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渣宰的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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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仲在虛擬格鬥中有一招絕技叫做‘防禦反擊’,姿勢與普通的防禦即可,但實際上使得卻是一種卸力再用的法子,這一招巧妙得很,也只是因為他心有念頭,想贏虛偽假面,這才與嚴仲交起朋友。

當時還受著傷的嚴仲經常被莫名其妙的東戈登偷襲,有時候煩了他就會和東戈登打上一打,也會使上這一招數。

在出其不意的攻擊他人上,這一招十分有效,學習起來也不是很困難。就在嚴仲一臉痛快的痛毆煩他的東戈登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底子已經被摸了個大半。

嚴仲回去後,東戈登將自己明白的東西混雜一些自己的想法,創造出只屬於自己的‘防禦反擊’。

那是一種藉著對方的攻擊痛毆自己的招數,江橋就經常不記教訓地被自己的拳頭攻擊。

近藤村雨一拳打來,東戈登不避,反是湊上前去,巨力一觸他的小臂,骨折的聲響頓時發出,饒是經過雙腿卸力,這份力道也照樣將他捶出幾步。

防個頭,東戈登心頭暗罵,近藤村雨這已經是在以力破巧了,根本沒有什麼防禦的機會可言。

東戈登在碰觸力量的一瞬便已知自己這擊非得落空,腰一動,一腿便朝著近藤村雨腰間踢去。

雖有意識到但卻來不及防禦的近藤村雨橫生扛下一擊,血液從口中噴出,這才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近藤村雨手一握,肩上血色流動包裹整條手臂,有些許光芒甚至還向另一邊的肩膀徐行,東戈登雖然沒弄懂這東西的原理,但大概的表現形式已經有些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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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應該是類似於某種對身體有輔助的力量,或許是小時候曾與他在科學雜志上見過的什麼能量外骨骼。

這傢伙,為了達成自己目的,真是什麼東西都用上了,而且,這些用上的東西都是小時候他與東戈登就瞭解過的東西,這更讓他哭笑不得。

為了實現曾有的兩人的夢想,近藤村雨走到了今天,而自己呢,只把那些東西當做是小孩子的玩笑而已,如同老師問及‘你未來想當什麼人’時口中唸唸有詞的偉大夢想一般,都是些糊弄人的空話而已。

東戈登捂著手臂,想到了前些時日與江橋在虛擬格鬥中打鬥時,對方將魔力光敷在手臂上的模樣,後來他考慮了很多,大概明白了江橋這般做的用意:那時候的他,是用魔力代替了原本的肌肉,所以魔力閃動就會給肌肉拉力和推力,完全是將自己的手臂當成是魔力在調動。

那個人對自己還真是狠極了。

在對方隨時有可能攻來的情況下,東戈登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過去的一切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裡回放。

“我怕不是快死了”

東戈登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

“大家都快死了。”

近藤村雨說出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感情,如同在談論一隻蟑螂或者一隻螞蟻的生死。

近藤村雨身上隱藏了太多的秘密,他到底為何,為了什麼要建造這艘艦船,自己與他說過的事情多如牛毛,造船造車造坦克造機器人,為什麼偏偏以船隻的形式。

太久了,東戈登與他已經太久沒有過聯絡,就算是在依底安這五年裡,‘喪衝’的名號再大,他也避而不聞。

船隻的傾斜這兩人心中都有數,東戈登放下架勢,嘆了口氣:“我只是想找個徒弟傳承拳法,怎麼老天爺偏不讓我成功呢?”

“你不夠執著,只是如此而已。”

“我哪處不夠執著?”

“哪處都不夠執著。”近藤村雨朝前走了兩步。

“生命不夠,拳術不夠,夢想不夠,身邊的人不夠,你當真有過什麼執著過的東西?”

東戈登放下的架勢又抬起來,扭腰的力量自腰間起至肩膀上臂,骨頭如同燒裂的竹子般響起聲音,一拳朝著奔向前來的近藤村雨臉上打去。

近藤村雨不躲不避,戴著的眼鏡被一拳打碎。

破碎的鏡片即將陷入眼眶,卻被淡粉色的什麼東西彈開,東戈登身形一動,視線一邊挪向對方那移動著的深紅色手臂。

可對於他的攻擊而言,東戈登的反應速度與閃躲都太慢了。

那拳頭在他的目視之中化為推掌,拍在自己腰間,直接將東戈登掀到了一側,他本想卸力翻身而起,但口中的鮮血噴湧,骨頭刺入腎臟的痛苦襲向大腦,連落地時護住腦袋的動作都有些遲鈍,將身後的雜物堆砸得粉碎後他才哇得一聲吐出更多血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肉塊。

