第七道聲音周玄便蹙眉了。
天乩見了第八聲道音自口中吐出，而這時，周玄終於開口了。
“道！”
兩聲道音相互碰撞，相互消弭，但天乩略勝一線。
緊接著，周玄的第二聲道音響起，天乩的第九聲道音噴吐而出。
道音消弭，勢均力敵。
“道！”
“道！”
天乩的道音已經略帶黯啞，周玄略勝一籌。
而第四聲道音開始，周玄的速度加快。
一聲道音接著一聲道音吐出，宇宙間開始異象紛呈。
這些異象，都是此前天乩道音所引發的異象，此刻再現，然後在周玄的道音下一一破滅。
到了第九聲道音，宇宙之外，除了六位混沌大羅金仙，其他人已經幾乎難以聽見天乩的道音。
天乩的道音已經徹底被周玄的道音蓋過，壓制。
這一刻，即便是觀看的大羅神仙、太乙金仙，也看得出來，天乩的道行要遜色周玄。
第十二聲道音，道臺之上，天乩張口，卻無法再吐出任何道音。
他已經道窮了！
他一生所修，至今已然用盡。
不過，天乩卻並未認輸。
不管是出於達成老師天壅天尊的目的，還是為了自己。
他都沒有立即認輸落敗。
周玄的第十三聲道音響起，天乩沒有再嘗試開口，以道音對抗。
而是嘗試如此前周玄所做一樣，去解析周玄的道。
但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一聲悶哼，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第十四聲道音響起，天乩腦後浮現一頭混沌靈龜，龜背之上有著玄妙圖案。
元神法相！
他走的是元神成道的路子，和此前的雪戔截然不同。
道音轟鳴，天乩腦後剛剛浮現的元神法相便炸開，天乩嘴角溢血。
第十五聲道音從周玄口中吐出，天乩面色大變，渾身道機散亂，而體內紫府內，元神炸成一團氣流。
而隨著第十六聲道音響起，天乩再也坐不住，屁股著火一般騰身而起，捂著耳朵向宇宙外遁逃而去。
他感覺自己若是再不走，大道便會徹底破去，自己的道心便會徹底崩潰，會懷疑自身所行之路，然後道解！
只是道音速度比他還快，慘叫一聲，肉身跌落，唯有一縷元神逃出宇宙。
天乩，敗！
周玄起身，收了天乩的肉身，笑道：“天乩道友的道令在下受益匪淺，承讓了。”
天乩心有餘悸的逃迴天壅天尊的身邊，聽得周玄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一時間尷尬無比，愧疚的向天壅天尊拜倒：“老師，弟子無能！”
天壅天尊拂袖讓天乩起身，溫言道：“何來此言？”
“此次輸了，下次再討回來便是。”
“道無高低之分，只有深淺之別。如今他道行比你精深，他日你未必不能勝過他。”
天乩聞言後頓時定住了滿是裂痕的道心，拜倒：“是，老師，弟子明白了。”
“且去修養吧。”
天壅天尊道。
天乩當即退下，旋即便有一尊女神開口道：“老師，不如讓弟子出手。”
天壅天尊抬手制止，笑道：“還不到時候，再看看。”
到現在，他都還不曾完全看透周玄，儘管其中有琅沅天尊力量的干擾，但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
繼續讓麾下弟子去送人頭，成為別人的腳踏石，他還不至於如此愚蠢。
“哈哈哈，多謝天壅道友承讓了。”
道臺上，欺天笑著將四件中品先天靈寶收入囊中。
剛才他的賭注是一件中品先天靈寶，天壅、玉樹等人跟了等同的籌碼。
身為混元大羅金仙，他們自然不會去跟下面的人賭鬥。
而至於琅沅天尊，其身為論道大會的主持人，超脫在外，不會參與賭鬥。
因為賭鬥之地就是她開闢的宇宙，她的力量籠罩，她出手的話，恐怕沒人能賭贏她，也就失去了公平。
同時，她的存在，也是為了維持公平。
所以，琅沅天尊不參與論道大會的時候，其他混元大羅金仙也不會參與。
因為沒人能勝過他們，尋常大羅金仙輕易就會被他們看透。
一場嘴炮結束，周玄再度讓人側目。
而賭鬥依舊是勝少，敗多，但是氣氛卻反而越來越濃烈。
因為這才好玩，這才有看頭。
如果周玄敗了，那麼接下來的勝敗就很容易判斷了。
當然，如果不怕死，可以論假道，
“欺天道友，這才剛剛開始。”
天壅天尊面對欺天的笑聲，淡淡道。
“此言有理，來日方長。”
欺天笑著點頭，然後取出一枚種子，道：“下一場，如故！”
當然還是賭周玄贏，而賭注，一枚上品先天靈根所育的種子，這是他上次贏來的。
