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遠處走來一騎馬甲士,甲士的心情同樣不是很好,走走停停的,嘴中還嘀咕著一些兩遼地區繞口的方言。
到了河畔,他沒有去看吳素與趙玉臺,自顧將馬匹上綁著的一大罈子酒解開,先是大吼一聲往青河裡倒了半壇,接著就抱起罈子往嘴中咕嚕咕嚕的倒去。
吳素蹙了蹙眉,不過也沒有說什麼,拉著趙玉臺的手就準備離開,結果那甲士忽然說道:“二位姑娘,亂世之時,還是少些出門遊走,不安全。”
“多謝。”
徐驍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過有人的聲音會是這麼好聽,下意識側頭去看那說話的女子,然後他雙眼睜的極大,他不是書生,腹中沒有多少墨水來形容女子的長相,只在心中感嘆,這世間竟然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子。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徐驍咽了一口唾沫,撓頭搖著腦袋道:“沒……沒有。”
吳素冷哼一聲,與趙玉臺離開,然而兩人在走了差不多一百來步後,那個甲士就騎馬追了上來,還喊著:“姑娘等一等。”
被一人一馬攔住,吳素轉眼看向趙玉臺,趙玉臺會意,將大涼龍雀拿出。
“姑娘不要誤會,在下沒有惡意。”
吳素冷冷說道:“在這百里沒有人煙的青河畔,你一個佩刀騎兵追著我與我家侍女,你說你沒有惡意,誰會相信?”
徐驍趕緊從馬上下來,解釋說道:“在下徐驍,只是想問一下姑娘芳名?”
吳素拔劍,揮出一道劍氣,她本意就是嚇唬一下這個臉皮有些厚的甲士,沒想著傷及對方的性命,所以劍氣流動的速度很慢,就算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都能躲了。
那人是傻子麼?竟然不躲!
吳素沒有胡亂殺人的習慣,掐出一道劍訣,散掉眼見就要將那甲士一分為二的劍氣,怒道:“你這人有病啊,怎麼不躲?”
徐驍卻是憨憨一笑道:“不躲,是知道姑娘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殺人的江湖人。姑娘,我覺得你我之間很有緣分,你……”
“我叫吳素,你要是再糾纏,我就要真的動手殺你了。”
一連三日,那甲士確實沒有再糾纏吳素,但行為做派上也沒好在哪裡去,遠遠跟在吳素主僕二人身後的兩裡地外,吳素要是用身法趕路,他就騎馬追隨,反正這兩遼的青河地界平坦少山,他又從小生活在這裡,不怕把人跟丟了。
吳素實在難以忍受,生氣之下找上徐驍,二話沒說,就握拳往徐驍的臉上砸去。
徐驍還是有著一身武功的,三品剛剛入門,但哪會是江湖中超然勢力吳家劍冢劍冠的對手,一拳就被人打飛了一丈遠,隨之就迎來了一頓胖揍。
吳素捏著拳,看著鼻青臉腫的徐驍,問道:“現在說說吧,為什麼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們?”
徐驍抬臂抹過臉上的鼻血,沉默了片刻,將這幾日自己想到的那句話說了出來:“那日見姑娘佩劍,知姑娘是江湖中人,見姑娘在青河邊神傷,知道了姑娘心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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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姑娘,你若想要江湖,在下給你一個江湖,你若想要天下,在下就給你一座天下。在下想要與吳姑娘生個孩子,不知姑娘答應否?”
聽到了這句話,吳素身子被氣的一抖,小破孩的嘴是開光了麼,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一個匹夫死纏爛打,而那匹夫還真說出了那句話。
吳素看了眼自己的拳頭,揮拳再出。
……
……
劍山上忽然毫無徵兆的打了一聲響雷,然後就下起了大雨。
距離隋斜谷離開劍山,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山上的兩人,在這三年裡的生活沒有多少改變,不過鄧太阿如今卻不能再用孩童來稱呼了,他高出了葉仙兩頭,境界更是在幾日前就突破到了二品。
看著亭外延綿不絕的雨絲,鄧太阿將一把油紙傘遞給了葉仙,問道:“你確定要離開?”
葉仙將絕仙劍綁在自己後背上,拿過油紙傘撐開,說道:“這三年,我練成了大金剛境的體魄,境界之上,也只是到了和你一般的二品,就如那白眉老者所說,待在劍山上已經沒有必要了。”
“你是吳家那人下令要留在劍山上的,雖然那人外出尋劍了,但你想要下山,還是很麻煩的。”
“原來你也會擔心人?”
鄧太阿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就有些自戀了,只是覺得你好歹與我在山上一起住了有四年多,隨口提醒一下而已,至於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葉仙笑了幾聲,說道“這麼看來,你的口是心非在這麼小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我鄧太阿何時口是心非過?”
……
撐傘走在劍山下,雨小了些,葉仙趁著這個時機,將胳膊上的麻衫袖子捲起,又半蹲著將已經沾了不少路上泥水的褲腿也卷了起來。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來人是一位容貌普通的中年劍客,他拿著一柄出鞘寬劍,沒有撐傘,身上卻看不到被雨水淋溼的地方。
“鄧太阿那小子和我講過你的故事,十年前,你是南唐第一劍士,很多江湖人都對你的劍道讚不絕口,甚至有人將你與西蜀劍皇相提並論,只不過劍敗素王劍之手後就留在了吳家,你的那本《破山劍經》我也看過,挺有意思的。”
公孫秀水沒有因為自己奉命攔截之人是一稚童就去輕視對方,苦笑幾聲,說道:“不過是當年之事了,現在的公孫秀水,只是吳家的奴僕。”