東戈登已經感受不到被打中的部位有什麼感覺,只有涼意不停地滲上後背。

“優柔寡斷,也是你的原罪”

東戈登縮起身子,被靠近的近藤村雨揪著領子提了起來,腹部扯動,痛感又讓頭昏的他清醒過來。

近藤村雨一揮手,伸入門縫裡的光照在被他全力一擊打爛的左側腹部上,齊齊碎去的肋骨穿出被自己抓出缺口的皮膚之外,鮮血沿著骨頭的斷裂處噴湧而出,本想將他丟到一旁牆上的近藤村雨,只是這般舉著他,一感覺東戈登快要失去意識,便用力地晃動起來。

“我還沒恭喜你呢,找了個絕配的好徒弟。”

近藤村雨的一句句話像是隔斷琴絃的鋸聲般刺耳。

“可蕭卓世,也因為你的自私猶豫,同樣也要死在這艘船上。”

“一開始就殺了我就好了。”

“你這個廢物,沒有任何執著,只要能有個交代就好的畜生,事到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的猶豫不決造成的。”

“我已經看膩了。”

近藤村雨手一鬆,翻著白眼的東戈登落到地上,腦袋磕中地面,重重地響起了聲響。

他打開門,瞥了一眼腸子處往外流著血的東戈登,他已經疼暈過去,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差別,反正大家都要死了。

他也好,自己也好,他的徒弟也好,妹妹也好,還有自己心收的義子也好。

肩膀上的儀器將紅色的光芒收回,那專門用來殺東戈登的劍也沒有再撿起的必要。渾身是血的他一步一步地朝中央控制室前去。

一切都該結束了,自己向那個‘聖人’搖尾乞憐的日子也該在今天結束了。

從一開始決定了要犧牲一切來換取一個童年的願望之時,近藤村雨就考慮到有這一天了。

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已經沒有親人了,唯一的朋友就只是東戈登,他覺得自己和他很相似,有著自己執著的東西,不願意向命運認輸,願意用一切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未來。

他不羨慕東戈登家的富裕,但卻羨慕這樣執著的東戈登。

再與他交談之時,他才明白,痛苦的人生將失去的一切都美化成光鮮亮麗的模樣。從沒有打過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很好的母親,還有與自己性格一樣、很合得來的朋友。

這些都是假的。

“父親”

聽得控制室門被踢開,負傷的近藤索羅門回頭,看見得是全身是血的近藤村雨。

近藤村雨環視周遭倒了一堆、生死不知的人。

“您...”他說著就要湊過來,但近藤村雨卻搶斷他的話問:“你的傷怎樣?”

近藤索羅門似乎沒料到他會比船隻的情況更關心自己:“可能已經恢復不了了”

近藤索羅門話音落下,他分明看見近藤村雨面露些許悲傷的神色。

“接下來要怎麼做呢父親?”

“能量屏障怎麼樣?”

“AI的運算顧此失彼”

“解除能量屏障的話能夠挨多少攻擊?”

“承受不住一分鐘”

“主炮準備要多久?”

“全艦的散熱系統都壞了,現在要達到標準發射溫度,只要一分鐘”

“是嗎。”

近藤村雨難得笑了,開懷地笑聲順著沒有關上的門傳入巷道,在導彈炸開的聲響間隙傳蕩。

“怕死嗎?”

“說實話”掌舵的近藤索羅門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知道您的計劃時我很害怕,但現在,反而無所謂了。”

近藤村雨以為自己不會再相信其他人,直到他知道近藤索羅門。那個時候的他無惡不作,心思狠毒,殺了吳希朗還嫁禍給江橋,十足十的瘋狗。

沒有人會想養一條瘋狗在身邊,但見上面後,他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就如同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分身一樣,為了這艘船的自己,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們這種底層的人,一輩子註定平平淡淡,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可是今後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都會被夏區人記住的恐怖分子”

近藤索羅門權當寬慰自己的說著,一擺舵,船隻忽得轉了個方向。

“我是渣宰,我生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渣宰了”

但他不服。

同樣是渣宰,蕭卓世卻有人收養,有人教他打拳,有人喜歡他。

人生短短數十年而已,與整個地球、整個世界來比算得了什麼,連這樣短暫的時間,享有無盡歲月的神和命運都不願意將幸福賜予自己,對他們而言,這樣的幸福有稱得上是什麼?

可他們又不是不將幸福平等地灑滿人間。

這種差異的對比,像是無心的玩笑,無心的玩笑,往往也是最為傷人的。

“他換了個方向!”

即便監測的杜友明什麼都不說,江橋也看得見越行越遠的、那艘被軍用小艇包圍的艦船將艦首擺了個五十度角。

“快!衛星連線!那邊有什麼”左多吼起來。

“鑽井平臺。”

左揚東說得十分平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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