“欺天道友如此自信，吾等卻是不能掃了興。”
玉樹天尊一笑，手一抬，一枚黑溜溜的種子飛射而出，“心蓮，你且去見識一番盤古宇宙之道。”
玉樹天尊身後一尊女神聞言當即躬身一禮：“是，老師！”
一禮之後，一身白色衣裙，清冷而聖潔的心蓮便化作一道流光飛遁而去。
“哈哈哈，心蓮一出，想必勝負不是問題了。”
泰浩天尊一笑，然後也拿出一枚種子，賭心蓮勝。
簇擁著他的許多神魔也紛紛出手，賭心蓮贏。
心蓮的名頭在琅琊混沌神城可不小，據不公認的排名，天尊之下，心蓮可排入前五十，被尊稱為心蓮聖女。
即，除了混元大羅金仙，還有聖人、準聖級別的天尊，上萬大羅金仙之中，心蓮能夠排入前五十。
可見其不俗。
儘管這個排名是私底下的，不夠權威，但實際上也算是大差不差。
不過，這一次，賭周玄勝的人卻也不少。
最後賭注徹底落定的時候，竟然將近五五開。
一時間，緊張的氣氛瀰漫而開。
另一邊，心蓮聖女落在此前天乩所起道臺之上。
而在她落下的剎那，道臺也隨之一變，化為一座潔白蓮臺。
“在下心蓮，請教周道友。”
心蓮聖女欠身一禮，然後落座。
這一次，周玄先開口。
“道！”
道音轟鳴，猶如洪鐘大呂。
心蓮聖女神色立即劇變，顧不得如此前周玄解析天乩之道一般來解析周玄之道，連忙開口。
兩股道音，一先一後碰撞，霎時間便引發天地變化。
星辰變換軌跡，陰陽顛倒，四季翻覆。
一開口便是全力，沒有給心蓮聖女機會。
這也是周玄所行之道和天乩的不同之處。
天乩講究的是步步為營，不斷埋線、佈局。
而周玄卻既可以如水之綿柔，潤物細無聲；亦可澎湃洶湧，直搗黃龍。
而現在，便是如洶湧澎湃的大河，直衝心蓮聖女這堵堤壩。
心蓮聖女修行時間比天乩更短，而且她還是先天神祇出身，但論道行卻要勝過天乩許多。
其所行之道乃是心靈之道，道心上的造詣更是遠遠勝過天乩。
故而周玄一開口，她便知道，自己必須對抗，否則之後就再無開口的機會。
除非直接動手。
一聲聲道音不斷碰撞，天地異象紛呈，光怪陸離。
一連六聲道音，兩人不分勝負。
而同時，兩人也都在碰撞之中解析各自的大道。
周玄：“好一個心靈大道，恰好可以融入我的本願大道之中。”
心蓮聖女：“此人精通萬道，已成體系，證道之路已然明了，智慧高絕，不遜於吾，難怪能令天乩狼狽敗逃！”
十二聲道音後。
心蓮聖女面色蒼白，卻已經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十三聲道音之後，心蓮聖女的道音已經微不可聞。
她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兩坨紅暈，看向周玄的眸光已然變得眼波如水。
第十四聲道音響起，心蓮聖女嚶嚀一聲，再也忍不住，衣袂飄飄，身形騰空，如乳燕投懷，撲向周玄。
只是半途上她身形一頓，咬破舌尖，神智短暫清醒，如此前的天乩一般，狼狽的逃出宇宙。
這一幕，比此前天乩落敗狼狽遁逃更讓人心驚。
蓋因此時，原本聖潔的心蓮聖女卻是已經衣衫半解，情慾迷亂。
赤蒼天尊看著心蓮聖女的狼狽模樣，不禁咋舌：“嘖嘖，欺天道友的這位弟子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不過，如此，怕是玉樹天尊要動怒了。”
此刻，許多神魔都看著滿是風情的心蓮聖女，多有調笑之聲。
而道臺之上，玉樹天尊卻是沒了笑臉，見心蓮聖女歸來，二話不說，揮袖便將其打回原形。
卻是一株潔白的天心聖蓮。
只是，此刻原本無垢無暇，聖潔的蓮花卻有一股粉紅沾染，將花蕾染上了一層妖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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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搖曳，心蓮聖女剛欲告罪，玉樹天尊卻又是袖袍一拂，將其意識抹去。
這一幕，頓時讓四周的笑聲一滯。
道臺上，周玄見到這一幕也不禁眉頭眼角微微一跳。
這個玉樹天尊，看著瀟灑倜儻，沒想到是個大魔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